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姬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陆婴
但莲火还未停止,它灵巧地转了个方向,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
殷绮终于回过神来,厉声喊道:“莲火!”
方才气势汹汹的鸟儿立刻停下攻势,朝殷绮飞了回来,乖巧地停在她的手上,随即变回折扇。
殷廷修惊魂未定,向左右望了望,心道:还好没人看到,否则这脸就丢大了!
“兄长没事吧”殷绮也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它还会这招!”
殷廷修重新站直身体,“无妨。禾族的东西果然古怪!”
一直到锦画堂,两人
第六十章 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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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绮无意嫁给姬俊罗,早晚是要跑路的。看莲火如此神通,她突然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可带着莲火,就好比得了一件神兵,紧急时刻便能出奇制胜,尤其是在形式难测的当下。殷绮实在不忍心将它一直放在盒子里。
但用时若想奏效,了解它的人必须越少越好。
殷正元应该只知道莲火可以变化为鸟儿,为人解闷,而看到它喷火的现在就只有殷绮和殷廷修两人。
“兄长,可否不把莲火的事告诉其他人”
殷廷修点头答应。他当然不想让自己被一只木头鸟吓到的事流传出去。
第二天早上,陶莹的精神稍好。殷绮禀告了姜月奴的事,为防她疑心,殷绮费了番功夫细细解释,着重叙说了她们两人的情谊。
陶莹笑得轻快,道:“还是你聪明,知道见势为自己争个好处。可我也要给你提个醒,”她敛去笑容,正色道:“美貌的侍女往往会招来很多麻烦,等到了禾族,你可要多多留心。”
在这方面,陶莹居然和殷正元想到一块儿去了。可红颜祸水,到姜月奴这里绝对是个特例,她那般潇洒的性格岂会依附于男人为生。
出门时,殷绮摸摸揣在怀里的折扇,比平时安心不少。
在天字班,想到姜月奴今天就要到锦画堂去,殷绮便很难集中精神,不停猜测着种种情形。
此事决定得十分突然,但愿她惊讶之余没有露陷,尤其是在锦画堂那里。陶莹肯定会找姜月奴详谈,摸摸她的底细。
好容易熬过这一天,回去后要先到陶莹那里用饭。殷绮还没进屋便看见姜月奴垂首站在门口,正朝她低首行了一礼。
除了侍女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有些别扭,其余地方都还像模像样。一下子便能适应到如此地步,实在殷绮的意料之外。
殷绮忍住笑,努力地将这场戏演下去。
“拜见夫人了吗”
“见过了,夫人让我在这里等姑娘回来,然后一同进去。”
两人在这里说话,旁边的殷廷修只是略好奇得看了一眼,便径直走进屋去。
陶莹并无它意,只是当着兄妹两人的面又将此事重提了一次,并让姜月奴取代了原先那个机灵的侍女,每日往返东院也由她接送。
这般郑重令殷绮十分感激,她就怕陶莹置之不理,否则姜月奴的处境必定十分尴尬。
饭食用毕,殷绮回到自己卧房。如她所料,姜月奴一反刚才恭顺温和的态度,狠狠质问道:“这件事为何不提前跟我说”
殷绮赶紧赔不是,“实在抱歉,这是当时突然蹦出来来的念头。”
姜月奴脱力般的往地上一坐,长叹口气道:“主意虽好,可是风险太大。我半点准备也没有,和二夫人说话时,差点就要撑不住了!”
“无论如何,此计已成。只要出府时找个借口带上你,然后再甩开殷廷修,逃跑简直是轻而易举。”
“的确如此,”姜月奴变得开心起来,“终于不用待在青鸾阁那个鬼地方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殷绮笑道:“先别高兴得太早。侍女的日子远不如东院那边安逸,你可能习惯”
“这些不算什么!我在城里混日子时,什么苦没吃过”
姜月奴说到做到,很快便和其她侍女熟悉起来,一点没有初来乍到的模样。
早上,姜月奴陪着殷绮前往东院,同行的依旧是殷廷修和他的贴身男仆。四人行在路上,兄妹俩在前,仆从在后。
昨晚在陶莹面前,很多话不便说。殷廷修转头打量了姜月奴一下,笑道:“你们关系不错嘛!一起偷偷跑出去,现在又住在一块儿。”
第六十一章 五灵大吉
侍殷绮把姜月奴弄到身边没几天,殷廷修有样学样,说服父亲让白银来做他的贴身侍卫。
殷廷修身边原本有两个男仆,很早就跟在他身边,虽然也学了些拳脚功夫,却一直入不了小主人的眼。
白银则不同,他既是武学天才,又对殷廷修言听计从,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殷廷修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不敢对长辈开口。不过有了殷绮这个先例,他终于看见些希望,便去央求父亲,没想到竟真的成了。
临走时,殷正川问道:“没了他们两兄弟陪你,可还习惯”
父亲说的是殷廷允和殷廷岳,廷允有意回避,廷岳远走他乡,如今剩下自己一个,父亲是在担心他会寂寞无趣。
未等儿子答话,殷正川又道:“血浓于水,兄弟就是兄弟。不用理长辈那些琐事,你们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过得自在就好。”
殷廷修心中一暖,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顺从心意”这种话了。不知从何时起,身边的人总在教导他学会隐忍和权衡利弊。
父亲能这么痛快地答应白银的事,也是想让他身边能有个玩伴吧!
这消息传到殷绮耳中时,却令她一阵不快。
自己以远嫁为筹码才把姜月奴弄到身边来,可对殷廷修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虽然知道父亲一向溺爱长子,不喜女儿,可殷绮看到殷廷修喜滋滋地把白银带出来时还是有些嫉妒。
白银明显长高了不少,骨架也渐渐伸展开来,将来必定十分魁梧,只是人依旧很瘦,看得殷绮很想问一句“吃饱饭了吗”
凭着精致的五官,安静的性格,再加上清瘦的体形,白银立刻成了内院里最受关爱的一个。就连陶莹在初见他时,也不由得感叹道:“都进府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样瘦神虎堂的饭菜不好吗”
“没有,那里的饭很好吃,”白银低声道,“只不过我的饭量大,吃得也慢。”
竟真是没吃饱!东院的所有学徒皆是千挑万选而来,每天的生活虽然称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是一般富足人家的标准,怎么会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吃不饱”殷廷修也是头一次听他这样说。可神虎堂为学徒们准备的饭量不小啊!他也吃过一次,结果剩下许多。
陶莹笑道:“为何不跟伙房的师傅说,让他们为你多备些。”
“说过,师傅也为我添过了,但还是有点少,”白银一脸羞愧,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之后就不便再说了。”
殷廷修在一旁笑了起来,“还是母亲心细,”他转头拍拍白银的肩膀,说道:“以后跟着我了,吃不饱就直说。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被殷廷修郑重的语气给逗乐了,李婶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里要闹饥荒了呢!“
殷廷修也跟着笑了起来,唯有白银一脸平静,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殷廷修便完全投入到让白银吃饱这一计划中,还拉上了殷绮。
殷绮身为灵徒,食欲淡薄,还常常辟谷,很难理解白银到底有多饿才会吃下那么多食物,几乎是同龄人的两倍。
不仅如此,他吃得还很慢,斯文得像个富家公子。
殷廷修让殷绮帮忙制定菜谱,看看让白银吃点什么好。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主仆四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尤其是姜月奴,殷绮发现殷廷修和白银都很喜欢她。
进了七月,殷绮急于找个机会出府一次。她们这边久无消息,哑叔那儿只怕都要等疯了。
第六十二章 不管
殷绮随着殷廷修从一间商铺出来,脸上已微微有些薄汗。她抬头,只见大大的太阳悬在头上,仍是一派酷暑光景,看来这不是个出门的好天气。
身边的姜月奴丝却一点都不在意,她兴奋地往四处看着,像是刚从笼中飞出的鸟儿。
殷绮有点担心这人会忘了她们的正事。
殷廷修笑道:“又不是没出来过,怎么高兴成这样”
姜月奴直言道,“巫祭时哪能这样随意,而且又何时来过城东”
她虽答得爽利,语气上却有点不顾尊卑,但殷廷修也不计较,一脸如常的领着众人继续闲逛。
城西是自己家的地盘,城南除了神庙就是树林,更加无趣。对于男子来说,城北那里最是热闹好玩,但殷廷修哪里敢把妹妹带过去。
正午自然又歇在白鹤客栈,殷绮老远就看见沈田的布幡,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殷廷修与沈田也算是相识,经过时便打了个招呼,“沈先生,今日生意如何”
“还好,谢公子挂念。”
他答得随意,脸立刻转向殷绮这边,“姑娘可好”
殷绮点头,笑道:“先生可否给我的侍女算上一卦”
殷廷修曾经让沈田为白银算过一卦,如今殷绮做出同样的事,也是合情合理。
他们这一帮人围在卦摊前,多少有点引人注目。见已有外人好奇地围过来,殷廷修便让杨成和一个护卫先进客栈找个位置。
殷廷修会留下来令殷绮颇感意外,他看似对姜月奴的事情很感兴趣。
实际上算命是假,互通消息是真,有殷廷修在一旁专注看着,三人得小心不让他识破才行。
姜月奴选择看手相,沈田对着她的手掌端详片刻,脸色一时晦暗,但很快又明朗笑道:“姑娘近期一切顺遂。”
“近的还用你说,说远的!”殷廷修替姜月奴问道。
沈田挠挠头,“恕在下才疏学浅,真的看不出来。”
殷廷修顿时没了兴趣,一脸失望。趁着兄长放松,殷绮在给卦资时,将一截小小的竹筒丢给沈田。沈田的反应颇为老练,立刻将它收在袖中,未让他人看见。
竹筒里有殷绮所写的书信,将她们的经历和打算简要叙述了一番。
从客栈休憩完毕,一行人跑到金水河边游玩。两岸的景色不错,但殷绮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
阿离就死在这金水河里,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殷绮正和她在北院结伴玩耍。
时间虽不算长,两人的境遇却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回忆起来,殷绮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她有了兄长和知己好友,成为了灵徒,修成了御气术和御水术,并和杨成一起杀掉冯温,现在还有婚约在身,想想真是精彩。
殷绮独自草地上坐下,其他人都在朝河里比赛扔石子,只有杨成留在她身边。
杨成今日格外沉默,一路上几乎没有言语,只是和两个侍卫默默跟着他们。此时他靠在殷绮背后的一棵柳树上,突然幽幽道:“想起阿离了”
被他一语说中心事,殷绮并未惊慌,她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如今最了解自己的不一定是姜月奴,而是杨成。
“杨武师杀过很多人吗”殷绮不答反问。
“打听这个做什么,”他压低声音,“后悔杀了冯温”
“当然不,”殷绮决绝道,“他一定要死,不死我就无法安心走下去。”
“你要和那个丫头一起逃出去吧这条路可不大好走!”
殷绮被他惊到,急急转身,“你怎么会……”
杨成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殷绮镇定下来,“景公祭那日我发现你身边有眼线,所以格外留心。随后便看到你们两个从屋里偷跑了出来。若是别人我也不会想到离家
第六十三章 噩耗
一 宴会结束后,陶莹的身体又不大好,经常神思倦怠,不欲饮食。请了大夫,都只会说些脾胃失和、好好休息的废话,开的药吃下去也不见好。
陶莹自己知道,她这是心病。
身为妇人,陶莹与丈夫的关系并不和睦,身后最大的靠山便是自己的母家。可陶家这潭水明显已经乱了。
她的父亲身体尚好时,陶家上下一心,即便是三叔也不敢有何非分之举。而陶谦身为独子,在父亲的荫蔽下,日子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性子便有点散漫,并不适合做一个商人。
三叔虽然精明,亦有不小的野心,但奈何自己的儿子太不争气,在昭华城臭名昭著,所以一直为此抬不起头来。
如今陶文杰突然转性,对妻子言听计从,一时成了段佳话。三叔立刻就有了精力来对付他们兄妹俩。自己这边尚能应付,陶莹担心的是兄长那边。
经过她多次劝说,陶谦表面信服,其实一直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在他心里,家人就是家人,该忍让些就忍让些,不至于斗得鸡飞狗跳。
正思索中,殷正川大步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李婶立刻带着侍女们退了下去。他打量了陶莹片刻,才道:“身体好些了吗”
这是来探病的
陶莹心中一暖,神色却无变化,答道:“好点了。”
殷正川见她态度如此,又不再言语。陶莹最讨厌他这一点,明明心里有话,但是不遇到合适的时机绝不会说出来。
沉默无趣,陶莹突然冷笑两声,决然开口:“我若死了,你能护得了廷修吗”
殷正川浑身一颤,沉声道:“别说傻话,你这不是好好的!”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陶莹半开玩笑道,“你以为你躲在神虎堂里,就能远离这些吗”
殷正川紧握双拳,显然是被说到了痛处,但他依旧不说话,陶莹心中更恨,补上最后一刀,“廷修跟你太像了,我绝不能让他落到你这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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