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吾命将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狐昔里
“什么可我醒来时,地上除了血迹全都干干净净的。”
三人一时沉默。
谭昭不是江湖人,
28.吾与汝孰美(七)
马夫倒不是天生脾气暴躁,只是车内坐着位官老爷, 他一个普通车行的普通马车夫可得罪不起, 这才失了常态。只不过他即便疾言厉色, 那小孩依旧木愣愣的,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就像个精致的木头娃娃。
马夫看着瘆得慌,心想这下要遭,大冬天急得头顶的汗珠都要下来了,索性心一横跳下马车拿着马鞭去驱赶,可他却未料看着五六岁的娃着实灵敏, 他眼一花竟让这小子爬上了马车, 哎哟祖宗哟,他眼前一黑,只觉得此生要完。
帘子被一双黑漆漆的小手掀开, 留下一行灰灰的手指印,谭昭对上小孩的双眼, 却见这小孩迅速移开,转而看向了小厮打扮的王怜花。
这王怜花竟也一楞, 只觉得这小孩模样当真熟悉,可仔细想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那就只能谭昭说话了:“小孩,你找谁呢”
小孩也十分听话, 伸出黑漆漆的手指就指向了王怜花, 如此也露出了袖管纤细手腕上的衔尾镯。
王怜花喜洁, 可他在看到镯子的刹那便一把抓住了小孩的手臂,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厉色,甚至连瞳孔都突然变深:“说,你这镯子哪里来的!”
小孩竟然也不害怕,愣生生一点儿反抗也没有,谭昭刚要阻止,小孩就说话了,一个字一个往外蹦的那种,像是许久都没说话一样:“娘,死,给,找,你。”
声音略比普通孩童低沉些,没什么平仄。
王怜花一直紧盯着小孩的脸,他像是要看出朵花一样地看着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飞,阿飞。”
终于说了两个字往外蹦的。
王怜花终于松了手,但他的视线依然落在这个叫做阿飞的小孩脸上,如果刚才只是熟悉,那么现在他已经在小孩的脸上找到了一点与那人的共同点。
这双眸子,真像。
而想到另一个事实,他又不由地有些唏嘘:“你娘何时死的”
阿飞不说话了,他所拥有的表述方式显然不能正确地表达出来,他眨了眨眼睛,肚子却咕地一声叫了出来。
小孩还挺能忍的。
这个时候马夫终于从中绝望中醒来,抱着些微的希望爬上马车,刚好听到里面官老爷发话上路的指令,他几乎是喜极而泣,心里已经将状元郎和观音菩萨并驾齐驱了。
等到了谭府,王怜花将阿飞交托给谭昭,自己反而坐着马车离开了。
小孩本来要跟,但他的肚子发出了绝望的抗议,便十分识时务地跟着谭昭下车。小孩拥有狼一般的直觉——这个弱**的大人可以信任。
谭大娘早就起了,看到谭昭回来招呼他吃饭,看到他后面跟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便开口:“这谁家的孩子”
谭昭就道:“朋友家的,出去野了几天,娘你让李婶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李婶是这个月谭昭给谭大娘请的帮佣。
谭大娘显然极喜欢小孩,很是痛快地应下了,可小孩领地意识极强完全不受人控制,谭昭这才发现小孩身后的背着的破布里还有块破铁片。
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扒下来的,外边被人细细地磨得十分锋利,谭昭丝毫不怀疑这铁片能够伤人,因为他从上面闻到了血腥味,倒是不太像人血。
系统:宿主,你怕不是真属狗的吧
谭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小孩依然十分反抗,倔强地盯着谭昭,黑漆漆的手握着铁片,传达出无声的反抗。
最后还是谭昭败下阵来,接过李婶端来的脸盆:“那就暂且不洗澡,但吃饭前必须洗手,用旁边的胰子洗,学着我这样。”
知道不用洗,小孩显然松了口气,他以前在山里也是很讲卫生的,随后便将铁片十分珍惜地背到后面,有些新奇地学着人洗手。
胰子是谭昭制出来的,翰林院工作很闲,他实在无聊就捣鼓出了些提高生活质量的东西,带着轻微的竹香,小孩洗完手有些新奇地闻了闻,显然十分喜欢这种大自然的味道。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个了,因为饭菜实在是太香了。
李婶的手艺就是谭昭吃了都觉得超棒,这深山里来的小孩见了哪里把持得住,最后吃得打嗝还握着馒头,显然觉得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吃不下就等下再吃,这吃食不会长腿自己跑掉的。”
小孩听了觉得也十分有道理,像是仔细瞧过馒头没有腿,才从怀里掏出个白手绢将馒头包了起来,又仔细地放好。
谭大娘有些心疼这小孩,便看向谭昭,谭昭心想我也很绝望啊,这小孩警惕性这么强,这孩子娘绝对是厉害角色。
吃过饭,小孩就抱着铁片坐在堂中,外面天寒地冻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怕冷一样,谭昭怎么劝都不进屋,只能进去拿了一件他小时候的袄子给人盖上。
他知道,小孩在等王怜花。
谭昭本来要出门的,可不知几时天上便飘起了雪花
29.吾与汝孰美(八)
谭昭的预感到了第二日变成了现实。
跟着宫里来的公公穿行了大半个皇宫,谭昭终于获得了单独面见圣上的成就。成华帝并不是一个苛刻的皇帝, 虽然只过去一日, 他还是亲切地问了谭昭调查的进度, 等到用过一盏茶, 才问起了坊间的传闻,正是关于这快活王的藏宝图。
这么多钱,就是国家也会觊觎,况且现在国家还很缺钱来着。
谭昭能怎么说,他当然说不知道啊,随即又许下承诺说倘若找到, 绝对是我大明之福, 成华帝听到这个就满意了,又聊了两句就将谭昭遣退了。
不幸中的万幸,皇帝没有明面上再指派一个人一同调查, 至于暗地里,这个他不在意。皇宫里肯定有不少好手, 但他相信比王怜花还要高的绝对不会超过一个。
出了宫门又看到女装大佬,不过这回比上次多了一个小孩, 谭昭觉得明天关于他的传闻肯定会越来越奇怪,说不定过几个时辰他已婚生子的消息就众所周知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走过去和小孩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马车。
马夫还是昨天那个马夫,谭昭刚坐定王怜花就递过来一本册子, 他翻开看到无数的名录和小道消息, 他不得不佩服王怜花收集情报的能力, 上面什么无悔子明觉啊血意刀冷醒什么的,十八流的都记录在上面,还有些最近流传在江湖人中的消息,小到青楼头牌,大到宝藏消息都在上面。
难怪厚厚一本,可仔细看,这消息也未免太过零散。
最后等马车在翰林院门口停下,谭昭只看了小半本,他将册子放在袖子里,这才下车进了翰林院。
因是出了命案,如今的正厅已经被大理寺封了起来。翰林院都是读书人,大多数人都避着这走,估计就算解封了,这正厅恐怕也不会再启用。
说起来,这读书人的臭规矩就是比一般人多。
谭昭刚要取出大理寺的牌子递过去,旁边斜里就窜出一个声音,略带尖利,十足的讽刺:“哟,这不是状元郎嘛,我原听说状元郎当堂下军令状,却没想到还携美查案,倒是颇有兴致啊!”
说着眼睛还朝着女装大佬飞,显然很吃女装大佬的颜。
……勇士,竟然敢觊觎女装大佬!谭昭都替他捏一把汗,他想了想,终于想起眼前这人是谁了:“柳编修,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
说起这柳编修,也是翰林院一奇葩。他也是寒门出身,三年前入了翰林当庶吉士,三年后升了七品编修便以过来人的姿态傲视今届门生,动不动就挑剔手下的庶吉士,厉害得一批。
据说此人本可以选择外调,却说醉心修书,立志要修出另一套永乐大典来。
谭昭对此不置可否,不过嘛……
“是又如何你我同一官位,你凭什么问询我!”
谭昭是不喜欢和读书人讲道理的,因为他们通常是最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他从怀中掏出了左明给的大理寺腰牌,往看门的官差一送,官差看过之后尊敬地递过来,柳编修的脸色都涨红了:“如何,说说吧。”
便引着人进去,可柳编修胆小啊,最后还是看女装大佬进去才跟了进去,恐怕心里是觉得女人小孩都进去了,他不进去太怂。
谭昭让小孩把门关上,刚刚死过人的房间感觉阴气森森,刚刚好壮着胆的柳编修简直秒怂,他靠在门边,看着谭昭将正厅里的蜡烛全点上才有了几丝安全感。
早知道他刚刚肯定不说话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嫉妒谭昭,凭什么这人这么好运,凭什么能与李寻欢这般的人称兄道弟,又凭什么瞧不起他,他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自己挣来的!
有了火光,整个房间的全局就映入眼帘,谭昭一边让系统将拍摄的全局影像调出来,一边比照着看过去,果然他的金手指还是有点用处的。
而女装大佬已经走到柳编修旁边,论套话十个谭昭都比不上半个王怜花。
很快,柳编修就将那日早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记的很清楚,因为那天我要赶着写祭天的祷文,所以天蒙蒙亮我就从家里出来了,天很冷我提着灯笼,刚一推开门我就听到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当时吓得我差点……叫出来,我壮着胆子用灯笼一招,这才发现竟是李编修,随后我看到了……”
柳编修回忆的时候,脸上带着全然的恐惧,显然对于他而言,当时的景象即便到现在仍然让他十分恐惧,对于他这样的读书人而言,他这个反应十分正常。
“具体是什
么时辰”
“大约是寅时三刻左右,我当时吓坏了,指着李编修说不出话,刚要回身喊人,林编修就过来了。”
“林编修”
柳编修解释道:“林兄是我好友,与我是同届进士。”
“后来呢”
“后来我吓得紧,还是林编修去外面叫的人。”
再套,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说来说去都是车轱辘话,谭昭将房间比照完,推开门请他出去,柳编修恨恨地瞧了他一眼,飞快地离开。
……
“你们翰林每天都这么用功吗”
30.吾与汝孰美(九)
年底天子要祭天,这祭天祷文自然出自翰林院。早一个月前翰林院就着手在做这件事, 一直到前日截稿, 统一交由礼部审阅, 谭昭记得管理这个的是礼部侍郎董静。
出了大理寺, 他就直奔礼部,托左明给的腰牌,他顺利见到了董静,并且说明了来意。
董静自然听过这位状元郎的事情,但祭文一事本就事关对方本职,他自然秉公回绝:“谭大人, 此事恐怕不行。”
谭昭看对方神情, 立刻就明白,恍然道:“无碍的,下官这里有一封李编修的祭文, 只请董大人阅览,看看是否有些熟悉。”
熟悉这个词, 董静玩味地一笑,终于接过了对方手里的折子, 墨迹显然刚刚干透,看着就是刚写的,祭文这种形式都是有套路的,想要写得出彩可以说极难, 他定心看了两句, 脸上的笑意瞬间干透。
他大概猜到这状元郎所为何来了, 董静心下一叹,果然这官场不管是哪里都不好混。
“看来董大人已经有了眉目”
从礼部出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昨天下的雪本就不厚,这会儿已经融得差不多了,可天气却冷得出奇,谭昭走在路上,牙齿都在不停地打架。
不过他心情倒是不坏,走了这么多条线索,终于有一条可以推进一步了,因为他从董静那里得来了一个名字。
一个今天刚刚听过的名字。
未免差池,谭昭路过大理寺还喊了两个人,如此才大摇大摆又回了翰林院,也是凑巧,迎面就碰上了柳编修,这人看着他转身就走,谭昭急忙喊住他:“柳编修,走这么急做什么”
“……”
“我带人不是找你麻烦,听说你认识林编修的家。”
柳编修神色不明,带着微微的忌惮:“你问这个做什么,林兄雪天感染了风寒,已经告假两日了。”
谭昭笑眯眯看着他:“有事,烦请柳编修带路。”
柳编修看着他身后两门神,最后不得不屈服,领着谭昭去了林编修的家。
林编修名讳林逸,与柳编修是同乡,两人是同榜进士,关系自然亲厚。只不过这么亲厚的关系竟然不住在一区,看来这感情怕是塑料兄弟情。
“这里就是林编修的家了,林兄生活质朴,是个喜欢清静的君子,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意思就是你跑这么远,也绝对是白跑了。
说质朴那真是对得起柳编修文人的身份了,谭昭双眼四望,竟不知道这皇城东区还有这般荒凉的地方,像是被遗弃的地方一样。
有意思。
他示意大理寺官差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才有脚步声传来,只不过这脚步声并不似男子的脚步声,只听得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位粗布荆钗的夫人打开了门,柳编修在外面熟稔地叫道:“嫂子,林兄可好些了”
被称为嫂子的人没想到外面这么多人,略微有些局促,轻微点了点头,这才开口:“不知这位是……”
不知为何,一向很善言辞的柳编修突然有些词穷。
但谭昭还是十分顺利地进了这小院子,里面被人打理的很好,可见这位夫人很热爱生活,当然作为文人之家,该有的追求也都能体现出来。
看来真是喜好质朴
进了里面,林逸已经起来了,穿着身士子白衣,脸色煞白,看着有些不好。柳编修关系了一番,也知道分寸,很快小厅里就只有谭昭和林逸了。
“不知谭编修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他说话声音极轻,却很有调理,相比他基友的刺耳,这位林编修显然更会做人。
谭昭指间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还带着笑容:“林编修难道不知”
林逸一楞,不解道:“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不要急嘛,林编修作为刀客案的目击证人,本官也是例行公事。”中文真是博大精深,换个称谓,这态度瞬间就表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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