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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他查明了真相,与他无关却仍旧承担下责任来,还说自请军法,惩戒失职。

    这样明事理的作风,还有什么可怪罪的呢

    云磊向使臣再一拱手,温润有礼:“让您见笑了,今日起您在盛京所有花费由平西王府负责,算是我对您的歉意。”

    “答应的军法不会少,总归是在下失职,没让您吃顿好饭。”

    “今日过午了入宫也来不及,您先回驿馆梳洗安歇,明日面圣,若要禀奏,在下一力承担。”

    这进宫一段路,又是通报又是文书的,天都要黑了,哪那么容易。

    话都说到这了,谁还能狠下心与他为难呢总归这压根儿也不关他的事儿啊。

    再说,这边境的未来,极有可能就是他的未来,没有使臣愿意与这样的人为敌。

    使臣右手抚胸,行了个礼,道:“我们并非无理取闹的蛮人,既然查清楚了,也没什么大事。”

    “多谢。”云磊浅淡一笑,道:“我派人送您各位回驿馆吧,明日朝后再叙。”

    使臣也不矫情,道了声谢就领着人回了驿馆,都尘埃落定下来了。

    云磊一皱眉,向后颠了几步,董副将一直在他身后眉头紧锁,一看情况两步上前撑扶住他的手。

    他闭眼晃了晃脑袋,佯装冷静地上了马车;董副将早已急红了眼。

    “二爷…您的腿!”

    径直掀开了他的裤腿,发现早已青红肿大得像要炸裂出血!

    “闭嘴。”他声音疲倦无力,咬牙坚持着,冷声:“进宫。”

    董副将咬唇,别过脑袋不忍心看。

    出了这样的事,很快就能传进宫里,七嘴八舌一通黑,与其让陛下生疑,不如自己坦白从宽。

    他在马车上闭目忍痛时思绪不停,早就想得明明白白了。

    这回啊,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进宫面圣时,




第69章 活着(六十九)
    二爷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人在马车上昏睡了一路,整个人咬着牙疼得冷汗浸湿了衣袍。

    府上的人早早收到了消息,大先生一直注意着外头的风向,不让流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陶阳也安顿了下来,大夫忙进忙出治伤下药,少爷守在一旁寸步不离。

    杨九知道三庆出的事儿,坐立不安生怕他出点儿什么事。

    他一直都是护着她的,从不让她担心也不让她受委屈,可以一个人承担起所有事儿;但是他疼的时候,却没人可以替他分担半点儿。

    杨九守在府门口,来来回回地转悠了好几趟儿,连呼吸都有些乱,望着宫城方向的路,把自个儿的手给掐出了红印儿。

    马车一停,董副将和另一名护卫两人一边架着二爷下了车。他垂首晗眸,整个人的力都放在了身边两人的身上,脚步无力几乎是被拖着的。

    杨九眼眶一红,说不出话来,只是和董副将对了眼神,一下就明白过来事儿不小。压下情绪,领着他们扶着二爷回后院了,吩咐了小厮去请大夫来,让婢子送温水和泡脚的药汤来…

    这些事儿都是做惯的,她早就烂熟于心,一步一句吩咐得清清楚楚;但每次看他疼得这幅样子,想到他还要忍着腿伤,强颜欢笑地在外人面前秉节持重,这心口就忍不住地酸涩,眼眶里的水雾浓重地看不清脚下的路。

    副将们都退了出去,二爷半躺在床榻上,额上的汗顺着眼角滑落腮边。

    他已经精疲力尽,抬着眼眸看着杨九,本想对她笑笑,一对上她满是水雾的眼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就怕惹得她难过憋不住就哭出来了。

    杨九沉默不语,动作轻柔地给他脱下王袍,一抬眼就看到他左肩红肿起来,眼泪一下就打在了他肩头。咬咬唇,用温水拧了帕子给他擦拭身上的汗,再扶着他给换上了干净的里衣。

    大夫也来看了,在腿上行了针,又查看了肩头的伤,嘱咐他这两日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能再有伤动了。

    婢子去熬药,杨九拿了泡脚的药汤来,搁在床下,给他褪去鞋袜泡着。

    二爷拉起她,坐在床榻边儿上,浅笑温柔:“没事,不疼。”

    杨九一下就皱紧了眉头哭了出来,小眼睛里的泪珠断了线儿地往外淌,哄也哄不住。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气他不顾身子,浓着哭腔:“你疼你会说吗!”

    “那是我的人。”二爷笑了笑,揉揉她脑袋,说:“有人污蔑我的兵,我不能不管,否则传出去会害了其他人的。”

    今儿的事要是稍微晚了那么一步,出了问题,人家不会说谁谁谁如何如何,都是指着云磊的脊梁骨骂,说他驭下不严,治军无力才生了事。

    他可以无所谓,但陛下不会无所谓,玄甲军和淏城军的名声不能无所谓。

    他是平西王,更是大家的二爷。

    “不是不让你管…”杨九又气又难过,偏偏又说不出责骂他的话来:“你就不能多管管自个儿吗!”

    二爷眉眼弯弯笑出了几分稚气模样,勾着食指蹭了蹭杨九眼周的泪,哄着:“这不是没事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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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姓名(七十)
    陶阳住进了少爷的院子里,满屋的药味儿盖住了血腥味儿,整个人仍旧苍白如纸,不过幸是病情稳定,身上的伤也有所好转。

    白天大先生都忙得很,一边儿有德云书院一边儿给小辫看着点,晚饭后又在书房呆了两个时辰定下了两日后教坛文案才算完。

    已经是入夜了,这夏日微燥,人一疲倦起来更是烦躁反而没法早早歇下,一想到小崽儿今早一身伤地送进府里,先生这心就揪一块儿了。

    孩子小时候是在家里养大的,从前学晚了也不用回房去,都是他抱怀里一块儿睡的。真说起父子间的感情,先生和陶阳远比咱大少爷亲近多了。

    揉着酸疼的脖子不知不觉就走到孩子院里了,在院门口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儿子趴在床边睡了。想想也是难怪他,这两天儿都挂心着小崽,昨夜淋了雨听说不眠不休守着小崽儿,今儿一早又在陶府大闹了一通,如今放下了一口气可不就累得撑不住了吗。

    先生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床榻边上,这才发现陶阳醒着,只是没动弹,垂眸看着床边睡着的人。

    陶阳一抬眼,先是一愣,对先生眨了眨眼,露出稚气的笑容来。

    他们都是孩子,一直都是。

    先生看着他,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候青衣布衫举步维艰的年纪,带着几个孩子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当时他们也像现在这样,乖巧听话,虽然有时调皮受罚但总归招人疼爱。虽然自个儿严厉,但总不见他们闹腾,哭过之后,还是眉眼弯弯地笑着,甜甜地叫“师父”。

    陶阳右手握拳,伸出食指,覆在唇上,示意安静;又戳了戳咱少爷的方向,笑了起来。

    先生一笑,抬手戳了下陶阳的脑门儿,慈爱如往。

    或许是俯身时得衣角无意扫到了大林脸侧,他本就睡得不踏实,一下就醒了过来。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父亲的身影。

    从一愣,到皱眉,再来就是无措。

    他怕了,真的怕了。

    阿陶已经受了重伤,不能再有事,不能再离开他了。

    作为父亲,看到他这副惊慌不安的样子,心底生出酸意来。

    到底是怎么逼着孩子,害他变得这么惶惶不安,连睡梦里都不踏实,生怕有人伤了陶阳。

    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心头肉怎么不心疼,可这不是他们的本意啊。

    先生勾起嘴角,白了他一眼,语气故作轻松道:“没出息的样儿。”

    少爷又是一愣,却不说话。

    “傻子!”陶阳笑着,戳了下少爷的臂弯处,道:“师父来看我的。”

    先生也懒得和这两小子闹,总归如今云开月明,他们既然坚持着就随他们去吧。在床榻边站定,敲了敲陶阳的脑袋,像幼时叮嘱他不许偷懒一样儿,道:“养着吧,不用操心别的。”

    本是长辈关怀,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罢了。陶阳红了眼,拉着先生的手,不知是哭是笑,浓声喊着:“师父…”

    先生笑了笑,弹了下他额头,不再多说,转身出了屋。

    陶阳看着师父的背影,只觉得万分愧疚,只是心绪难平也说不出话来。

    少爷看着父亲背影淡去,连忙坐上了床榻;一手扶在他后颈处,一手揉了揉他的额角儿。

    傻里傻气地:“疼不疼…”

    “你个傻子!”陶阳被他给气笑了,一把拍下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少爷一愣,仍皱着眉头,没有半点放松。其实他不是很懂父亲,还有老舅、陶阳…他们似乎都很强大,无论遇着什么事儿都能冷静处置,过后仍对每个人温润浅笑,像是喝了杯水那样不放在心上。

    他不能,因为他害怕。

    陶阳看着他,微微皱了眉头,指腹在他眉心扫了扫,安慰着:“没事儿,都过去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少爷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里,垂眸不敢让他看见自个儿红成一片儿的眼。可这一垂眸,目光就落在了他深可见骨的伤口上,一道一道儿的,纵横交错,血肉模糊。

    少爷闭上眼,用力晃了



第71章 有所依(七十一)
    今儿是第三日,也是大先生和陶阳父亲谈话的日子。

    为父者,多是行峻严厉,也多是爱深心慈。

    不求你成龙成凤,但愿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不为世间残酷所伤也不被流言蜚语所扰,永远是安稳快意的少年。

    盛京不是没有喜好男风的人,只是平民不被注意而显贵世家养着几名男宠也是常事,妻妾爱宠,雨露均沾。

    盛京历史悠远,百年前的一位皇帝曾虚设后宫,册封一名将军为后,二日同辉。当时的满朝文武也是以死相逼,力请陛下收回成命。后来的故事太长也只留下了只言片语,只记载后来二王并肩,共创盛世辉煌,成就了一段佳话。

    这世间许多事儿就是这样,未成大器前人人喊打,九五辉煌时万众瞩目。

    不是不许你冒险,是怕你坚持不下去后,到时众口铄金,唇枪舌剑,如何能够平顺安稳地生活下去若是能坚持着,心有所爱,也算是有所安慰。一旦松了手,所付出的一切都成一场空,声名扫地,得不偿失。

    这不是一个能拿来赌注的事。

    大先生去陶府见了陶先生,两人同坐一堂饮了一杯又一杯。

    告诉了他,当年陶阳离京的真相;告诉了他,郭齐麟答应娶妻的原因;告诉了他,元宵节时陶阳落水后的事情;告诉了他,两个孩子这一路有多不容易地坚持着。

    若不是心之所念,刻骨铭心,其实早早儿地就能各自散了去。

    先生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他们决定好了,就别为他们操心了。

    先生说:“郭齐麟怎么样我不管,小崽儿要出了事,我可就不认你这兄弟了。”

    我的儿子我自己都不心疼,你还操个什么心

    我可是把你儿子看得比亲生的还亲,你居然还舍得下手打他。

    知己交心,不必多言。

    亲者交情,不问道理。

    晨初不凉,正午阳暖,这夏终是来了。

    陶先生随着大先生到郭府的时候已经是过午了,两人喝过酒,脸色都有些微红,所幸小酌怡情不醉人。

    去了少爷的院里,赶上他不在屋里。

    趁着陶阳午睡的时候,吩咐小厮去办了件事儿,自个儿又跑去书房找什么东西。

    两位父亲进屋的时候,陶阳刚醒,拿着床边的茶杯润了润嗓子。脸色虽然仍病态,但总好过前些日子那惨白无色,眼里无光,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儿。

    听见了脚步声响,以为是傻少爷回来,刚一抬头正要问他去哪闹腾去了

    对上了父亲的并无半点轻快的目光,陶阳嘴角的笑意一下就怔住了。

    父子两人对视,眼里各有挣扎,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挂念对方的情意。

    陶先生之所以狠下心来罚他,就是希望他能浪子回头知错就改,不要



第72章 云开(七十二)
    大先生是看着陶阳长大的,又是这样聪颖的孩子,从小捧在手心儿疼着爱护着,总领出门儿去,起初人人都以为陶阳才是郭府的少爷。

    最初先生怕两个孩子是年少无知不懂事,只盼着他们早些想明白了,走该走的路,不被世间残酷所伤。

    只是对于孩子来说,父母师长的否定远远比流言蜚语来得伤人多了。

    想明白了,也就由着他们去吧。

    不管发生什么,不还有家吗他们这些老头子,都会护着他们的。

    孩子们不会孤立无援。

    “这是被窝里藏了辣椒面儿啊。”大先生说笑了一句。

    他在一边儿站了许久,看他们父子和好如初再无嫌隙,心里头也替孩子们欢喜着。

    陶阳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又哭又笑的样子可爱极了。

    正是说得高兴的时候,门外脚步声急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阿陶——”

    “阿陶——”

    陶阳抬头望着屋门处,看咱少爷抱着一堆物件儿进门来,远远看着吧,有油纸有竹签还有画笔和一支细木杆儿。

    没事儿这又倒腾什么玩意儿呢陶阳一乐,正要开口问他,拿这些东西来做什么好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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