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是惘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祺玉
明月清风两人相觑无言,好像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
还以为替罹臬办事的就算没有过人之才,也必有过人之智才行。明月清风这样的反应,无形之中将我这想法驳了回去。闪舞www大约……这两个丫头是个意外吧。
我沧桑一叹,算是为这两个丫头感喟一番。
“娘娘,您在说些什么呀……”清风走上前来福福身,眉头皱得像一团麻花:“我们爷,打一开始就倾心于娘娘您呀,世子爷对娘娘才是真正的一往情深,这怎是那薷玖公主能比的只是今日的事,先是秋芫在人前诽谤您的名声,后来又是薷玖公主一口咬定您在她同子爵殿下喝的酒里下了迷药……您说,自打您来到十翼谷,老老实实待在……”
“等等!”我方才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不得事,情急之下迅速抽手抓住清风的一只手,当机立断地插上一嘴:“你刚才说什么薷玖和胥泽被人下了药”
清风看看被我抓住的手腕,懵道:“是……是啊……薷玖公主被我们抓包的时候,一直哭着喊着说什么酒里有药,还是世子爷亲验的药,
第九十三章:背离(一)
她俩这般讨好主子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的作风叫我十分地不齿,平生我最最看不惯的就是这般畏首缩脚,当机立断给罹臬一个大白眼。www
“甭怪她们两个!不是她们两个没能耐是我太狡诈,有什么事我担着。”
话毕,我不耐烦地推了一下他,叫他猝不及防往后趔趄两步。
顺着罹臬起开,我抬脚光明正大进了胥泽兄寝宫。
“至于薷玖公主……本殿……我觉得我有必要同你谈谈。”
说到薷玖,我眼风里瞄了一下水晶帘后面那边的里屋,她仍跪在原处,一双眼睛肿得活像个核桃。身侧,那鲛鱼族族长满头白发众目睽睽下亦跪了下去。闪舞www
见此光景,我心里喟叹了一句造孽。
“爷……”我把罹臬撂在身后,将脸上的笑展得十二分得体,掀起帘子来进了里屋:“依我的拙见,现下并不是该纠结六宫掌权的事宜,最最紧要的,还是要查。定要查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往子爵的酒水里下药,害得薷玖公主名节不保,杀一儆百,以清宫闱。”
罹臬就跟在我身后,我前脚进了里屋,他后脚就进来了。从我的角度上,恰能听见他嘴里不屑地哼哼了两声。
“自然要查,只是……本该出现在魔君寿宴的薷玖却出现在了胥泽房中,你作何解释眼下薷玖已经把秽乱后宫的名声坐了个稳当,这可是死罪。我看末儿还是离她远些的好,免得惹一身骚。”
我惊异,在这个同他风风月月纠缠了几万年的女子面前,他竟能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
罹臬作为一介储君接受不了自己的未婚妻与自己的兄弟欢好的事实我很能理解
第九十四章:背离(二)
正可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是当年,我还是个坏脾气的小神仙,如今想来不由为此事唏嘘。就因为一个小仙娥没来由的臆测,我便大张旗鼓地让父皇将五姐关起来,非但伤了姐妹情分,还叫易北难堪。可见早些年耳根子软的时候,我这个储君不明不白当的十分荒唐。
今日薷玖同胥泽的鱼水之欢并非本意,罹臬对薷玖步步相逼,让我想起了当年我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他罹臬长了我七万年,可见,这七万年算是白长了。
那薷玖公主也是可怜,罹臬都已讲话说的这样明白,她还偏生要自降身份苦苦哀求。她一低头,便栽进了泥土里。
“不是的,爷……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样……臣妾会来找子爵殿下,并非因为传言中子虚乌有的私通,而是因为……是因为臣妾听说魔君大人将子爵与明嫱大人的婚期定在你我婚期同一天,想来劝说一番叫子爵将婚前往后推一推……爷,臣妾是清白的,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哭啼着,薷玖抬手想要抓住罹臬的裤脚,被他一脚踢开。
这一踢,不光是看得我心惊胆战,旁人亦敛声屏气没了动静。那薷玖公主生生被罹臬甩出两步远去,一头磕在桌子腿上。
‘咚’的一声,血便从薷玖的额角渗出来了。
“你说你是为了婚期而来,为何还会与胥泽对饮为何还会爬上了胥泽的床……”
“罹臬!”
终究还是言关比较有良心,他不似魔君看好戏似的坐在贵妃榻上一言不发,也不似侧妃娘娘立在一旁提心吊胆,更不似胥泽兄完全没了注意,他在罹臬喋喋不止责问薷玖的时候及时叫住了罹臬。这让我对言关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样让人讨厌。
“薷玖失了贞洁,已受了不小的伤害,你就别再逼她了。”
“就是……”我赶上去帮腔:“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你咄咄逼人伤得也不光仁义,你与胥泽的兄弟情义你也不要了迟早你会后悔的……”
我语重心长教育罹臬一番,眼
第九十五章:背离(三)
由是,我对胥泽兄使个眼色,先看看他皇兄罹臬,又看看薷玖公主,最后,伸手在自己脖子前比了比,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叫他明白他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兴许会害死一条人命。
胥泽兄看我左右比划,叹了口气。
“末儿,眼下正是荣辱攸关的时候,我正忙着,没功夫同你打什么哑语。”
我:“……”
昔日文曲星君上课,我坐在下面昏昏欲睡,忽地听得星君抚尺一下,惊得满坐寂然无敢哗者。星君肃然环视四周,见得本神君被他抚尺如雷贯耳之声惊得大梦初醒懵懵懂懂,道:“扶末,你来说一下对牛弹琴是什么意思。”
我站起来,哈欠连连,惶惶而惊:“对牛弹琴……就是对着牛弹琴的意思嘛!”
文曲星君眼一瞪,胡子一吹:“你解释的这是表层意思,为师问的是它里层的意思。”
“里层……”我不解,好好一个词,为什么被人生生劈成两半,分做了什么表里层
“就是这个词它相向大家传递一种怎样的意思!”
“哦……您老问的是这个啊……好说,好说……”我同文曲星君嬉嬉笑笑打马虎眼,想了一会儿,道:“对牛弹琴对牛弹琴,问什么那人要对着牛弹琴呢想当然,牛是听不懂琴声的,而这头牛却听得懂,显然,这个词是想告诉我们……这头牛成精了嘛!”
“哈哈哈哈……”
本神君的答案精妙绝伦,引得在座的众位同门哄堂大笑,文曲星君两眼瞪得铮圆,手持戒尺左右挥舞:“什么事对牛弹琴,我给你讲课就是对牛弹琴……”
现下,我结识了胥泽兄,亦终于明白当年文曲星君的无奈与气愤了。
“胥泽兄说话前要三思后行,秽乱后廷……可是死罪。”
这话听在胥泽兄耳朵里没让他有什么反应,薷玖那边动静倒不小。
彼时她正低三下四抛开自己公主的身段跪在罹臬面前,听到我这句话,当即转过身来怒骂:“好你个心狠手辣的扶末,真是个贱人!不光设计毁我清白,竟还想要我的命!贱人,你
第九十六章:背离(四)
罹臬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有九万来岁,便已有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面对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镇定得让人发怵。
“薷玖,同你订婚只是尊父母之命,九万年来本殿从未爱上过任何人,不但过去如是,往后也如是。不晓得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如此幻觉,叫你以为本殿喜欢你。我诚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叫你以为我喜欢你的事,若本殿以前做过什么事叫你误会,本殿可同你道歉。”
“道歉”
薷玖恍恍惚惚抬起头,泪眼蒙蒙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脸:“道歉当年花前月下的促膝长谈你一句误会就将它抹去了一句道歉就将它翻过去了该道歉的人不是你世子殿下,该是我才对,是我不好,到现在才大梦初醒,才晓得当年的情爱与风月……都是错的。”
薷玖的眼泪在我眼前一滴一滴滑落,碎在地上,成了一粒一粒小小的珍珠。
我惊异此时魔君之淡然,她垂头坐在方我躺过的贵妃榻上苏苏喝着茶水,好像之前那个同薷玖并膝坐在皇椅上满目慈祥看着薷玖的人不是她。
不管是当初替他应下与薷玖婚事的言关,还是干了荒唐事儿的胥泽兄。俱是一一立在一旁不肯替薷玖说上半句话。我瞅着罹臬那一脸的决绝,忽想到了一句话。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话,还是我姬亲教给我的。
姬亲是整个仙界最最尊贵的女人,一张脸生得倾国倾城,言行举止尽是端庄大气。刚从她嘴里听来这话时,我闷闷不乐了好些时候,以为这般刻薄冷漠的心思不该是我姬亲那样温婉的女子该有的。如今我总算明白了,我姬亲这几百万年来一直能镇得住天后的名号没让它落进旁人手里,她必然有她的
第九十七章:族长和谦(一)
我就说这和谦老头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一个白头发白胡子满脸皱皱的老人家往魔君大人这风华正好姿韵犹存的婀娜少妇跟前扑腾跪下,却没能叫人家抬起眼来看你一眼,该喝茶喝茶,该欣赏自己手指头欣赏自己手指头,这多尴尬。
笛煜从前常叹一口气,和我酸道:“这四海八荒黄泉碧落人海茫茫,可是笼统起来也不过两种人。一种是痛苦的学究……”他顿一顿,对着自己比一比:“就像我这样的……”继而,盯着我道:“另一种是快乐的蠢材。”
听这话时,我时常会有‘笛煜骨子里都是酸的’此种错觉。而今借鉴之,可想而知那和谦老头就是个大喜大悲在他身上轮番上演的蠢材,而我……我就是那替所有人忧心的圣人学究。
此刻,我堪堪正是看着和谦老头跪在魔君面前涕泪相合流的场景,心中止不住地悲伤。
有个薷玖这样让人操心的孩子,让堂堂鲛鱼族族长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卑躬屈膝低三下四替她求情,单是看着就叫人伤感。
“陛下,薷玖孩儿年少不经事故,单纯得紧,此番必是让人给害了……陛下……老奴不敢奢求能攀上皇亲国戚……但求陛下看在老奴侍奉多年的份上……查出这事的始作俑者,还我薷玖孩儿一个清白。”
那魔君也真够绝情的,好歹人家鲛鱼族族长当年也是弃主投奔她的,冒了多大的风险,背了多少骂名。更何况这和谦老头连我父皇都没跪过,在她面前一声不吭毫不犹豫地就跪下了,她竟依旧冷着一张脸,徐徐缓缓地喝茶。同我刚到十翼谷那天给她奉茶的模样如出一辙。
半晌,魔君终于肯抬起头来,依旧是冷眉冷眼看着和谦。
“查我为什么要费心费力替一个秽乱我后宫的女子正名再者……胥泽
第九十八章:族长和谦(二)
“大胆……”
那边和谦话音未落,这边罹臬的巴掌便飞过去精准落在了他脸上。
少年人啊少年人,咱们且不说那和谦是你未婚妻薷玖的爷爷,他好歹也是一个修行了几百万年的老妖精啊。你罹臬打了他看得我心里一阵紧似一阵。
这一巴掌甩过去你是手贱一时爽了,他站起来还不得跟你拼命!
想到这儿,我悄没声的,神不知鬼不觉离罹臬站得远了些。
令我万万没想到,和谦竟没什么作为,光是一口血闷闷地吐了出来。
这下,薷玖总算止住了哭嚎声,一溜跑到和谦身边扶他起来,看向罹臬的眸子里满是恐惧。
“世子爷,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你何必同一个老人家动手……还下手这样重……”
正好好说着话,薷玖又一次抽噎起来。
我只知道罹臬勤修苦练,道法猖獗,竟不知他能把一个百万年修为的老鲛鱼打成这样。颇有些震撼之余,我掂量掂量自己这几两肉,站得离他更远了。
“依族长的意思,还能是扶末害了薷玖不成”
挣扎着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和谦一听这话,擦擦嘴依旧倔强道:“除了她还有谁,还能有谁心肠这样歹毒,能这样害我儿……”
老爷子性急,两万多年不见旁的都改了就这一身的倔脾气一点也没变,替薷玖辩护顺抹黑我的同时又是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我看得心惊胆战,和谦却不依不饶,继续道:“除了九重天上的人心肠这样歹毒,还有谁敢这样造孽……”
我点头默许。
唔……这和谦对九重天的认识还真够深刻。
我默了一默,觉得得替九重天挽一点声誉回来叫它不至于这样败坏,道:“长老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当时我正在胥泽兄宫里的小树林里躲避女鬼追杀,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信你问那个女鬼……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吗”
我定睛环视一通,空无一……鬼。
罹臬看我一眼,不紧不慢不疾不徐道:“死了。”
第九十九章:薷玖发难(一)
万万没想到,和谦这老头竟将那小木墩子一脚踹,倒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闪舞www两万年没见,这糟老头子竟变得这么讨人嫌弃,叫我由然感叹。
最是人世挡不住,时间是把杀猪刀。
“你这个老头……”我弯下身子来把那小木墩子扶起来,心疼拍拍上面的灰:“不坐便不坐罢,你踢这不会说话的物什作甚这可是上好的沉香木精细雕琢的,踢坏了怎么办”
眼下几个主子在一旁一言不发,也就我同和谦老头还能说上几句话,可怜随行的几个小丫头在这么压抑的地方更是敛声屏气不敢声张。我叹了一句,踮起脚来伏在罹臬耳朵边上低声问他:“这屋里也忒闷了,看这几位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说什么,怕是要看你怎么处置才肯离开,我在一旁替你拖了这样久的时间,你应当想清楚了吧。www那薷玖对你的一颗真心向明月,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对人家爷爷下这样重的手,回头别怪人家不理你。”
罹臬瞟我一眼,退了一步,对和谦拱手,又对薷玖作揖,淡淡道:“承蒙公主抬爱多年,只是罹臬无福消受,唯恐误了公主华年。”
我两眼一瞪,话到嘴边又抿抿嘴吞了下去:同薷玖的婚事被你一拖就是两万年,你怎么有脸说自己恐误了人家大好的年华呢
薷玖的眼框框里有泪水打着旋儿,她忍了又忍,仍没将那眼泪珠子咽下去,恨恨道:“罹臬,若非我今日遭奸人所害,你可会同我讲这些说到底,你并非不爱我,不过是因为我失了身子,如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还是处子,你就不会丢下我不管了,对不对”
薷玖此话一出,一直跟在魔君身后默不作声的明嫱没由头地倒退了两步:“公主,你可不要干傻事啊……”
“傻事”薷玖冷冷觑了明嫱一眼,淡然笑道:“明嫱妹妹莫不是忘了这好像还是你告诉我的吧……就在西宫的小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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