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落未敢愁
“既然如此,便麻烦司徒了。”
王朗再对曹操行了一礼,礼毕之后,王朗上手去把曹操的头脉。
把了头脉之后,王朗的眼神又变了。
原本曹操的脉象只是无根无胃的,但是这个头脉一把,却是发现曹操的脉象除了无根无胃之外,还多了一个无神。
心主血而藏神,脉为血之府,血、脉为神之基,神为血、脉之用,因此,健康人的脉象必然有神。
陈士铎《脉诀阐微辨脉论》曰:“按指之下,若有条理,先后秩然不乱者,此有神之至也;若按指而充然有力者,有神之次也;其余按指而微微鼓动者,亦谓有神。”
可见脉象有神的主要表现是柔和有力,节律整齐。即使微弱的脉,不至于散乱而完全无力为有神;弦实的脉,弦实之中仍带有柔和之象的为有神。
神以精气为物质基础,故诊神之有无,可察精气之盛衰。
而曹老板这个脉象,却是杂乱无章,没有规律且十分微弱乏力,可谓之无神之脉。
如此无神无胃无根的脉象,难怪那王粲会与自己说魏王是将死之人。
但是,邺城这些事情,除了在寝宫中的曹操,还有何人能够把控
王朗的这个疑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一个理由,便是曹操病重之后的托权人选。
一个是程昱,这个很好理解,另外一个,居然是自己
难道他曹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就算是魏王不知道自己的为人,但是,为何不让自己的儿子监国,而是要让自己一个外人过来
欲使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魏王难道不是想要我世家疯狂吗
但是,若是真的如此,为何魏王的脉象是如此紊乱的呢
王朗表示不理解。
他已经用了遍诊法,但是曹操的脉象确实是将死之人的模样,从这方面来看,王粲确实是没有骗他。
不过,邺城外的军队集结,邺城内的风起云涌,始终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除了魏王,还能是别人
曹仁
那根本不可能!
宗室的软弱,宗室的保存实力,也是王朗怀疑曹操在背后操手的原因。
但是为何魏王的脉象确实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脉象
王朗看着床榻上的曹操,发现他确实是曹操,不是其他人。
这倒是奇了怪了。
王朗眉头紧蹙。
见到王朗这副模样,病榻上的曹操说道:“司徒觉得孤这是什么病”
王朗当然不会说实话了。
“大王这是弦脉,脉象特征:端直以长,如按琴弦。弦脉脉形长直,搏指较硬,为紧张度改变之脉。《素问玉机真藏论》载:“端直以长。””
“此脉何意”
王朗笑了笑,说道:“此脉言大王主肝胆病,诸痛,痰饮,疟疾。亦主虚劳,胃气衰败。”
“如何诊治”
王朗在说道:“肝主疏泄,调畅气机,以柔和为贵。邪气滞肝,疏泄失常,气机不利,诸痛,痰饮,阻滞气机,脉气因而紧张,则出现弦脉。张仲景云:“疟脉自弦。”虚劳内伤,中气不足,肝病乘脾,亦常见弦脉;若弦而细劲,如循刀刃,便是胃气全无,病多难治,大王这个脉象并不严重,只需要静养,便可以痊愈。”
病榻上的曹操听到王朗说出这句话,脸上露出大喜之色。
“若是如此的话,那孤便要多谢司徒言语了。”
王朗笑了笑,行礼说道:“此乃为人臣之本份。”
“若非司徒已是人臣之极,恐怕我都要给你升官了。”
“大王说笑了,王朗今日所来之事已经办成了,那王朗告退了。”
“许!”
听到曹操这句话,王朗俯身低头,慢慢的退出了曹操的寝宫。
出了寝宫之后,王朗将那个大内官叫了过来。
“寻常大王的饮食如何”
“清汤寡水,加之药膳。”
“药膳”王朗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意。
“是何药膳大内官可有配方”
“司徒这是何意”
王朗看了这个大内官一眼,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大内官,王朗不过心系大王安危,故此想要看一看这药方罢了。”
说着话的时候,王朗递给了大内官一个玉佩。
大内官接过玉佩,拿在眼前看了看,知道这确实是价值连城。
接过玉佩,大内官的神色顿时变了。
“既然司徒如此心系大王,那这个配方自然可告知司徒。”
大内官带着王朗到寝宫左侧的一间偏殿之中,在里面果然闻到了刺鼻的药味。
“鹿茸,杜仲,山药....”
这些都是补肾养生的中药。
“这便是药方。”
大内官将竹简递给王朗,而王朗也细细的看了起来。
确实是补肾良方。
到了现在,若是寻常人的话,恐怕早就相信了曹操已经病重的事实了,但是王朗眼珠一转,却是招来了一身甲胄的王粲。
“中领军,你去见一见大王。”
“我”
王粲指了指自己,脸上有着疑惑之色。
“景兴此言何意”
“便是要你去见一见魏王,算是去述职。”
“述职”
王朗点了点头。
“大王病重,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王朗看向大内官,问道:“
第二百零六章 世家登场!
王粲转头一看,发现后面站着的人是王朗。
呼
见到是王朗,王粲着实是深深的缓了一口气
王粲将曹操的尸体放下,盖上被子,他自己则是用水将甲胄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随后将短剑收入刀鞘。
王粲并非没有杀过人,但这次他杀人的人有些不同寻常。
这不是寻常百姓,亦不是敌人。
这是曹操,是魏王,是魏国的主人,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他引领了一个时代的风流,是这个时代最成功的人,然而就是这样的人,被自己亲手杀了。
若是换做别人,大概会觉得很快意,但是王粲心中却是在颤抖。
不是兴奋的颤抖,而是有些恐惧的颤抖。
他王粲自诩正人君子,现在却做出了连小人都做不出的事情,若非他还有活着的价值,王粲早就一刀枭首了自己。
曹操是谁
是魏王。
他是谁
他是魏国的官吏,是魏王的臣子。
君君臣臣,自古便有尊卑之别,魏王将他的信任托付给他,没想到最后迎接他的,却是直接的刀兵。
哎
王粲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
寝宫中央,王朗看着此时失魂落魄的王粲,问道:“仲宣何以叹气”
“魏王再是残暴,也是王粲的君王,臣子弑君,便是大逆不道之事。”
“魏王可不是你杀的,他是病死的。”
“司徒,此时只有你我二人,何必遮遮掩掩,事情本就是如此。”
另外一边,王朗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仲宣便是杀了魏王,但那又会如何”
王朗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拍王粲的肩膀,话也是继续说出来了。
“魏王残暴,欲杀灭我世家,乃是天下有数的暴君,残暴不下于商纣夏桀,仲宣杀他,非是大逆不道,反而是替天行道,何故要自怨自艾呢”
哎
王朗说了这些话,王粲最后还是深深叹出一口气。
“大王胸有大志,若非他一心想要剪除你我世家,我必然不会做出这般事情来的。”
一边的王朗亦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我世家帮助大王无数,但是大王过河拆桥,如何能够怪你我”
哎
王粲再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自怨自艾了,而是对王朗问道:“司徒,既然魏王病死,那下面,你我该如何做”
王朗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魏王即死,那么,这天下自然是要变一变的了。”
“如何变”
王朗看了王粲一眼,说道:“这个很简单,迎接陛下。”
王朗口中的陛下,自然就是汉献帝了。
“如何迎接陛下,司徒难道不知道,这天下九成九的兵马都是掌握在曹家夏侯家手上的,若是手上无兵,即使是你我掌握了邺城,不过是下一个王允罢了。”
王朗哈哈一笑,再次拍了拍王粲的肩膀。
“这点我岂会不知”
“那司徒如何解决”
王朗走上前来,坐在床榻上,看着床榻上死相狰狞的曹操,话也是说出来了。
“大王发丧之际,夏侯氏曹氏的将军们势必要回邺,到时候全部消灭即可。”
“恐怕曹氏夏侯氏的将军们没有司徒想的那般痴傻,说不得他们来奔丧之际,不是独自一人回来的,而是带着一支支军队回来的,到时候,司徒欲如何”
“今日仲宣的话似乎多了一些”
王粲将甲胄的血迹擦拭干净,脸色也平静了不少。
“王粲既然已经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现在想的,自然是如何保全我高平王氏。”
“保全”
王粲愣了一下,说道:“或者说是如何让我高平王氏变得愈发强大。”
王朗点了点头,他坐在桌塌边,丝毫不介意身边的一个死人。
“曹氏夏侯氏的人当然不是傻子,但是他却不得不成为傻子被你我戏弄。”
“此话怎讲”
“仲宣难道不知道那些将军的家室都是在邺城的莫说是家室,他们的父亲,他们的友人,如今也是在邺城的,若是你我控制了邺城,岂不是控制了他们的命脉”
曹操让这些将军在外带兵,除了他们是曹姓夏侯姓的原因之外,更多的是他们有把柄握在曹操手上,把柄在手,也就是不怕他们会反。
“若是那些人不顾家室生死呢”
“那他顾不顾曹家宗室,夏侯氏所有人的生死”
“司徒此话何意”
“若是哪个人敢不回来,或者说敢带着自己的军队回来,我杀的不止是他的家人,是所有人。”
“万一有一个人如此做了,后面,司徒如何威胁其他人”
“没人敢这般做。”
寻常人确实是不敢如此做。
这基本上是因为他一个人,然后让整个家族灭亡的事情。
这个灭亡的不是别人的家族,而是自己的家族。
谁敢如此大逆不道。
王粲没有在这件事纠缠下去,而是再说道:“如此大王已然病死,司徒应该召见各大世家前来商议具体事情了。”
王朗点了点头。
“但前去商议事情之前,还是要将这里的事情做好。”
将这里的事情做好
王粲脸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大王既然是病死的,当然该有一个病死的模样,先让人进来给大王装饰一番,最起码,要将伤口掩盖掉。”
“大内官恐怕是不会让别人进来。”
“大内官”王朗反问了一句,语气特别。
听到王朗的语气,王粲愣了一下,问道:“难道司徒有让大内官听话的方法”
王朗笑了笑,说道:“要一个人听话很难,但是要死人听话,这就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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