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这宣冷艳到底是什么来头?
许易大起好奇心,暗道,也许今次的生日宴上,能有答案。
次日一早,合院的学员,都陆续在郊北乘坐院方开辟的传送阵离开了。
许易也离开了,他倒不是临阵脱逃,而是有一件天大的事要办。
许易没有乘坐传送阵,而是展开轻烟步,疯狂地朝东边遁去,一口气遁出上万里,终于见到一座小镇。
这几乎是地图上找不着的镇子,也是唯一距离蛮荒境最近的人族小镇。
许易也是花了大量工夫,才翻到这座小镇的,那边也同意了将东西放在那里。
许易此去,正是去取东西。
他到了镇子,径直寻到一家经营炼房的商会,出示了密语,对方立时为他开辟了已经定好了的炼房,还说,来人临时有事出去了,交待说,他来了,直接去就行。
许易进了炼房,视线便定在炼房中央的黑色漆盒上,漆盒明显是一件法器,周身布满了反复的纹路。
许易取下胸前的灰质徽章,将其贴合在黑色漆盒的中央的一块圆形凹槽内,严丝合缝。
他才将一滴血滴入灰质徽章中,顿时,便有道道光晕发散而出,咔嚓一声,黑色漆盒开启了,露出两件宝贝来。
许易如捧珍宝一般收了,随即,遁出炼房去。
他回到七十六号院时,已近日暮,平素喧腾的院舍,沐浴在凄绝的夕阳下,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不过,许大官人新得了宝物,心情雀跃,哪里来得及感伤。
在炼房中研究到了深夜,许易仍自抱着两块宝贝,恋恋不舍,直到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他才洗漱完毕,宣冷艳便来请他了,却不见秋娃。
许易一惊,仔细一想,可是有几日没秋娃的影子了,急问究竟。
宣冷艳俏脸一扬,怎么,以为为师会加害秋娃不成。如此良才美质,跟在你身边,完全是糟蹋了,我已为她择了妙地,修行去了,你不是有如意珠么,自己问。
许易赶忙取出如意珠,一番联系,秋娃果然安然,许易自少不得一番急眉怒目地喝叱。
直叱得如意珠那头的秋娃可怜兮兮地吧嗒掉泪,宣冷艳看不下去了,怒道,为师在这里,还容不得你放肆,秋娃莫哭,乖乖修行,一切有我,看他能把你如何。
说罢,宣冷艳素手一挥,闭了许易的如意珠。
许易双手一摊,我说导师,我管教孩子,碍着您什么事儿,您是不是多管闲事。
宣冷艳冷道,秋娃是我的小妹妹,怎么就不碍我事儿,何况,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还不清楚?我管教徒弟,徒儿还敢顶嘴?
刷的一下,许易脸黑如炭。
向来词锋犀利的他,今番也彻底无言了。
任他有犀利唇枪舌剑,可在这一声徒儿面前,也得彻底歇菜。
何况,如今宣冷艳,秋娃,与他之间的三角关系的辈分,都混乱的一塌糊涂。
秋娃安好就行,许易实在提不起心情,斗这必败之嘴。
宣冷艳轻松获胜,视线黏在许易身上,上下打量,蹙眉道,小唐给你的几本册子,你到底看了没有?
许易明白过来,这位是嫌自己装束不佳。
我以为,修士的形象在气质,不在衣帽,你让
许易才要长篇大论,几件衣服向他砸来。
是你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宣冷艳美眸中透着杀气。
自己来,自己来,不劳您动手。
说着,许易便将一套装备全换了。
一百八十九章 夷陵公子
不管许易的气质论,如何有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在某些程度上,是大大正确的。
他这一套衣衫,一看就用料考究,华丽非凡,更难得裁剪得无比合体,分明是精心准备过的。
宣冷艳围绕他周身游走一圈,好似打量一件作品,忽的,视线,在许易头上凝住,葱白的玉手扶了扶尖秀的下巴,竟真的上手了。
许易才想反抗,便被她在头上擂了一记,随即,许易满头乌发,便落入了宣冷艳的魔爪中。
顷刻,许易的头发便束上了一枚金冠,恣意滋生的鬓角,也被宣冷艳裁剪一翻。
整理完毕,宣冷艳退到远处,仔细端详片刻,露出满意的微笑,不错,你胚子不错,这样一收拾,像个人了。
许易哭笑不得,宣冷艳一挥手,一道光影在他面前显现,他的模样清晰地倒映在光影中。
许易扫了一眼,再不愿意看了。
镜中人的形象,他真不知如何表示,非要描述的话,反正他若遇到这种家伙,手心肯定痒痒得厉害。
宣冷艳挥散光影,说道,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夷陵公子,来自古地。其余的机遇,你随意就行了,若是有人怀疑,你弄两道火星应付就行了。
许易面色一苦,您不会是在传我九星流火术时,就为今天预备的吧,您这心机,不说了。
宣冷艳得意一笑,所以,以后招子放亮些,惹不起的人,绕道走。不过,传授我九星流火术的前辈,的确出自古地。故地是独立于仙殿之外的势力,那里的绝学从来为人所重。我既为你师,自不会拿破烂货糊弄你。
两人边说话边行,转眼,竟行到了明伦堂,那处正是许易拜师宣冷艳的地方。
宣冷艳立在厅中,口中念念有词,素手急挥,大量的玉牌,被分置四方,空中立时荡漾出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不多时,一个传送法阵,便架设完毕。
宣冷艳把住许易肩头,似怕他逃走一般,扯入阵中,下一瞬,流光一闪,满是生辉,辉煌落尽,玉牌如烟消散,明伦堂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身形再定住时,视线不及定住,扑面而来的灵气,便让人神魂俱醉。
这是什么地方?
许易打量着四周,却是置身于一个小岛上,四面皆是海域。
这里是玉壶仙海,一处好地方,苏家的地头,无须多问,跟着我走就是。
说着,宣冷艳腾身而起,向东遁去。
许易紧随其后,半个时辰后,在另一个苍翠岛屿上空遁住,立时有一名华服中年引着几名童子迎了出来。
那华服中年分明认识宣冷艳,极为恭敬,引着二人来到岛屿中央的一处奢华园林。
此刻,园林中已聚集了不少人,因着园林极阔,众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散落在各处,一时也不好点验人数,粗粗估算,怎么也有二三百人之多。
许易甚至从中看到了好几位气势不在弘一掌教之下的大修士,分明是历劫大能。
到了地头,许易本想单独活动,寻个僻静地,躲清静,岂料,却被宣冷艳死死拉在身边,与各人介绍。
许易也不得不承认,宣冷艳的名气极大,便是在这种贵人云集的地方,宣冷艳的气场也是数一数二,一路上,前来打招呼的络绎不绝。
更有几名男修,来了就不走了,赖在宣冷艳身边,反倒将许易挤得靠了边。
忽的,西方一个圈子,快速朝这边靠了过来,许易早注意到那伙人了。
论场面热烈,也只有那个圈子,能与宣冷艳这头争锋媲美了。
西边的那个圈子朝这边移动,自然是因为那边圈子的核心人物,朝这边行了过来。
隔着十余丈,许易便暗暗喝一声彩,他头一次因为容貌,去赞叹一个男人。
正缓步行来的陶景圣,许易无法形容他的容貌,一入目,竟给人一种淡烟疏雨画屏幽的奇异感觉,此非胜在容貌,实在是气质过人。
宣妹,一别年余,宣妹风采更甚往昔,为兄实在喜不自胜。
陶景圣行到近前,端端正正一抱拳,俊面含笑,轩轩朗朗,好似降下一场春雨。
宣冷艳还了一礼,陶兄谬赞,我不过是老样子。
许易讶异地竟在宣冷艳眉眼中窥出了一丝羞涩,暗道,莫非这二位还有故事,那宣冷艳找我来做什么,莫非不是针对姓苏的寿星,而是为了刺激这陶景圣,让这姓陶的快点求爱?
许易正揣度着宣冷艳的心思,陶景圣已经引荐完他那边的朋友,宣冷艳指着许易道,陶兄,这位是夷陵公子,来自古地,一时俊彦,以后,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
陶景圣眼睛一亮,冲许易行礼道,宣妹极少夸人,她所夸之人,必定非是凡类。以后说不得要和夷陵兄多多亲近了。
许易淡淡点头,并不说话。
宣冷艳给他设计的这副造型,就是秒天秒地秒空气。
他若说话,如何高冷?如何与形象契合?
陶景圣果然家教极好,回了个温暖的微笑,便邀请宣冷艳去北面高地上的凉亭落坐。
宣冷艳正犹豫间,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陶哥哥要和小萱独处,也得等人家这边的热闹结束才是,不然,人家花了那么大气力,才将陶哥哥请来,可不是让你和小萱相会的呀。
声音未落,一位装扮素朴,容貌冶艳的年轻女郎行入场中,其人容貌不俗,只一副嘴唇略薄,不似好相与的。
苏妹这是骂我,怪我怪我,为兄认罚,认罚。
陶景圣的性子似乎好得不得了,周旋左右,如鱼得水。
许易听周遭嘀咕,便知这位是此次生日宴会的主角苏行春苏小姐。
导师,姓陶的左右逢源,这货不对啊?
许易传音探询。
宣冷艳传音道,你浑说什么,我与他不过是旧识,他左右逢源碍的我何事。
许易正待接口,苏行春已将战火烧到了宣冷艳头上,萱姐姐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值此良辰美景,萱姐姐岂能无诗?
一百九十章 把戏
宣冷艳道,苏小妹,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可不想搅合了,你还是热热闹闹过个生日吧,来的匆忙,没备什么礼物,别见怪。
苏行春咯咯一笑,你人能来,就是最大的礼物了,谁不知道萱姐姐你如今已洗净铅华,遁入金丹学府,持拿教鞭了,一个大忙人,还能记得小妹,小妹感激不尽。不过,这些年来,临画作诗,是咱们的保留节目。今日是我生日,当然更缺不得此盛事助兴了。
苏行春话落,众人立时鼓噪起来。
再是高档次的场合,永远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何况是双妹斗诗,既美且雅,正好一娱眼目。
既如此,那我便凑个热闹。
宣冷艳从不是怕事的脾性,慨然允诺。
宣冷艳自己的选择,许易当然不好插手,也犯不着插手。
摄来一些吃食,酒水,寻了个高处,翻上去坐了,静看好戏。
宣冷艳和苏行春的比斗,很有意思,不是单纯的指物作诗,而是先叫人画好上百张图画。
图画并不复杂,只要具体的物象,然后,二人自上百张图画中抽取,根据所抽得的图画,现场制作诗词。
两人共选取十幅图画,在半柱香内,做十首诗词。
供诸人评议,决出优胜者。
初始,许易还觉有趣,听着听着就变了味道。
奇才,当真是奇才,苏小姐当真是文坛奇葩,首首诗作都清新脱俗啊。
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着冠。此句尤合我意,出尘,旷缈,好句好句。
宣小姐大作虽也堪称精品,短时间内,能做诗词十首,如此才情,已是罕见,但和苏小姐比起来,还是略逊数筹。
宣冷艳冷面不言,对于胜败她看得并不重,只是苏行春的诗词水准在哪条线上,其实她心中是有数的。
今日,十首诗词论胜败,她竟败得毫无脾气。
难道,年余不见,苏行春开了慧窍。
诗词一道,可不是修行,下功夫就行,慧窍不开,便是穷经皓首,也只是末流诗人。
萱姐姐不会是看在我今日做寿星的份上,故意相让吧,这可和你的真实水平相去甚远。不如,咱们再挑几幅图比过,到时候,也好影印下来,散布四方,让世人都能一睹咱们仙殿第一美人的风姿。
苏行春咯咯笑道。
刷的一下,宣冷艳的脸色沉了下来,盯着苏行春道,看来苏小妹不止想文斗,还想武斗!
场间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一应宾客,不乏有自忖颇有面子的,出来打个哈哈,想将渐失控的局面压下。
恰恰这两女都不是怕事儿的,苏行春摆出今天的架势,根本就不是为了过什么生日,就是奔着宣冷艳来的。
陶哥哥,萱姐姐生气了,她要打我,你管不管,管不管嘛。
苏行春扯着陶景圣的衣袖,叫得娇花婉转,我见犹怜。
陶景圣笑道,你们姐俩闹惯了,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诸位高朋旧友难得凑齐,正是赏心乐事之时,不宜在拳脚上争高下。
苏行春咯咯一笑,陶哥哥,你是怕萱姐姐伤着我,还是怕我伤着萱姐姐呀,我可听说,大明山一夜春雪,陶哥哥为萱姐姐作诗词十七篇,篇篇款款深情,羡煞旁人,不知陶哥哥何时也为我写诗呢。
陶景圣哈哈一笑,我真有一篇祝寿赋,要献给咱们的寿星佬呢。
谁都看得出来,陶景圣在努力地平复着局面,分明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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