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双界代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怀荒
穿背心和四角裤,是因为他不想裸-奔,即使这个地方很可能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了。
做人还是要有廉耻的。
一冲出去的一刹那,林梢就立刻觉得自己的选择是英明的。他走出洞外的时候,感觉不是在淋雨。而是跳进了游泳池,大雨倾盆而下,风好像能把他整个人都刮起来,他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以他最快的速度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动物。
他真的没看清,找到了之后连忙把它抱起来,然后跑回了洞里。
到外面走了一遭他才感觉到这洞的方位有多好,石壁帮忙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风,否则就凭这不到两米的深度,他早被淋湿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林梢缩在里面,心里还油然而生一种回到避风港的安全感。他一边唾弃自己为啥这么容易满足,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小生物放在毯子的一角上。
在他抱住它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一点挣扎,林梢在回来的路上还担心是不是没气了,又暗自后悔自己的动作太慢了,但现在一看它并没有死,仍然睁着眼睛看着他,只是很乖的样子,不管是被抱住还是被安置在毯子里的时候都不乱动。
林梢从裤子里掏出了他的手机——这还是在他脱裤子的时候发现的,手机在这里并不能发挥它最基础的通讯功能,因为没有信号,一点也没有,但是里面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倒是可以用。
手机的电量有百分之八十,应该能撑一段时间。他注意到外头的天色在慢慢地变黑,洞里头就更暗了。
这地方已经要
4.第四章 回来
两个不同物种的生物神交的过程不太顺利,但好歹这小猴子很乖,无论他说什么都一副在听的样子,而且林梢觉得自己有些意思它也能理解似的,甚至还会有时候还会靠点头来回答他问的问题。
真是神奇。
从莫名其妙掉到这地方来的那一瞬间,遇见的事情都有点不可思议。
手机被他架在石壁上的一个缝里,光从上面打下来。国产机其他不说手电筒功能真是不赖,这洞里被照地亮亮堂堂的。外头听声音却还是风雨未歇,雷声轰隆隆的,十分可怖。一把小小的伞把石洞和外面的暴雨雷电暂时隔绝了,林梢靠着石壁坐着,他现在觉得救回这小猴子来真是个正确的选择,否则要是落在一个人在这地方,由环境所带来的孤独与恐惧就足够让人精神走向崩溃。
他现在无事可做,脑子一转,把系统的事情想了起来。
也不知道任务面板有没有发生变化。
林梢便伸手摸了一下腕间的丑石头镯子,系统界面随之跳了出来。这时候他还抽时间注意了一下小猴子的神情,它好像看不到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屏幕,眼神只看着林梢,并没有往其余地方看过。
这个东西应该只有我看得见,林梢心想,还挺私人。
他按照之前的顺序打开了那个所谓新手任务1的面板,很快就发现屏幕上的东西发生了变化。任务面板最中央画了一个金黄色的大大的粗重的“”,还闪着金光。
这算完成了么算吧!算吧!
林梢心下激动,这下自己可以回去了吧!
那金黄色的对勾被他手指轻触了一下,马上系统的通知声就来了,林梢对这声音深恶痛绝,神色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只听那声音道:“检测到新手任务完成,传送启动。请宿主注意查收任务奖励。”
林梢听见“传送启动”这四个字,心里大骂这鬼东西又自作主张不给别人准备时间,这还有只受伤的小猴子怎么办
可他没有申诉的时间了,眼前又是一黑,往后的事情便都不知道了。
他再睁开眼睛时,并没有上次那么晕乎,而是极度清醒,猛地一下便坐了起来,身下的摇椅被他的大动作弄得一颤一颤的。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雇佣来的搬运工呼哈呼哈喊“避让”的声音极有穿透力,林梢听着这调子,他在恍然之中渐渐地找到了踏实感。
真的回来了。
其余的感觉也在慢慢回笼,包括上身那件针织毛衣因为紧贴着皮肤所带来的扎扎的不舒服感。戴在左手上的石头镯子因为凹凸不平磨得他的手腕有些疼,被大雨淋湿的头发还没干,他原来盖在身上的毯子不见了,伞也不见了,而且他找遍全身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它可能还在那石洞里面兢兢业业地发光发亮呢。
这一切都在很清楚地提醒他,之前的一切并不是梦。
林梢盯着这丑石头镯子看了半天,心情十分复杂,最终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用另一只手碰了碰那只它。
熟悉的屏幕很快又跳了出来。但这回显示的东西并不是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了,整个屏幕都是白的,仅有中间有一行整整齐齐的黑色楷体字——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1,系统正在进行更新维护,新功能即将上线,敬请期待。
一点也不期待好么!林梢简直想摔了它,什么莫名其妙体验感差到爆炸的辣鸡系统!
毯子和伞都不要紧,手机用完呢麻烦能不能还给我啊!
他有些欲哭无泪,正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东西搞下来,却听到有人敲了敲门。
是搬家的工人看见雨停了就来了么
林梢把毛衣的袖子往下扯了扯,遮住了这镯子,然后深呼吸几下,站起来开了门。门外站的不是工人,而是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看见他开门,先是打了声招呼,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我说阿烧,你这是什么风格,单穿一件毛衣不扎啊头发怎么也湿了”
“这个天气还穿短袖衬衫,你不冷啊”林梢一看来人神情就放松下来,毫不客气地反击
5.第五章 醉酒
林梢所住的怀荔市,最好的酒楼就是望江楼。这楼建在莲江边上,说是仿照着滕王阁建的。然而林梢傍晚时候站在望江楼靠江的窗户边上,并没有体味到什么“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文艺气息。
他只遥望着江对面那片低矮的房屋。
一江两岸,老城区在江的那一头,默默地看着江那边的座座高楼拔地而起,看着那边人声鼎沸愈加发达,直到去年,莲江大桥翻新,一条公路直接通往老城区,这片老旧而落后的区域迎来了拆迁队。
拆迁没有什么不好,大家都喜气洋洋,老城区一直说要拆,等了快十年了,终于落到了实处,市里面给出的相关拆迁政策非常不错,林梢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但他就是有点念旧。
像那个无法搬走只能留在那里的老衣柜,那间爷爷留给他的点心铺子,都是他珍贵的回忆。即使爷爷走了,他住在里头时候会恍然觉得爷爷还在陪伴着自己。但现在要走了,房子要拆了,他与他唯一的、逝去的亲人之间所存在为数不多的联系又要斩断一根,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梢安慰自己,不过他想到衣柜这回事,随之联想起来的不仅只有爷爷,还有那个该死的、怎么也摘不下来的丑镯子!
他之前不信神不信鬼,现在这事却怎么想怎么玄幻,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像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让他这几个小时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坐在一边的陈源开都快喝掉半瓶红酒了,一转眼却看见发小呆呆愣愣地站在窗户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他家宴请了附近的许多邻居,包厢里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因为大部分人家东西都差不多搬完了,又领了拆迁补贴,心里正是高兴的时候,上酒都是按箱上的,菜没上呢,相互敬酒都敬了快两轮了,唯有林梢一个人看着像是有心事,还时而眉头紧锁。
说不准是被人欺负了。
一想到这里,把自己当知心好大哥的陈源开就坐不住了,他拎了半瓶酒过去,拍了拍林梢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回事从下午开始看着精神就不好,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嘛!”
“没、没什么。”林梢有些心不在焉,接过陈源开给的酒就喝了一口,顿了一会儿,又恍如梦游般地问他,“源开,你有没有……嗯,见过白色的猴子”
陈源开被他这个问题问地一愣,他心想怎么突然说到猴子关猴子什么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见过啊,猴子得了白化病的话,毛就是白色的,纯白,咱们市动物园不是有一只么”
“不是……哎呀,不是白化病那种白。”
是那种泛着银光的银白色。
但这句话他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林梢在换下自己那件针织毛衣的时候,在袖口上看见有几根毛黏在起球的毛线上,大概是蹭到了那只小猴子留下的,这几根毛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妙的银白色。林梢对猴子的种类没有什么深的研究,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回来了缓过来了,又看到这颜色的时候才生出异常之心。
有全白的、皮毛发银光的猴子么林梢在借来的手机上搜图片搜了半天,除皮毛这一特点以外,也没有找到种类样子和他救的那只相似的猴子,总有那么点不相同,那他救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再往里延伸了想,他去的又是什么地方呢
根据他在任务中看到信息,那地方暂定叫招摇山吧。那里没有一丁点信号,并且生长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连网上都搜不到的“猴子”,那个地方,真的属于他所生活的地球么
要不就是电信4g全球通在骗人,要不就是像他猜想的那样,那里并不是他土生土长的世界了。
对于这一点,林梢在想清楚之后反而相对坦然地接受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丑镯子会在什么时候又
6.第六章 眼镜
不巧的是,包间的厕所有人占了,大半天了也不开门,估计也是喝多了。
林梢还晕晕乎乎的,头半靠在陈源开的肩膀上,陈源开摸了摸他头顶翘起来的头发,道:“我们去外头上吧,外头有厕所。”
外面的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林梢到了之后立刻过河拆桥,把陈源开推开自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陈源开怕他摔了,也想跟着进去,被他毫不留情推回门外。
“你不要进来。”林梢嘟囔道,“我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上厕所啦。”
陈源开:“……”
他一醉就有些幼稚,陈源开心里清楚那里头也有自己的锅,那杯40度的人头马超过了林梢的承受范围,他只好顺着林梢的话站回了外头,轻声细语地说:“好好好你自己上,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行么”
这洗手间并不大,陈源开站门外里面什么动静他也能听见,林梢虽酒醉,但路也能走稳。厕所里面有六个小隔间,都没人,林梢站在中间,犯了选择恐惧症。
他认真地用“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的方法选择去哪一间,试了三次,每一次点到的隔间都不一样,最后把自己都点生气了,选了最近的一个。
新陈代谢完了之后,林梢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烧得慌,就慢吞吞地走到洗手池那边,用手掌蓄了一点水,然后扑倒脸上。
冰凉凉的水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这时候门外头的陈源开又扯开嗓子问他:“阿烧,你好了没有”
“马上,”他应道,“你等我一会儿。”
头依然有点晕晕的,林梢就在洗手池那里倚着墙靠了一会儿,镜子里映出他泛红的脸,就连眼睛也是红的。
他盯着镜子看,感觉镜子里的自己都是重影的,他眯着眼睛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有一道光从他的脑袋边缘发散出来,呈现出一个小小的圆,忽明忽暗,像个电灯泡似的,林梢吓了一跳,往后一倒,他原就站不稳,一动就摔了个七仰八叉,外头的陈源开听着这声音不对,连忙冲进来了。
“哎呀你说你逞什么强,非不让我进来,这下好了,摔了吧,”陈源开埋怨他,“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让我看看摔哪儿了摔疼了没你说话呀!”
被他扶起来的林梢一脸呆滞,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头来。
“你看见了么”他小小声地说道。
“看见啥”
林梢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绕着自己的脑袋画了一个圈,声音里带着点惊恐和迷茫:“你看,我在发光。”
陈源开:“……”
“真喝醉了,”他碎碎念道,“就不该让你一个人进来。”
林梢被扶起来之后,仍然正对着镜子,他眼见着那环绕着自己脑袋的光圈越来越明显,还一闪一闪的,但陈源开却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林梢脑子里震惊之类的情绪混成一团,又和还未散去的酒精搅合在了一个,整个人更不清醒了。
他被扶着往外走,陈源开嘴里还嘀咕着都是醉话,弄得林梢这醉酒心里不服气了,
才不是醉话,他生气地想,这么明显的光,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么
“我就是在发光,而且越来越亮了!”林梢强调,“你要看着我,不要不当一回事!等一下我要是烧起来了,怎么办!”
陈源开看着他喝酒喝得通红的脸,一摸确实还挺烫。和酒醉的人讲话就是不能和他对着干,因为醉酒的人逻辑是乱的,正常人根本跟不上,陈源开深知其理,立刻就顺着他说:“对对对,烧起来了,可得小心了,我给你找点凉的东西来降降温行吧”
“你又在敷衍我,又不相信我!”林梢鼓起脸颊,“我不理你了!”
他喝醉了之后力气可大,陈源开都拉不住他,一下子被他挣脱,林梢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扑到陌生人身上去了。
那人刚刚从另一个包厢出来,点了根烟往外头走,没什么准备,但还是下意识扶了一下。林梢现在看什么都看不清,看人脸也重影,以为那是陈源开,抓了人又问了一遍:“再给你最后一次承认错误的机会,你说,我是不是在发光!”
那人看着很年轻,带着金丝边眼镜,穿地很整齐,西装革履的,全身上下的东西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万一林梢这时候发酒疯吐在别人身上了可赔不起,陈源开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上前去试图把人扒拉下来,一边又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这兄弟喝醉了……”
受了无妄之灾的陌生人被林梢这一生扑弄得手上刚点的烟都掉了,但他也没生气,反而帮着把林梢扶稳了,讲起话来也温和:“没事,喝醉了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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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神经
“这人不一般,”林梢和陈源开咬耳朵,“你看看他身边的人。”
陈源开放慢了脚步,状似无意地往那边扫了一眼,却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看见那里有一小堆人都簇拥着他,众星拱月似的。陈源开见过不少有钱老板,派头比这足的多得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只好转过头去问林梢:“咋了”
“那里头有负责我们老城区拆迁的副市长……”
林梢就说了这一句,之后的没有再说。他心知这些人的应酬场合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只不过因为自家的房子拆迁多看了几眼新闻才认了个熟脸。陈源开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多看了几眼。老城区被重新规划为莲江新区,各方面政策都让人眼红,算是一块谁都想来咬一口的肥肉。听说这段时间怀荔来了不少投资商,那位金丝边眼镜大约是其中一员,估计也是冲着老城区开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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