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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栖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淇霏
凰栖枝
作者:淇霏
逃婚前大闹朝堂,逃婚后混成匪首~ 重生小郡主,玩转庙堂,游戏江湖!……前世大婚之日,眼看着要与心上人终成眷属,她却被人从高台上推下,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 重生后再算计男人心,最后稀里糊涂,却被别人算计到手。 重活一世,她发现,怎么这些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阴谋……一定有阴谋……



第一章 漫天桃花色
    红绸,漫天飞卷的红绸。

    大燕元佑三年,冬。经日来落雪飘零,这天早上,晨曦匹练破空般划开云层,惨淡的光映在似血红绸上。

    今日是宣懿公主和宁远侯大婚之日,缀满阖宫的喜灯在风中摇曳,猩红毡毯铺就长街,一直蔓延到宣懿公主暂住的睦元阁。

    炭盆里烧着不生青烟的银丝炭,慕容音对镜端坐在妆台前,任身后婢女替她将满头青丝挽成一个高高的髻。

    算计了三年,又等了三年,慕容音今日终于如愿披上嫁裳。青涩年华不复,当年见到他便会羞怯的眸光,到如今,已变成快溢出来的温柔秋水,她已可以想到,今夜洞房花烛,红绡帐里,珠联璧合。

    绯红偷偷蔓上她双颊,牡丹朱冠被小心戴在发髻之上,最后一支压鬓金簪将要固定,一只不饰以金玉的素手却拦住了宫女的动作。

    “今儿这一次,还是我来吧。”

    镜中映出一半茜红宫装的身影,慕容音微微侧过头,苦笑道:“原来是惜华姐姐,本宫何德何能,怎敢劳烦你呢要你做我的喜娘,本宫早已是惶恐。”

    朱惜华宛然一笑,笑得落寞而凄凉。慕容音微微垂眼,唇角掠出一丝冷笑,她与朱惜华本是闺中好友,朱惜华出身显赫之家,之所以自愿为她的喜娘,只不过是私慕她的夫君宁远侯,私慕得如痴如狂。

    “姐姐这些年都不肯嫁,今日妹妹和薛哥哥大喜,姐姐不会是伤心了吧”

    朱惜华仍旧淡笑着,但那声“薛哥哥”,却将她的心几乎撕开。

    六年前,她和宁远侯几乎已经私定终身,若不是凭空出现个宣懿公主横刀夺爱,或许今日与宁远侯薛简成婚的,会是她朱惜华。

    “是啊,你诚然嫁给了他,可公主你……真的快活吗”

    慕容音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此时的她除了这桩婚事,除了薛简……真的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至少此刻,我总比姐姐快活些。”

    她尽量说得洒脱些,心口却像被一团郁气滞涩住,这几年来经历的种种,只有慕容音自己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雕镂的压鬓金簪稳稳插到她发上,朱惜华向后一退,微微福身:“惜华恭祝公主殿下与侯爷举案齐眉……”

    “纵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朱惜华默默在心中说了,宁远侯本该是她的良人,今日大婚,新娘本不该是慕容音的。

    慕容音似是没有听见,看着镜中仪态万方的自己,她心潮乍涌,似乎一瞬间已回到六年前。

    那年暮春时节,风晴日暖,姹紫嫣红开遍。

    行宫围场,一群男人中间,作男子打扮的慕容音向来都是最令人瞩目的那个,当时,她还没有被封为公主,薛简也还不是宁远侯,只是薛家二公子。

    风吹疏叶的簌簌声一直在耳边响,扑面而来的风吹起坐下桃花马的鬃毛,玉手挥鞭,直策着马儿朝麋鹿追去。

    “薛简哥哥,箭!”

    慕容音箭壶早空了,一直与她并辔疾驰的薛简从自己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递给她,慕容音双手拈弓,只以腿控马,手一松,箭离弦而去,她欣喜同时,身形斜斜一晃,再想勒马已来不及。

    惊呼着坠落时,腰间一紧,再次睁眼,人已坐在薛简身前。

    薛简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气钻入她鼻中,尚在惊悸,他温润低沉的声音已在耳畔响起:“小阿音,方才我帮了你,要不你就跟我一辈子吧。”

    “真的!”慕容音转眼盈望着他,他们自小相识,她对薛简倾慕已久,可薛简却一直把自己将妹妹看待,却不想……原来他竟也在乎着她。

    薛简顿了顿,方轻轻回应:“真的。”

    那时慕容音太过欣喜,没有看见薛简眸中一掠而过的迷惘。

    那年薛简二十岁,慕容音也不过十六岁。

    ……

    殿外隐约传来的喜乐声拉回她的思绪,犹在回顾过去的六年,红盖头刹那间已遮住她的视线。

    “等等。”这声音是朱惜华的,吉时将至,不知她还想说些什么。

    慕容音伸手扯下盖头,她知道自己对不住朱惜华,当年为了将朱惜华从薛简身边赶开,她不知用了多少手腕。即使在今日,慕容音在薛简面前提起朱惜华时,薛简也总是有意回避,慕容音知道他们的过往,若没有自己,薛简一定会一心一意喜欢朱惜华,也一定会娶她。

    朱惜华探手从



第二章 小王爷是个女人
    车辚辚、马萧萧。初晨微雨,薄雾方才散去,城外便赶来一架青布马车,马车摇摇晃晃,车中薰着香,软垫上的人却犹在睡梦中。

    “薛简!”慕容音猛然惊醒,听到自己的声音,惊疑更是取代了痛苦。

    慕容音倏而怔住……“人死了,莫非还能说话么”

    “可为何我明明已经死了,竟还能感受到此时是冷是暖呢难不成鬼也是有知觉的这是哪”

    木然伸手往身上摸去,鲜红嫁衣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胸前是一串玛瑙璎珞,慕容音蓦然想起,这是她及笄那年宫中的赏赐……

    “主子,主子您做噩梦了”一个细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容音迟疑着回过头,身侧女子杏眸微漾,满脸焦灼。

    这人的眉眼慕容音永远不会忘记,她侍奉了自己八年,也只有她,才会对自己那么关怀。这个人,就是慕容音从前的贴身侍婢兼好姐妹宛儿。

    事情太过离奇,慕容音犹自在震撼中,迷糊着问:“宛儿”

    那女子一个劲点头,慕容音朝她温和一笑,鼻尖一酸,泪已忍不住涌出。当年为了促成她与薛简的婚事,宛儿不慎触怒皇后,当即下令被乱棍打死。

    宛儿的死,慕容音自责了多年,与薛简的婚事也差些因此无疾而终……

    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慕容音猛然拥抱住宛儿:“死了也好,死了咱们就又在一起啦。以后啊,咱们就做一对野鬼,专挑夜里去吓人!你放心,你虽然被丢在乱葬岗没人祭奠,但我肯定是葬入皇陵的,以后只要有我一份纸钱,也就有你一半!”

    “您说什么呀!”宛儿被她勒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急道,“谁死了!你该不是昨儿的酒又上头了吧!”

    “什么酒”慕容音一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又轻轻戳了戳宛儿,小心翼翼地问,“难不成,我们……还活着”

    “呸呸呸!大清早净说丧气话!”宛儿眼看是急了,“您要是再瞎说,我、我就不伺候了!”

    “我……”慕容音怔怔想了半晌,终于肯定,她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

    “天哪天哪!”回忆如潮水般涌起,慕容音可以肯定,这是她十六岁的那一年的春天。当初她及笄后,最喜欢私自离府游历在外,这一次,应该是她偷了银两翻墙出府的那回。

    慕容音愣了半晌,才又回过神来,扶着宛儿的肩轻拍她的脸,盈然笑道:“我们出来多久了这是要去哪”

    宛儿杏眸微瞪,一撇嘴道:“主子,咱们都出来一个半月了,上回您私自离府,老爷就说了,若您再走,他可绝不肯再派人寻您……咱们这要去哪您这就问得更奇怪了,这不听了您的话,要去找寺里的老和尚吃素斋么主子,咱们回家吧……”

    慕容音心湖荡如潮,宛儿脱口而出的“回家”就好似一阵风,将那六年间一直压在她心上的往事猛然吹散,她心中忽然开阔,既然上天冥冥中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洒脱些又何妨

    曾经的那份少女心性……似乎是回来了。

    “好……我们回家,我想爹爹了。”慕容音眸中漾出眷恋,她现在又是有家的人了,家里有爹爹,身边有宛儿,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这一次,她再也不要依附着别人生活。

    伸手掀开一丝车帘,窗外春光煦煦正温和,如丝细雨飘飘然而下,慕容音的心情也随着这好景从容许多。

    一阵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慕容音和宛儿对视一眼,同时脱口道:“我饿了……”

    笑着叫停马车,抚平衣襟上皱褶,宛儿已将车门自内推开,白玉纤手撑开一把油伞,马夫早把矮凳备好,她却盈盈一跃,径自跳下。缎鞋落地溅了些泥点在裙摆上,她也毫不在意。

    “好粗莽的丫头……”

    慕容音笑着调侃,杏黄裙裾却已缓缓滑出,她倒不似宛儿那般直接跃下,而是一步一步稳踩马凳,连裙摆都不肯多摇一丝。前世多年身处诡谲格局,她原本爱娇爱闹的性子都收敛了许多。

    宛儿瞧她忽而庄重,不由撇嘴道:“薛大人可不在这儿,您用不着这样矜持。”

    慕容音身形一僵,她又想起死之前薛简的呼喊和他绝望的眼神,前世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或死或走,使她逐渐变得敏感而多疑,多少次怀疑薛简的真心,直至她坠亡前才确认,薛简还是在乎着她的。

    “宛儿,”慕容音眸光有些萧索,“薛、薛大人的事,先莫提了。”

    “您看开了”

    慕容音摇摇头,重活一世,她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失去。

    “雨歇了,把伞收了吧。”

    宛儿垂眸,手一握,烟雨微凉便被收入伞中。春已漠漠,桃花幽卧尘土中,慕容音款款行至饭香萦绕的店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店小二见她两人衣着不凡,赶紧就过来侍候:“姑娘爱吃什么”

    肚子虽饿得打紧,但慕容音是惯会享受之人,随口便道:“先上果子。姜香梅子、盐津葡萄、糖霜白桃、蜜渍金桔并作一盒。”说的都是富贵人家筵席前常备的果子蜜饯,店小二听她说的在行,更是弯下腰仔细记着。

    “那菜呢是小店给您配了,还是您吩咐”

    慕容音想了想,按宛儿的话和此时心口不断翻涌的感觉,昨夜定是喝多了酒。

    心里还不大舒服,便吩咐道:“我们两个人,你马马虎虎上八个菜,香酥鹌鹑、笋炒冬菇、糟鸭信、挂炉烧鸡……你再看着配四个菜。茶嘛,就要毛尖好了,入口八分烫。”

    “是、是。您这菜点的不便宜,您看是不是……”

    店小二迟疑着试探,慕容音了然一笑:“宛儿”

    话音刚落,宛儿便掏出一锭碎银子塞到小二手中:“这是你的赏钱,你把姑娘伺候的舒坦了,赏钱还有,至于这账嘛……你还怕我们姑娘赖了不成”

    俗话说拿人手短,小二接了赏钱,自然不好意思催着结账,又看慕容音胸前那串玛瑙璎珞不凡,料想即使她付不出银子,首饰也足可抵账,便宽了心。

    慕容音怀疑着看向宛儿,悄声道:“我让你结账,你怎么给他赏钱”

    宛儿四下瞟了瞟,才凑近她耳朵道:“咱们没钱了。”

    “啊!”慕容音一声惊呼,周围食客纷纷侧目,她才又压低声音,责怪道,“那你就眼睁睁看我点这么多难道我们真要赖账不成”

    “我向您挤眼睛了,您光顾着高兴,哪还看我呀。”

    慕容音无奈扶额,四下一打量,悄声道:“待会我说跑,咱们就往外面冲……”

    宛儿扑哧一笑:“您还真想赖账啊”

    “要不然呢



第三章 故作的女儿姿态
    大燕雍京,向来以气势恢弘,王气蒸腾而著称。初晨的薄旭暖阳照在宽厚的城门上,进城出城的人虽有许多,却无一敢拦慕容音一行人的路,只看十几匹高头大马和车前的标牌,有些眼色的人一看便知,这是那位女小王爷回京了。

    而慕容音只觉得自己懒懒的不想动,沿街传来熟悉的叫卖声,她却顿感烦杂。

    马车自南而北,辘辘碾过雍京繁华百年的长街,最后在睿王府门前停下。慕容音凝视着睿王府的匾额,她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前世直至睿王离京前,她都一直住在这。

    “小王爷回来了”

    青衫管家笑迎而来,慕容音双手端放在身前,也浅笑着颔首回应:“谦伯,爹爹他在家么”

    “王爷上朝还未回府。”

    “哦……”慕容音微露了然,随即扶着宛儿径自入府。

    穿曲径,过回廊,上次离开时薄雪未霁,如今回来,春意已浓了,还未入园,便听得莺鸟啁啾声。

    睿王府的鸟向来散养,慕容音倏一瞥眼,黄莺便啄着一片棠花仓皇飞去。推开华音阁的雕花木门,熟悉香气盈满鼻魄,此处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目光触及墙角的雕花大床,心底最柔软的记忆更是被勾起,未等多想,慕容音一头便扑到床上,将自己整个人埋入温软干净的衾被中。

    可尚未等她沉沉睡去,宛儿又已行至床前。

    “主子,王爷回来了……在花厅等着见您呢。”

    慕容音懒散哼一声,表示已知道了,却又翻过身去,面壁沉睡起来。

    与睿王长久不见,慕容音只是在想……待会见了爹爹该如何说话,才能自然些可莫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可是越往深处想,那近乡情怯的感觉便越是浓烈,她不得不将眼眸再度合上,尽可能调整自己的心绪。

    宛儿却以为她是不愿起床,揪住裙摆轻轻跺足,主子任性,最后遭罪的却是奴才,转身埋怨之际,慕容音却已起身,径自对镜梳妆。

    ……

    片刻后,镜中人已大不相同,眉目间尽是温柔乖巧,却也不失小女子的娇憨,哪里还有行走在外时的飞扬跋扈,眉宇间的淡淡闲愁,也散了。

    睿王慕容泽看着翩然行来的慕容音,眼中全是说不尽的宠溺,慕容音一袭绯色宫装,裙裾上绣的蛱蝶随着她走动振翅而舞,行至慕容泽面前,慕容音敛衽便拜。

    “音儿见过父王。”慕容音没有即刻起身,若是从她坠亡前算起,与睿王也是两年多未见了……她尽可能平静自己的语声,也忍住不让泪落下来。

    慕容泽托颌坐着,他已年过四十,可身姿依旧英挺,也从不故作老成,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倜傥风姿。

    他敏锐察觉到慕容音微颤的语声,早已不怪罪她私自离府,取而代之的是担心:“怎么了阿音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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