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天堂的纽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心空罪亦亡
玛莎沉声道:“你们退后让他走,老爷怪罪有我挡!”
见悍妇们迟疑的让出个通道,玛莎爱恋的拿脸在李晖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温笑道:“蓝天是留给雄鹰的,玛莎的毡房永远是你歇脚的地方。”
李晖轻抚了下玛莎被浓浓爱意滋润后的面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暗度陈仓
骄阳西斜,微风轻抚。西行的人们,大都蒙上了防晒的面纱。一行驼队在沙脊上慢行,前后护队整齐,刀枪闪烁,一看就是个大气讲究的商队。
古丽达被装扮成年老体弱的老太太,舒展的躺在支有凉棚的柳条驮筐里,天真活波的她,总爱呲出嫩白的牙齿,和不离左右的思璇说笑。翻上一道高耸曲美的沙梁,隐隐看见可汗浮图城的影子,像片黄色的树叶般,静静躺在遥远的绿洲。
思璇欣喜指着西南方嚷道:“可汗浮图城!”顿时,商队的人们,都像是久旱的秧苗得到雨润般的精神了起来。董家寨的后生们知道,自己就要完成雪狼大侠交给的任务,而思璇她们心里也清楚,只要到了那里,就像到家一样的太平自在。
起伏跌宕的沙海,渐渐被荒寂单调的戈壁所代替,思璇知道,再往前不远,就有处叫做‘滴水泉’的地方。西来东往的商队行人,大都要在哪里歇脚补水,甚至过夜。
太阳的光芒刚刚染红树梢,就见荒寂的远处,兀自出现一绺显眼的绿色,像是天上飘落的彩带,曲美而又细长的漫向视线的尽头。
思璇正兴致勃勃的,给孩子般喜悦的古丽达讲述半年前,护送姑藏夫人路过这里的趣事,只听一阵轰轰的马蹄声渐近。循声望去,只见二十几个挥刀跨马的突厥人,已然出现在沙梁的拐弯处。看样子,是冲商队而来。
见到野狼下山般的阵势,护队的青年有些轻微的紧张骚动,他们毕竟是头次和成群结队的突厥人交战。思璇长枪一挥,喊道:“大家不要慌!看我的手势行事,不许擅自出击。商队朝左边的土包靠近。”说着,给玉莹使个眼色,二人便纵马朝突厥人迎了过去。
为首一个黑脸大胡子的壮汉,正是摩卡的哥哥,伊利部落的头人赫力。他勒马近前,气势汹汹嚷道:“见过个娶亲的驼队么”
思璇镇静自若道:“娶亲的没见着,倒是上午遇见一伙射匱可汗的人马抢了个新娘,那新娘哭的死去活来,人长得很漂亮,好像是个大肚子。”
那人嘴里忿忿骂了句:“这帮野狗!竟敢杀了我的弟弟!”便拨马朝西驰去。
见突厥人卷起滚滚尘土匆匆西去,护队小伙子都为思璇拍手叫好,古丽达更是欣喜难耐的探身拉住了思璇的手。
而思璇却面无喜色,她一面招呼驼队继续朝前走,一面安顿护队下马,趁着天黑前,做了一番让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一弯瘦月,被缠绵的云絮给包裹的若隐若现,荒芜的戈壁显得静谧而又充满凄凉的恐怖。靠近滴水泉的土坡上,三顶帐篷,一字排开,坡下一星篝火,映出货物和骆驼的轮廓。
忽然,一阵轰轰如雷的马蹄声,打破了空旷的宁静,让夜食的沙鼠和熟睡的鸟儿都惊慌失措了起来。
一队突厥人,带着浓浓的膻臭味,朝着隐隐可见的帐篷滚滚逼来,但到了百米开外却噶然而止。立马张望了一会,便纷纷下马,三五成堆的吃喝了起来。
其中一个声音沙哑的低声嚷道:“咋不冲过去把他们全砍了”
赫力沉声道:“煮进锅里的羊羔肉它跑不了,勇士们忙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先吃饱肚子,睡上一觉,等天亮动手。再说,事情还没完全摸清楚,万一弄错得罪了雪狼,以后的麻烦少不了。”
那人似有不服道:“射匱的人向长生天发誓,不是他们干的,这方圆几十里就只有这个商队,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贺鲁是只狡猾的狼,他一相与我们不和,这次娶亲又是趁人之危,难保他不用阴谋诡计。要是他暗中杀人抢亲,又嫁祸于射匱,让我们两家打的你死我活,他却占了巴里坤肥美的草场。弄不好还反过来朝我们要他的闺女,那可就窝囊透顶了。”
顿了一下,赫力又沉声道:“这次提亲他答应的很痛快,我心里反而不踏实,前面几次三番提亲,他连理都不理。这次,难道他真听可汗的话”
见那人低头不语,赫力便继续道:“派人盯着帐篷,只要他们不动,我们也不动,等天亮了我要看个究竟。”说着,便就地卧倒呼呼睡去。
东方天际试着泛白,广袤的荒原还呈现在一派朦胧中,勤快的麻雀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竟然大胆的在帐篷跳上跳下,像是要急切唤醒熟睡的人们。
当值的突厥人翘首朝安静一夜的帐篷瞅了眼,又连连打着哈欠软软睡去。
太阳挣脱彩云的纠缠,终于将火红的脸面照向大地。坡顶的帐篷清晰可见,却不见有人走出,弯里的牲畜也不见动静,甚至,连骆驼的叫声都听不见。
赫力感觉有些不对劲,赶忙派人前去打探,结果,帐篷空无一人,弯里的牲畜和货物,不过是一堆堆码放整齐的蒿草。
半截未烧尽的梭梭柴,悠然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查看四周,根本没有牲畜踩踏过的痕迹,帐篷里也从没住过人。一切都是假象。
突厥人静默良久,冲隐隐可见的可汗浮图城张望一会,便垂头丧气的缓缓朝东驰去。
敬轩深夜来访,让郭孝恪感到意外而又兴奋。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赶忙上前见礼,招呼人上茶备酒席。
屁股还未坐稳,郭孝恪便急切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雪中石头
见郭孝恪心存疑虑,敬轩坦然道:“贺鲁归唐的决心已定,让他暂居巴里坤不会有啥不测。再说,自从两家争夺那片草原以来,牧民大都避祸迁走,草场荒芜,地域空旷,若是朝廷一时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贺鲁部族,我看巴里坤倒合适。”
郭孝恪沉吟须臾,自语般的嘟囔道:“地方是不错,只是怕......”
见郭孝恪依然心存疑虑,敬轩淡淡笑道:“贺鲁这人我了解,是头犟驴,认死理,可一旦答应的事情,就绝不反悔,这点,我敢拿全家性命担保。”
郭孝恪慌忙起身道:“仁兄言重了,既然你发了话,就如同半道圣旨,我岂敢多疑。只是担心突厥人生性多变,恐日后闹出事来于仁兄不利。”
敬轩豪爽道:“放心吧!这个我但着。一切后果,有我一人承担。”
不料,这句豪言壮语却在几年后,真成了敬轩的烦,甚至差点搭上身家性命。
战争,看起来只是运动在大地之间,实际上在大地之上天际,还悬浮着一个不受人力操纵的魔鬼,使地面的诛杀沿着它的狞笑,变得浩荡无际。而人间的血流成河,却永远也染不红青蓝的苍穹。
带着王命还揣着杀弟仇恨的赫力,本想在草原放开弯刀砍杀一场,试图将射匱可汗的人马截杀在天山中段。但却因急于冒进中了对方圈套,在射匱人马和可汗浮图城的大队合击下,死伤大半,余众全部投降。
贺鲁投唐,赫力兵败,使曾经狂傲一时的乙毗咄陆可汗,便如砍断双臂的莽汉,只能‘嗷嗷’乱叫,再无反抗之力。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几个亲信部族,连夜悄悄逃到了遥远的吐火罗。
草原的血腥并没太多影响商道的畅通,虽然一些势力单薄的商客不敢轻易跨过天山以北,但凡插有雪狼旗帜的商队,依然像观看狼群争夺领地似的,绕过带血的弯刀,和轰然的马蹄声,缓缓经过。因为,有经验的草原人都清楚,两个狼群相互攻击撕咬时,羊群反而会更安全。
继昌自从接了商队总管的担子,就几乎没在家安安稳稳的待过,学着父亲的样子,每次重要的远路行商,都由他亲自跟队,好在有石头堡的二春陪着,笑也好闹也罢,总归不是很寂寞。
一趟大宛,来去就是几个月,回归路上,石头堡是必到的一站。不为调货,也要让二春回趟娘家。再说,人家还没正式嫁给李家,就被女婿当马使,若换个人家早就不干。
但二春却愿意,谁让自己喜欢继昌呢。爱情就是让人无条件的犯贱。
石头堡在敬轩和贾四海的精心策划打理下,各项事务都已走上了正规。见大女儿浣春和女婿姚翰林渐渐入了门,贾四海就索性将石头堡的大小事务交给二人打理,自己却和陈堡主索性当起甩手掌柜子,过起了悠闲自在的甜蜜日子。
姚翰林原是敬轩起初招募的伙计,见小伙子武功不错,又是读过书有些见识的人,就重点培养他管理商队的具体事务。到了石头堡集体招亲那会,浣春又偏偏看上了他,敬轩便顺势将他留在堡里给贾四海打下手。
见女婿不但人勤快,而且能写会算,深得贾四海赏识,不到一年时间,堡里的具体事务便几乎全由姚翰林打理。随着贾四海出面越来越少,堡里新来的商客住户,都当姚翰林是堡里的当家的,而渐渐淡忘了陈堡主和贾四海。
人都是有**的,而**又是随环境条件的不同而有所增减。就像浅井的水位一样,是随着地下水位的高低和压力而发生变化。然而,水位是相对稳定的,但人的**却会在一定条件下肆意膨胀。
石头堡是敬轩和贾四海一手打造的商贸中转站,它不光接待东来西往的商队使臣,还有两支专走西线的商队。一年下来,收入可观。
按照事先约定,敬轩和石头堡是‘五五分成’。所以,收支账目一式两份,每次敬轩路过,贾四海都要请敬轩核对过目,然后带走其中一份。而敬轩每次都是嘻嘻哈哈,从不当回事,甚至都不愿细看账目,一切都是贾四海说了算。但越是这样,贾四海便越是认真核算,一丝不苟。
但到了姚翰林和继昌手里,情形就大不一样。继昌不但逐笔认真核对,还曾找出几笔‘漏记’的地方,这就更增加了他的认真程度。姚翰林曾是敬轩的伙计,对继昌自然是恭顺有加,哪怕是表面装样,礼数也还周到。
夜深人静,浣春见翰林与自己温存之后,依然是长出短叹的闷闷不乐。便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道:“有啥大不了的事么看把你给愁肠的。”
翰林长嘘口气,沉声道:“我看石头堡,迟早要姓李!”
浣春‘噗嗤’笑道:“咋说这话我们本就和李伯伯是一家,探春惜春再和继昌成了亲,不就亲上加亲了”
翰林轻蔑笑道:“你以为世上的人都和你一样老实石头堡一年几万的收入,人家不打注意才怪哩。”
浣春随口道:“继昌再精明,也是石头堡的女婿,他总不能害岳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测风云
俗话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继昌几月不来,见石头堡新城又变了模样,加上他还惦记着这里的几个小兄弟,就拽着翰林去四处逛逛。
见沿街又新增了几家店铺,还有家印度人开的首饰店。继昌好奇的扫视了柜台一眼,里面不但有印度阿富汗的宝石,还有中原的金银首饰。
老板是个中年人,一脸大胡子,有点像草原的突厥人,但又比突厥人的肤色更加黑亮。见继昌茫然四顾,便热情的迎上道:“——噢,小掌柜!我认识你,你的武功了不起。”说着,竖起两个大拇指。
见继昌温笑疑惑的瞅着自己,老板滑稽的耸耸肩道:“我见过你打雷,不但打败了那个瘦鬼,还得到两个美女,真是了不起。”说着,又竖起了大拇指。
继昌知道这里东来西往的客商很多,但在这里开店做买卖的却只此一家。便温笑道:“咋想起到这里做买卖”
那人耸肩笑道:“我从前是做珠宝生意的,把印度的珠宝运到长安,再把这里的金银首饰,带回印度巴基斯坦。但一年前我在姑苏遇到了土匪,是雪狼救了我。打那以后,我就决定在雪狼的地盘做生意,有他在,我心里踏实。”
老板还想絮叨,翰林却拿腔作调的安顿了几句堡里的规矩,拽着继昌便出了店。嘴里还咕哝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话语。
刚转到新街拐弯处,就见嘎六子欣喜的扑过来嚷嚷道:“二少爷来了啦!二少爷来啦!”嘴里喊声未绝,人已经贴在了继昌的身上。
这对冤家朋友真是不打不相识,自从上次被继昌用分筋错骨手卸下了两只膀子后,嘎六子就对他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
配合剿灭了沙家兄弟俩,敬轩见他读过书有点能耐,人也灵光,就委派他做了石头堡新城的护队头,专门负责新城治安和处理纠纷,手下也有十来号人。
原来跟着沙家兄弟,靠盗窃抢劫混日子的十几个人,除两个发给路费回家外,其余都被安置在石头堡谋生。敬轩出资,根据个人手艺,开了两家铁匠铺,除打造日常用具外,主要是给来来往往的商队换马掌。
在新街一连盖了五间商铺,经营各色所需和为东来西去的客商补办货物。十几个人不但有了正当营生,还陆续成家过上了安稳日子。而所得利润,敬轩一分不取,除按章缴纳堡里税费外,全归个人。因此,敬轩便成他们心中的恩人,奉若皇上一般。
听到嘎六子的叫嚷声,那帮人都纷纷奔出店外,瞬间便将继昌围在了中间。嘘寒问暖,恭敬有加,如同太子到了民间一般。
见继昌和大伙们说笑亲热个没完,翰林便有些不耐的冲众人嚷嚷道:“去去去!都去照看生意吧!二少爷还忙着哩。”大伙这才依依不舍的渐渐离去。
对于这伙人,翰林是有想法的。他认为敬轩是在逐渐扩大自己在石头堡的势力,等到一定时日,便会轻而易举的吞掉石头堡。
几月不见,三个春丫头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人似的,亲热说笑个不够。尤其是浣春,两个妹妹打小就没离开过她半步,尽管时常吵吵闹闹的要她哄要她照顾,可一旦身边少了她两个,反倒清静的让她不习惯。
幸亏浣春是新婚燕尔,翰林也把她当成宝贝似的疼爱着,不然,这平淡的日子还不知咋个打发。
见惜春比从前乖巧懂事了许多,浣春便逗笑道:“吃了婆家的饭就是不一样,老三像是突然长大懂事了,以前可把我黏的够呛。”
惜春娇婉的白了她一眼,突然孩子般的冲过来,伸手摸摸浣春的肚子,诡异道:“有没动静”
浣春略带羞涩的抿嘴笑道:“快两月了,这些天总害口,啥也不想吃,闻见油烟就恶心。”嘴里说着苦,脸上却挂着满满的喜悦和幸福。
探春欣喜道:“听说酸儿辣女,姐姐是啥感觉”
浣春温婉白她一眼,戏虐道:“啥感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怕是你婆婆早就给你俩备好了酸菜缸。”
两个小的相互对视,诡异一笑,像从前那样,突然扑上就左右开弓,狠挠浣春的腋下。浣春猛然蹦起,边嬉笑躲避,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嚷嚷道:“不怕伤了你侄子......”
听了这话,两个小的才伸舌住手,动作夸张的将浣春搀扶落坐,而浣春也演戏般的手捂肚子,做出行动不便的样子。身子还未坐稳,自己先笑的前仰后合。
嬉闹一阵,浣春温婉白了二人一眼道:“出去疯玩了这久,也不说说一路的趣闻,倒先闹上了我,姐姐可从没出过远门。”
见姐姐一副羡慕委屈的样子,惜春冲她撇嘴做个怪相,故意拿腔作调道:“说到趣事,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浣春见她拿作,伸手就在她腿上扭了一把,故作不悦道:“快说!不然晚上不给你做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惜春顿时来了精神,她打小就爱吃姐姐做的饭菜。于是,撒娇轻摇着浣春的肩膀嚷道:“我说,我说,就馋姐姐做的那一口。”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继昌打小就和父亲走过不少的沙漠戈壁,也曾经历过令人心惊肉跳的狂风暴雨,但这次西行,老天却和他开了个大玩笑,几乎将整个驼队逼到了生死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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