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天图

    一日，胡五爷正在熬药，胡九爷突然从村里跑过来。

    “五哥！”

    胡五爷一惊，转回头看着胡九爷。

    “老九，你怎么回来了”

    胡九爷和胡三爷一直在北方活动，很少有时间回陇西。

    “我听说了你的事，特意回来看看你。”

     




128碧空湖起雾了
    胡五爷站的时间长了，有些疲惫，坐在木椅上。望着面前的碧空湖。

    碧空湖湖如其名，碧空倒影蓝天白云，微风轻起湖水微波轻荡。

    好一副湖光山色瑰丽如卷。站在这里恍如置身画中。

    只是景色未能写入人心。胡五爷的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胡五爷的住所，是一个临时修建的院子。简单的搭建一座茅草屋，院子用篱笆圈起来。胡五爷在院中用石头垒一个简易的灶台。用来生火熬药。胡五爷都是自己熬药，血竭之症会导致身体虚弱，随时都要休息。胡五爷特意在灶台前放了一把木椅。

    灶台旁一块平整的青石。上面放着过滤药渣的筛网和几个破碗。

    灶上瓦瓮呼呼的冒着热气，一阵微风拂过，院子里弥漫着浓烈的中药味。

    这里简陋的已经不能再简陋了，这种返璞归真的生活，只有胡家人能够忍受。

    胡九爷走到石头旁拿起毛巾。小心翼翼的将第一遍汤药过滤出来。又打了些水，把瓦瓮重新放在灶上。

    胡五爷看着胡九爷，露出欣慰的笑。

    胡家的孩子总是很小就懂事了，三年不见小九也长大了。

    “这些年看惯了生离死别，从来没想到过今天会和五哥这么见面。”胡九爷说到。

    “人活百年终是一死，又何必如此执着，你我兄弟有缘相见，着实不容易。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今天就来个一醉方休。”胡五爷说道。

    胡九爷转头看着胡五爷。说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饮酒了，今天以水代酒，一样能喝的痛快。”

    “好好好！今天就听你的！”胡五爷爽声大笑。

    胡九爷取来茶水，又从包里掏出几盒罐头。

    五爷看到胡九爷准备这些食物，笑道:“你准备的可挺充分，怕五哥慢待你，饿着你么”

    “五哥误会了，这些都是我路上吃的，剩下点罐头，凑两个小菜。”胡九爷说道。

    胡九爷对着胡五爷笑了笑。放下背包。“酒就不用了，我们还是乖乖的喝水吧！”

    胡五爷也摇头。“我就知道你小子出门不可能不带酒，不过既然你不舍得，五哥就不和你争了，咱今天只喝茶！”

    胡九爷说道:“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兄弟都没闲聊过，每次见面都有忙不完的事。能和五哥促膝谈心，喝什么都无所谓！”

    五爷笑道:“胡家兄弟散布天下，想见面都难，还哪敢奢望闲聊。”

    两兄弟坐在碧空湖旁开怀畅饮，直至黄昏。虽然没有酒，但是有真挚的感情。兄弟情此生未尽，来世相约。

    入夜时分，胡九爷离开胡五爷的草庐，直接返回东北。

    胡五爷没等天黑就早早披上外衣，送出院子。

    胡九爷回头看着五爷，心中满怀不舍。喃喃低语:

    “从此乡关路远，归途无期。你我兄弟就此别过，五哥你要多保重。”

    胡五爷道:“当初九灵聚首，也是在这里开怀畅饮，碧空回首当年事，兄弟从此各飘零，希望有生之日，还能再聚。九弟多保重。”

    胡九爷眼眶湿润。“保重！”

    胡五爷呵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胡家九灵是胡家的希望，以后不许给五哥丢脸。”

    “小九记住了，绝对不会给五哥丢脸。”胡九爷毅然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胡五爷孤零零的站在湖边，夜晚的碧空湖，波光粼粼。月影被撕成无数的碎片。五爷的心也随之破碎支离。

    他想起当年把小九自己留在东北，小九目送自己离开时的情景，小九当时只有十六岁，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五爷知道他的心里有多凄凉。

    胡家人命如草芥，身似浮萍。

    他告诉小九:“这是胡家人的命，我们这么做，是想要去改变



129我还能满足你什么要求
    碧空湖地处陇南，秦时归属陇西郡。西南面祁连山支脉层层包围。高山雪水融化，流经碧空湖，再向东流入黄河。北岸沙丘绵延万里，气候干燥很少有雾。终年少雨，尤其是临近秋季，这里更不应该有大雾出现。

    胡五爷暗自称奇，自己在胡家生活了快有二十几年了，碧空湖还是第一次在秋天起雾。

    胡五爷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色，不由得慢慢走出院子，向湖边靠近。

    胡五爷刚走出几步，突然从前方湖中传出一阵轻柔的叹息声。声音充满哀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胡五爷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凉，这个声音为何如此熟悉，难道是她来了

    “悠悠冥墟千载雪，难掩尘世几许殇。菱花镜，对梳妆，日思夜盼鬓成霜！”雾中人轻吟浅唱，声音悲切。

    胡五爷颤抖着循声而去。

    “你终究还是来了！”胡五爷对着薄雾说道。

    雾中人回道:“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胡九爷迈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声音靠近。

    碧空湖边薄雾萦绕，透过薄雾，胡五爷看到一个人影立于湖边。星光透过薄雾，洒在那人肩上。影子身材较瘦，体态婀娜，果然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个背影从开始就住进了他的心中。从此再无别人的位置。

    胡五爷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陆茜兮确实就站在眼前。和初见一般，还是那么清新脱俗的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胡五爷压制住心中的感情。

    这里是胡家地界，胡家陆家积怨太深，茜兮不适合留在这里。

    陆茜兮慢慢转过身，看着胡五爷。“好一句身不由己，如果你的九弟不说，你是不是死都不想见我”陆茜兮声音悲悲切切，犹如鬼魅般空灵。

    胡五爷说道:“够了，我们两家势如水火，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陆茜兮慢慢走到胡五爷身边。“我们两家你说的我们两家，可指的是胡家与陆家。”陆茜兮冷笑道。

    胡五爷看着陆茜兮，他知道陆茜兮这句话的含义。

    胡五爷没有回答陆茜兮的话，而是问道:“这些事都是老九告诉你的”

    陆茜兮也同样没有回答。“你不要怪老九，他也是为你着想。”

    但是这句话也说明了胡九爷把这里的情况都对陆茜兮说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如果从前你是为了胡家，可以放弃自己的幸福。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胡家人了。你还有什么借口来推脱我”

    胡五爷闭上眼睛，不敢再继续下去，感情这东西并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自己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拖陆茜兮下水了。

    “够了！胡家九灵为胡家而生，也当为胡家而终，我不能和仇家的人有任何瓜葛。”

    陆茜兮怒吼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临来之前老九把所有的事都对我说了。胡家天罚真情所致，你若不是对我动了真情。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茜兮扑到胡五爷怀里，放声大哭。“五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胡五爷身子僵硬，站在那里任陆茜兮伏在肩头痛哭。其实胡五爷心里也在挣扎。双手慢慢抬起，想抱住陆茜兮。但是胡家人控制思想的能力很强。胡五爷没有失去理智。他必须让陆茜兮死心，自己命不久矣，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陆茜兮一条生路。

    他要的是陆茜兮以后幸福的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你错了，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胡五爷斩钉截铁的说到。并且慢慢推开了肩头的陆茜兮。

    露茜茜哭得像个泪人，看到胡五爷憔悴的样子，她心痛不已。

     



130陆茜兮的计划
    胡五爷的突然转变，陆茜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神，突然反应过来。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把撇开胡五爷的手。小脸向旁边一扭。

    “坏蛋！你说什么呢”

    胡五爷假装哎呀一声。

    陆茜兮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

    胡五爷坏坏的看着陆茜兮。

    “我也没说什么啊是你自己想歪了。”

    陆茜兮一看胡五爷根本就没事，刚才只是装的。气的小脸通红，刚要说话。

    “我哪里想歪了”

    胡五爷抢着说道:“呐，我了先说好了，你留下可以，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胡五爷知道陆茜兮的脾气，自己贫嘴未必是她的对手，赶紧找个重要的话题，把话岔开。

    陆茜兮早已忘了刚才的事，小脸上露出无法隐藏的兴奋，别提多高兴了。

    “说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不赶我走。话又说回来了，你赶也赶不走我！”陆茜兮说道。

    胡五爷说道:“第一，你在这里必须听我的，不许欺负我。”

    “我有欺负过你么”陆茜兮问道。

    “我只是说如果。”胡五爷嬉皮笑脸的说道。

    “好吧，那就算你这条过关，那下一条是什么”陆茜兮说道。

    “第二条就是你只能在院子里活动，不能走出院子！”陆茜兮咧咧嘴。

    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胡五爷说道:“没有为什么，你只要照做就行了！要是不同意，那你可以选择离开这里！”

    陆茜兮说道:“那这样吧！一人退一步，这一条改成我只在院子附近活动，这样总该行了吧”

    胡五爷想了想，“好吧，看在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网开一面，允许你到湖边活动。”

    陆茜兮说道:“那还有别的条件么”

    “第三条”

    陆茜兮打断了胡五爷的话，抢着说道:“啊！还真有啊别说我没提醒你，条件多了我可记不住，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胡五爷张张嘴，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那好吧，今天就说这两条，剩下的过几天再说。”

    陆茜兮心想，只要有条件，都是对自己不利的，不说最好。

    有陆茜兮的日子不再寂寞，炼狱也变成天堂。胡五爷用生命偷尝禁果，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倒也轻松。

    说来也怪，自从陆茜兮来到碧空湖，碧空湖每夜都会升起薄雾。几乎每一个清晨，陆茜兮都会陪着胡五爷站在湖边。

    身后朝阳爬上远山，温暖的阳光透过薄雾。照在陆茜兮身上。这情景宛如初次相见。一样的清晨薄雾，一样的湖面微风，一样的温暖阳光，一样的青春气息。

    胡五爷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伸手握住陆茜兮的玉手。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清晨看湖么”胡五爷问道。

    陆茜兮转过头来，对胡五爷。微微一笑。

    “知道，牵手白头，宛若初见。这里和天坑堰塞湖如此像似，我怎么会不知道”

    胡五爷也看着陆茜兮，清澈充满阳光的笑脸，略微带着几许忧伤。

    “委屈你了！”

    胡五爷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最后只说出四个字。

    陆茜兮笑容掩盖了忧伤。

    “能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没有委屈，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了！”

    胡五爷轻轻抚摸陆茜兮清秀的脸庞，心中百般疼爱。

    胡五爷道:“终此一生，宛若初见！”

    陆茜兮依偎在胡五爷怀中。侧过脸来，轻轻闭上双眼，两颗泪珠从腮旁滚落。

    胡五爷也黯然伤神。

    陆茜兮说道:“五哥，过两天就是中秋节，这里条件简陋，不能做点心，我想出去一趟，买点吃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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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胡五爷有眼光
    吃过早饭，胡雪儿和吴忧果然来了。

    为了避免尴尬，陆茜兮躲在屋子里没出去。陆茜兮已经做好了见胡家人的准备。可是胡雪儿却没有准备。

    胡五爷早早迎出门外。

    车子停下，吴忧从车上跳下来。转过来打开车门，扶雪儿下车。“小心点！”吴忧嘱咐到。

    胡雪儿看到大哥出来迎接，有点意外。根本没管吴忧。大哥平时最沉得住气，怎么早早在门外等候。难道今天是着急了么

    “大哥这是有事吧”胡雪儿笑道。不然大哥绝对不会这么心急，站在院外等候自己。

    胡五爷笑了笑:“就你鬼机灵，我今天确实有事要对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