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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明月照伊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糖醋拌饭

    妇好握了握无力的左掌,心想反正武丁这样安排也由不得她,便索性骑马骑个痛快,省得日后不自由再回想今日留下遗憾,想罢便扬手鞭马绝尘而去,马蹄飞快,不一会儿便将一众守卫远远落在后头。

    她心中难免委屈,自己精湛的弓箭技艺只能淹没在这些小把戏下边,心思游离叹息间,不知何处而来的石子猛地射中了马后尾,马儿被人暗算顿时便受了惊吓,再不听妇好指挥,慌乱无头绪着四处乱窜,马蹄早已失了节奏,嘶鸣不止,妇好紧紧扣住马绳才勉强没从马背上甩下来。

    眼见前方便是一片青翠竹林,一人一马急速奔进这片祥和安宁之地,惊动落叶纷纷簌簌而下落在妇好肩头衣袍上,有些挡住了视线,她挥着手将那些落叶挡开,复而见得前面景物时,便看见重瓷正远远站在她前边,冷眸淬毒一般没有半分情感只漠然瞧着她,妇好只觉那落在身上的竹叶似是刀锋一件尖利划开她的衣裳,带着薄薄的疼痛。

    重瓷瞬间将手上的弓箭拉开,冷漠的目光直直盯着妇好,似是在以她为靶,随着马儿离她越来越近妇好才见得那箭头正对的是她的心脏处。

    子家的旁支宗族各各习武善马,妇好瞧着重瓷的架势应是力道十足的。

    身下的马儿一路狂颠,她腿上的伤还未痊愈不敢贸然跃马而下,而那重瓷却也不给她半分思量考虑的空档,瞧着马儿越来越近重瓷直直站在原地也不闪躲,像是个不怕死的木偶一般,几近疯癫一般,撕心裂肺地朝她冷声吼道,“妇好,你休想杀我,休想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杀心(三)
    妇好不过是头上被石子磕了些皮外伤暂时昏迷过去,医师稍稍处理了一番伤口开了些治愈的方子便匆匆离去,此次空山狩猎随行的不过两名医师,他与胥莞确认妇好并无大碍之后,自然不敢耽搁直奔伏宸的营帐。

    武丁身后随着众位将军文臣迈着凛冽的步子赶过来,便见得伏宸营帐进进出出的下人们手上的盆中皆是血水,白色纱布早已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色,医药师闻声赶来,对着武丁匐叩行礼。

    武丁凛冽道,“伤势如何”

    医师面上有些为难道,“回大王,公子伏后背中箭,箭矢深入肌理直逼要害,臣等以为此番若是要将箭矢拔出来有些凶险,何况此处伤势处理的环境难免过于简单,臣不知该如何应对,一切谨请大王裁决。”

    武丁眉头微蹙,面上一片冷峻神色,“若是回王城公子伏可能支撑得住”

    医师略一思量神色仍是为难道,“臣以为不能。”

    武丁冷然命令道,“既然不能,那便在此处尽快医治,何时能撑到王城了,再动身回去。”

    医师惶惶道,“可若是出了差错,臣……”

    武丁冷眸射出一道万分威胁的寒光,“谁准你们出差错”

    医师叩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抖,武丁一字一语皆透着寒意道,“公子伏未曾死于失血过多,应是死于医师延误治疗。”

    此言一出,医师慌忙起身进了营帐之中。

    身后羽走到武丁身边大致描述了竹林之中的过程,却见武丁丹眸微缩,沉声道,“重瓷死了”

    羽道,“臣赶到时见着重美人已经被人一箭刺穿了喉咙,早已没了人识。”

    “去查,是谁杀了重瓷。”

    “喏。”

    明色从远处而来,武丁冷眼望过去瞧着那女子笑得灼灼,便一眼看得她身后紧随的白袍男子,心下已然分明,他便冷然勾起唇角朝前走了几步。

    明色见武丁走近了便倩倩行了个万分婀娜的礼节,抬眸便是美目流转的魅惑,仿若一旁营帐的匆忙嘈杂与她并无干系一般,“大王,妾身听闻公子伏深受重伤,以为妾身身边的人应该能帮上大王,便将阙楼带了来任凭大王差遣。”

    武丁笑得极为缥缈道,“上次明妃让阙楼治好子妃与寡人换的是侍寝恩宠,寡人还附带顺着重美人的意思饶恕了明家的大罪,今日不知明妃又想从寡人这里得到什么”

    明色掩面笑得格外动人,“大王说笑了,妾身不过以为若是能在这关键时刻替大王分忧,日后若是大王身侧有什么好事,大王该是能想到臣妾的。”

    武丁前倾一步,双手背后伏在明色耳畔边轻声道,“寡人身侧有没有好事要全看夫人的意思,明妃最懂事理,不该为难寡人。”

    远远瞧着这分明是一副男欢女爱的场景,配上明色倾城的笑意,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说什么动情的悄悄话。

    “今后世事如何妾身猜不透,只希望大王能记得今日欠着妾身的便可。”

    武丁略一起身,丹眸半眯瞧着明色魅惑的狐眼,那双瞳眸分明是吃准了他忌惮伏宸身后伏家的疆土权势与在朝中的肱骨群臣,决不能让伏宸死在与他一同狩猎的途中,便扬唇一笑,“明妃果真聪明,寡人记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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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心意(一)
    姜如笙双手抱着膝盖,默默缩在营帐一角,柳叶一般娇细的眼眸透过灯盏的光直直盯着那支被百草插在瓶中的向日葵。

    早上照进来的希望,如今正濒临破灭,想及此那泪水便簌簌而下。

    百草见她这般不知为何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敢上前说些什么,便守在她在一旁看着她静默了许久,灯盏中的烛火被外头的风晃了五次,最后一次险些将它吹灭的时候,外头奔走相告的声音便传进了营帐中,“医师将公子伏身上的箭矢成功拔出来了。”

    百草方过去将那灯芯摆正,再回来便见不得姜如笙的身影,她赶忙寻出去,外头都是私语的下人,怎么也找不见姜如笙的身影。

    她绕过前头的篝火堆从一个个营帐后边一路朝伏宸的营帐跑过去,好不容易走近了些,临近营帐她却再也迈不开步子了,透过里头的灯盏瞧得见映在帷布上凛冽挺拔的身形正是武丁,随行的一众人皆跟在武丁身后守在榻前,武丁的头不时点一点,应是听着医师说明伏宸的病症情况。

    她瞧不见伏宸的影子,他的影子被那群人遮得严严实实,她就站在营帐后头静静盯着里头的动静,半晌那人群有所动,她恍若受惊的兔子一般慌忙躲进旁边的营帐后边,看着随从武丁而来的一众人纷纷离去。

    因着此次是危险至极的刺杀,武丁便在伏宸帐前多安排了两个守卫,来往进出的人皆逃不过守卫的眼睛,她方要前行的脚步便再次止住了,她当以如何的身份进去

    她不是武丁的王后,用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又因着男女授受不亲她也不能以朋友知己的身份,这样想着,姜如笙默然走到营帐后头,靠在营帐上缓缓滑落最终蹲在地上,复而恢复了在自己营帐中静默的姿态。

    无助无力就像小时候被人追到姜家花园的水池边上,若是被追上那些孩子们便会像对待小狗一般将她欺凌打骂,她颤颤着却万分决绝着跳进池水中,阴冷潮湿的水一瞬间涌过来,将她紧紧裹住,就如同她现在这般。

    前头传来一阵吵闹,姜如笙从回忆中渐渐抽离出来,分辨出妇好的声音,便起身探头过去看了看。

    那边甄意扶着妇好站在阿蛮身后,三人前头的守卫道,“子妃娘娘,大王有令,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公子伏休养,您还是回去吧。”

    妇好头上裹了一层纱布,瞧着头还是有些晕眩的,她仍是强撑着,桃花眼尽是凌厉气焰,“让开,本宫是大王宠妃,你敢拦我!”

    气派十足,似是卯足了力气也要进去看上一眼。

    守卫仍不让步,“娘娘,这是大王定下的规矩,娘娘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人,若是娘娘执意要进去,且等着属下禀明大王。”

    妇好头疼得厉害,只听人说公子伏宸如今不过昏迷,可若是她不去亲自看上一眼,如何安心,眸中添上盛气凌人的凌厉,“本宫现在就要进去看一眼公子伏宸是否安康!”

    守卫面露难色,相互看了一眼,却仍是不肯放行的,“娘娘若是非要硬闯,那别怪属下无理了。”

    这势头是不打上一架不罢休的架势,妇好冷眸道,“阿蛮,叫他们让开。”

    前头那高束黑发的少女转头应道,“喏。”再回头看向两个守卫的时候,眸中便尽是冷漠无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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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意(二)
    足足三日,伏宸才从长久的昏睡中清醒过来。

    伏宸受伤的消息传到王城时候,姒洛便随着人马一同赶往空山,在伏宸身边没日没夜守着,因着寸步不离,那伏宸醒来见得的第一个人便是磕着眼睛正单手撑着浅眠的姒洛。

    星月见伏宸醒了,便轻轻唤了声,“夫人,公子醒了。”

    姒洛被这浅浅的一声唤醒,目光急忙搜寻伏宸,见得那桃花瓣一般的眼眸眨了两下,伏宸眼见姒洛为他忧心许久便咧唇与她笑了笑,为的便是给自己的姑母一个无声的安慰。

    两人便这样相互瞧着,姒洛见他笑了,也随着挽起一抹笑意,泪水这才顺着精致的眼眸簌簌而下。

    星月瞧着两人这般,便悄悄退出去一边命人去找了医药师,一边到了武丁帐中将消息告知出去。

    医师早些赶到,“夫人,请容臣为公子伏诊脉。”

    姒洛才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险些倒下却被一双手稳稳托住了腰肢,武丁道,“母亲这些日子实在辛苦,如今伏宸已经醒过来,母亲却也要休息身子,可别倒下了。”

    姒洛从他身边起来,“无妨。”再一抬头便见得武丁身后跟着的妇好,她目光静静瞧着妇好,并没有太多波澜,倒是妇好眼见着姒洛这些时间对伏宸万分照料更觉心中愧疚,便匐叩在姒洛前头,“夫人,是妾身的错,公子伏若不是为了救妾身也不会命悬一线,叫夫人这样担心。”

    姒洛额首,“你起来吧,本宫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此次错不在你。”

    甄意才将妇好扶起来,姒洛便不再看她转身回去与医师问道,“本宫问你,此番宸儿醒来身子可能支撑到王城”

    医师道,“回夫人的话,公子还是太过虚弱,臣以为还是再等几日为妥。”

    姒洛冷声道,“几日”

    医师有些为难,这样确切的时间他哪里敢向姒洛担保,便回了个稳妥的时候,“七日。”

    “好。”说完,姒洛便走到在武丁前头,“大王,宸儿是我伏家唯一的血脉,请大王允许等这七日后将宸儿即刻让送回王城。”

    武丁道,“伏宸既是母亲心疼的侄儿,留在身侧照料也是应该的。”姒洛脸上仍是冰冻一般无色道,“本宫还有一事想请大王恩准。”

    武丁道,“母亲请讲。”

    姒洛道,“请大王将此事交于本宫处理,那人伤了本宫的侄儿,若不能亲手还宸儿一个公道,本宫决不罢休。”她过够了后宫女子的争斗杀戮,本想今后安然度过余生,不想理会她们中间的恩怨,可她这般置之不理着放纵着,竟险些叫这些人伤了宸儿的性命,若是此时她再忍将下去,那她就当真白白做了这些年的后宫中人。

    其实,也是直到人生最后一刻她才发现,这殷商后宫中的争斗哪怕是离开一日,等着想要再进去的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武丁道,“若是母亲这样想,那交于母亲也无妨,只是请母亲宽慰。”

    隔着人墙,姜如笙在角落处瞧着伏宸睁开的眼帘,仍是万分疲累的,却终于睁开了。

    接连着几日医药师每日三次为伏宸诊脉,瞧着伏宸那神色越发风采起来,所有人高悬的心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伏宸不喜这样多的人整日围在他榻前,便索性装睡,等着人渐渐走开,伏宸便将蒙奇叫到问道,“今日白天昏睡时,都曾有谁人过来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意(三)
    七日时候一过,空山上的队伍便浩浩荡荡朝山下走去,一路而过的青山峰峦郁郁青青铺满了目之所及的苍茫,日头算不得温和倒是热烈得多,那草木便被这份热烈蒸腾出馥郁婉转的清香,随着迎头而来的清风吹掠过这一行队伍。

    伏宸手中怀抱着那仅剩的尚且存活下来的九里香,身子在极尽平稳的六人合抬的骄撵中悠悠然万分自在着,姒洛早已吩咐过抬骄撵的人务必稳些,饶是这样外头的蒙奇还怕他不舒服,便不时问上一句,“公子,您可有哪里不舒坦吗”

    先头几次妇好瞧着身侧九里香开得翠玉一般便也脾气好些,回应一句“无妨”,却是蒙奇一个劲儿的问上个没完没了,他便有些烦了,“待本公子在你后背上戳个血淋淋的洞,你便知晓本公子究竟哪里不舒坦了。”

    蒙奇也听得出他这脾气,便在外头自顾自委屈道,“奴才也是替您觉得不值,好不容易将那传闻中通灵的白鹿收到了身边,却不知您为何非要去竹林,如今可倒好了,且不说那白鹿没了踪迹,就连您自己都伤成这幅模样。”

    因着伏宸那般意外负伤,武丁原先定下的游戏也便中途作罢,蒙奇不提也便罢了,他这一说伏宸才恍然想起来,拨弄着九里香嫩叶子的手指渐渐停下来道,“是了,既是灵物,怎么见着本公子这难遇的有缘人遇难却顾自跑了想来传闻终究传闻,不过是不同颜色的鹿罢了,不常见的东西到了人眼中便是稀罕的。”

    蒙奇耷拉着脑袋,左想右想都觉得十分吃亏,“也不知大王会赏些什么东西,还未见得摸到,那几日公子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诶”伏宸这一声尾调拖得极其千转百回,不以为然,随即那嘴角便勾起个邪魅的弧度,修长无暇的指尖轻轻触了触那娇柔的嫩叶子,“也不算白费,至少得了棵九里香。”

    蒙奇瞧着伏宸一脸欢喜的模样,愈加不理解,“公子见过的奇花异草何其繁多,怎么单单对着这一株漫山遍野尽可采撷的九里香这般钟情。”

    “花草自是寻常,可这株的不寻常之处便在于送来的人仍手有余温。”他这话说得隐晦,却仍是嘴角生花炫出了更深的笑纹,蒙奇在外头瞧着那嘴角似是透着日光一般,闪亮亮的十分耀眼。

    他们在后边这般主仆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氛围煞是纯粹明媚得多,全不似前头王的骄撵中那般冷淬薄凉,四周似是自顾自着用千年不融的寒冰环绕起来,饶是毒辣的日光也照不进温不暖。

    撵中武丁与姒洛端坐着,一个淡然闭目,一个冷厉目视。

    这四处纱帐围绕的空间中荡着不小的清肃,武丁道,“母亲近些时候要查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

    姒洛道,“医师皆言重美人是精神错乱的癫疯之症才将子妃当成了竹林中乱窜的猎物,对着她引弓射箭,她之前在宫中便因为身边的新罗不知为何身首异处而有了疯癫之像,如何瞧看着此次皆是意外。”

    武丁斜勾起唇角,鼻息间不免哼了一声,“可听母亲的意思,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脖颈上那根箭矢并非是四处流窜狩猎的人无意射中,相反箭法高超一击毙命并未带有半分犹豫也见不得一丝一毫的偏差,是那背后的人为了将其彻底灭口而为之。”

    “背后的人。”武丁这才缓缓张开眼帘,丹眸高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流言(一)
    白鹿便端端昂首挺胸迈着优雅步伐,伴着一路风声跟随队伍进了王城。

    后宫众人方在自己寝殿之中收拾妥当,青鸾殿这便迎来了的胥莞。

    前些日子她便一直照料在妇好身旁,明着医师都说明不过皮外伤并无大碍,她却每每想起那本该射中妇好的箭矢便后脊发凉,妇好瞧着胥莞这番对她的关怀,却愈发觉得伤心起来,她知道胥莞心中钟情于她的哥哥子兮,却不得不舍下那份情意,将这浓浓的关爱尽数洒在她的身上,以子兮的角度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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