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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南西

    苏丙邺不可能会放过苏问,她出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苏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就算她再怨再恨,也不可能铁石心肠,他的听听,是个心软心善的人。

    她还说,语速很快:“八年前他要绑架的是你,我也知道。”

    苏问目光定住。

    “我还知道你是苏翠翠。”

    他完全无措,根本不知道何时在她面前露了破绽。

    宇文听停顿了一下:“不过,不知道八年前你为什么约我去天和广场。”

    苏问几乎脱口而出:“我刚刚告诉你了。”他不看她的眼睛,重申,“让你去当我的替死鬼。”

    又骗她。

    她问,语气几乎是肯定的:“你穿了男孩子的衣服,是去跟我告白吗”

    她相信自己耳朵,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听到的看到的苏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苏问立马否认:“不是。”

    她笃定:“是。”

    “不是!”他觉得他快疯了,“别问了,也别看,你转过身去,在那里好好等着,我父亲马上就来了。”

    他是真怕了,怕昏迷的苏丙邺清醒过来,怕逃走的两个帮手折返回来,最怕她见不得他死,然后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搭进来,她一刻不获救,他就一刻不得安心,看不到她相安无事,他恐怕死都不能瞑目。

    “你怎么办”

    她眼神太坚定,像是要毅然决然地豁出去。

    苏问是真慌了:“别管我。”

    水位已经漫到了他的下巴。

    怎么能不管,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死,之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死。

    她捡起地上的碎砖,走近玻璃前。

    苏问眼睛都红了,额头的冷汗顺着侧脸的轮廓,大颗大颗滚落进水里:“你要干什么”

    宇文听盯着那块玻璃,言简意赅:“救你。”

    他立马明白了她的意图,慌了神地大喊:“不准砸!”

    她看了他一眼。

    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在发抖:“不可以砸,水会渗过去。”

    有玻璃隔着,就算他这边的水位满了,从四周溢到她那边也至少要几十分钟,够她获救了,可若是玻璃碎了,再过五分钟,她也会被水困住。

    不比他,她很平静:“你不是说伯父很快就来吗”

    水位已经到了嘴边,他踮起脚:“万一他——”

    她打断了:“没有万一。”她扬起手里的半块砖头,“问问,你女朋友是水下皇后,可以憋很久的气。”

    这个时候,他宁愿她记恨八年前的事,宁愿他恨他不理他不要他,也好过这样奋不顾身。

    他大喊:“宇文听!不准砸你听到没有——”

    话还没说完,她举起手里的砖,重重砸向玻璃。

    “咣!”

    玻璃从中裂开一条痕。

    她皱眉,又抬起手。

    苏问快被她逼疯了:“你再砸我就跟你分手!”

    她毫不犹豫地砸下去。

    苏问眼里全是血丝,发了狠地凶她:“就算我活着出去了,我也会跟你分手!”

    “咣。”

    她又砸了一下,裂痕越来越来大。

    “宇文听”

    苏问从来没这样手足无措过,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快要让他崩溃,可任他怎么咆哮,她都置若罔闻,对着玻璃中间的裂缝狠狠地砸。

    苏问彻底没辙了,水已经到了嘴边,他一张嘴,就有水灌下去,他放低的声音,央求她。

    “听听,我求你了。”

    “别砸了好不好”

    他眼睛通红,湿润了瞳孔,视线是模糊的,他几乎哽咽着说:“我死不要紧,你不能死,我求你了,听听,你住手好不好”

    她一言不发,死死咬着牙,用力砸。

    软话硬话说尽了都没有用,苏问也说不出来了,水已经漫过他的嘴,一点一点淹没他的呼吸。

    宇文听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同样是通红的:“你用力吸一口气,不要再说话。”

    然后,她也闷不吭声,一下一下砸那块已经有裂痕的玻璃。

    玻璃是特殊材质,并不易碎,她握着砖头的那只手已经被磨破了皮,有殷红的血渗出来。

    水已经盖过了苏问头顶,他在水下拼命摇头。

    “咣!”

    玻璃应声而碎,一瞬,汹涌的水朝她那边喷过去,还有站在玻璃后面的苏问,倒在了她身上。

    空间变大,水位一下子掉落到了腰的位置。

    苏问趴在她肩上,咳得面红耳赤,刚缓过劲来,一把勒住她的腰:“宇文听,你想死是不是!”

    她脸上湿漉漉的,水质不干净,弄得她浑身脏污,很狼狈,唯独一双瞳孔清亮干净。

    她说:“我不想死,可我更不想你死。”

    八年前的事太久远,她管不了那时,也管不住现在胸口里的那颗心,从她答应跟她在一起开始,她的心就归他管了,半点由不得自己。

    苏问瞪着她,气她胡来,瞪着瞪着,就把她按在怀里狠狠地吻,把她的唇咬破了才罢休。

    他含着她破了皮的唇角轻舔:“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苏翠翠的”

    她手抱在他腰上,指间上有冰凉的水,还有他的体温,让她很安心,回答他说:“你喝醉那次。”

    她看到苏家的全家福了,站在苏津旁边是苏翠翠,想起那次校友会,他也去了,她便有了猜想。

    趁着他生日那次醉酒,她套了他的话。当时他醉醺醺的,特别乖,问什么答什么。

    “问问。”

    他站在她面前,立定:“在!”

    她哄骗似的语气:“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

    他当时睁着朦胧的醉眼,很吃惊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她试探地喊:“苏翠翠。”

    苏问用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唇:“嘘,不要告诉别人。”然后抱住她的脖子,可劲儿地蹭啊蹭,兴高采烈地说,“听听,我是翠翠啊,我不是哑巴,我会说话的,我要告诉你,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果然是这样。

    难怪呢,她总觉得他眼熟,只是当年她与苏翠翠才十四岁,模样尚未长开,记忆久远得模糊了,他又换了个性别,她适才没认出来。

    苏问醉得很懵,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童,眼神带着不确定的小心与怯意:“现在你知道了,会不要我吗”

    她肯定:“不会的。”

    他紧紧抱住她,满足地说:“听听,你对我真

    好。”

    他是谁都没关系,他还是她男朋友,当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哦,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苏问完全不知道,那次他醉得狠,很多事情都不记得。

    “为什么没跟我说”

    宇文听想了想:“怕伤你自尊。”他连一张全家福都容不得,可见他有多在意男扮女装那件事。

    苏问:“……”

    那是他的黑历史!

    水位已经漫到她胸口了,她看了一眼还在往外喷涌的水管,语速加快了一些。

    “我哥跟我说了,当年绑架案要绑的是你,我就都猜到了。”

    起初,她只是觉得巧,他那里也有一个伤疤,知道她是苏翠翠之后,她有了不确定的猜想,哥哥查出了苏丙邺是主使,才证实她的怀疑。

    在苏丙邺抓她之前,她就都知道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平静,不在意吗肯定不是,当年她手骨受伤,韧带撕裂,她连最基本的体操动作都做不了,只能退役,做了大半年的复健,重新开始练对手指力量要求相对没有那么高的游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受过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她也怨的。

    可是,怨过之后,还是喜欢他,甚至心疼他,他一定不比她好受,也一定不会原谅他自己,会埋怨,会愧疚,会拿别人的错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惩罚自己,责怪自己。

    这样想,她就舍不得再怨了,能怪他吗怪他能改变什么吗都不能。

    何况——

    她伸手,掌心覆在他胸口上面:“苏问,你这里的伤疤,是我扎的。”

    何况,八年前,是他来救她了,是他抱着她逃出了大火。

    苏问低低的声音,却沉甸甸的,说:“听听,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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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听番外30:怀孕造人,私奔(13更
    “她不在医院,她哥哥把她带走了。”

    苏问目光一下就热了,眼眶里全是红血色,更衬得病容苍白:“带去哪了”

    苏津摇头。

    苏问摇摇晃晃了两下,又昏过去了。

    “问问!”

    “问问!”

    “医生,医生……”

    宇文冲锋把宇文听带走了,直接出了国,苏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也只查到了她在欧洲的一个县,苏问当天就赶过去了,可隔天人就不在那了。

    很明显,宇文冲锋是故意的。

    这么你追我赶了一个月,苏问整天精神恍惚,整个人安静得死气沉沉的,体重掉了好几斤。

    刘冲看着苏问那张带着病态的脸,本来他就是妖精长相,这一病,弱柳扶风,惹人心疼。

    哎,爱情啊,真是个要命的东西。

    刘冲感叹完,扭头问苏子苏:“vivian呢”

    苏子苏把泡面头在头顶扎成了两个啾啾,特别像加蠢版的哪吒,苏哪吒说:“vivian哥拉肚子去了。”

    这时候拉肚子

    柏林电影节马上就要开始了!

    刘冲急了,很生气:“都要入场,头发还没做好,他还好意思去拉肚子。”

    苏问窝在沙发里,无精打采地发呆,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上了点妆,还是盖不住脸上的苍白,头发没有特别打理,刘海软趴趴地垂下,遮住了额头,显得人畜无害了几分。

    苏子苏很愧疚,主动承认错误:“冲哥,你别怪vivian哥了,都是我不好,他吃了我的煎饼果子才拉肚子的。”

    说到这刘冲就气不打一处来,瞪着泡面头:“你还好意思说!vivian那个金贵的肠胃,你怎么把隔夜的煎饼果子给他吃。”

    苏子苏也很难过,vivian吃不惯这边的东西,她看他饿精神不振,就好心把她的存粮给他吃了,没想到好心办坏事。

    刘冲没时间训她了,赶紧催促:“给他把头发弄一下。”

    苏子苏看了看她四叔的头:“我不会。”

    刘冲砸她一个大白眼:“你不是学的美容美发吗”

    苏子苏老实交代:“我成绩不好。”弱弱地说,“当了三年半的洗头妹都没转正。”

    刘冲:“……”

    还好她没学挖掘机,可能会出人命吧。

    刘冲揉揉太阳穴:“行了行了,你出去耍吧。”

    败给她这个蠢货了。

    “哦。”苏子苏出去了。

    刘冲摇头,心想得再请个助理,至少美容美发得在行。想远了,刘冲坐到苏问旁边去:“上次你在国外拿奖,获奖感言说得太猖獗了,国外都在黑你,这次别乱说话了。”刘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稿,给苏问,“这是获奖感言,你照着念就行。”

    苏问神游,没接。

    刘冲直接塞他西装口袋里了。

    电影节宋融也来了,作为天宇的负责人代表,他兴致不大,出来抽根烟,宇文冲锋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宋融兴致缺缺。

    宇文冲锋说:“老同学,出来喝酒。”

    宋融冷漠拒绝:“我在忙。”

    “忙什么”

    宋融回了个冷笑:“你还好意思问,你们兄妹扔下公司就走人,老子在天宇给你当牛做马,你还问我忙什么。”

    宇文在电话里笑骂了一句,不带正经地说:“请你喝酒。”

    两人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关系就是——互骂的关系。

    宋融继续冷漠厌世脸:“我不喝酒。”目光停在不远处,他眯了眯眼,仔细看了会儿,“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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