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逆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十三声馋
“哈哈,小方你果然会拍马屁,我七贵出人头地了,不需要千万人知晓我,就你一人能念出我的名字就好。”七贵突然冲着万里夜空大喝出声,也不知学府中的那女子是否能听到。
“七贵,你他娘的鬼叫什么,过来跟少爷喝酒。”
一声怒喝,七贵立马原形毕露,灰溜溜的跑回庭院中,方云奇看的直摇头,果然是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每年城北的天空都会被绚烂的烟花布满,那是只有有钱人才消遣的起的玩意儿,但好在天空很大,整个京都都看得到,尤其是观月楼上更是有种伸手可触的玄妙感觉。
家家团聚之时,好似再刺骨的寒意也涌不进来,然而那座始终灯火通明的皇城,今年仍是寂寥的紧,御华殿中陈茂域手掌轻抚着地上的剑痕,心中思绪着那位沂水殿中的兄弟,环顾四周还是只有周不疑一人。
沂水殿更加冷清,甚至连火烛都
熄灭了,仅剩一根熏香静静燃烧,黑暗中依稀可见一袭宽大衣袍站在殿前,遥望着城外千家万户亮起的油灯。
那座相府往年还有几张熟悉面孔来往,今年更是少了,大雪封路,李在信并未能在年关前赶回京都,李在孝身处临渊,李在忠只是晨时来府中坐了半晌,傍晚时便离去了,满是酒菜的晚宴,此刻只有李居承与在兵部任侍郎的李在仁两人对坐,冷冷清清,但老人依旧乐呵呵的吃着滚烫的饺子,时不时与对方说些早就过时的玩笑话。
梆子三响,这一年走到了头,天兴十四年也正式终了,连带着年号成为历史,顺着北魏新十一州的出现,改年号为新元。
“少爷新年好。”早已经昏睡的小仆人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似是梦见了不错的事情,嘴角微微上翘。
苏问拍了拍脑袋,往年都是数着一日过一日,除夕对他而言无非是又忍受了一年的病痛,却是从未有今日这般期待,这般热闹,别看秦潼,郭元生自称西楚悍将,两坛子翠涛下去,跟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华向鲲和牛霸天两人谁也不服谁,身旁的酒坛子已有半人高了,常清生与万旭成算是拘谨,和王冉亮、沈半城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反倒是横院那些世外之人活跃的很,柯泽然年岁最大,喝多了酒就好给人讲道理,杜久昌只得与潭同用下棋来打发时间,方云奇追着齐冬阳非要知道对方眼睛里究竟藏了什么,在院子里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竟是跑得虎虎生风,孔城摆好茶水和五师弟吴生哼唱起古调,姚琴以琴奏乐,四师兄柳明章和七师弟蔡勤峰都是性格内敛的人,后者磨墨,前者提笔写着春联,赶着明早好用。
带着微微醉意的胡仙草此刻更是妩媚多姿,勾着眼睛看着苏问,好似会说话一般,奈何这个呆子就只会憨憨的傻笑,憋了半天说出了一句天下所有女人都不爱听的话。
“仙草,又老了一岁了。”
那张美艳的面容顿时转变,注定明日学府大比某人要肿的跟猪头一样出现。
其间莫修缘悄悄来过,没有进门,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去了,七才诧异的问道:“少爷,为什么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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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平京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好命的家伙
钱森为何会到横院来,苏问猜也猜得到,至于柳化颜,虽然在入试时被淘汰,但自身实力众人都有目共睹,而且那时他还是以开灵修为挑战莫修缘,如今因祸得福迈入立尘境界,想必也是为报一箭之仇才来的横院。
虽说是集合了横院所有力量,但阵容却不算多出众,两位开灵上境,一位立尘初境,除了才入学院的新人,师兄姐之中随便都能找出一大片立尘修士,学府的比试向来是大刀阔斧,一次便要斩掉半数人,由最后的三十人捉对比试,最后剩下的十五人才有资格去挑战往年的前十位弟子,不过今年荆川不在府中,原本排在第十一位的弟子幸运的前跃一名,常佑房百无聊赖的坐在首位,才觉得这位置当真坐着咯人。
最让人在意的自然是莫修缘,毕竟他可是常佑房最有力的竞争者,苏问也很好奇这个闷油瓶会找谁人组队,结果看到其身旁的二人后,心中暗叹,果然还是那个除了天道外,对人间道一窍不通的天才,与其一队的竟是黄月华和穆巧巧,想必这两位在得到对方的邀请时必定是受宠若惊。
苏问抬首看到高台上身居第六位的杜一辰,对方也正好看着他,目光相触,无形的火星飞溅,杜一辰神色傲然,全然没有因为雁秋关之事而刻意收敛,目光更加凌厉的落在苏问身上,故意挑衅。
苏问嘴巴开阖却没有声音传出,不过从嘴型很好辨认出,“狗东西,你该感谢自己有个好爹。”
读出唇语之后,杜一辰表情骤变,手掌愤恨按在椅把上,骤然散开的气机引得身旁几人侧目,这才悄然退去,神色稍稍缓和下来,暗声念道:“苏问,雁秋关算你命大,这一次我要踩的你爬都爬不起来。”
不止是付丹阳给他的警告,那日杜泽被急诏入宫后,再回来时那身官服彻底湿透,从未动怒的父亲,抬手一记耳光打的他昏头转向,区区一个苏问何来如此多的依仗,他偏就要在众人的目光下令其原形毕露。
短暂的交锋被一声轻咳止住,学府主管廖友厚清了清嗓子,没有长篇大论,言简意赅的说明此次大比的规则,三人一组,分在甲乙丙丁戊五处校场,只取最后十组进入第二轮,再从三十人中逐出十五人来,最后这十五人则有机会挑战去年的前十弟子,而前十弟子同样可以向排名更高之人挑战,胜者可以继续挑战,而败者则直接淘汰。
相当残忍的规则,若是去年的前十弟子落败,将会直接跌出前十之列,又或者新进弟子中有谁好高骛远,挑战排名更高之人而落败,也再没机会进入前十,毕竟除了前三甲能够得到神符以外,学府也只会给最后留在台上的十名弟子不同程度的奖励,所以对于老人而言保住此刻的位置是首要,而对于新人来说则是想法设法先进入前十之列。
此次大比一共一百余人,共计四十组,通过抽签分在五处校场中,苏问抽到的是丙辰,天干位对应所在校场,而同一校场中地支位相同的两组便是第一场比试的对手。
“有熟人。”钱森难得开口说道,苏问顺着看去,正是他闯纵院时交过手的宋哲,当对方感受到苏问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时,整个人不自觉的抖了三抖,随即低头确认手中的签,的的确确是丙字之后,面如死灰的瘫倒在同伴怀中。
不过总有那么一句古话说得好,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就在苏问暗自得意之时,丙字校场外又走来一人,一身白衣干净利落,吓得苏问也连忙重新看过手中的签,顿时捶胸顿足,大骂什么狗屁运气。
那袭白衣竟是主动走上前来,钱森不知对方是谁,但柳化颜却是恭恭谨谨的行礼道:“末将参见郡主。”
陈茂雪不仅贵为武平郡主,而且也在军中任职,三年前的漓江之战她正在沧州,临危受命亲率一千将士戍守漓江的百花渡口,歼敌三千,一战成名,在军中威望甚高,是北魏少有从书中走出来的巾帼英雄。
“苏问,我说过咱俩的事没完,你不是在赌场里给自己赚吆喝吗正巧本宫手中也有几万两闲钱,看看能买你几斤皮肉。”陈茂雪说着,居高而下扫过苏问手中签,冷笑道:“千万多撑些时候,可别还没遇到我就不行了。”
“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那我又怎好意思辜负美意,男人嘛!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说不行。”苏问一本正经的说道,明明还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却是满口的一语双关,若是换做寻常女子就算不羞也要骂上两声登徒浪子。
而陈茂雪虽然只比对方大上几岁,不过常年的军旅生活让她多了一股女子少有的刚强,更显成熟,对苏问的俏皮话也只是冷冷一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厉害。”
等到对方走后,苏问才猛然泄了一口气,恶狠狠的说道:“臭女人,一脸的盛气凌人,以后没人会娶你。”
“苏问,对手归对手,虽然我不清楚你与郡主之间有什么恩怨,但请你不要说出辱没郡主名声的话来,否则柳化颜只好讨教高招了。”自从败给莫修缘之后,柳化颜养了数月的伤,不仅修为有所精进,连脾气也都收敛了许多,若是在之前苏问早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了,毕竟当初苏问之前替北魏保住了颜面,对此他除了钦佩也有感激。
“你难不成是看上郡主了”苏问满含深意的反问道。
像柳化颜这种将种子弟最不会的就是那些文臣巧士的虚与委蛇,向来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有话直说,“我看上郡主,对方未必能看得上我,说老实话,军中的青年俊杰又有几人不是视郡主为梦中仙子,可望而不可及。”
“得,算我白问,等会儿要是交手了,你指不定就要手下留情。”苏问轻声道。
“你这么说未免太看不起我了,要想赢得这种女子的芳心,就得堂堂正正的击败她,你们不要拖我后腿才是真的。”柳化颜朗声笑道,性情真挚,似是并不怕对方听到。
苏问倒是不怀疑对方说的是否是假话,一个情愿放弃一切也要赢得荣耀的家伙,想要他低三下四,难比上青天,而钱森更是属于那种
第二卷 风起平京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文试大胜
两场比试都可说是摧枯拉朽般的结束,只不过后一场在众人心中的波动更为剧烈,这一场真真切切立尘宗师之间的对决,本以为陈茂雪腰间的佩剑只是装束,毕竟武道一途想来少见女子风采,但今日之后任谁也不敢怀疑当年对方在漓江畔以一千人歼灭三千南唐逐鹿弓的真伪。
长剑出鞘,莫名生出一股剑仙临世的幻觉,不过相比于旁人只观其形的如痴如醉,苏问却是看到了对方剑术的精妙之处,与某人一样的睥睨天下的霸道,不,应该是与那人以前的剑道一样,直到在孤心寺中与无德和尚一剑换一万七千剑,那之后他的剑道就变了,欲从众卿平身之中寻求众生平等。
“师傅,你可知道你三年前勾走了某人的芳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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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落下,五个校场第一轮的比试结果有意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比如苏问幸运的遇到了一个最弱的对手,而去年排在第十二位的师兄却是不幸遇到了莫修缘,不过其中最出彩的却是从一气宗来的宁臣画和郡主陈茂雪,前者剑道独树一帜,专攻术之一道,而后者剑意沛然,如大河东流,既然不同的剑道,无不让人期待二人在其后对阵时会呈现一场怎样的视觉盛宴。
文试虽然不如武试那般赤膊相见,但也是针锋相对好不精彩,当然最关注的仍然是纵横两院之争,相隔七年纵院再次有学生参与文试大比,本以为出面的会是那位让李首辅都求之不得的大学子柯泽然,又或者是被拿来当作吕登科之后的棋坛大手杜久昌,可来的却是六个面目生分的弟子,岁数不小,想来都是在横院封院前入学,既然当时默默无名,这几年更不可能再有精进。
不过短短一炷香,场中只剩下鸦雀无声,两场比试之后横院的风头便彻底压过了纵院,号称书圣第二的纵院弟子魏文章败给了一位面容木纳的横院弟子,而以博学闻名学府的天才弟子钟子墨,被一位手持茶具的中年学长闻的哑口无言,一番圣人言谈就是在座的众多老教习都点首称赞。
后来才知道这家伙五年时间竟然读了六千四百本书,据一位老教习透露两年前文坛泰斗姚广宇奉旨编撰《北魏实录》时还曾向横院某弟子请教细节之处,想来就是这位,可这么两位胸怀惊世之才的大家竟是在纵院潜藏了七年之久无人知,那座许久没有开启的大红门后面是否还藏着更多这样的弟子,无论怎样的怀疑,曾经独属于纵院弟子的荣耀在今日已经被人拿走了。
......
“可惜没有亲眼看到,以往听那些说书先生说书时时都觉得好像青眼看到似的,可今天总觉得还不够。”七贵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是没看到那些纵院弟子目瞪口呆时候的模样,尤其是那个什么钟子墨,被老孔问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方云奇大呼过瘾,向来看不起这些温室花朵的他恨不得亲自下场,狠狠教训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
孔城连忙摆手,轻笑道:“只是碰巧那本书我看过而已,柳师弟才是真本事,当年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们就拿柳师弟的字去卖,骗人家说是那位西楚书圣的墨宝,那些人还真信了。”
“三师兄又取笑我,在众位师兄弟中我算是最差的了,无非会写两个字而已。”柳明章羞愧说道,都说字如其人,可偏偏他的字写到尽处只剩狂,而人却是内向谦逊的很,明明横院每位师兄都身具大才,却一个比一个谦逊,弄得每次苏问吹牛皮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自嘲笑道:“你们的谦逊就是对庸人最大的讽刺。”
“小师弟,你今日如何,我听说纵院那位小剑侠和武平郡主可都是厉害的紧,入试的时候冬阳说今年纵院招收了不少天赋异禀的弟子,既然文试平淡无奇,想必人才都在修行者中,你可要小心啊!”孔城实话实说道,柳明章也跟着点头,好在庭院中只有沈半城这个不着调的纵院弟子,不然非得气死不可,敢情你们只是对彼此谦逊,一旦出了大红门那张嘴真的能杀人。
苏问抽动着脸颊,突然觉得对方那副老实的模样透着无比的狡黠,钟子墨和魏文章的名头自然都是实打实的真才实学,可落到对方口中却变到了平淡无奇,就算是他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方云奇,你拿着这个明日去一趟南镇抚司卷宗房,该干什么你清楚的。”苏问连忙将话题引走,不然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平庸。
方云奇接过镇抚司的腰牌,轻笑道:“放心掌柜的,我保证把他们一天上几趟茅厕都查得一清二楚。”
“小师弟,你这是”柳明章不解问道。
“没什么,好不容易混到个差事,不用白不用。”苏问一笑而过,跟这些读书人抖机灵,估计对方又要给他讲大道理了,九位师兄中就属大师兄最喜欢讲道理,久而久之其余师兄也染上了这种怪癖,苏问领教过几次,可对于那些文绉绉的圣人言简直是牛嚼牡丹毫无味道。
南镇抚司虽然成立不久,但其卷宗房中的卷
第二卷 风起平京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何处帝王不杀人
相比于魏利争,魏利旭早早迈入立尘境界,六座灵宫,实打实的宗师之列,出手迅猛,一杆亮银枪寒光熠熠,舞出百十枪花压向苏问,苏问脚下连连踱步,奈何那枪花如影随形,在其周身之侧炸响,腰间的龙舌安奈多事,但是在背荫山用过那把大黑剑后,总觉得龙舌少了点什么,然而那把黑剑在他入京时便自行飞离,也不知去了哪里。
“听说苏问也是用剑的高手,还没进院的时候,魏利争就险些死在他的剑下,那日他闯纵院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他施展的破字剑诀,据说威力更胜。”
“我当时在场,那景象你根本不敢相信是一个开灵初境的修士所为,后来不是还有好些师兄去钻研破字剑诀,结果一无所得。”有人啧啧叹声,他们虽然见不得苏问好,却又不得不感叹对方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于是乎就生出了更多的嫉妒之意。
“苏问,你就是用剑赢过我弟弟的吧!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不是故弄玄虚。”魏利旭枪影笼罩,一寸长一寸强,他很好的把握住这期间微妙的平衡,既不给苏问脱身而去的空间,也不许对方有欺身走近的可能,而且每一次舞动都势大力沉,闪耀而出的气浪轰击在远处的石墙上炸出道道沟壑。
苏问不为所动,既没有出剑也没有唤出神明法身,只靠着走马观花步不断闪躲,拇指扣在剑柄之上,他还没有找到那个感觉,与许衣人对拼一剑时的意境,其实不只那时,便是他以往的体悟似乎都随着那把黑剑而去,让他重新归于到一个初认剑的新人,可他却并不慌乱,因为这种感觉算不得糟糕,反而是让他有一种从迷茫中走出的畅快之感。
许衣人虽然精通天山剑池九种剑意,可却没有一种剑意配得上他手中的帝王剑,唯有枯剑冢的帝王剑道方才是他所追寻的终极,可是他却舍不得,又或者说是种执念,一剑只能有一道剑意,这是枯剑冢老祖解剑入问道天换来的道理,即便如何博览众长,也始终骗不过自己的内心,许衣人明知自己只要帝王剑道,却还是倔强的想要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大道来,因为这是天山剑池唯一可以胜过枯剑冢的方法。
苏问之所以被许衣人认定同时拥有三种剑意并不是他真的找到了另一条大道的方向,而是他到此为止都仍然不知晓自己真正想要追寻的剑道是什么,孤心寺中两位剑魁的惊世之战对于天下所有剑士都是梦寐以求的机缘,但对于苏问而言却是最残忍的经历,同时目睹了两大剑意的他就好像有一根两头相等的扁担压在肩头,陆行由帝王剑转众生剑之后,他也随之偏于后者,可当那把黑剑之中所蕴含的睥睨之意涌入体内的刹那,彻底将他肩头的扁担打断,两大剑意散落一地,所以此刻他迷茫。
“师傅,我想学最厉害的,可那种才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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