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修士很危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此言一出,满场近乎鼎沸。
适才,许易当众索要百万金出场费,众人皆如濮安仪王所想,认定许易必是惧战,心头才竖起的神祗轰然倒塌。
岂料,此处竟出现了神转折。
濮安仪王死死盯着许易,似要从他那对淡然的双眸间,窥出世间至理,可惜,除了漆黑的双瞳,根本发现不了丁点的情绪。
“长天莫非连区区百万金也拿不出来,还是先前就是凑热闹,若真是凑热闹,自去便是。”
安庆侯乐呵呵道,厚非的双下巴随着微笑,荡起一道道肉波。
被濮安仪王憋了这许久,安庆侯终于找到宣泄口了。
百万金何其多,便是贵为王爷,也绝不是一笔小数。
“虚张声势!”
濮安仪王冷笑一声,“赌了!”
当此之时,因为濮安仪王先前的嚣张,实则已堵死了他的退路,除非他姬长天想成为明日神京最大的笑话,必然只有应战。
且濮安仪王还有自己的一番盘算,一则,顾允真、叶飘零的组合,未必就会输给许易,二则,百万金之赌,未必不是姓许的小子虚张声势。
整体来看,他姬某人的胜算颇大。
随着濮安仪王的应战,场面的气氛瞬间火热起来。
百万金何等之巨,纵使场间众人非富即贵,百万金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如此豪赌,世所罕见。
“王爷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许易盯着濮安仪王,眼放精光。
他这番劝说,听在濮安仪王耳中,无比舒坦,“不必,本王从不知后悔为何物。”说着,念头一动,手上立时多了一张金票,“此乃德隆钱庄出具的本票,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万金。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安庆侯爷在此,便请安庆侯爷作个中人。”说罢,将金票大方地朝安庆侯递来。
安庆侯痛快接过,“老夫作这个中人便是。”说罢,目视许易。
许易道,“实不相瞒,某暂时拿不出百万金……”
话未说完,濮安仪王冷道,“拿不出钱来,你便敢与本王相赌,真当大越皇威杀不得人”
“长天何必动怒,赌局仓促,谁能像你这般随身携带重金,许先生的百万金,老夫暂时垫付了,想那紫陌轩可是拥有拍卖牌照的商铺,岂会拿不出百万金。”
安庆侯无比痛快地替许易背书,说着,手中亦多了一张德隆钱庄出具的百万金票据。
“如此,多谢侯爷了。”
许易抱拳道。
此刻,许易须弥环中,计有三百二十余万金,要拿出百万金自非难事。
 
第四百五十一章 那些绝对
而提出比斗楹联,甚至将诗中之诗都喊了出来,更是别出机抒。
道理很简单,诗词之美,在于意境,在于灵思,若比诗词,斗的正是意境和感悟。
而楹联虽以对仗之工,号称诗中之诗,但两人比斗绝对是以奇绝之联,为难对方,又怎会去追求什么意境。
如此,经过叶飘零三言两语,比斗的内容看似未变,实质却已改变。
他不与许易斗意境,感悟,而与许易斗急才。
对于自己的急才,叶飘零是极为自信的,况且他出身的江北之地的文坛,素来以楹联称盛,这些年搜集的奇绝之联,为数非少,量来足够此次应战。
许易略略沉吟,“依你便是!”
楹联非是他的专长,但脑海中却存了不少号称的绝对,随便拎出一些,已立于不败之地。
况且,他对书生许易的文字功底极是自信,即便对方也出奇对,未必不能一试。
“爽快!”
叶飘零眉间泛笑,自以为得计,“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你我各出三联,若是打平,便再出三联,直到分出胜负为止,如此可好!”
“说了听你的!”
许易负臂微笑,高人风范,令人心折。
“许先生如此自信,叶某便请先生先出三联。”
叶飘零颤着声道,他几乎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激荡。
一想到此战之后,叶飘零大名,响彻大越,功名利禄唾手可得,轻而易举站上人生巅峰,他便忍不住想要呼喊。
“如此,许某便不客气了。”
许易念头一转,翻出一联,“yanyanyanyanyanyanyany……”
“什么!”
叶飘零睁大了眼睛,“许先生在说什么,请出联。”
许易奇道,“上联许某已经出了。”
“许先生切莫玩笑。”
叶飘零肃容道,“须知关乎百万赌注,非是儿戏。”
“许某岂会儿戏,若是叶兄为听清楚,许某再说一遍。”
话至此出,叶飘零张大了耳朵,但听许易道,“yanyanyanyanyanyanyan……”
许易又是一麻袋盐丢了出来。
叶飘零仍不住掏了掏耳朵,诧异地盯着许易,他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位许先生疯了。
要不,如此紧要关头,怎会出现如此荒诞的一幕。
非但叶飘零听傻了,满场众人尽皆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实在不懂这位诗仙词圣到底在说什么。
忽地,濮安仪王哈哈大笑,“堂堂诗仙词圣,竟是如此水准,可叹可叹,我就说嘛,欺世盗名,果真是欺世盗名,这是什么狗屁上联,纯属蒙事儿嘛!”
安庆侯爷满脸黑线,死死盯着许易,似要他解释。
许易微微一笑,“既然叶兄和诸位皆未听明白,那许某写下便是,侯爷,不知可有笔墨。”
“有有有,马上来!”
死机状态的安庆侯陡然激活,一蹦三尺高,呼喝随侍速上文房四宝。
转瞬,一队随侍驾着大堆物什上前,千年紫檀木锻造的阔达书案,澄沁堂出产的雪白桃花笺纸,岭东的神龙墨,仙人山的松涛宴,金丝玉柱狼毫笔,一件件被摆得条理分明。
不须许易吩咐,晏姿主动上前研磨,晚了一步的安庆侯爷摇头苦笑,收回脚来。
浓墨如绽,狼毫蘸满,一通笔走龙蛇,一排如刷出的文字跃然纸上。
字方显现,便博得满堂喝彩。
“好字好字,闻所未闻,竟是新体。”
“文字劲瘦,却不失其肉,锋刃暗藏,既劲且美!”
“此是何书体某愿出百金求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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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去休去休
此三联虽不比许易的刁钻古怪,却决然不是一时三刻便能对上的。
岂料,他话音方落,许易便拾起狼毫,在一联下刷刷落了一联。
叶飘零忙送目看去,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但见那一联书的是:烟锁池塘柳。
而他的上联赫然是:桃燃锦江堤。
轰的一下,满场震动了。
“绝对,真正是绝对,火金水土木,对木火金水土,五行对五行,实在绝妙。”
“非但如此,意境也是极合,以景对景,动静相合,实在妙觉,正是天赋奇才。”
“许先生大才,不愧诗仙词圣之名!”
“此上联我早听过,相传为江北绝对,五十年不曾被人破解,今日有幸见此绝对高破,实乃三生有幸。”
“…………”
围观众人情绪激动至极,一众贵女看向许易双目之中流露出的火热,几要将整个大厅点燃。
许易却安之若素,甚至有种奇妙的感觉,前世的绝对,怎生会在此处出现,念头转了转,便也回过味儿来。
时空变换了,但这个世界和原来世界的古代,实在有太多的契合。
虽是两个时空,无比接近的文化背景之下,阴结的文字果实接近,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仔细再看其他两联,许易稍稍回忆,便也面熟,只不过在某些字眼上,更那个时空有些差别罢了。
换个角度理解,那个时空是一加一为二,这个世界照样不会一加一为三。
同样的文字,组成的绝对,和数字的叠加,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想透此点,许易释然了。
“妙妙妙,实在是太妙了!”
安庆侯爷热烈地拍着巴掌,“今生能闻此战,虽死无憾,许先生之才,真堪惊世,如此绝对,竟反掌破之,不如先生将其余五个上联,尽皆补全,也好让我等再开眼界。”
安庆侯此话一出,满场轰然应和。
许易摆摆手道,“如此绝对,对上一个,已极费心力了,其余五对,许某暂时亦无好对,不若留个其他俊杰之士来对,想如今,正逢大比之年,天下士子云集神京才,才智之士如过江之鲫,想必不日这五个绝对就会告破,诸君稍待几日便可。”
许易并非诳言,他是真对不上。
好猎奇却不求甚解,甚至若非叶飘零落下的是桃燃锦江堤,而是烟锁池塘柳的话,许易一时半会,也决计想不出下联。
而场间众人却不这么看,皆以为许先生故意不对,要放此五联为天下英才扬名。
“许先生神技,叶某甘拜下风,告辞!”
说话,叶飘零大步朝门外行去,看也不看已快化作冰雕的濮安仪王一眼,转瞬便去得远了。
濮安仪王余光锁定叶飘零,心中杀意如海。
叶飘零方去,所有的视线便在顾允真身上汇集。
顾允真轻轻拍掌,微笑道,“许先生虽是后进,满腹才华令人震惊,经此一役,许先生之诗仙词圣的名头,定然再无人怀疑,顾某原也当甘拜下风,奈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一战势所难免。”
许易道,“顾先生想如何比试”
“比诗吧,老夫虽有负诗心之名,却也自负于诗道有些心得。”
顾允真也是无奈,叶飘零投机取巧,死得壮烈,事实证明,此路不通,如此,唯有堂堂之阵应战。
“胜负如何分,顾先生不会忘记千人千心之论吧。”许易笑道。
“顾某为人,尚不止于此。”
“如何比,分韵限韵,还是指物”
顾允真一指晏姿,“这些都太简单,这样吧,由这位姑娘当场作画一幅,你我为画提诗。”
诗心,实在是画心,说的正是顾允真品味画中三味,炼画入诗的本事。
“小晏是我的人,
第四百五十三章 是上天派来坑本王的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发出声音,却是在读许易落下的这首七律。
“开篷一棹远溪流,走上烟花踏径游。来客仙亭闲伴鹤,泛舟渔浦满飞鸥。
台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孤寺古林幽。回望四山观落日,偎林傍水绿悠悠。
此诗完美地运用了画上物象,文笔清冷,音律和谐,极好的诠释了一种渔者晚归的恬淡安宁,融情与景,情景交融,乃是名副其实的上上佳作,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濮安仪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厉声喝道,“速速说,但凡说中,本王重重有赏。”说话之际,竟将那人从人群中扯了出来。
却也是位身着儒服的举子模样的青年。
儒服青年唬了一跳,却被濮安仪王威严的目光相逼,只得如实道,“只是还算不上绝品,以顾先生的水准,当不至于就此认输,更没必要发出如此感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濮安仪王猛地挑起,指着许易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串通好的,合伙来蒙我,好哇,好大的胆子,竟敢构陷本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呀!”
晏姿忽地尖叫一声,引得众人皆向她看来,濮安仪王真待发飙,晏姿指着案上的那首七律,兴奋地叫道,“你们把诗一个字一个字地倒着读!”
“呀”
“啊”
“呀”
“呀”
转瞬,满场像放进了十万八千只鸭子,呀呀声此起彼伏。
濮安仪王亦定睛朝案上看去,小声倒着诵读开去“悠悠绿水傍林偎,日落观山四望回。幽林古寺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台。鸥飞满浦渔舟泛,鹤伴闲亭仙客来。游径踏花烟上走,流溪远棹一篷开。”诗方诵完,背后陡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天呐,竟然倒着读也行。”
被濮安仪王抓出的儒服青年长大了嘴巴,滔滔不绝道,“更难得是,倒着读,竟也自成景象,音律优美,意境悠远,此等诗作,只怕天上仙人来了,也定当顶礼膜拜,不行,如此仙诗,某当叩拜之。”说着,果真对着案头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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