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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游泳的猫

    这时与花息泪同来的一位黄杉侍女在地上插上一枚七寸长的线香,玉指一弹,便将线香点燃,空中便漂浮一阵丹桂清香。

    花息泪道:“思考回答时间便以一炷香烧尽为准。这是第一题,便让你沾些便宜。”

    胡晴见这枚线香燃烧奇快,怕不用一刻时便将燃尽,不禁也紧张起来,暗想:“郎君不知安仁乃是晋人潘岳潘安仁,他所撰写的《闲居赋》乃是表达对官场的厌恶和对隐逸生活的向往,可潘安仁实际上热衷官场,权贵贾谧的马车出行,他便在马车后边对着扬起的飞尘跪地拜倒,以求贾谧赏识。其实这首诗的三四句与一二句乃是顺承而来,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强化一二句的主题。但,郎君若不明《闲居赋》代表的意义,只怕将错解误解,那可”

    转眼线香已燃过半,花息泪笑道:“赵昀,你可只剩一半时间啦。我刚刚说了,回答问题也要在烧香时间内的,你可要注意点哦。”

    赵昀心中一紧,心想只有赌猜一把了,暗道:“虽然我不知道这首诗三四句在说些什么,但这花息泪说考究我的识断,那便不应该只是叫我解释这首诗的含义,而是要我对这首诗表达出自己的看法。若只是依作者元好问意思去说,只怕便见不出自我识断。

    那我便来个反其道而行之,不管他三四句说些什么,我只抓住他第一二句便是。元好问说心画心声失真,那我便说心画心声不失真。胡乱说一通,搪塞便是,总比哑口无言为好。”

    赵昀睁开了双眼,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直视着花息泪双眼,道:“既然姑娘要考我,那我便说说我的一点浅见吧。这首诗嘛,虽然文辞高妙,但立意却是大失偏颇。”

    “哦”花息泪美丽睫毛一抖,显然是出乎意料,被赵昀的高谈之论震住。要知元好问这首诗面试以来,被无数读书士子奉为绝品,赵昀却一张口却来个全盘否定,真猜不透他要说些什么。

    胡晴更是满怀期待的凝视心上郎君,只盼他将论断说得圆满些。连骆绮红也是满怀兴趣,聚精会神的聆听着。只有多宝完全不同诗文,不知师弟与这个女人在弄些什么名堂。

    只听赵昀




203回 暗中相助
    胡岚见赵昀一筹莫展的模样,也是着急的很,附耳胡晴近前,悄声问道:“姐姐,线香快燃尽了,你可有想到下联”

    胡晴摇了摇头,亦用低不可闻的语音道:“虽然想了几句,但根本不是合适的工对啊。花息泪这个上联可谓是千古绝对,足见其学究竟天人。”

    胡岚娇嗔道:“姐姐啊,哥哥都对不上来了,你还有心情去夸奖那女人,真是的!”

    胡晴勉强一笑,道:“联句好便是好,我们自该承认。何况这一场考较只能靠郎君独自发挥,便是我真想出佳对,也不能透露给他知道的。”

    她暗忖道:“我勉强想出一句‘炮镇海城楼’,也是包含五行,但海城楼乃是妖界孤云城中建筑,于眼前景观全无干涉,何况就意境而论,上联幽寂而下联粗犷,两联之间风马牛不相及,实在并非首选。花息泪说池水碧绿,对了,泉出而为水,可以用‘茶烹凿壁泉’为对,较之‘炮镇海城楼’大为雅驯。但,下联意境依旧不协,便如天衣有缝,完璧而缺,不能与出句匹敌。哎,连我都觉如此难回答,真够难为郎君了。看来这第二关,郎君便要败了。”(作者注:茶烹凿壁泉,繁体字的字脚分别为木、火、金、土、水。)

    赵昀紧锁眉头,搜肠刮肚,苦苦思索,仍是想不出合格的对句来。他这才知千百年来无数人为这小小辞章,推敲苦吟,为求一字而呕心沥血,实在与决斗场中刀山火海煎熬无益。

    这时那黄杉侍女春花提醒道:“赵公子,请注意回答时间。”

    她的语气似乎得意洋洋,又似乎惋惜遗憾,到得赵昀耳中却只如催命符一般可怕,心脏也随着不争气的狂跳不已。

    他不想给李青莲丢脸,但可惜他的文艺能力有限,实在做不到李青莲那般,既是剑仙的挥洒自如,又是诗仙的飘逸豪放。

    “看来,我只有放弃了!数百年来怜玉会都考不倒青莲传人,没想到了我手上,却被对方考的无地自容。李青莲啊李青莲,你是不是在痛骂于我了”

    便在此时,遥远天际传来一阵杳渺的钟声:“咚咚咚”

    骆绮红忽然拍手雀跃道:“哈,没想到在这也能听到白云寺的钟声呢。据说这白云寺乃是在那寂寥山村之上,每逢深夜,旅人听见寂寞钟声,望见残灯明灭,便起乡关思家之情。哈呵,只是现在天色尚明,完全没有那种寂寞意境,看来要特意挑那深夜孤灯时候,听听这仙林驰名钟声。”

    花息泪道:“我都说了,旁人不许插嘴,一有插嘴提示便算赵昀主动认败。这位小姐,你既出言,那这道题便算赵昀输了。”

    赵昀还不及开口,胡岚已经叫了起来,不服气道:“什么嘛,我们和这女人可完全不是一路的,她说的废话怎么能算到我哥哥头上你这么欺负人,这场比试不考也罢,谁稀罕”

    骆绮红更是咯咯娇笑道:“嘻嘻,我说这位花息泪花姑娘,你们怜玉会咋这么霸道呢,管天管地官空气,还要管我说话本大小姐乃是猛兽堂骆绮红,与这小子根本全无瓜葛,正乐得他小子出丑呢,又怎么会帮他解围现在的小姑娘啊,总是疑神疑鬼,别人随便发句感叹,也以为是背后骂她丑八怪呢。”

    侍女秋月走到花息泪身后,轻声道:“少主,此女的确是猛兽堂骆莱盛孙女,‘蔷薇仙子’骆绮红。日前猛兽堂曾与赵昀一行人起过冲突,当时还有蜀山派众人在场见证,应不可能这么快就转敌为友。况且,奴婢等人一路见骆绮红默默跟在赵昀身后,而赵昀却对她不闻不问,冷漠至极,料来他们不是一伙的。”

    花息泪点了点头,道:“好,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便让赵昀再占些便宜。只不过,下不为例,再有人出声,这场延续千年的诗文考量就此终结。骆仙子,你既然喜欢看热闹,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骆绮红“哼”了一声,却是不再言语。

    春花高声叫道:“时限将至,赵公子若无回答,便算是输了。”

    胡岚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虽然知道哥哥并无一分胜算,可偏偏还不肯死心,莫名的保持着一分期待。

    却听赵昀洒然说道:“且慢,我已有了下联。花姑娘上联是烟锁池塘柳,我便对灯深村寺钟。不知优劣,还请花姑娘品评。”

    胡岚板着手指数道:“灯是火,深是水,村是木,寺是土,钟是金。哇,真的是五行都有!哥哥你好棒!这句话听着就好有意境,好有感觉,好厉害啊!”

    胡晴亦觉不可思议,秋水双瞳中既有仰慕叹赏,又有迷蒙意外:“好对子,好对子。郎君居然能想出如此妙句,简直是切合妥帖,没有比这句再合适的了。郎君是怎么想到这句子的呢,灯深村寺钟呀,原来如此!竟真是这骆姑娘暗中提示。原来,骆姑娘竟是深藏不露,精通诗文,比我更胜三分。”

    原来赵昀头脑昏涨之时,闻得骆绮红一番闲语,刚开始还漫不经心,却听花息泪指责骆绮红作弊,不由乱想道:“这骆绮红跟着我,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又怎么会提醒我她说什么钟声啊深夜啊都是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和我对句全不相干的东西,又怎么算得上提示



204回 文池之会
    赵昀瞬间头大如斗,暗道:“这花息泪出的问题果然是越来越难,第一题只需熟知典故,第二题只需巧妙对仗,第三题却是要将典故、对仗、才思、情感全数融合在一起,我又怎么写得出好诗来更何况她不给题材,不限体裁,分明是让我茫无头绪,不知所措。选择看似很多,我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写啊。”

    其实真要勉强做诗的话,赵昀未必做不出“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之类的打油诗,但从花息泪前面出题的格局意境来看,他若真丢出一首打油诗去,不用花息泪奚落笑话,他自己就先颜面丢尽了。

    花息泪不限题目,看似要求极低,实则内藏玄机,赵昀若不拿出一首精妙绝伦的诗歌来,那便是一败涂地了。

    “可是我从来没写过诗,怎么组织诗的枝干呢我是写古风还是近体写律诗还是绝句写七绝还是五绝”汗水潺潺而下,想要拼尽全力,力争完美,却偏偏无从下手,手落空处。

    无声的较量在丹桂清香激烈开展。花息泪含笑而视,饶有趣味的看着赵昀焦灼面容,精致嘴唇上透出玩味笑容。

    胡岚趴在胡晴耳边,低声道:“瞧那个女人得意的劲儿,分明是故意为难哥哥的。她欺负哥哥没写过诗,所以肆无忌惮,就等着把哥哥考倒取笑。”

    胡晴道:“凡事总有第一次的,我觉得有人逼着郎君写诗也挺好的。再者,即便他真的写不出来诗,也没什么关系啊。”她于剑道本就隔膜,青莲一派的荣誉就更是不萦于心,是以并不觉得真输了有什么要紧。

    当然了,若赵昀真能作出一首好诗来,那是意外之喜,不可强求。她并不贪心的,赵昀能连续通过两关,实已出她望外,对于赵昀的爱意更浓的化不开了。

    赵昀的眼光触及到香灰高高的半截残香上,又瞥了眼花息泪似笑非笑的怪异面容,心黯丧气之时却偏有一股不甘服输意志翻腾:“我好不容易过了两关,难道就要被这第三关困死可是我初次写诗,连格律也未必能全然掌握,这样挤牙膏的诗又怎能让花息泪心服口服”

    “蠢材啊蠢材!我早和你说过,青莲剑法最重要的乃是剑意,剑招只是为剑意服务,由剑意支配,临阵变招,又何尝不可”

    迷茫之中,脑中却响起一声清叱,那是凌夜来在指导他剑法时的呵斥。

    “蠢材啊蠢材!”

    一瞬间,无数个凌夜来的身影在赵昀脑中盘旋,一个个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临阵变招,又何尝不可!是啊,我太糊涂了,我太不笨了!原来,写诗和练剑是一个道理。一首诗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真情实感。李青莲的诗好在哪里,就是因为诗如其人啊。我真是笨蛋,我回答了第一题,却完全没把心画心声真正理解到位,反而纠结于什么题材,纠结于选绝句还是律诗,我真是我何必在乎什么那么多呢,把我心中所想说出来,那不就是诗了吗”

    恍如大彻大悟,赵昀心中如明镜,难忘往事历历在目,在识海中鲜明立体。

    “原来,我居然有这么多可以诉说,原来,我能写这么多诗!”

    眼见线香只剩最后半缕,春花再度提醒道:“赵公子,若你还未吟出诗来,那此次怜玉会与青莲门的比试,便算你输了。”

    赵昀道:“且慢,我已想好了一首诗。虽知不堪入耳,斗胆请花姑娘品评。”

    “哦”花息泪秀眉一挑,不知赵昀将作出何等诗来。

    只听赵昀闭上眼睛,长声吟道:“长忆误随车,夕阳微熏,正伤醒痴回,春色留人,纠缠情思徜佯。难消温柔,不知青丝何处,新品樱桃弄初晴。风华转,对残壁凄清,此心微凉。有情终似无情,别后更无言,欲说还休,只梦璃悲照,威斗黯鸣,燕山雪花卷有声。淡月斜枝头,自恨恨,酒杯未到已肠愁。天若有情应怜人,遣长风浩荡,为送离恨到天涯。”

    吟诵中,赵昀的声音一改倨傲之气,只有温柔一片,柔情百端,仿佛回到与“琪花仙子”章淼初见那一瞬间,沉浸于那绝世容颜的清辉中,连比试一事都忘了。

    他所吟唱的既不是诗,也不是词,平仄韵脚全然不管,只是诉说自己心中那一份珍而藏之的真情。

    赵昀与章淼相见未久便被迫燕离分飞,此后数年间更无机会见到一面,只让想念酿成醇酒,越积越厚,越藏越香。这一份相思苦情,他从未对外人道过,即便是师父之亲,多宝之信,胡晴胡岚之昵,他也从不肯表露内心那一份惆怅独守。

    而这一刻,赵昀自然而然的吟诵而出,脑中全然是淼姐姐可亲可爱的模样,心间激荡的全是想念渴求的情绪,这一份浓情真心让他磁性而略带沙哑的嗓音更具魔力,便如一阙魔歌神曲,让在场诸女都沉浸在那一份真挚爱恋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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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回 蓝瘦香菇
    赵昀见花息泪说来便来,说去便去,这一场文试便如镜花水月一般,只感莫名其妙,甩了甩脑中迷惘,走到骆绮红面前,抱拳道:“刚刚,多谢你替我解围了。”

    骆绮红撇了撇嘴:“你可莫要谢我,我和你非亲非故,你又对我冷言冷语,我干什么要帮你我只不过瞧不过那花息泪的嚣张气焰,她以为天下就她一人熟读诗文吗可笑。”

    说着,她转过了头,不去瞧赵昀眼神,心中暗道:“想不到赵昀铁一般骄傲的男子,竟会吟出如此缠绵低回之曲。那分明不是辞句动人,而是他真情感人,连我心神也被他牵制。只不知他所念的又是谁人,竟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赵昀见她不理不睬,念她舍命相互与暗中相帮两份恩情,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回到胡晴姐妹身边。

    胡晴冷眼旁观,见骆绮红似恼还喜,一副娇嗔模样,已有三分瞧科,只不想点破,道:“郎君,花息泪来的不明不白,不知她有何企图她所说的怜玉会与青莲门往事,更不知是真是假。我细细思索,仍是不得要领。”

    胡岚道:“她有什么企图无非是看上了哥哥,借机来亲近罢。你瞧她分明不看重比试结果,便知端倪了。只可惜她是枉费心机,哥哥却对她毫无意思,她也就灰溜溜的走了呗。”

    赵昀皱眉道:“岚儿,你莫要胡说。我与她素昧平生,才相识一面,岂能如此乱猜”

    胡岚伸了伸舌头,嘻嘻一笑:“好啦,哥哥你说是就是了。你可别来怪我。”

    她嘴上虽笑,心中却充满了苦涩之意:“我在哥哥心中,不但比不过那个淼姐姐,便连晴儿也是远远不如。我说破真情,他反倒恼我。呵,我的容貌与晴儿别无二致,哥哥却更偏心晴儿。是啊,哥哥认为晴儿知书明理,温婉自守,而认定我是诡计多端,精灵古怪。说不定,他还恼恨我当初掳夺逼迫他一事呢。哥哥不怎么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太过聪明呵,爱上一个人,便卑微到尘埃里又何妨呢哥哥,从今后,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只要你能多喜欢我一点,那便足够啦。”

    赵昀不知胡岚在片刻间心思百转,情网深结,对众人道:“花息泪已走,多想也是无益。我们继续赶路,到前面无双城中再休息。”

    柳林婆娑多情,却留不住行人匆匆。赵昀等人终于走出十万大山,进入繁华都会之中。虽在夜中,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未散去,喧闹如昼,一派歌舞升平气象。

    “走,先去酒楼大吃一顿。”

    “对对对,老吃干粮兽肉,嘴巴都淡出鸟来。我要吃好吃的!”

    骆绮红抿嘴一笑:“这客栈酒楼里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左不过一些兽肉。靠山吃山,十万大山里最多的当然是兽肉。”无双城乃是猛兽堂势力范围,骆绮红自是熟稔无比。

    多宝不屑理她,一个劲往人群里钻,只想随便找个地方吃它姥姥的,喝它爷爷的,痛痛快快一回。

    “好一个急性子,白错过绝世美味哦。无双城里最大的酒楼月明楼,正是猛兽堂产业之一。掌勺大师孟小刀的厨艺可谓臻于至境,余香绕舌三日,光是闻到美酒佳肴的香味,就足以让人口水流出三尺。我想想,有龙井虾仁、红焖熊爪、酒蒸鸡啧啧。”

    什么!

    多宝霍然止步,鬼魅身法倏然发动,游鱼般穿过稠密人群,瞬间回到骆绮红面前,涎着脸道:“月明楼在哪里你带我去啊!”

    “呀,你对谁说话呢”

    多宝平时对骆绮红都不多看一眼,这时为了一尝她口中的绝品美味,居然对骆绮红点头哈腰起来:“好姑娘,好好好好姑娘,你带我去吃一顿呗。”

    骆绮红走出一步,多宝竟也跟进一步,亦步亦趋,不肯离开半寸距离。

    骆绮红得意非凡,转头对赵昀一笑道:“赵公子,看到没,现下是我跟着你,还是你跟着我啊还好,本大小姐可不会像某些人一样霸道,连同行都是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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