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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嘿…嘿嘿…”堂主在一边干笑了几声,也配合着:“说的也是啊,这有身孕的人啊,更应该小心是不是。”

    “又不是泥捏的!”夫人笑道,哪里会看不出这些个臭小子们的想法,不就是觉得带个女娃娃不方便嘛!那哪儿行啊,道:“你们五个老爷们,还照顾不了”

    这么一想啊,还是小辫儿听话,去哪儿都带着杨九,哪像这些臭小子。

    臭小子们哪里是不听话啊,是这听话和兄弟情,一准儿是兄弟情更重要啊。

    几个人有些无奈,在那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少爷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扯着嘴角笑了笑,道:“那走吧。”

    小珍一直在边儿上坐着,没说话,眼中带着些希翼和小媳妇儿般的委屈;听了这话,当下眼中就闪着光亮,一下就站了起来喜上眉梢地跟在了少爷身边儿。

    几人一行下了船,沿着岸边儿散步着,兄弟几人都有些拘谨无言。

    毕竟这李家小姐不像杨九,不是打小一块儿长起来的,可以没大没小地说笑吵闹着;再说了,这有孕的人最是弱不禁风了。人家两夫妻并肩而行,他们吵闹个什么

    烧饼一下觉着有些没趣,拉着曹鹤阳闲聊起来,说说湖中舟、岸上楼,总归就是没了刚刚上船的那股子劲儿头。

    堂主背手而行,神色淡淡的看不出高不高兴。但旁人也就算了,周九良跟着他这么多年了,哪里会看不出来;拐手用手臂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丧着个脸。

    堂主白了一眼,仍旧是冷着脸。

    其实正经说说,也没有不高兴什么的。只是人人都有个玩伴儿不是平常里,小两口腻歪可以,爷们几个出来转悠,带着个女的,就不大合适了;何况和人家还不熟悉。

    刚刚在船上,师娘确实是开口了,但这少夫人又不傻,哪里看不出这哥儿几个有些不乐意呢就在一边儿站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不爽利。

    人潮涌动起来,小珍跟紧了少爷,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倚靠在他身边儿。

    少爷也没有推开,只是整个人像根雕似得,僵硬冰冷。

    人声鼎沸着,兄弟几个也各了些距离;九良有些忍不住了,低声骂着:“这脸色让师娘看了,回头得收拾你!”

    “切…”堂主满不在乎地别开了脸,转手拿起身侧小摊上的拨浪鼓摇了摇,在给人店主放下,嘴里头念念叨叨的:“核桃似得…欠盘!”

    九良一听话,抬手就打他一下,骂道:“你要死啊你!”

    “说你呐,说你呐!”堂主吃痛地揉着胸口,赶紧转了话风:“说你呢,行了吧!”

    “给你欠儿的!”九良仍旧黑着脸骂骂咧咧的,说着说着还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大林的方向,得亏人家没回头来看。

    堂主有些孩子气地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走向一边儿的小摊开始耍起了那些玩意儿。九良也不再说他,就跟在一边儿不说话,看着他可别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混话来!

    孟鹤堂其实只是突然有点想念杨九了,那小霸王多横啊!但这人就怕对比,杨九从前看小辫儿和陶阳说话时,可从来没在一边儿一副委屈样;他们拉着小辫儿出门喝酒,杨九也只是故意闹腾两下,最后嘱咐了几句就放他们出来了。再不想想书院里那位小师妹玉溪,那叫一个伶俐啊,你就是叫她一块儿人都不来;大大方方的,有话说话,没事儿才不会在一边儿委屈巴巴地看着你呢!

    麻麻赖赖的,要换成个爷们,直接就给盘出血来丢湖里去!

    堂主在一边儿,带着情绪正气得牙痒痒呢,手臂受力一晃;转过头来,正看九良一个劲戳他手臂,眼睛却是看着不远处的石拱桥上的。

    堂主一甩袖,没好气道:“干嘛呀!”

    “你看呐!”谁没个脾气,那九良还能让他给凶了放下就吼了回去,指着桥上,再放低下声音道:“那不是…那谁…”

    桥上人群涌动,一片纷乱;唯有一袭白衣凭栏而立,胜却人间烟火。

    这气场,这范儿,除了咱们陶老板还有谁

    堂主一激灵,当下就转头寻少爷的身影,他正立于湖岸边的杨柳树下,风扬额前碎发,雪寒鼻尖儿酸涩,一动不动地看着人海那头的拱桥上。

    有些人就是不需要半点装饰,安静地站着就光芒万丈。

    少爷是移不开眼了,就在那站着;太久太久了,他都分不清远处石桥上的白衣是他的错眼朦胧还是一片幻象,总之不会是真的吧。

    这是喝酒了,还是病了呢。

    桥上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岸边的响动,驻足停下只是因为人潮拥挤,有摊贩挑担而过,他错身避开也正好看看这湖面儿上的花舟景色。

    白衣飘转,这人转身下桥,一步一拥挤;这边儿岸上的人,一下就乱了起来,个个儿抬脚就要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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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原来(四十四)
    不知是祖师爷保佑还是上苍怜悯,怀里的人胸腔重重一颤,吐出了一小口水来。

    少爷猛得一震,随即反应过来拍着陶阳的悲,兄弟几个也赶紧凑近来搭手扶着,陶阳吐了水,皱着眉费力掀开了一条眼缝儿,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这人的脸,又重重地盖了回去…

    “阿陶!”少爷急忙搂住他再次昏过去的身子,急切喊着,生怕是幻觉。

    “少爷!少爷!”身后一小厮急急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少爷!大夫在来的路上,先生知道了,说先把陶公子带回船上去!”

    烧饼堂主当即上前两步就帮着把陶阳给扶了起来,正打算背着回去;大林刚打湖里出来,又潜了半天儿的水,情绪一直起起伏伏的…都想让他歇会儿。

    少爷绷着一根弦儿,半点也不放松;陶阳在他怀里,绝不假手于人,当即打横给抱了起来,转身上了岸走向已经停靠在不远处的岸边的郭府游船。

    船屋里头早就乱成了一团,先生和夫人从疾步从里边儿走了出来,正好赶上少爷抱着人走进来,步履匆匆神情慌乱。

    “快快快!烧热水,备衣裳去!”夫人红着眼眶,心疼得不行,转身对丫头们吩咐着;脚下不停,立即快步走了里屋。

    幸好造船时做得大了,留了暖阁间儿,否则这会哪来的位置。

    少爷把陶阳轻轻放在了床上,自己的呼吸仍旧混乱粗重,握着陶阳的手,抑制着哭腔却抑制不住眼泪不要命地滑落,只顾着一声声喊着:“阿陶,别睡,醒过来看看我…阿陶…”

    着了魔似得,神色慌乱一遍又一遍地搓着陶阳的手,试图让他温暖起来。

    夫人一下就哭成了泪人,转过身去抹眼睛;都是打小抱着的娃娃,哪里会不心疼呢。

    大夫疾步进了屋,跪坐到床边儿就开始诊病了;陶阳的手被少爷握着,所幸大夫也不打算诊脉,翻了翻眼皮子,试试颈部脉搏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打开药箱拿出了银针就开始行针救治。

    小珍不知何时也上了船,大伙儿都没功夫去注意她;只见她的眼眶也红红的,不知为何。毕竟她不认识陶阳,也不可能会像其他人一样心疼他。

    小珍上前两步,在少爷身边儿停下,俯身柔声道:“大林哥,你也先换身衣裳吧,这有大夫在,不会有事儿的。”

    夫人抬手将她拉到身边儿,皱眉摇了摇头。

    小珍红着眼一怔,看向少爷;他也是一动不动,仿佛刚才就没听见她说的话。

    于情于理都没错,这儿是有大夫,他确实该去换衣裳。

    但少爷,从来就不是个顺理儿的人。

    陶阳就是他的情他的理。

    大夫的一通针灸后终于是停下了动作,陶阳还是没醒,反而有些难受地皱着眉头,气息微弱。

    “阿陶!”他眉头一皱,少爷的心口就是一揪,难受的不行;攥住大夫袖口,急忙问:“他怎么了他怎么了!您快看看他!”

    大夫一愣,忙解释道:“没事了,没事了。只是撞的厉害头疼了,好好养着。”

    “怎么才能不疼!”少爷像中了魔似得,拉着大夫不让他走,神色没有半点关二放松反而更加紧张:“您快帮帮他,怎么才能不疼告诉我…怎么才能不疼!”

    大夫被他这副样子给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子也被摇晃得晕乎乎的;烧饼和堂主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了他!

    “大林!你别慌!”烧饼觉着自个儿都快拦不住他了,口不择言地忙慌安慰着:“没事儿了,真没事儿!大林…”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了少爷的脸颊边儿,满屋霎时安静了下来。

    少爷似乎被打醒了,又似乎无动于衷;眼眸空洞无神,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个受人敬仰、道山学海,自小视为楷模的父亲。

    他似乎气极了,眼睛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道:“出去!”

    少爷挑唇一笑,冷漠安静。

    烧饼扶着他,哄着:“大林,你听话啊,咱们先换身衣服呗,啊走…”

    这刚要扶着他出去,少爷却一使劲儿甩开了堂主和烧饼的手。

    上前一步,站在父亲面前,神色淡淡却满脸泪痕;抬手指着床榻上的陶阳,道:“水无鱼至清。”

    先生与他对视,一旁无人敢阻拦。

    少爷伸出食指,用力地戳着自己的胸口,看着父亲,一字一句道:“鱼离水则死。”

    先生感觉眼中一酸,甩袖离开。

    ————————

    这世间仿佛只剩两人。

    少爷握着阿陶的手,拨开他额头湿漉的发,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不怕,我陪着你。”

    ————————

    丫鬟小厮端着热水和衣服进来,少爷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拭,换了新衣裳,从头到尾不让旁人碰他一下;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伤了他。

    少爷如今的状态完完全全是紧绷着,没人敢来打扰着,就怕把他绷着的那根弦儿给废了。

    陶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后半夜了,脑袋疼得厉害;屋里的烛火也燃了大半,有些暗了,火舌儿正摇曳着,打在少爷脸上阴影一晃一晃的。

    少爷一直看着他,移不开眼神,总觉着错开一点儿,这人就飘走了。

    陶阳睁开眼那一瞬,少年眼中灰暗的绝望亮起了光。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怔愣在那动弹不得,眼泪像是断了线,拉不住地往下掉,把他的喉咙哑得发不出声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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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难全当日愿(四十五)
    陶阳落水的事儿第二天晚饭后才传到了天津,送到了二爷手里。

    京里的信也是简单,几句话说明白了事情始末;前面儿二爷还皱起眉有些担心,看到后边儿杨九放了心,舒了一口气儿。

    “幸好幸好。”杨九在二爷边儿上,看了书信,拍了拍胸口。

    二爷揉了揉信纸,随手丢进桌上的香炉里头,一燃烧旋出一缕灰烟出来。

    “陶师哥什么时候回去了”杨九给自个儿倒了杯水,念叨着:“要知道咱们回京去过元宵,还能见他一面儿。”算一算啊,除了那会儿大林成亲给见了一面儿,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之前又在外边儿一整年不着家。

    二爷没说话,手搁在桌上,拇指和食指揉捻着;眉头没有半点放松。

    杨九最明白他这样子,惦记着什么棘手的事儿,就是这模样;以为他还担心着:“别担心啦,这不是说没事儿嘛。”

    二爷吐可口气,带着些不安:“我是担心大林…”

    陶阳是个聪明人,别的不说,起码能稳得住;咱的傻少爷可不一定,或许他是长大了,但是遇上了陶阳的事儿,就只能是个孩子了。

    二爷甚至都能想到少爷的神情和慌乱的样子;人家掉个眼泪,他昏睡着都不安稳,何况这回差点儿送了命,这以后可怎么办。

    杨九听着话,手里动作一顿,也想到了什么:“他不会疯了吧…”

    看着杨九一副正儿八经得傻样,二爷一下就笑了出来,拧了拧她鼻尖儿,道:“疯了还怎么护着他陶崽儿啊”

    杨九一下就沉了聊,有些不高兴:“这会儿都成亲了,能怎么样呢…”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二爷的袖口,问:“你说师父不会又偷偷把陶师哥给送出京吧!”

    “想什么呢你!”二爷笑开了,道:“你当师父怎么想呢!”姐夫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为着他们这些孩子好;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否则当年怎么会让傻少爷出了城去嘉陵关…

    “我知道…”杨九瘪瘪嘴,道:“就觉得这俩看着也太让人难受了…你看看陶师哥,一整年一整年的都不着家。”嘴里念叨着,手里动作也不停着,给二爷吹了吹晾着的汤药。

    “他在。”二爷接过汤药,搁在一边儿也不着急喝,不紧不慢地:“回来过,就是没敢让大林知道。”

    “啊…”杨九掉了下巴,一脸不相信道:“他不是给麒麟剧社分堂站脚嘛”

    “那也总有空点儿的时候呐!”二爷笑着,觉着这傻媳妇真是越来越可爱了,道:“偷摸回来,给他爹过寿;见了大林差点耽误出城的时候。”

    杨九想起了那时候转寒,猛下了几场大雪,傻少爷病了还在书院忙着到后边都给烧晕了;一下就想明白了,白了二爷一眼,酸道:“又是你给人帮的忙吧!”

    耽误了时辰怎么出城不知道,他要是回来一进城的消息一会儿就能传到少爷耳朵里去!能瞒住这些事儿,又能把陶阳送出城的可不就这位爷了吗!

    二爷眉目含笑,没有半点隐瞒的尴尬,手支着脑袋,有些孩子气。

    杨九坐直了身子,正视他,道:“不是怪您,只是您这儿到底怎么想的又说大林不懂事儿,又要这么帮着人家…”

    二爷也收了笑,正色道:“大林是不懂事儿,但是陶阳懂;陶阳没错。”

    其实他们都没错。

    杨九皱皱眉,没反应过来这话;既然没错,您怎么还眼看着大林成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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