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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南西

    老爷子不高兴了,数落他:“你来了怎么不把瑟瑟也带来我都好几天没见她了。”

    他没说话。

    一旁,蒋平伯接了腔:“部长,小霍是来执行公务的。”

    徐老爷子愣了一下,没缓过来了,定定地看霍一宁:“执行什么公务”

    “蒋爷爷涉嫌一宗非法洗钱案,”他说,口吻不苟言笑,“我是来抓他的。”

    老爷子扭头看了蒋平伯一眼,接着就瞪霍一宁:“你这小子说什么鬼话,老蒋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由回头,他安慰蒋平伯,“老蒋,你别慌,去警局说清楚,我看谁敢害你——”

    “部长,”蒋平伯抬头,眼眶通红,“老蒋对不住您了。”

    徐老爷子整个人都傻了。

    江北市警局。

    蒋平伯被带来警局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了,前后审了六次,这是第七次,赵腾飞从审讯室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开口了吗”霍一宁问。

    赵腾飞摇头:“什么都没说。”他都有点头疼了,捏捏眉心,一筹莫展,“从进警局到现在,审了这么多次了,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不认罪,也不否认。

    这个态度,比撒谎都难办。

    “队长,现在怎么办蒋平伯是案子的关键,他不认也不推脱,那我们,”赵腾飞没接着问下去。

    按照正常刑侦流程来,单凭那份委托书,就可以去徐家拿人了,可队长和徐家的关系特殊,徐家又不是一般的家族,盘根错节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差池,只怕会弄巧成拙。

    霍一宁沉吟了很久:“查一下蒋平伯最近都和什么人联系过。”微微顿了一下,“除了徐家,还有没别的社会关系。”

    赵腾飞明白了:“行。”征询,“那徐家那边呢”

    霍一宁思忖着,说:“先查再报。”

    徐家老大老二都从政,博物馆是在老爷子名下的,这个案子牵扯到文物,都是相关徐家博物馆的,直接责任人就是老爷子。

    蒋平伯被拘留的第二天,老爷子就病倒了,急火攻心,当天就被送去了医院,人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

    徐家三兄妹与孙子辈全过来了,老爷子睁眼就说:“你们都先出去,我跟小霍说两句话。”

    霍一宁关了门,走到病床。

    徐老爷子吃力地坐起来:“查了吗”

    “查过了。”

    老人家年事已高,病了一场,脸色难看:“洗钱的款项来源是什么,最后的账户是谁的”

    虽退休后多年不管事,可到底混了半辈子的官场,这些事哪能没有数。

    霍一宁回话:“文物走私,最后的账户,”顿了一下,语气微沉,“是徐家。”

    老爷子眼神恍惚了一阵,沉默了良久,说:“按照规矩办吧,不用徇私枉法。”

    他自然知道外孙女婿徇私了,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得跟着老蒋一起去警局。

    霍一宁没应。

    “我徐家的声誉已经坏了,”徐老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你不能把霍家也搭上。”

    病房外。

    姜九笙把时瑾拉到了一边,问他:“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他点头,不否认:“嗯。”

    她皱了皱眉:“怎么不告诉我”

    时瑾理所当然:“你怀了孩子,不能操心。”他和霍一宁想法一样,暗中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姜九笙不以为然:“徐家的事很重要。”

    他却说:“你更重要。”

    她无言以对。

    时瑾的危机意识太强了,恨不得将她周围的讯息全部屏蔽,将她藏起来才好。

    见她不说话,时瑾就慌了。

    他弯腰凑过去,拉她的手:“生气了吗”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瑾以为她恼了,只僵持了一会儿,他便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好声好气地跟她认错:“我不好,不生气了。”他低着头,凑到她面前,软着语气百般地哄,“我以后什么都不瞒你,别跟我生气行不行”

    是他不好,只要让她生气,就都是他的不好。

    时瑾抱她,下巴在她头顶上蹭蹭:“别生我气了,嗯”

    她本来就对他没脾气,哪里气得起来,仰头看他:“我没生气,你现在把情况都告诉我。”

    时瑾说好,什么都好。

    他跟她坦白:“酒店的枪伤事故不是意外,是蒋平伯让人干的,目的是威胁林安之,让他不要再查徐家洗钱的账户。”

    姜九笙听完脸色就不好了:“那些违法资金怎么来的”

    “走私文物。”时瑾补充,“在徐家博物馆。”

    矛头完全是直指徐家。

    “爷爷知情吗”

    “他签了委托书。”

    姜九笙还是不信,不信徐家会做走私洗钱的勾当,如果徐家不知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蒋平伯是擅作主张,至于那张委托书——

    “爷爷很信任蒋爷爷,如果是蒋爷爷给的文件,爷爷闭着眼睛都会签的。”

    时瑾不置可否。

    的确是这样,蒋平伯要让老爷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个委托书并不难。

    “有两件事,很蹊跷。”姜九笙思索着,“如果真的想洗钱,肯定会掩人耳目,怎么会用徐家的账户,还有,东窗事发后,去威胁林安之,不是更快把警方拉进来了吗”

    从林安之发生意外,到现在把徐家牵扯出来,更像是提前部署好了的,她甚至怀疑,林安之会出事,都不是为了威胁他,而是为了把徐家推到风口浪尖。

    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案子,一定有第三方在操纵。”

    幕后之人的目的,是徐家,亦或是,徐家的某一个人。

    时瑾把她揽进怀里:“笙笙,你要养胎,不要管,我去查。”

    是夜,月朗星稀。

    深巷里,没有路灯,四周漆黑,风声呼啸,犬吠声不停。

    看不见人脸,只见一道人影,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栋旧楼里,他频频往后查看,见无人跟来,才推门进了一户老旧的套房。

    屋里有灯,这才照见男人的脸。

    他上前:“大小姐。”

    苏伏随意翘着一条腿,半躺在沙发上,右手食指中指间,夹了一根烟,一旁的茶几上,透明玻璃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满出来了。

    她抬了抬眼皮,看向来人:“怎么样”

    男人回道:“蒋平伯已经被抓了。”

    苏伏慢条斯理地吐了一口烟圈:“徐家呢”

    “刑侦队把案子扣下了,徐家还没有什么动静。”

    她勾唇,笑了:“正好,再给他们送份礼。”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咬着烟嘴,摸到手机,拨了电话。

    只响了一声。

    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三夫人。”

    苏伏眯了眯眼,夹着烟,在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烟熏的嗓子微微沙哑,语调慵懒:“秦三,该你了。”

    秦云飞道:“我明白了。”

    刚挂了电话,苏伏的手机便又响了。

    &




第338章 338:笙笙摔倒,时瑾发狂
    案子移交检察院的次日,徐华荣和徐平征被停职了,徐老爷子是直接责任人,检举资料还在进一步核实当中,按照司法流程,是要被拘留的,因为老爷子的身体原因,仍需住院查看,拘留暂缓执行,但案子还未判决,规定上,是不得探视的,警方派了人守在病房外,只允许律师进入。

    “这是检举人的资料。”霍一宁放下文件,拉了把椅子坐下。

    时瑾打开看过,问:“查过身份了”

    “查了,和徐家有点过节,算得上是政敌,不过,”霍一宁摩挲着下巴,沉吟,“这个案子一直秘而不宣,这位检举人的消息,只怕不是从寻常途径得来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可能是偶然。

    有人一直在盯着呢。

    时瑾把资料收进了抽屉:“我会查。”

    “行。”

    时瑾野路子多。

    霍一宁舔了舔牙:“蒋平伯呢有新线索吗”

    时瑾音色低沉,简明扼要道:“二十五年前,蒋平伯在老家结过一次婚。”

    这就是了,有牵有挂,就容易被掌控。

    病房门外,刑侦二队的两位警察同志已经守了一天了,也丝毫不敢松懈,徐家老爷子不是一般人,这个案子上头很重视,盯得十分紧,整个一楼的病房都隔离了,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

    鼎拓的宋律师刚面见完老爷子,从病房出来,徐家人正等在外面。

    “宋律师,”徐青舶问,“爷爷他怎么说”

    “老爷子说,他一个月前确实签署了一份委托书,只不过他以为是博物馆展览的授权文件。”

    也就是说,委托书没有造假,但被钻了空子。

    徐平征问宋律师:“蒋叔那边呢老爷子知不知道什么隐情”

    宋律师摇摇头:“具体的情况还不了解,不过确实有不寻常的地方,老爷子说上周一蒋平伯出去见了个人,当时对老爷子说是老家的人,回来后就不太对劲,还破例喝了酒。”

    至于蒋平伯到底去见了谁,徐青舶找到蒋平伯出行的那辆车,黑匣子还在,那天的行车记录却被删了,古怪得很。

    时瑾把东西带回了御景银湾。

    “黑匣子里的数据能恢复”

    姜锦禹把数据连接了电脑,手指边敲键盘,边回:“能。”屏幕上的代码飞速跳动,他补充,“我要三分钟。”

    时瑾靠着书架,等了三分钟。

    手指轻敲enter键,收尾,姜锦禹活动活动指关节:“出来了。”

    时瑾走过去,站到电脑后面:“地址发给我。”

    “嗯。”

    姜锦禹点击发送后,靠在专门的电脑椅上,歇了手,端了杯子喝水,说:“我恢复了郭吉山所有的已删除信息。”

    郭吉山便是那个检举徐家的官员,姜锦禹入侵了他的电脑和手机,调出了所有通讯往来资料,做了高级筛选。

    “有没有相关徐家走私案的”时瑾稍稍俯身。

    “有。”姜锦禹放下杯子,导出筛选后的电邮,“昨天,郭吉山收到了一封电邮,邮件附件里的文件就是徐家洗钱的账目明细表。”

    也就是说,郭吉山就是个跳板,被人当了枪使,真正想搞徐家的,另有其人。

    “发件人是谁”时瑾问道。

    姜锦禹念:“秦云飞。”

    秦家老三,秦明立以前的左膀右臂。

    时瑾回公寓时,近九点,姜九笙还没有睡,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等,茶几上放了一部手提,在播放一部外国的片子,声音开得很小,几乎听不到。

    听见开门声,姜九笙便暂停了电影。

    时瑾走过去:“怎么还不睡”

    她把放在毯子里的手伸出来,环在时瑾腰上:“等你啊。”

    厚厚的毛毯滑落在地上,露出了她一截白皙的脚踝。

    时瑾眉头微蹙了一下:“又不穿袜子。”俯身,把她抱起来,往房间去,捂着她的脚,等温度暖了,才给她盖上被子,“你先躺下,我去给你泡牛奶。”

    姜九笙还抱着他的腰,没松手:“时瑾。”

    时瑾与她一起倒下,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他撑着身体的重量,伏在她上面:“怎么了”

    她抬起手,绕过他的脖子:“这次事,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时瑾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胡思乱想。”

    她仰躺着,灯光正面落进眼里,像沉沉浮浮的光影,瞳孔中心一点最亮的地方,倒映着时瑾的容颜,影影绰绰的。

    声音也懒懒的,她说:“徐家与人为善,没得罪过什么人,两位堂哥和瑟瑟,也都没有仇家。”

    那么,只有她了。

    “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时瑾稍稍俯身,隔近了看她的眼睛,他说,“中南秦家、西塘苏家,还有常州滕家,只要还共存就会纷争不休,是我硬拉你进来的,我是祸端。”

    人的,没休没止。

    权利、金钱,或者风月,都是杀戮和战争的导火索。既入俗世,除非无欲无求,否则,难免祸乱。

    他生在秦家,最腥风血雨的家族,他要独善其身,他要为了她,行得清白端得磊落,何其难。

    到底是他不好,让她跟着躺了一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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