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郡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桐盏
再说了,上一世,阳陵侯府虽说战战兢兢多年,可这阳陵侯府的老夫人姜氏却是极其长寿的主,直到新帝登基,阳陵侯府满门获罪,那个时候,这姜氏才去了的。
若依着上一世的轨迹,不该这样的。
谢元姝并不相信,上一世姜氏都能撑了那么久,这一世,阳陵侯府很可能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她却这样早早撒手人寰。
谢元姝不想去想那些阴谋,可如今的形势,却容不得她不想。
出了这样的事情,恭妃穆氏是不可能在往畅春园去的。那自然不可能住在潇湘殿,如此,也碍不着皇后的眼了。
明个儿,皇后和太后仍然是主角,谁也不可能抢了她们的风头。
可再一想,谢元姝却觉得,太子才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未必敢这样下狠手。这若查出来,岂不连累了太子。她不至于这么蠢才是。
这么想着,谢元姝心里猛地一咯噔,一个大胆的揣测突地涌上她的心头。
若这一切,都是这姜氏一手策划的呢为的就是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让皇上也对郑皇后生了疑心。
见郡主脸色凝重,芷东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忍不住感慨道:“这阳陵侯府老夫人真是福薄,皇上才记起恭妃娘娘没有几日,老夫人竟然就没撑住。出了这样的事情,恭妃娘娘势必得服丧的,明个儿怕是去不了畅春园了呢。”
此时的长春宫,穆氏微微闭眼,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手中的信笺丢入火盆中。
惠安公主看她泪流满面,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哽咽道:“母妃,老夫人这样做,都是为了阳陵侯府,为了您呢。您可千万得撑住。”
惠安公主说完,猛的抓了她的手,目光中的坚定,让穆氏猛的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穆氏再忍不住搂了惠安公主在怀里,喃喃又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不中用,这些年阳陵侯府也不必要这样战战兢兢,若非我没有被皇上废掉,母亲何以这样为了能让皇上对皇后生了疑心,而做了这样决绝的选择。都是我没用呢。”
惠安公主缓声道:“母妃,随着老夫人的去世,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阳陵侯府算是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了。老夫人这样做,为的是给穆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虽是决绝的选择,可我却不得不佩服老夫人这样的决绝。”
听着她的话,穆氏更是泣不成声。
只觉得内心深处从未有这样的恨意。
她早年就被郑皇后逼的避居长春宫,这些年,心也死了。也只怪自己福薄,却从未想过要争些什么。即便是最近皇上重新记起了自己,她死了的心也未有太多的波澜,似乎对于皇上给予她的一切,她都已经习惯了被动承受。
虽有惠安公主在她耳边时常劝慰她,可她从未想过,自己能真的斗倒郑皇后,转而重新夺回自己该有的东西。
可这一刻,看着母亲离世前的绝笔,她如何能不动容,如何能不恨。母亲这是要逼着自己彻底绊倒郑皇后,让阳陵侯府永绝后患呢。
她再是迟钝,看着母亲的绝笔,这会儿也恍惚过来了。
“母妃,您别怕,一切都有我陪着您。不会让您一人走完这条路的。”惠安公主紧紧攥着她的手,一字一顿道。
穆氏终于抬头,神色凝重的看着她,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看着她目光中的坚定,惠安公主也难掩眼中的欣喜,开口道:“母妃,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不能让老夫人失望。属于您的,我们要重新给夺回来。郑皇后如今和父皇的情分已经早不比当年,尤其太子的事情,父皇心里如何能不愈发厌恶了两人。可您是父皇的发妻,您若懂得利用这一点,扳倒郑皇后,只是迟早的事情。”
闻言,穆氏浑身一凛,可她也知道,自己再没退路可选,自己绝对不能让母亲失望。
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坤
215.折寿
众人跟着皇太后和承平帝的脚步, 相继进了畅春园。
畅春园早已经设好了宴席,尤其在宝光殿外头,一尊浑身镀金的大佛, 瞧着庄严肃穆, 足有十米高的大佛, 让人瞧着不由叹为观止。
郭太后瞧着也震惊极了,内务府总管和礼部侍郎早已经上前恭敬的给郭太后请安, “微臣恭贺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之后, 便是诸位宗亲和妃嫔献礼。
郭太后却完全没听到耳中去, 只瞧着眼前这肃穆的大佛,心里不由有些不安。
她是知道皇后要给她大办寿辰的, 可这足有十米高的大佛,这便是往年太皇太后在的时候,也唯有这样的显赫呢。
也因为最近东宫不平, 昨个儿那阳陵侯府老夫人又去了,惹了不少流言蜚语出来, 郭太后这心里,就愈发有些不安了。觉得郑皇后也不知道收敛些。
相比郭太后的不安, 郑皇后却觉得得意极了。姨母再是不问朝政,这些人不也得跪在地上, 恭贺姨母寿辰。
只要她稳坐皇后的宝座,只要姨母身子康健, 那穆氏又岂会是自己的对手。
太子更是给郭太后献上了这些日子在佑安寺抄的经卷, 嘴里说着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场面好不热闹, 似乎没有人能看出来,眼前太子和承平帝失和之事。
谢元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轮到她给太后贺寿时候,她献上了点翠群仙祝寿盆景,郭太后瞧着她懂事的样子,眼中笑意满满。
这时,承平帝开口道:“今个儿这太后寿辰的贺礼,朕瞧着,唯幼姝你这一份着实别具一格呢。”
谢元姝也未料到承平帝会说这样的话。
毕竟有那镀金大佛在前,她这又算的了什么。
可承平帝既然说了这话,可见,心里其实是不中意那镀金大佛的。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
谢元姝却并不担心,反倒是撒娇道:“皇上表哥这话说的,可是给姝儿拉仇恨呢。”
看她撒娇的样子,承平帝眼中的笑意更深,轻抿一口茶,又道:“你这机灵鬼,这是想着法子和朕讨赏赐的吧。罢了,你明年就要出嫁了,朕便把东山那颐明圆赏赐给你吧,日后回京了,大可以住在这园子里。”
一句话更是人众人跌破了眼睛。谢元姝虽说是郡主,可如何能比得过公主。
宁德公主远嫁西北,至今皇上都未给宁德公主公主府的恩宠,可却把颐明园给了郡主。
这颐明园虽小,可却格外的雅致,并不比眼前这畅春园差呢。又是皇家园林,皇上这也太宠着郡主了吧。
郑皇后也呆住了,她往年也时常往颐明园去散心,曾也想过,若等太子登基,她时不时便可以往颐明园小住。这园子虽小了些,可胜在独具一格。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这样抬举谢元姝。
而且还是在太后娘娘的寿辰上。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那尊镀金大佛她费了多少心劲儿,可皇上却只字未言,偏偏这谢元姝,不就是一盆再寻常不过的贺寿盆景,竟然给她这样的体面
皇上这是故意让自己没脸呢。郑皇后想到这个,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别提有多尴尬了。
谢元姝装作震惊的样子,有些不可置信道:“皇上表哥,我住在这园子里,怕是有违祖制呢。”
谢元姝还要再说,却见承平帝笑着又道:“既然朕说赏你,又岂会和你开玩笑。”
话已至此,谢元姝若是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
是以,她甜甜的笑了笑,恭敬的上前欠了欠身,道:“那姝儿就谢过表哥了。”
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身侧的薛芫,又道:“只皇上表哥今个儿不能只赏我一人呢,芫丫头初次入京,不如表哥也给芫丫头个恩赏吧。”
承平帝自然是知道这谢家失散的大姑娘的,不过他又岂会把这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放在心上,大手一挥便道:“既然是幼姝开了这个口,那朕便封她为柔安县主,幼姝觉得可好”
谢元姝其实已经戳中承平帝的心思了,承平帝素来是唯我独尊,她只要开了这口,承平帝必然不会随意赏赐芫丫头,一个县主的封号,自然是少不了的。
薛芫都吓坏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小女谢皇上赏赐。”
这么一个小插曲,落在众人眼中,尤其是宁德公主,真的恨不得剥了谢元姝的皮。
她不仅得了颐明圆的园子,还给薛芫讨了这县主的封号。
她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看看,父皇有多纵容她,宠着她。
可到底凭什么呢自己也要嫁到西北去,如今也歇了心思在西北设公主府了,可京城的公主府,却至今都没有动向。
偏偏这谢元姝,什么都比她强。
谢元姝不是没有感觉到宁德公主不忿的目光,只她才不会在乎。
贺寿很快过去,之后便是歌舞。
谢元姝瞧着眼前的喜庆,却不由想到,今个儿寿辰,承平帝并未给太后家微号。
毕竟上一世,虽寿辰未在畅春园过,可承平帝却是给太后加了四个字的微号的。
要知道太后如今的微号是昭慈庄诚。若能再家四个字,那边更显尊荣了。
毕竟有那尊镀金大佛,若皇上没有表示,多少让皇太后有些难堪呢。
可皇上却只字未提此事,可见,在皇上心里,对
216.船舱进水
且说婳嫔这边, 方才宴席上的一切, 对于婳嫔来说, 不过是看了场戏罢了。
只她怎么都没想到,方才席间,竟然听说祈王妃准备撮合自己娘家侄女和郑闵。
虽她和郑闵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 闻着这消息, 她心里总有些憋闷的慌。
锦绣看自家娘娘神色萧索,急急劝着道:“娘娘, 您如今怀着皇嗣,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那便再无退路的。”
锦绣如何能不担心,这儿女情长, 说是断了,可真正见着时, 又岂能丁点儿旧情都没有。
何况,今个儿她也着实没有想到, 郑闵也会来给太后娘娘贺寿。
从这点来看, 锦绣觉得皇后娘娘当真是养尊处优多年,端的是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以为今个儿寿辰这样的喜庆,皇上会对郑闵既往不咎。
可事实如何呢即便是锦绣这个当宫女的, 都感觉皇后娘娘失了稳妥。
这郑公子再是成国公府的嫡子, 可郑闵早就遭了皇上的厌恶, 皇上这都没怎么呢, 皇后娘娘就先坐不住了。如何能不让众人看了笑话呢。
就在她思询的当口,却听婳嫔低声道:“我听说这畅春园的风景极好,左右这离晚上烟火还有些时辰,不如你扶着我往外头散散步吧。”
闻着娘娘的话,锦绣虽有些觉得不妥,可又想着,这么大的畅春园,也未必就能真的遇上郑闵。是以,最终也没说什么。
可让锦绣没想到的是,她们才刚转过九曲回廊,竟然就遇见了郑闵。
“娘娘……”锦绣想要说什么,可看自家娘娘的神色,她如何能不知道,她即便是再劝,怕也多说无益呢。
跺了跺脚之后,她也只能急急往外头去望风,这若是有什么人过来,不巧遇上了,可不就遭殃了。
看着多日未见的颜氏,郑闵也有些恍惚。他说不清生分多一些,还是留恋多一些。
顿了顿之后,他缓步上前,恭敬的抱拳道:“给婳嫔娘娘请安。”
婳嫔初得宠时,知道自己再见不得郑闵了,然而,即便宫里的生活再艰难,她还是选择了留下他们的孩子。可这些,她如何能跟郑闵说。
原以为自己放下了,可眼前看着郑闵熟悉的面容,她毕竟是清白身子给了他的,她如何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
这么想着,婳嫔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情绪有些自作多情。人家可都快要娶了祈王妃娘家的侄女了。
许真的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婳嫔意有所指的开口道:“我还没来得及恭喜公子一声呢。听说,祈王妃有意撮合公子和她娘家侄女。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可话虽这么说着,眼中的言不由衷和嫉妒,又如何能瞒得过郑闵。
两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当初浓情蜜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失了稳妥的,两人紧紧就抱在了一起。
锦绣在外头都要吓死了,生怕被人发觉了。
斟酌了下,她还是低声朝着里头道:“娘娘,您不是说要坐船游园吗瞅着这时辰,外头的风景最好呢,这再晚些,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呢。”
锦绣素来主意,尤其瞧着眼前这情景,她灵机一动,就想起了游园的主意。
想来,郑闵再不知什么叫做忌讳,听着她这么说,也该知道收敛的。
果然,她才说完没一会儿,就见婳嫔缓步走了出来。
郑闵目送着婳嫔离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锦绣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只急急扶着自家娘娘往花园那边走。
畅春园的奴才见她要侍奉婳嫔娘娘游园,虽犹豫了下,可到底也没敢拒绝。
这如今阖宫内外谁不知道婳嫔娘娘得皇上的恩宠,今个儿又是太后娘娘的寿辰,难得的出宫来,坐船看看风景,也是一种雅兴呢。
锦绣小心翼翼的扶着婳嫔上了船,很快船就驶离了岸边,锦绣难掩后怕的对着婳嫔道:“娘娘,您方才也太大意了。这若是被人发觉了,怕是连您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婳嫔也知道,自己不该失了稳妥。可好在事情还算隐蔽,并未被人发觉。
她缓缓坐在椅子上,瞧着外头的风景,她常听人说这畅春园的风景好,如今看着,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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