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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河钓翁

    “既然这样,我就把我知道的情况对你们说一说。”丁厂长说,“不过这项工作我毕竟没有亲自参与,知道的情况有限,仅供你参考吧。”

    丁厂长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了起来。他说得很详细,申一甲很快就理出了头绪。

    原来,万方科技当年重组蓝河化工时,合同订金是1000万,实际只支付了400万,就办理了股权转让手续。就连这400万也是万方科技借来的,万方科技控制了上市公司以后,马上收回了这笔资金,还外附加了200万手续费。就这样,万方科技没用一分钱,就骗取了蓝河化工28%的国有控股权,价值2.1亿。

    万方科技控制上市公司后,为了骗取配股资金与贷款,在一年多时间里,骗贷6亿多元,还在没有对炼油厂进行任何投入的情况下,抽走了上亿元资金,现在工厂资金链断裂,只好被迫停产。

    “蓝河市政府是谁负责这次股权变更”申一甲问。

    “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市里当时负责的是市发改委主任姜震东,现在是市政府秘书长。”丁厂长说。

    申一甲的小心脏立刻紧了一下,姜震东很神秘,申一甲来到督查室以后,一直没有见过这个人,听说他在省委党校学习,还没有回来呢。

    丁厂长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人愿意到市里反映这件事。这件事的责任也很难划分,万方科技重组蓝河化工能够得逞,首先股市监管部门就有责任。这个事怎么说呢,最后还得公司的法人代表和董事们负责,可是这个责任,他们也负不起。”

    “我们能去厂区看一看吗”申一甲不敢再接着往下问了,很担心问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这个嘛,有点难度,现在工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没地方发泄呢。”丁厂长显得很为难,“如果工人知道你们是市政府的,我担心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所以还是不要去了吧。”

    “那好,我们不去了。”申一甲说,“我听说热电公司借给炼油厂几千万,还有几个企业也伸出了援手,这些钱你们什么时候能还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丁厂长说,“现在万方科技股票价格不断下跌,市值大幅缩水,真是雪上加霜啊。我们企业现在流动资金匮乏,开工生产吧,能力上不去,设备吃不饱,生产越多就亏损越多。”

    申一甲到达白酒厂的时候,比预定时间四点提前了半个小时。他准备就炼油厂的问题,写一个督查报告,把情况及时反馈给市长宫树仁。

    现在炼油厂停产检修了,但实际上就是因为流动资金问题被迫停产,这个情况市里有关部门不可能不知道,可为什么没有什么有力的动作呢如果由着事态继续发展,炼油厂面临的问题可能不单是停产这么简单了,万方科技跌停、警告甚至摘牌都有可能发生。

    白酒厂是蓝河的利税大户,厂长白义清会计出身,是企业界有名的铁算盘。

    厂办主任领着申一甲和朱艳来到了厂长室,白义清正捧着一个大算盘算账呢。

    “哎呀,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啊。”白义清满面笑容地从桌前站起来,“酒我早就安排了,怎么也得五点钟啊。”

    申一甲上前握住白义清的手:“白厂长,我们可不是来喝酒的,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白义清的另一只手在申一甲的面前点了几下:“我知道你不是来喝酒的,但到了白酒厂,我怎么也得请你们喝两杯吧,咱们家酒有的是,只要你能喝,管够,哈哈……”

    申一甲见白义清没有让座的意思,便夹着包在屋里转了转,还真别说,白厂长的办公室很简陋,只是办公桌上放着大中小三个算盘,显得与众不同。

    白义清对办公室主任说:“李主任啊,你去把久香叫来,这主陪不太主动,说四点就四点露面,没看到督查室的领导都到了”

    白义清正说着,一个身材苗条、面庞清秀的女子从门外闪进来,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

    “我靠王厂长,你怎么没下去接一下客人啊这事儿干的,不知道哪个衙门口大啊”白义

    清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

    “白厂长,我们不用接,这不上来了嘛。”申一甲连续解释。

    “这是我们主管常务的副厂长王久香。”白义清说。”

    王久香紧紧握住申一甲的手:“王久香的王,王久香的久,王久香的香,久香一定是酒友,酒友未必识久香,久香陪你来喝酒,保你把我当朋友。”

    屋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王久香的话虽然酸了那么一点儿,声音尖了那么一点儿,可还有点道理。




269、女厂长变身陪酒员
    “咱们企业一年能交多少税”申一甲见白义清拿着统计表,自然很关心这个问题。

    “利税合计一千五百万。”白义清说。

    “里面有多少利润呢”申一甲问。

    “利润没多少去年也就几十万,白酒行业税高,现在钱不好赚,挣点钱都交税了,要不怎么叫利税大户呢,白酒厂可是建厂七十年的老厂,抗战之前建厂,为蓝河做出的贡献,那是谁也抹杀不了的。”

    申一甲嗅出了一种火药味,好像白厂长很防备他,似乎他是来抹杀酒厂贡献的。

    “我们是按照宫市长的指示,了解一下企业的改制情况,有成绩说成绩,有问题说问题,我们都欢迎。”申一甲不得不把宫市长搬出来,否则白厂长根本不把他当盘菜。

    “那好说,那好说,我现在就一个大问题,请市里给我多分一些干股,否则我在这次改制中很难有所作为啊。”

    “这条肯定是个问题。”申一甲说,“等回去以后,我们会向领导汇报。”

    “干股的问题解决了,你对白酒厂的改制就是首功一件,我白义清代表全厂职工感谢你。”白义清说,“小伙子,你以前可没有来过白酒厂,你现在在政府办是什么职务啊,去几年了”

    申一甲心里一阵发虚,白义清果然不好唬弄的,又准又狠地击中了他的软肋。

    “厂长,我认识他。”王久香忽然在一旁插话了。

    “噢,那太好了,久香,你怎么会认识申主任啊”

    申一甲被王久香冒出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他并不认识王久香啊,她怎么会认识他呢这下完了,他这点底细看来藏不住了。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啊。”王久香突然尖声笑了起来,“申主任在市政府接待办当过办公室主任,听说还独自接待过上面的大领导呢,有没有这回事啊,申主任”

    申一甲觉得王久香的话,不仅没有恶意,而且似乎在抬举他,他正愁无法向白厂长交代呢。不过,他觉得王久香的话好像还不够劲儿,他必须把宫市长带上,才能不被眼前的白厂长小看。

    “白厂长,我来政府办之前,是在接待办担任办公室主任,曾经参与接待过多位国家和省的重要领导,后来得到宫市长的器重,亲自点名把我调到了政府办。”申一甲得意地看了朱艳一眼,像这种话,他对朱艳都没有说过。

    “这小伙子,人才啊!”白义清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我怎么听说,申主任接待过北京某领导人的夫人啊,这事不会是以讹传讹吧”朱艳在一旁将了申一甲一车。

    “那都是老黄历啦!”申一甲冲朱艳摆了摆手。

    白义清对身边的王久香耳语几句,抬起头来:“申主任啊,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去餐厅吧,一定给我老白一个面子,我们边吃边聊。”

    申一甲本想在白酒厂呆上个把小时,把问题弄清就走,现在看,白义清一改刚才咄咄逼人的姿态,忽然放下身段,马上就要吃饭,他还真不好走了。话说回来,他这么晚来到白酒厂,如果没有留下吃饭,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弄不好会被朱艳耻笑。

    “白厂长,吃饭就算了吧,我们今天主要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申一甲说。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女人不喝酒,难交好朋友。”王久香又来了,“五湖各为主,四海共一家,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你们说什么也得留下。”

    办公室主任前面带路,几个人出了厂部大楼,来到了厂门口旁边的小二楼,直接上了二楼。申一甲一路上还在琢磨,到了白酒厂这一亩三分地,真由不得自己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挺住,千万不能喝多,让人家白厂长和王厂长看笑话。

    白厂长招呼申一甲落座:“今天晚上,小兄弟就敞开喝,咱背后守着个白酒厂,酒管够,喝不了,还可以兜着走。”

    “白厂长,我是真不能喝酒,不信你问我们朱科长。”申一甲指望朱艳帮他说几句,免得一会儿喝起酒来僵持不下。

    “申主任好像是不能喝酒。”朱艳的态度有点模棱两可。

    白义清立刻抓住了朱艳的话把:“申主任,咱们男子汉不能让女同志打掩护是吧,你总不能让女部下替你喝酒吧我瞧朱科长这态度,说你能不能喝酒都有点为难。”

    服务员双手拿来五瓶没有商标的白酒,真把申一甲吓了一跳,五个人五瓶白酒,这是一人吹一瓶的节奏啊。

    “申主任,你是头一次来我们白酒厂,我还真得跟你介绍一下。”白义

    清拿起一瓶酒,拧开瓶盖闻了闻,“你别看这酒没有商标,这酒可是真正的原浆啊,纯粹自然发酵,绝对兑过一滴酒精。”

    申一甲拿过瓶子看了看:“这要是到市场上卖,得多少钱一瓶啊”

    “这种酒我们贵贱不卖。”白义清说,“只留少部分接待客人用,当然啦,也不是所有的客人都能喝上这种酒。你就尽情地喝吧,要说它是琼浆玉液可能有点玄,但我保证你喝多少都不上头。”

    “现在电视经常打广告的那什么酒,是不是也不错啊”申一甲问。

    “那种酒就不要喝了,还不如我们零卖的散酒呢。”白义清说,“现在市场上已经形成了一个规律,只是有些酒厂的厂



270、女陪酒员玩高雅
    申一甲不知道朱艳能不能喝酒,能喝多少酒,但眼下这架势,朱艳要是喝得少,他就得替她补上:“朱科长,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王厂长这是热情洋溢,你大可不必有什么负担。”

    王久香对申一甲的话并不领情:“喝酒像喝汤,此人是工商;喝酒不用劝,工作在法院;举杯一口干,必定是公安;八两都不醉,这人是国税;起步就一斤,准是拿公薪!”

    “为了不让申主任为难,我也喝一半吧。”朱艳不再犹豫,端杯喝掉了一半。

    “这就对了。”白义清面露满足,“快吃菜,快吃菜。”

    “朱科长还是干了吧,现在的机关干部,哪有几个不能喝酒的。”王久香说,“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一喝九两,重点培养。只喝饮料,领导不要。一喝就倒,官位难保。常喝嫌少,人才难找。一半就跑,升官还早,全程领跑,才是未来的大领导啊,朱科长。”

    朱艳握着手里的杯子,不管王久香说什么,就是不肯再端杯子了。

    申一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隔着白义清拿过朱艳的杯子,把杯子里的酒倒进自己的杯里,只给她留了一个底儿。

    不等王久香说话,申一甲端起杯子,把满满的一杯子喝了下去。

    “啊!”几个旁观者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叹。

    白义清冲王久香摆摆手:“久香啊,我看申主任喝酒豪爽,根本不用劝,让他吃口菜,缓一缓。”

    “领导替部下喝酒”王久香笑了,“天呐,没想到申主任这么实在,我来白酒厂快一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替部下喝酒的机关干部。”

    “部下谈不上,我们是同事。”申一甲忙拿起矿泉水,咕咚喝了几口。如果再这样喝下去,他估计自己挺不了多么时间,就得钻到桌子底下。他现在倒不担心白义清劝酒,而是担心王久香的劝酒令,只要她操起酒令,桌上的气氛就很难宽松下来,因为王久香的酒令不可能白说,他就是捧场也得喝。

    王久香从门边的酒柜上拿过了几瓶矿泉水,递给了申一甲一瓶,重新在桌前坐了下来。

    “王厂长,咱们能不能不说酒令了,我不喝吧,对你不礼貌,再喝吧,我就真该趴下了。”申一甲说。

    “不说就不说,我看申主任喝酒这么爽快,根本用不着敬酒令。”王久香说。

    “趁着我还没喝多,我得和申主任说说心里话。”白义清说。

    “厂长有话尽管说。”申一甲说。

    “白酒厂的这次改制,我的本意是买一些股份,最好是持大股。现在看啊,市里要是不给干股,我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白义清说。

    “别的呢还有没有别的问题”申一甲问。

    “其它问题都好说。”白义清说,“只要政府给我干股,我就能掌握控股权,白酒厂现在怎么干,以后照样怎么干。”

    “那职工怎么办”申一甲问,“买断还是返聘”

    “职工那就是拿钱说话,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白义清说,“请政府放心,我们白酒厂改制应该通过职工表决的程序,一个不会漏,应该补偿改制职工的资金,一分不会差。”

    “白厂长仗义。”申一甲说,“要是现在的国有企业都是白厂长这个态度,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中国老百姓逆来顺受,多灾多难,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啊,改制算不了什么。”白义清说端起杯子,“申主任,我知道你这趟是有目的的,拜托一定要给我们多唱赞歌啊,来,我敬你一杯。”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一定。”申一甲说。

    似乎是白义清的话题太严肃了,酒桌上出现片刻的沉闷。王久香歪着脑袋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我看啊,咱们也别只喝酒,来个游戏怎么样”

    “游戏不会。”申一甲不知道王久香要玩什么游戏。

    “不会吧堂堂督查室主任,怎么不会酒桌上这些小把戏。”王久香一指李主任,“来,我们给你打个样,虫子、棒子、老虎、鸡,保你一看就会。”

    申一甲抿嘴一笑,太简单了,小学生都会。

    “老虎!”“棒子!”王久香和李主任几乎同时发声。

    “你输了,王厂长,来一口吧。”李主任得意地笑了。

    “我呸!”王久香瞪起了眼睛,“你又占姑奶奶便宜。”

    白义清笑得合不拢嘴:“久香啊,这就是你多想了,人家李主任的话没毛病啊,你不给我来一口,还要来两口啊”

    “厂长,不带这么玩赖的,

    有客人在呢。”王久香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申主任,看懂了吧”

    没等申一甲说话,白义清就连连摆手:“这个不好玩,我看这样,人家政府办的领导都是文明人,咱们也搞点文明的,就来个击桌传令,每人说一个成语、诗词歌赋、打油诗都可以,但必须带一个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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