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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陶阳皱眉深思,堂主一笑,不做回答。上前一步撩袍拔剑。

    既然情势明了,他们也不废话。拔刀相向,只要杀了人,想要什么都可以。

    两方人马混战,山林雪地腥风血雨。

    他本是习文爱墨的文生,不爱刀剑血雨,只求国泰民安。

    既然各为其主,那便不必留情。

    这世间人人都身不由己,每条性命都是无辜,但为家国,都可牺牲。

    我天朝江山就算改朝换代也只能是天朝子民,轮不上这些个外族人插手半分!

    “孟哥你先走!”眼看孟鹤堂因为护着他而展不开手脚,血痕一处又增一处,陶阳心下急得很。一边儿勉强握剑自卫,一边儿急道:“他们是冲你来的,你走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些都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哪里管什么无辜与否,手软才是最不可能的事儿。陶阳只能勉强自卫,对抗起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根本绝无可能生还。

    “一起来,一起走!”

    堂主已是精疲力尽,用尽最后力量吼了一句,侧过身才勉强避开了迎面劈下的刀剑!

    只有三十里,天津近在眼前。

    护卫们奋力厮杀,死伤已经过半;孟鹤堂的肩背手臂也满是刀剑伤口,鲜血早染透了青衫,在雪地上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护在陶阳身边儿,他步子也变得乱了起来,受伤的手臂渐渐失了力。

    杀手死伤也不少,但都是死侍,不死绝就一定不罢手。全冲着孟鹤堂来的,一个个前仆后继不死不休,眼见他正是力竭之时,几人奋起直追,狠下杀手。

    信烟已经放了一会儿,很快的,很快援兵就会到了。

    护卫都被缠住手脚,自顾不暇。他一拳难敌四手,左挡刀右抵剑,身前有明枪身后有暗箭!

    他孟鹤堂,不应该这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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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心骨(一百零三)
    今儿书院倒不忙,难得岳师哥得空出宫来了书院,往书房一呆和师父闷了好久,出来时就制下了往后的计划。但这京城局势半点儿让人松不下神儿来,但凡有点办法也不至于让先生忧心忧虑成这幅样子。

    秦霄贤从书院出来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军营去了,都两三天没看过玉溪了,心心念念的就想见她一面儿。

    来军营里找辫儿哥,又得两三天忙得脚不沾地。正因为明白这有了心上人是如何煎熬有甘之如饴的感受,才更希望家国安定,良人相安相伴在如何心心念念也得忍着。

    孟哥不在,有些事儿他需要去帮把手。

    七堂的少爷啊,有堂主在就听堂主的,堂主不在,就替他完成他该做的事儿。

    德云少年,并肩能战,一人亦能战。

    这头儿进了卫门,人刚走到议事厅门口儿,就看见少爷从练武场那个方向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

    衣摆飘飞,撞碎落雪。

    没等老秦喊一声,少爷就半推半踹地开了门闯进议事厅。

    厅里没有外人,只有烧饼和加快了两步正要进屋儿的老秦。

    没等旁人说话,少爷上前两步就揪起了二爷的衣领。

    双眸通红,气息正乱。

    老秦一愣,随即转身关上了门;烧饼惊得一起身,连忙拦着。

    “大林你…”眼看着这少爷要疯的样儿,烧饼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啊,你别着急。”

    “孟哥是不是出城了。”他已经极力抑制住自己得呼吸,努力冷静着不歇斯底里。

    二爷看着他,复而垂眸不语。

    “说!”什么冷静啊,大局为重啊,统统是虚的。他的心疼确实真真切切,摧心碎骨:“你是不是让阿陶送他出城的!”

    “大林!”烧饼急得不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啊,陶阳去天津总好过留在这儿啊!万一盛京乱了,起码他…”

    一句话没说完,老秦拉住了烧饼的臂弯,轻微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少爷对陶阳的情义,也看得懂二爷垂眸那一瞬的悲戚。

    那不是一种无奈和失望,是自责和难过。

    “云长弓!”这不是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但确实最撕裂的一次。听不进旁人半句言语,攥紧了二爷的衣领,红着眼咬着牙恨不得揍他一顿。

    “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啊!”

    你怎么能让他去,怎么能让他卷入这场漩涡里,怎么能让他去以身犯险!

    天津是好的,比如今盛京的局势好上太多太多。退一万步,哪怕盛京有变,陶阳留在天津好歹能保住性命。

    若是留在盛京,到时候玄甲军,平西王府还有德云书院都是被人一锅端的命。

    就算文人儒士勉强护住了德云一脉,但郭府一旦出事便回天无力了。

    只是,千算万算。

    “除了他,没有更合适的人。”二爷抬眼,对上少爷的目光,两人眼中皆是水雾模糊,早就看不清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三军人人都能牺牲,我也可以。”

    陶阳也是。

    “你可以去死。”少爷笑了,眼泪霎时滑落,反问他:“杨九可以吗”

    我也可以死,可以为国捐躯。

    阿陶不行。

    “我只是想保护他…”字字诛心,他无力反驳。

    是,他也不能让小九去死。

    “可你没有!”少爷一声嘶吼,重重地把二爷摔回了椅上:“他们遭遇伏杀的时候,你是怎么保护他的!”

    老舅啊,我多希望暗士奄奄一息带回得消息是假的,我多希望你能告诉我,孟哥还在京城,阿陶好好地在园子里唱戏…

    暗士是咱们一手培养出来的,沿途被杀,最后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你看到了吗他浑身是血,刀剑毒镖数之不尽,鲜血淋漓,血肉几乎碎烂!连马匹的腹背也满是伤…就为了把消息送回京城,告诉咱们计划有变。

    你看到了吗!

    那些伤…

    阿陶在经历伏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受了多少伤,被划了多少刀…

    你知不知道!

    可我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离京是



第104章 诸葛(一百零四)
    朝廷的事儿自然有该忙的人去忙活,平民百姓自然是过好自个儿的日子就行了。

    余荌正是闲得发慌,也有两三日没去看九良了。孟府的小厮看她都看成习惯了,三两日就上门一趟,说是探病,这谁还不知道她属意堂主呢!回回不都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吗。

    九良倒是每回都好脾性地让她进来,弄得外头的人都以为这位余家小姐真和孟鹤堂有戏了。

    只是这一回,余荌从孟府出来时的神色却没有半点轻松了。

    周九良脸上的不安和难过她看得清清楚楚,说起话来也是心不在焉,不耐烦的很,三两句就想把她赶出去。

    余荌哪里是一般脸皮子薄儿的姑娘,察觉不对了就更要刨根究底问个清楚。

    不为别的,能让周九良这幅样儿的,除了双亲有恙之外,只能是孟鹤堂了。

    “有你什么事儿,赶紧回去!”

    九良的逐客令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心里头本就烦闷得很,眼里满是血丝,心里头这一口气儿都快喘不过来了。

    但他不能走,哪都不能去。

    只能留在这。

    守住他的家,他们的家。

    “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堂主出事了!”

    “周九良你是要急死我啊你!”

    “你…你说不说”

    “你要是不说,我就找二爷去!”

    “反正我脾气大家都清楚得很!大不了就闹一阵儿王府!”

    闹腾了大半个时辰,怎么赶都不走先不说,眼见着这傻丫头从着急到慌乱得红了眼圈儿,周九良都有些欲哭无泪了。

    他在这儿已经够心烦了,连出城去找孟哥儿都不行,还得人前人后一副冷静的样子,半滴泪都不能掉。

    她倒好,说哭就能哭了。

    九良看着她,心里头羡慕得很。曾几何时,他也是肆意妄为的少年和七堂的师兄弟们一块儿玩闹。万事有师父在,有师哥有堂主,他们只管好生学着就好。

    现如今,连哭笑都由不得自己了。

    也好,你能替我哭一场。

    最后,九良还是说了出来。只不过避开了起先的原因过程,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儿,闭眼压下酸涩。

    告诉她,堂主和陶阳遇到了伏杀。

    生死未卜。

    派出去的暗士一路都遇上了埋伏,全死了。回来送消息的那一个说了伏杀的事儿之后,也永远地闭上了眼,长眠黄土之下了。

    这本不该说的,这本与她无关的。

    但她原本也不该问的,她与孟家也无关的。

    但这姑娘,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护着那人身边儿所有的人,把所有人都当成角儿一样捧着护着。

    哪怕被人诟病,被人指责,也没有半点儿后悔。

    从大贞观出来之后,九良想过,她会后悔会慌乱会害怕会畏惧流言蜚语,起码会懂得收敛自个儿。

    结果,她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收拾了那位诸葛小姐,如何如何地告诉人家德云书院的少爷们有多好。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喜欢一个人而已。

    不为别的,就为了她这份儿心,周九良就觉得她应该知道,她的心上人出了什么事儿。

    余荌的脚步虚得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出孟府的。回了家,整个人也是出神儿的,一个人闷在闺房里,话也不说饭也不吃。

    九良的话就像一道惊雷,炸得她的心四分五裂。

    原来堂主不是忙。

    原来堂主不是不见她。

    原来堂主,不在盛京。

    原来…他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这个词太重了,重得她都没力气仔细去心领神会。一遍遍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会活着的。

    孟鹤堂啊,你还没娶我,怎么能死呢!

    不能死!

    是啊,他以后还得八抬大轿来娶她呢,怎么能死呢

    只要想明白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周九良出不去,她可以啊!她可以出盛京,她可以去天津,她可以去找他,她可以代替周九良陪在他身边儿。

    就算他不在了,她也得去见他最后一面儿,把他带回来见他的挚友师长。

    这是她的心,她的角儿,她青涩年华里留不住的人。

    纵使相逢不相知,也要霜雪葬情痴。

    不枉费,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

    ————————————————

    盛京和天津离得近,许多往来亲缘都是这两城的百姓。

    余荌的小姨就嫁去了天津。

    无事不登门,又不是年节,正逢京中局势微妙的时候,她以探望小姨为由而想出京自然没能得到父母的允许。

    既然决定好了,自然就要去。

    多思多虑都是枷锁,犹豫踌躇都是遗憾。

    收拾行囊,天色将亮时守门小厮替换的时辰,她便领着贴身丫头和小厮从后门偷偷离了家。

    出门在外,她又不傻,若是没能活着见到堂主岂不是亏得慌

    丫头和小厮都是打小养在身边儿的,可靠可信。总能帮得上忙,起码,在她无法承受的结果下,能够照顾她。

    城门一直到天大亮才开,重兵把守着,层层查问才能出去。

    别的都好说,就是那守城的将士里有一人是她兄长的好友,一向是熟悉的。见了她这副躲藏的模样儿,不说查问,转头就让人去余家报信儿了。

    出城队伍排得快,小贩们送了货都赶着要回家呢。眼见着就要排到她们主仆三人了,余荌低着头不敢言语。

    余光似乎扫到了那将士正往她这走来;歪着脑袋似乎想看得清楚些,总感觉这主仆三人看着眼熟。

    “你们…”将士慢步走近,正要让他们抬起头来。

    “小姐让你拿的绸缎拿了吗!”

    一旁清脆的女声儿响起,快走两步赶在将士之前走到了余荌面前儿,挡住了两人视线相对的万一。

    余荌正是屏住了呼吸,慌乱得很。

    “拿了绸缎怎么也不利索点儿回来复命,耽误小姐的事儿有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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