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封道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月观主
说着,松老又道:孙家夺你苏家店铺,这是一个关键,我从方庆那里得知,你苏家并非将店铺彻底卖于孙家,再过不久,便能接回,到时你从其中,或许能够探得些许痕迹。
苏庭点头道:晚辈正有此意。
松老应了一声,旋即叮嘱道:此事必然还有后续,你自己须得当心。
苏庭施礼道:松老放心,晚辈明白。
原本对苏庭而言,一场轻快的谈话,变成如此沉重,也着实有些不喜。
他对于井木犴一事,倒不甚在意。
毕竟那是天上的星官,治理天下的牢狱,日理万机,分神无数,也不至于就此跟他一个小小修道人,这么结下仇怨。
只不过上了这位井宿的黑名单罢了。
大不了今后不再踏足牢狱之中。
退一步讲,哪怕真是到了牢狱之中,不再犯戒也就是了。
就算再退一步说,他已是修行中人,身具雷法传承,又有陆压道君真传,未必就要畏惧这星官的一道分神。
那终究不是井宿本尊下界,而仅是牢狱里一座石像罢了。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显得如此轻描淡写。
只是比起井宿一事,孙家的事情,才让他真正重视。
天上的星官,固然是高不可攀,但也正是高不可攀,到了极为虚无缥缈的地步,才没有多少危机感,可是孙家就在眼前,威胁就在身边。
孙家不仅是在尘世间势力庞大的地方家族,还拥有着请动修行中人的能耐。
终究是我道行低了些。
若能修得二重天,得以轻易施法,那么我所得传承,便有了用武之地。
别说是孙家这凡尘家族,便是三重天的修道人,乃至是请来了武艺登顶的大宗师,也不必过于担忧。
苏庭深吸口气,暗道:接手店铺之前,要静心修行,不再懈怠了。
他性子本是懒散而跳脱,现今有了生存的压力,有了生死的压迫,已容不得他如此轻松。
一股压力,仿佛山岳般,压在胸口。
他迫切想要修成二重天!
他想要真气得以出体!
他想要法术得以施展!
有了足够的本领,才能将风雨都阻拦在外,甚至尽数泯灭。
没有足够的本领,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轻松散漫下去?
井木犴是神,此乃天劫。
孙家是人,此为人劫。
我在人间,这人劫的威胁,可要远胜于天上的神劫。
只不过,本领到了,什么劫数,又何须担忧?
苏庭看向天空,缓缓说道:星宿之神又如何?你可知道,我苏某人要是努力起来,这道行进境之惊人,连我自己都要害怕!
第三十四章 多日静修,真气进益
时日宛如流水。
这些日子,苏庭勤奋修行,未有半分懈怠,如今道行增进不少,心中底气也足。
初入此门,真气积蓄,苏庭虽未有积累到这个境界的顶点,但也积累大半,可算上层。
放在前世所在,能修成真气的,已经是活神仙一样的人物了罢?
苏庭前世,熟读古籍,也走过名山大川,入过道观,进过寺庙,结合陆压传承,结合当世所识,大约知道,前世的修行,传承多已断绝,残缺不全,使得修行不易,在数百年间,不复上古之时鼎盛局面,难有神仙修成,仅仅真气在身的,便已算是高人。
能有他这样的道行,真气在身,延年益寿,亦显气度不凡,放在前世,便是极为难得了。
前世所在的世界,不知是为何,神仙痕迹渐消,所以层次极低,有真气在身便算是修道有成。但这个世道,神仙传说如在眼前,货真价实,我这点道行,确实远远不够了。
若只是偏安一隅,安心修行,当个隐士,或只凭这点道行,混迹世俗,倒也不差。但我所求,远不止于此。
我求长生,也求自保,便不仅局限于此。
二重天,真气出体,得以施法,对于我而言,才真正是踏足了修行的道路。
他深吸口气,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只觉精力充沛。
真气游走全身,除去郁气,通达四肢百骸。
这并不能让他变得多么强壮,但会让他的体质逐渐改善,身轻体健,精神焕发。
如今看去,他已尽扫病弱之态,有了些许出众气态。
这是真气温养,自然而然所生的气质。
这也是他踏足修行道路后,心中有所底气,逐渐养成的心态。
正如朝堂之上,手掌重权的人物,哪怕脱下官袍,穿上布衣,来到世俗,也有鹤立鸡群的味道。
何况,他乃是修行中人,比起朝堂人物,更为不凡。
有时在恍惚之间,他也有一种身在人间,却高于凡尘的念头。
这本册子上边的记述,我都已尽数翻阅过,记在心底,虽然有些涉及玄妙的地方,不能尽数参透,但也悟得七八成。也是时候,该找个机会,还给松老了。
苏庭这般想着,合起桌上的古旧簿册,收在怀里。
他看向外边,盘算着自己修成二重天,所需要的时间。
对于寻常修道人而言,修成真气,便是入门,可算此道中人,但要更上一筹,得以凝形,得以施法,便是穷尽毕生心力,也未必能成。
但苏庭从未在这一方面苦恼过,无论是陆压的传承,还是雷道的功法,都足以让他跨过这个关卡。
修成二重天,绝非难事,不足以成为他修行路上的阻碍。
修成二重天,仅仅是需要积累罢了。
苏庭盘算一番,发觉这一日不会过于长久,心中颇为畅快。
以我苏某人的天赋,什么关卡,什么阻碍,也都是土鸡瓦狗。
他双手背负在后,看向窗外,颇有指点江山的气态,如我这等天赋,真乃
外边忽地一闪,天边亮了一瞬。
接着轰然一声,惊雷炸响!
苏庭吓了一跳,气度全散。
只见窗外骤雨忽来,满是朦胧。
衣服
苏庭想起什么,匆匆出门,三两下收了晒在院里的衣服,回来便已淋了个半身。
他回到房中,拍了拍衣衫,满是无奈。
要是我到了三重天的境地,凝就法意,别说在雨里走一趟,就是在火里滚一滚,那都不是事儿。
今日苏某变成落汤鸡,说到底还是道行低了啊。
不过也快了,区区二重天,如何阻我?
窗外蓝白光一闪,旋即惊雷炸响,声震八方。
苏庭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脸,不再多说。
修道的第一重天,乃是真气的积蓄。
而在此期间,真气游走在身,清除一切隐疾病症,不说脱胎换骨,也是逐渐改善,打下了稳固的根基。
这一重天,随着各方修行源流的不同,境界名称不同,修行方法不同,积累深浅也是不同。甚至,哪怕修行着相同的功法,可每个修行人体质不同,悟性不同,想法不同,也会让修行的道路,变得截然不同。
例如苏庭,以真气而论,大约是十三缕真气,能够达到此境巅峰。
但也有些功法,需要积累十寸真气之高,方是此境巅峰。
其实这点,差别不大,只是要让丹田真气,充盈满溢,达到足以凝形的地步,便是一重天的巅峰。
但各方修行不同,所以真气的计算方式,也是不同。
我用一缕又一缕的真气来计算,人家是用一寸又一寸的真气来计算。
如同一个木桶,用一碗又一碗水的计量方式。
只不过,水并不是一碗一碗凝成的,我的真气,也不是一缕又一缕直接凝成的这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而来,但没有到那个刻度,没有继续到一碗水的程度,便不必过于细致。
正如我凝成气息,计量未足一缕真气,也就难以计算一样。
苏庭这般想着,隐约有着领悟。
这是松老给的册子之中,所没有的记载。
甚至,各方传承典籍之中,大约也不会有这样的记载。
这是修行人在修行的过程中,一点一滴,逐渐升起的感悟。
而他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把这个修行的过程,当作了量杯的方式,别有一番奇感。
这种异于当世的思想,或许也是他在修行路上,如此顺畅的原因之一。
无论如何,我在这一步,已经跻身上层,只要凝就十三缕真气,便可尝试踏破此境了。
苏庭的丹田,能够容纳十三缕真气。
超过这个界限,便如同水盆中的水,已经满溢。
此后,哪怕再是何等艰苦修行,凝练出一点一滴的真气,也如同溢出的水,难以留存在体内。
除非,他把这真气凝练起来。
而到了这一步,也就相当于踏破了更上一层的境界。
这般念着,苏庭收拾了心思,打扫了一番,便要去见表姐。
想到表姐,苏庭神色有些凝重。
因为近些时日,苏悦颦的身体状况,让苏庭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本中了蛊毒,在解毒之后,身体有些虚弱,但随着这些时日的静养,本是逐渐恢复,有所好转。
可是好转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没有继续好转的迹象。
她的身体状况,似乎维持在了这个阶段。
尽管苏悦颦如今行走无碍,身体也无病症,但比起以往的体质,要虚弱了很多,光是脸色便显得苍白而憔悴。
这让苏庭有些纳闷,特地询问过松老一遍。
而松老一时也无法解答,只说翻阅典籍,细细查看一番。
不管怎么说,没有危险便好。
苏庭心中这般念着,勉强安慰了自己一回。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个恭敬的苍老声音。
苏先生可在?
第三十五章 契约之事
这个声音,显得十分苍老,但语气则又是十分恭敬。
这老人不是旁人,正是方庆身边的幕僚。
此人姓师,年岁甚高,加上学识不浅,令人心服敬重,故而受人尊称为师爷。
若说捕头袁珪,是方庆手中的一柄利器,那么这位师爷,便是方庆手中的一支毛笔。
这两位,一文一武,堪称是方大人的左膀右臂。
袁珪不信鬼神,而师爷是读书人,早年也不信鬼神,后来在地方上待得久了,也有了几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苏庭开了院门,迎进了这位师爷。
这老人貌约六十,这花甲老人,显得颇有精神,实际上,据说他年岁已将近古稀,只是显得十分瘦小,又有着几分文人气度,倒也颇有老学究的味道。
师爷此来,消息如何?
苏庭笑问一声,也随着方庆的称呼,敬称这位老人。
至于这一问,问的是便是收回店铺一事。
店铺的期限,已是将近。
而方庆对于苏庭的事情,极为上心,加上当年经手过苏家父母的案子,心知这些时日,苏庭便要接手店铺,于是主动带了师爷来见,替苏庭忙碌一些交接的琐事。
方庆之所以会如此热心,一来是苏庭帮他清了牢狱煞气,算是恩情在身。
二来,便是因为当年苏家的案子,他曾经接手,但契约签定,事情已是板上定钉,合情合理合律法,也就不能还苏家一个公道。
尽管他自认为秉公办理,未有徇私,不曾接受孙家的贿赂,但毕竟也是个心结。
命师爷为苏庭办理此事,实则也是与当年之事,有些关联。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了结交这位道行高深莫测的苏先生。
先生无须烦扰,老朽已将此事办得妥当,绝无半点差错。
哪怕县令大人,都屈尊下贵而来,对这少年十分恭敬,师爷眼色一向不差,他看在眼底,自是不敢怠慢苏庭。
没有差错便好。
苏庭略微点头。
其实契约在手,期限已到,只须拿着契约,跟孙家之人交接,也就是了。毕竟白纸黑字,也赖不过去,便是闹上衙门,打个官司,也只能按契约而来。
但孙家不比其他人家,传承多年,底蕴深沉,根基庞大,一向横行霸道,极可能横生枝节。
远了不说,若遇上个混账管事,顺手撕了他的契约,抵死不认,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没有办法。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