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你两…”九龙气鼓鼓的,也不知是真没媳妇儿嫉妒人家,还是见不得这副腻歪样,憋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俩可真够兄弟的!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儿口风都没透给我!我这还是和外人一块儿知道的!”
看那白白胖胖的脸儿,一下都气红了起来,反倒让人看了想笑话。
“上来就腻歪…就腻歪!”
二爷笑开了,看了看九龙,和堂主两人一对视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样子。
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大伙儿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笑意,什么意思咱先不说啊,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来里头有些嘲讽的味道…
气鼓鼓地把手别在胸前,嘟着嘴。
他确实是这两天才知道的啊,今儿看大林和陶阳来书院了这才确定并非谣言啊。没想到…这一个个…原来就自个儿不知道!
生气!
张九龄这小犊子,上来就双手抱拳,冲着在座的各位给拜了一圈儿,神色郑重,眉头微皱,道:“对不住!对不住了啊各位,小儿自幼患有脑疾,对不住了啊!多多包涵啊,多多包涵!”
哄堂大笑。
哪就小儿了他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这脑袋一转,王九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混账东西是抄他便宜呢!
长手一捞就给张九龄来个锁喉结,恶狠狠地:“我去你大爷的!来来来,说说说!谁是你儿子啊!说!”
那人家都给你锁死了,怎么说啊!
“行啦!”九良白了一眼,随手把刚剥下来的核桃壳给他丢了过去,道:“回头再给他锁半身不遂了,你还得伺候他。”
锁脑袋怎么锁半身不遂去!转念一想啊,张九龄这七窍玲珑嘴皮子啊,碰瓷功力不一般啊,回头再给赖上咯!
王九龙这才不情不愿地重重甩手一松劲儿,把张九龄往桌上一甩。
少爷正剥着核桃,仁儿拿了出来搁在陶阳眼前的小盘子上,边笑道:“你自个儿一天天的不开眼还怨别人呐!”
谁也没说啊,不都看出来了吗
难怪老一辈儿的都说傻是会传染的,可不能让他和饼哥多待了。
张九龄揉了揉脖子,就差捧腹大笑了,眉眼里的嘲讽怎么也挡不住。
“都说你傻还不信!”眼看九龙又要急眼了,张九龄眼底闪过坏笑,故作正经地:“呐,要不这样,我考考你怎么样正好今儿师哥都在啊,咱讲理不带急眼的啊!”
少年嘛,这胜负欲随便两句话就激起了。
王九龙撸起袖子就是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道:“来啊!考就考,爷怕你啊!”
“嗯哼!”张九龄直起身子,正儿八经地清了清嗓子,道:“听着啊,请问!嗯哼——”
“你没完了是吧!”原本侧耳一本正经地就等着听题的王九龙,一看他又咳嗓子,一下就不耐烦起来:“嗓子眼卡鸡屎拉!”
“没耐心呢你这人!”张九龄白了他一眼,又正了正身子,正经道:“问你啊,这世上什么畜生老爱问为什么呢”
“什么玩意儿”他像是没听清,又凑的近了点儿,眉头微皱。
话一出,二爷和堂主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笑意,心照不宣地端起茶杯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就爱问这问那的!”张九龄解释着,有些对牛弹琴的味道:“问你什么畜生,最爱问这问那,问为什么…”
“畜生问那不就说人话吗”王九龙嘀咕着,突然灵光一现,拍着桌子底气十足道:“鹦鹉呗!会说人话!”
“不对。”张九龄笑得别有深意,道:“是猪。”
“猪”王九
第76章 清霄伴(七十六)
入夏的日子原本是过得慢的,这天儿一热起来,总让人觉得烦闷。
但这课下闲暇几人桐树乘凉,喝点儿解暑凉茶,吃点儿清热的冰西瓜,闲话说笑逗趣儿吵闹,这小时光转眼就过得飞快了。
盛京本就不受热,一到七月这热气儿就蔫了大半咯,早晚的时辰也不会让人觉着闷热湿气。
玉溪见过先生请教了课业后,收拾收拾自个儿的书文琵琶就往七堂院儿外走了。这会儿啊,她旋哥早早儿在外头侯着了。
今儿七堂是没有早课的,但是咱小龙女有课呀。平日里两人都是一块去吃饭一块回清宵阁的,哪里能让她自个儿走去找他,秦小爷吃过了早点就在外头侯着她出来了。
他坐在廊下,发上有一片儿桐花花瓣,一看就知道是在树下坐了会儿,八成是日头渐高了起来,这才转到廊下来坐着。
这桐花渐渐地落了,眼看着就是果季了,这花儿一瓣一瓣儿地都留不住了。
听着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小丫头过来,一身水墨青纱飘转轻盈,眉目如画。
他站起身眉眼含笑看她提拎着裙角小跑了两步过来,生怕她脚下一绊给摔着了,张开手臂接住了她。
“哎呦喂”
两人刚站定还没说话呢,一边儿就传来了一声酸里酸气的调侃。
“哎呀我这眼珠子啊,哈哈哈没眼看啊,这给人腻歪的”
这浪里浪气的糙嗓子,不转身儿玉溪都能听出来。
除了咱烧饼哥那还有谁呢。
秦霄贤笑了笑,握住玉溪的手拉到身边儿来,道:“师哥就别说笑了。”
玉溪倒是没想多,所幸咱们烧饼哥哥的嘴皮子也是领教过了,听久了吧还让人觉得挺亲切;一抬手,拨下了咱小爷发上的花瓣。
“你两还怕我说笑呐!”烧饼笑得放肆,揶揄个不停;要不说呢,这俩人一天天腻歪个没完,整个七堂谁不知道了。
“师哥和嫂子才腻歪呢!”玉溪冲他撅了一句,烧饼最是疼爱妻儿这是人人都晓得的呀。
“大妹子,你要这么说,师哥就得给你掰扯掰扯啊!”烧饼笑着,原本就是好脾说笑的人,挽着袖口备着架势就叨唠。
“我和你嫂子都成亲了,我们也搁家里头腻歪,看看你两啊…”烧饼一踏脚,身子往边儿一歪,坏笑道:“不是我说啊,你俩除了没搁一屋里睡,别的时候都在一块儿腻着呢吧!”
“师哥…”秦霄贤有些无奈地扶额苦笑,这师哥说起话来真是没谁敢接了。
“这还不好意思啊”烧饼白了他一眼,眉眼里的笑意满是揶揄,道:“师哥今儿就得替咱德云书院四百多号大光棍儿说你两句了啊,你两这么腻歪考没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呢!”
这都说的什么理由啊,讨不到媳妇儿怪他们咯
玉溪一噘嘴,得意道:“长得好看的人就喜欢腻歪呢啊!”
怎么个意思
烧饼年幼时总被师父说长得丑,站院儿里给狗吓一跳的那点儿玩笑话,都给传遍儿了是不
他生的哪里丑了,分明是魁梧壮硕了些,眉目里没有姑娘们喜爱的俊秀,更多的是男子汉的硬气罢了。
烧饼都给气乐了,指着玉溪半天儿说不出话来,一背手气道:“我看你得意多久,等过两天儿的啊…”
“行啦饼哥。”一句话还没说完,秦霄贤难得地打断了他,笑道:“您啊赶紧忙着,我领她吃点儿东西去。”
烧饼一顿,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上别处腻歪去!
秦霄贤这才握着玉溪的手,出了院儿向清宵阁去。
也不过就是堂前院儿后几步路的事儿,转个弯儿就到了。
风一吹鬓角儿,把她几丝碎发给扬到了鼻尖儿,秦霄贤一转头正好见着,一抬手就给她拨到了耳后,动作自然而然,眉目温柔如水。
“今儿怎么看着不大高兴呢”玉溪笑道。
“哪有。”秦霄贤扯了扯嘴角,单手推开了门,拉着她上了阁楼。
在楼下时就闻到了桐花香气,只是前院儿有桐树,旋哥儿身上也带了点,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这一上楼,便怔怔地愣住了神儿。
轻纱舞动,遍地桐花,这墙上桌上椅上榻上,没一处空着的位置。
原先的桐花画尽数换成了她。
这壁画挂画每一幅都是入木三分,还有那数之不尽散落四处的宣纸儿,满是她。
有桃裙灵动,有丹青素雅,有水墨诗意;有她莞尔一笑的温柔,有她抚琴阅诗的沉静…
玉溪现在轻纱中,脚下花瓣香气扑鼻,眼前书画柔软于心。
他浅笑:“好看吗。”
有时候答案也不重要,我知道,都不如你好看。
玉溪眼一红,看着他都有些说不出话来,扯着嘴角儿笑了又笑才浓声道:“我喜欢。”
当一个人见了你一瞬时的笑意,转头就清晰无比地画了副画出来,你便该明了,不是这人聪颖而是你在他心里。
没有什么比心上人也把你放心上这样的事,更让人欢喜感动了。
“这是七夕的礼物。”他道。
再有四天就是七夕了。
而这些画儿,却从认识她起,画了无数个日升月落了。
有些人活在心里头,怎么画都觉得画不出三分一来;笔墨哪里有怀里的温暖实在不过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才提笔画了起来,谁知越画便越睡不下了。
“傻子。”玉溪一乐,笑话着他心急,不过就四天而已,等时候到了再拿出来不也行吗
他垂眸一笑,像是有心事。
再抬头看她时,深深呼了一口气儿,还没等玉溪开口问,径直就撩起袍子单膝跪了下去。
黑袍英
第77章 候鸟(七十七)
堂主带着七堂的人外出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事出有因,决定得仓促也没来得及和其他人说。
玉溪送走了他们便日日在院儿里侯着,等着她旋哥早日归来。
杨九闲来无事总拉上她出门走走,眼见她挑绸缎袍子是越来越勤快,心下就明白了些事儿。
今儿原本说好陪杨九去尝一尝新的甜点,走了一圈儿又进了绸缎庄的门儿。
老板热络得很,一下就端出了最时兴儿的花纹料子来。
“啧啧啧…”杨九坏笑着凑到玉溪身边儿,伸手摸了摸她手里的朱红料子,笑道:“这家里头都能开一间儿布庄了吧!”
起初看她挑料子只觉得添两身衣裳罢了,后来又看着挑了两块男子布料,就揶揄她连做衣裳也想着她旋哥儿,如今再一看这大红的料子可是看得越来越上心了。
玉溪垂眸笑了笑,白了她一眼,道:“咱王妃家里头衣裳还会少呐”
二爷注重仪表那是出了名的,每月都要做衣裳,料子不说这花纹埋线是一样一样儿的换,杨九每回都做一身相同的,到底谁家能开布庄了
杨九到没有不好意思,反倒乐得更欢了,笑道:“我家衣裳多,但这个色儿的可没几身呐”
这话可是一点儿不假,谁家没事儿要这么多红料子也难得让咱们一向伶牙俐齿的小龙女给红了脸,垂下头抿唇不说话。
杨九一下就起了兴致,故皱眉心叹了口气,揶揄道:“唉…我当人家是好友呢,有些人啊有好消息都瞒着我呢!”
“这不是还没呢嘛…”玉溪放下绸缎,转身去看别的,倒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是真的啦!”杨九眼里灵光一闪,赶紧追问道:“定下日子了没有快说快说!”
“没呢!”玉溪无奈扶额,当真觉得今儿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也别想走了:“等他回来再说。”
杨九煞有其事地掐着手指头算着,道:“榕城到盛京再快来回也得两个月,那边的事儿办得快也就半个多月一个月,回来再上门,下聘走礼得一套儿,等定了…”
“好了好了。”玉溪打断道,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儿比新娘子还着急呢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等回来再说呗,年后也成。”
“你不急,人家急啊!”杨九笑道:“老秦什么品性我还不知道啊看着浪,其实啊对什么都不上心!这回还能在出门儿前就给你定下了,哎呦~要是没这茬,八成下个月就喝你两的喜酒了吧!”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玉溪笑话着,推搡了一把,道:“回头喜酒少不得王妃娘娘一杯。”
杨九一脸惋惜道:“唉,这荷包啊又该瘪咯”
两人说说笑笑着,姑娘之间也不过就是这样。能说上两句知心的话,笑话两句后再一块儿期盼着,小日子也就在这些个盼头中过得轻快起来。
相思这样的东西,美就美在思而不见才更让人牵肠挂肚。
走水路花了将近一个月才到了榕城,正是夏季,一路来海风吹着舒爽,沿途景色也不错。七堂的少爷们个个都玩儿得欢快,唯独秦霄贤一人,日日坐在
第78章 爱妻(七十八)
盛京城说大不大,也就是一劲儿风头转个圈儿的事,如今咱们郭大少爷和陶家公子在一块儿的事还有谁不知道呢。
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事,传得人尽皆知。也不是没有闲言碎语的几句话,但总归多数“明事理”的,也不觉得好男风有什么不可为的,只觉着人家啊家世显赫,名门贵族里头什么糟烂事儿没有
姑娘们的欢喜倒是不减半分;好男风怎么了好歹人家两个少年郎是大大方方认了,比起那些个表面儿文质彬彬伉俪情深,背地里尽干些虐男宠童不堪入耳的缺德事的那些伪君子,那少爷和陶阳可是耀如珠玉咯。
就如张鹤伦说的,这么好的少年郎便宜哪家姑娘都不好,干脆让他们搭伴儿过日子算了,看着舒心。
姑娘们从前啊出门总是不便,丫鬟小厮一堆人跟着,父母也总说女儿家家的就该矜持点不能老往麒麟剧社跑!如今好了,跑的再怎么勤快都有理由搪塞爹娘了,总归人家公子心有所属,还是咱郭大少爷,她们也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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