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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故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老霍儿
    当往事已经不能被提及,能做到的,就是不要忘记。

    当被追风一般的回忆不断绞着心时,能做到的,就是去坚持住,哪怕是在暗夜无光里的等待 ,哪怕在炮火纷飞里的坚持,哪怕要经历日日夜夜的枪林弹雨,日日夜夜都经随着死亡的来临。

    倘若,要是没有哪一天知晓死亡的来临,竟然是静静悄悄的而非轰轰烈烈的,那么,我想,我应该,是不会再遇到那个姑娘了。

    就好像每一次倒下的时候,正面的脸朝着天,短暂的定格住一个永远,而那短暂之后,与身体相逢的便是钻心刺骨的痛,连接着心底里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消失着,甚至到了最后一眼里,很多人都已经是麻木着的了,而我同样的在麻木之间徘徊时,恍惚的被某个人捡起来,背走了,得幸的是捡回一条命,不得幸的只能是永远化成看天的模样,眼睛瞪着大大的,仿佛带有不甘,可其实,心底却早已经死了。

    如果时间倒退回去,我想我能遇到的还是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就好像第一次看见她一样,还是胆颤心惊的模样,还是瘦弱的皮包骨,亦或是,一脸的倔强模样,死死的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着,就那么看着人,生生的隔着一种到死都不放的心思。

    不同的只是,这一次的她,却是无比的精神,或者无比从容认真,正全神贯注的去拉着那个与她疯扯的女人,几下的撕扯中,很快她便不敌那个女人发疯的蛮力了,几下后,那个女人狠狠的推了她一个踉跄,然后向着前面跑去的不留影子,只是让她在原地里,一个劲的着急着。

    “去帮她。”彼时的我,脸色惨白的对着车上的副官说道。

    “是,长官。”副官干脆的回答着,并迅速麻利的指挥着其中一个兵去追那个跑了的疯姑娘,待到了一会儿后,我坐在车里还是看着她一脸深深的疲惫下,强打起的力气准备要去拉住被小兵架回来的疯姑娘,似乎下一秒她在拉着那个姑娘说着些什么,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她在医院大院中间,而我的车停在了门口处,透过车窗,我能看到的,是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的模样,她似乎很激动,但此时,我却毫无意趣地,再去关注她的什么了,因为肩上的伤口又冒出了些血来,或者因为某些莫名感。

    于是我轻轻的示意了一下,而副官则很快的会意并让虎子从车上下去,跑了过去,对着她指了指车里的我,说了什么时,她正带着泪痕,抬起头来望着我的方向,缓缓的,我在副官的扶着下,勉强的下了车,站了起来,看着她又溢出来的泪水,轻轻说道,“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或许是因为着什么,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时,她突然面容激动了起来,哀伤着放大的表情,不禁的捂住嘴看着我泪眼迷离着

    “荣长官,钟长官让您过去开会了。”再度被人叫醒时,我肩膀上的伤,已经只留下了一块疤,确切的说,是一块,老疤了,除了那一块当初她护理过的伤疤外,我的身上已经多添了更多的新伤旧疤,在数不断的日子里,无尽无眠的黑夜之中,依靠着的只有一构又一个战壕,背朝着的,永远是冰凉的黄土地,身边每时每时都在硝烟味里弥漫散开来,只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比不了,每天就有一个生命的消亡。

    最终流向何处的灵魂,是否还愿意倾生而往,前赴后继

    而在想着这些所有杂乱的心事时,我已经被告知因伤调回了南京军部里去,副官替我收拾行李前的时候,上一刻的我还在战时预备里,开着战备会,而钟樾对我说的三言两语间,我已经被通知了回南京的准备。过程里整个无话,只是简短的交接着任务,直到很快散会后,最终留下的钟樾只在深深的眼神下,轻轻的拍了我的肩膀几下,我素来知晓他的脾性,也深懂他的不言而喻,所以的离别都是多言,因为我们每一个军官都知道,那就是,有了战争,就一定会再相聚,哪里有难,哪里就有我们。

    直到下午行李被副官收拾好后,直到我已经坐上了调回南京的军车里时,直到我恍惚间的想起了这一次的受伤始末




056【饮时风雨】
    战哭多新鬼,愁吟独老翁。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假如,生命里的气郁会减少个一二,那么叫做缘分的未知,会不会牵着归去何从,翩翩而来呢

    如果,这场风雨的席卷来的太快,只仅仅一步就让人掉入深渊,本该有的,却迟迟未归着。会不会太伤心了。

    就好像,如果早知道这是一场离别,那么原本期待的全部会不会就减少了,如果早知结果,那么还会不会遗憾了

    在近些日子里的上海就好似在这乱世飞扬之中度过而来,前有北平爱国运动,后有上海各界积极发表抗议,万众一心的努力下,共同齐心的打破了原本很多的隔阂,在所有人都以为静悄悄落幕时,恍间中在民国二十五年的一月里,再度被及风雪,风尘而来,并迅速的渲染到大江南北。

    皆因,天津学生为南下宣传抗日救亡组织的爱国学生全国范围大规模的游行,在岁末的更替间,新的一年朝阳而来时,率先暴动出这一则,余下的所有,在一时间里,无人能够去想到什么。而眼下对我来说,却是万分焦急的,因为这件事情,直接的影响了一个人只留下书信,却不告而别,比任何时候都要匆匆的倩倩,比每一次分离再相聚的是,这一次这场离散,忽然间的让我莫名的想到,相见时难别却易难的思绪,在平津学生的南下宣传爱国抗日时,倩倩只留下书信,便匆匆不知所踪了,甚至我找遍了上海的街头,打听了能打听的所有人,都还是了无倩倩的音讯。

    我比任何时候都惊颤着心里不停的打着鼓,我比任何时候都担心她的这次离开,心里依稀的恐慌连着全身一遍一遍的惊醒着自己。

    “第几日了”彼时王敏芝坐在宿舍里我的对面面无表情却疲惫着的说道。

    “好多天了。”我想了想,看着她这几天同我一起不分时间,不留休息的去找倩倩。眼里已是深深的疲惫了。

    已经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了,倩倩的离开太快了,太匆忙,甚至给我一种离散的感觉,所以,我害怕着,在害怕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所以我急切着,我只能一遍遍在上海寻找他,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着她不会去那,她不要去那

    “第几日了呢”我轻轻喃喃出,的确是很久了,如果坐在原地,任凭时间不分日夜间那么等待的就太久了,久到恍惚以为是隔世一现。

    这几天里,我也一直在想着的是,当初那个人说的话,他说最难熬的日子还没有来,最难过的苟活还没有到,那时候的悲痛非彼于现今这般,即便我想了一夜,我还是想不通这句话,我想不到的是,还会有什么,继续再洗涮着这片土地,颤巍巍的土地呢!

    平静的日子已然不再继续着了,现在的每一天都在发生着新事情,每一天上海的人们做的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今天的各家报纸要报道着什么,还有什么继续来折磨着这白发苍苍的华夏老人。

    “孔笙,孔笙。”隔着远远的声音,突兀的在窗外响了起来,而我此时正躺在床上,疲惫着不动,迷迷糊糊中,以为是

    “阿笙,阿笙,开下门啊,我是敏芝。”正当着我深入眠时,隔着一会的时间,突然的又出来了一个声音,咚咚咚的使劲地敲着宿舍的门,在走廊里叫着我的名字。

    “阿,啊,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时,我已经翻身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后,便前去开门了,开门间,门外的敏芝一脸的嫌弃着,一看就是嫌得我开门慢的表情。

    “你磨磨蹭蹭干



057【孤影归途】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有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当时的人们不懂,后来的人们,饱受着战争的开端,其实在很早以前,这些冥冥中便已经被拉开了序幕。

    有很多东西,也只是在一瞬之间便灰飞烟灭了存于我记忆里,最后只剩下了过往,能被最终记起来的,不是在每一场战壕里,不是在大雪纷飞的寒夜里,也不是在回眸间的落定里,而是,在每场梦里,似真,似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在我轻轻的吐出一口烟圈后,我想了想现状的表现,就好似在一群无首之中徘徊着,不断的开着军备会,不断的实习演练着,却从来没有一次真正的拼死一搏去。

    “长官。”副官小刘远远的小跑过来,站定后手里拿着文件本也随即的递给了我。而此时我倚靠在车子旁,一圈一圈去吐着迷雾一般。

    “什么”在阳光下,我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问道。

    “让您带着接收着最近的一批前线伤员护送去杭州的红十字医院。”副官小刘说道。

    “恩”我点了点头,便朝一个方向走了进去。

    “长长官,长官,上头说,今晚出发。”副官小刘急忙在后面喊着道。

    “我知道,走吧。”我说着话,眼神示意着他一下跟过来,便继续准备朝着去军部食堂走进去。可是那小子却搞不懂我什么意思,还一个劲的在后面喊道,“长官,长官,您去哪啊”

    “吃饭!”我没有停住脚步继续朝前走去并高声回道。

    “啊,艾,艾,好好好。”适才还杵着在后面的副官小刘这才明白过来,忙赶着小跑跟着我后面进去,整个过程里,我对这个新任于不久的副官来说,只能是无奈的一笑了。

    打饭的恍惚间,也突然的想起了以前我身边也好像有这么一个小兵,总是紧跟着我不放,还没有任何的默契,我传达的每一个命令都需要对着他解释一番,只是,时间演变间,秋风落叶,岁末荒野的,最终,他却永远的定格在了某一个山坡下,伴随着那晚的黑夜,一样的深不可测,心酸难眠。

    “长官,上头说,今晚就要出发,不过需要在从南京医院调离一些随行医护吗”副官小刘边吃边问道。

    “不用了,时间紧,我们加快速度护送就行了。”我淡淡的开口,心里忽地一阵的涟漪荡开着。

    “是,那我马上准备去。”副官小刘说着话,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稍整理了一下军装后,冲我敬了一个礼,便快步的走了出去。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继续吃饭。

    “你行啊,分到身边每一个副官办事都是干脆麻利的。”头上间忽然的传来一个声音,低沉缓缓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你怎么也赶着吃饭。”我低着头,毫无停顿的继续吃着饭,慢慢的说道。毫不用想的就知道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嗬,这不是,咱荣大长官又被分配了护送的任务,临别前,送你一面吗。”钟樾闲闲的坐了下来,慢悠悠的说道。

    “这军总部的饭就是比分部好吃啊!”钟樾挑起一根菜说道。

    “真是”我瞅着他一眼,便继续低着吃着饭,不再理会这个有时犯抽的家伙。

    “不过,你说巧不巧最近我也遇着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副官人选,虽然老楚目前还是做的不错的。”钟樾吃着饭嘴里被塞得鼓鼓的说道。

     



058【惊鸿入耳】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无限河山泪,谁言天地宽!

    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

    冥冥般的轮廓渐渐地淹没进了黑夜里,一眼望过,既看不穿,也猜不透,仿佛穿过了瞳孔的眼神,阵阵清风拂面而过时,看不到任何的结局在闪动着,这是这段时日里我所有梦境拼凑在一起的场景,一遍桃花,一面镜中意,无边无际的只徘徊着不肯离开一般

    上海的天,似乎没有往时那般的灰白了,告别了二月,三月,四月,悄悄的,五月槐花香气逼人而来。

    只是唯一着时光境迁的是,依旧没有倩倩的任何消息,以至于我每天都要跑去学校的收发室里,会一声一声的问着,有没有给孔笙的信,只是这般的心切,却也不敢告诉家里在上海的一切近来。

    无论好与坏,在民国日报的声声报道之中也带来了,国民政府颁布新的「中华民国宪法草案」。

    只是于我的每一日医院的分外忙碌中,这些,些许的改变,并不能真正的去撼动着什么,还是同往日一样,我每天都在学校与医院的两点一线间。而自打倩倩离开后,所有剩下全部都在按照轨迹的正常运转着,谁也没有期待着什么,渐随渐远的运动,也始终被定在这里的轨迹注定里,我们别无他选,甚至,只能接受着。

    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那个人了,我的世界里每天在闹哄哄里,就好像从未踏进过他的影子一样,心中最莫名的地方,也一直是空落落的,除了琐事,除了一直以来的压抑下的小心翼翼外,我没有一刻不去思绪飘转他的每一句话里有话中,可是在眼下,我是真的,无法理解,也无法能去想象。

    “孔笙,孔笙。”自打小淑成了正式的护士后,我们便不再一个外科室了,她被调到了妇科病房区,而我还在外科,拿新任的护士长王丹丹的话来说,“孔笙是最适合做外科的人,因为她胆子大,心眼仔细的很啊,又不爱说话,干活麻利。”所以,无论在这里,还是在南京的实习医院里,我都属于外科,从未有过改变,正因如此,小淑便不同往常与我腻在一起了,不过这回到换成了常常一起下晚班了。

    “你说说你,一个同济中文系的知识人,怎么最后选择了当一个小外科护士呢!”临近傍晚十分时,我也与小淑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然后准备把这一天一晚的疲惫在今夜里沉沉的休息化去,小淑边走出来,边拉着我说着话,而我对她的话,只是笑笑,很多时候我对很多人问的这些话,到了最后都只是笑笑,后来说的人也就淡淡 忘记了,只有我自己,每每在深夜里时,会想着我最初的那些单纯的美好希望,我曾期待过的未来,最终成了一个什么样子

    “孔笙,孔笙,孔笙”小淑手不停的在我面前晃着。

    “啊!没事啊。”下一刻,我立刻的反应过来,随即平静的说道。

    “切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啊,肯定又在发愣,你啊你,一天小脑袋里都在想着什么呢!每次都走神,别人说什么你也没有听到,真想瞧瞧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小淑说着话,手里做着要敲敲我的动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哈哈,”我笑着拉住她,故意做一脸的可爱模样。

    “真是拿你没办法,如果你家倩倩在,她啊一定会治你哟!”小淑一脸的无奈着,边走边说道,而我听到这句话后,不知察觉的,上一秒还绽放着的笑,在一秒中,却僵硬 的停住了。

    回首过去想想,我真的从未与倩倩分离这般久的时间,绕着在一起,已经几个月了,几个月的了无音讯,就好似平白的在这个世界上,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毫无痕迹可言,若不是从小了解她,恐怕,这个时候我早就飞信传回家里了,而其实,我心里最怕的一个警钟,也时时的在我心里飘忽着,仿佛千斤顶一般的压聚在心里,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前人的无海,似野匆匆的留下千百个影子一般的滑过心头。

    “小淑,我今天有点累了,就不陪你吃饭了,我准备直接回同济了。”半响后,走到大街上,一半时的路程里,我停住脚步对身边的小淑说道。

    “恩,是不是身体最近吃不消



059【时来匆匆】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睡梦中的沉沉恍惚里,忽地一个声音,轻轻的似有若无的不断的重复着叫着我的名字,一遍隔着一遍的,迷迷糊糊间 ,我竟是分辨不出这声音,究竟来自何方,仿佛来自某个轨道的一边,连载着数以万年的时间消茫,一时之间,我猛然的坐了起来,在这诺大的军官宿舍里,我看见的还是只有这里最真实的一片黑暗,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屋子里的摆设也从未变过,只是人的心,不知不觉的已随着时光境迁这个词同样的借着轮回。

    昏暗的窗户一角里,只是透过月光的冷清,似乎冥冥之中传送着的,是来自久远的寂寥。

    而不多的时间后,我已经披着军装,静默的点起了一根烟,借着袅袅的烟雾顺势而过着好似映照在自己脸上的,是久久的冷寂。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这般模样了,“多少天里了呢”我想了想,从我自从军校毕业后,凭着自己零散的最初记忆,慢慢走到了现在,只能去依稀的记着当时心里了的想法只是投军就去十九路,如果逃命就要去重庆,或者能走的越远越好。可到了如今,随接的这眼下的一切里,我早已经与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了,我做了在散碎记忆里,从来不会做的那样一种人,并非是贬义,我只是,对我自己的这份心思,有些迟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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