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剑杀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王并不能留行
看他们一个个尖锐的眼神,好似生恐玄天乐下一刻会放弃这个掌门之职。
他拿起了玉戒,在微微星芒下模糊的打量着它的外表,只见它浑然天成,没有半点杂质,看起来纯洁剔透,且在黑暗之中会发出淡淡莹光,确真不与凡间俗物同日而语!看似一枚小小的玉戒,可是当他戴在手指上的那一霎那,肩头的负担仿佛又重了许多,其实这只不过是自己在为自己添加新的累赘,就像当初的灵花派,自己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到头来灵花派还是落了个瓦解的惨局!他确实不想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可是当他戴上玉戒的那一霎那,便恍然彻悟,再想要摆脱这份累赘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筱晓还在围着他手指上的玉戒左看右瞧,不停的叫着漂亮,但在玄天乐的心里,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这在众人眼中看似梦寐以求的权位,其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轻松,在这之后不知隐含了多少前辈们的辛苦与汗水!
夜色深黑,众人皆疲,便在中关村内暂时搭建窝棚,坚持到次日一早再做来去决断!
魔界,
魔界一片乌烟瘴气,混沌至极,不分清浊,黑白无分,慕容不凡正值练功深处,在得到蜀山之下强大的灵气的补养下,他兴奋异常,左手一团幽光,右手一团幽光,两手合并便促成了一股不小的灵珠功力。近日来他利用强大的魔法力量幻造了一个与原来的自己形体不二的躯壳,虽然看似真实,实质上却是幻造,在某些正常条件下无法现身出动,比如日出之时。
原本的慕容不凡是一张霸气的相貌,一字横眉彰显出他独有非凡的霸道,现今脸上充斥着的杀气显得他更加冷峻。早期的他就是这般俊朗,只是今时失去了往昔那时隐时现的玩世不恭的蔑笑。
他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燃烧着的盛大火焰,那是从天地之间共同吸取来的灵气,汇集于一体形成更甚平常的“灵火焰”,耀耀光彩闪耀着他脸上不尽的欢喜。他从灵火台中取出一把灵火焰,放在手心,目光不转的盯着它,直到后身传来阵阵脚步声,他陡然收进体内。
来者是一位魁梧伟岸的护侍,在他正视魔帝的冰冷目光中掩藏着丝丝敬意。天元身披独有的铠甲,仪表严肃,发声道:“魔帝大人,您叫属下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看他安然无恙,仿佛在蜀山那场劫难中并未受损。
魔帝冷笑着说:“干得不错,这次本尊真的很满意!”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只要魔帝大人吩咐,属下们都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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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鬼寄竹林
对于东部的地形林少宗也知之甚少,因长江阻碍,导致两地信息难以及时更新,不过据多年前的地图来看,因长江的灌溉和纵横,这附近的村庄小镇都渐渐变得荒漠,居住在此的百姓也都尽皆逃散,是以很难见到人烟。
原本马车夫是将众人送到长江之滨便了,可是汹涌的江流已奇迹般的退却,只好接着向前行进,只是路上经过多数村庄皆是空荡无人,林少灵原本满满的希望也不由的失尽。前头玄天琪的咳声并未停止,每每入耳都会使他不禁心颤。
马车疾驱,黄昏之际不知到了何地,却听琴声悠扬清越,充斥在夕阳下这片天地中。众人讶喜,知得此地有住户人家,叫停车夫,下车一瞧,众人稍吃一惊。眼前一片疮痍,房屋格局支离破碎,到处都弥漫着腐朽寂静的气息。
适才那一声清淡至极的琴音依稀在耳边萦绕,林少灵追着这渐渐消逝的音声四处环望,口中不觉问道:“是谁,是谁在抚琴”
林少宗也极其诧异,说道:“是呀!既有琴声,必有其人,可是这里……难道是我们听错了”
这话说的离谱,方才那曲音历历在耳,各人都有所感,怎可能是幻听
话音刚毕,那淡淡幽音再次发来,这次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更彻底否定了少宗的言辞。只是这曲音弥漫不定,根本无法辨清源处。众人又陷入了奇异的幻想之中,张正德也骇然道:“这里狼籍不堪,怎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可是这琴声……莫非是有高人在此”
再仔细听这琴声,悠悠流长,清脆之中隐含着诉不尽的诡异,叫人无法表述,由此可见其主人定是位不凡之人,至少在琴筝这类乐器中深有擅长。
这琴声唤起了林少灵内心深处灵魂的萌醒,他竟行尸走肉般的顺着来迹寻去,林少宗正道这琴声诡异,叫众人多加小心,话不待完,却见林少灵已然走远,吃惊之余他大喊一声:“少灵!”
玄天琪在飞燕的搀扶下款款走来,听车外喧嚣吵闹,她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少宗不敢如实回报当前的状况,只道一声:“没事!你们好好的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接着又嘱托张正德道:“舅舅,您也待在这里,替我们照顾一下她们!”
张正德看他调头朝林少灵所去的方向赶往,不由得心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尽管众人呼叫的声音很响亮,可仍旧未能影响抚琴之人的自我抒情和陶醉。杳杳琴声,清晰在耳,却无处可寻,而偏偏林少灵却能感应得到琴声发来的确切位置,循着方位,他浑浑噩噩的走了过去。
踏进废墟,越过一片略微起伏的小坡,翻越过去,夕阳的光晕夺目刺眼,他恍惚的心神突有恢复,掩目避光之际陡然发现在夕阳之下那位弹琴奏乐之人。朦胧中,可以看见那抚琴之人的大概模样,那是一位纤瘦婀娜的女子,她正对着林少灵的方向,盘膝而坐,两腿之上摆着一架幻影一般的灵琴,一双纤细的十指在那若隐若现的琴盘上翩翩飞舞,而此时那清越的琴音显得更加清晰明了。
他不仅被这琴声摄住了心魂,更被这女子的表象外貌所迷住。此女身着一袭水蓝色调的纱衣,内衣尽是白色调,正与白皙水嫩的皮肤形同一路,看起来如梦般迷幻,使人向往而不及。道道长发披肩而落,在夕阳的微风下飘然轻飞,配着这琴调,看着这美女,即便是不堪的废墟,却也好似蓬莱仙境!
林少宗追及而至,眼见林少灵失了神似的站在废墟中一动不动,他嗔怒道:“喂!你到底怎么了神神叨叨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单独行动有多么危险!倘若……”
“噔”的一声拨弦,格外清楚的传入耳中,林少宗循声望去,发现了夕阳下那抚琴的少女。不可否定的是,他与先前林少灵初次见到她时油然而发的心情完全相似。两者相距不远,在夕阳的照耀下,她却显得若隐若现,迷幻飘忽。而更奇怪的是,她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两兄弟的存在,兀自拨弦尽兴的弹奏,仿佛正是为他二人表演。
呆了一阵,林少宗立时将自己从迷幻的境界中强制叫醒,定了定神,再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少女!这显然是一种迷幻心神的法术!站在身边的林少灵仍旧怔怔的看着前方,一双本是清湛的眼眸中显露出疲惫的神色。他晃了晃他的身体,叫道:“喂!喂!少灵!少灵你醒醒!这是敌人设下的法术,你千万不要上当呀!少灵!”
林少灵已彻底被这清美诡谲的琴曲摄住了心神,宛如瞬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当中,而这里只有他和这个少女两人。尽管在外面的世界中林少宗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可在他意识中,并没有任何感知。
林少宗不懂神术,明知道弟弟中了敌人的幻术却是无能为力,当下急得直跺脚。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震天雷,轰鸣响彻了这一片天地,震耳欲聋的声音叫人眼前发晕。林少宗大吃一惊,想到身后还有几位眷属,难道是遭受了敌人的袭击可是这敌人到底在何处
转身而上,迈上废墟之顶,还不等看清眼前的情况,一道超强的光芒刺入他的眼睛,使他眼前一片抹黑,不由自主的跌倒,顺着坡路滚落了下去。炸声连绵,烟尘之中,天云变色,轰炸声尚且继续,而大地也随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由地心发出强大的冲击力,只见废墟下涌涌滚动,好似烧开了的水。蓦然间,发起巨大的爆炸,废墟中的一切都被弹入天空,纷纷落下之后,一块石碑落在了表层之上。残缺不全的石碑上隐隐可见三个血红的大字:赤血峰。
林少灵稍有所感,虽是幻境,却也好似身临其境,大地微颤,眼前那缕夕阳之辉开始在视野里渐渐抖动,紧接着脚下的土地顿然塌陷,他整个人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在强风吹袭下昏迷了过去。
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过了多久,一袭柔和的清风吹过脸梢,微微扬起颊边的发丝,摩擦在脸上传感着丝丝细痒。他不自禁的伸手抓痒,瞬间从昏迷中苏醒。睁开眼,又是一片宁静祥和的世界,四周是简陋的墙壁,而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坚硬的木板上。屋外又响起了那令他着魔的琴音,他想出去一探究竟,可左腿却传来无比剧痛,哪怕是轻轻一动,都会刻骨钻心。他痛叫一声,着眼瞧去,只见自己的左腿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膝盖以下的组织毫无感觉,他顿然大慌,暗猜:难道……难道是我的腿断了
他的惨叫传出,屋外的琴声也随之停止,少顷,一个人翩然而至,站在了他的面前。林少灵正为自己受伤的原因而惊诧时,举目瞧看时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眼前这人清透白皙,美丽至极,一张清秀不凡的美貌中透露出十足的冷淡。她正是之前在那片废墟中遇见的少女!
少女微转秀珠,看了他一眼,冷然道:“如果你不想今后残废,那么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说是床,其实那不过就是块木板罢了。少女说完便转身将去,此等冷傲林少灵平生未见。他疾忙喊了一声:“喂,姑娘!稍等!”
少女立停,但却不语,他知是这少女救了他,便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林少灵,不知姑娘芳名……”
“你的问题太多了!”
林少灵一愣,听着她冰冷的口气旋回于耳,他木然的看着她从眼前离去,却再没发出任何疑问。确实,这少女的冷傲叫人吃惊,仿佛她从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素来独来独往,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那份孤傲甚至要比筱晓还要超出数倍!
不久,屋外又响起了颤颤琴音,虽然迷神,可她适才的态度叫他实在难以恭维。低头再看,这条腿毫无知觉,就像是被砍掉了一般,而摆在他跟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摆设。他黯淡伤神,心中惶恐,生怕自己变成残废,那后半生恐怕就只能躺在床上被别人照顾了,天琪盲目,本就需要人照顾,倘然自己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两个人在一起可怎么生活!
一念闪过,他恍然忆起,脱口念道:“天琪……娘子!”是呀,自己无缘无故受了这么重的伤,可终究还活着,玄天琪、南宫飞燕、老哥、还有舅舅,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平静的心神顿然而燥,他拼命的敲打着身下的木板,大声呼叫。
过了不久,那少女走了进来,冰冷的眸子中充满了愤怒,“本仙看你伤势不重,方才将你救回来养伤,没想到你竟如此吵闹不休!本仙警告你,你若再叫个不停,本仙便将你扔到荒郊野外,喂给野狼野狗作食物!”少女转身欲去,却再次被林少灵喊住:“等等!”不知怎地,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他哆嗦着声音问道:“我的家人,我的家人他们在哪里”他几乎残废,可她却说伤得不重,如此说来,玄天琪他们岂不是……
“他们都死了!”少女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他,临走前又多说了一句:“情势紧迫,本仙只救了你一个人,他们都被埋在了废墟当中!不过,如果你想陪他们去的话,本仙绝不介意!”
说完,她袅娜而去。
这个消息无疑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震惊,顷刻之间使他失去了四位亲友,震惊的力度使他半晌未能从愣神中醒来。
喉咙里仿佛噎了口气,无论怎么喘都吐不出来,款款落入心脏,只感觉它的压力好沉重。
他呆呆的坐在所谓的床上,屋外又响起那悠悠的琴声,只不过这次较为伤感,正合他此刻的心情。似乎这少女整日什么都不做,只抚弄琴弦了罢。可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心碎,他第一次尝受心碎的感觉,那滋味好似整颗心都被伤心的泪水融化了,说不出的滋味,更无法用任何形式来表达,只能自己默默的“享受”。
往昔那一幕幕无法湮没的经历发自心底涌现了出来,他不想回忆,可回忆却是他无法控
第四十章 谁来与君舞
几次三番的想要伸手去拿,可是每当想起童年时那残忍的回忆,那只手又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短叹一息,他心里暗暗斥骂自己:林少灵呀林少灵,你的老婆和兄弟都罹难去世,你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不关紧要的东西,一顿饭不吃能死吗你难道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窝囊吗如果不是你儿时贪玩、贪吃,或许你现在早就成为一代武林名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心声在不断的惊醒着他,使他在颓废的情绪中更添苦恼。他仰在木板上,看着头顶的屋梁,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所思。
屋外的琴声不知在何时停断,窗外已然一片漆黑,明月晃晃,一袭清光照射在窗棂之上。或许是那少女困倦了罢,停止了抒情,暂时休息,只是他碍于腿伤,无法起身瞧看,也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况且那少女冷得出奇,多说一句话似乎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损失!而她更加厌倦别人啰嗦!
约莫午夜时分,屋内那盏小烛头还在闪耀不灭,窗棂上明月射来的光芒显得格外清白。不知忍耐了多久,他的肚子又开始叽里咕噜的叫个不停,这次是真的饿了。
看着摆在跟前的白面馒头,他着实有几分动心,正所谓饥不择食,这会儿工夫他把曾经受过的惩罚全都抛到了脑后,渐渐的开始咽口水。可是正当他想要拿来馒头充饥之时却突然发现,馒头所放置的位置超出了他所能取到的范围之外。他腿上有伤,只稍微一动便疼得厉害,尽管他做了最大的努力,最终还是相差咫尺,也正是咫尺的距离令他悲苦欲绝!
他重重的倒在了木板上面,满怀忧郁的想道:我这可怜的人生,难道老天爷真的注定要和我过不去吗
翌晨,清早,
这是一片森森竹林,方圆十里以内的土地都覆盖着片片竹林。
入秋的天气颇显萧杀,倘若不具备良好的御寒工具是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可是那冷少女却总是穿着着那件薄薄的纱衣,里面裹着的肌肤犹如清露一般透彻,可能是她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罢,这正与她的性格相同。正所谓什么样性格的人的所居住的环境也是有相当大的差异。
她从竹林深处走来,手里提着一小桶露水,妙曼的近来。
踏进屋中,却见他躺在坚硬的木板上一动不动,好似个死人一样。少女走近,放下露水,瞧了他一眼。只见他面露苦楚,紧闭双目,喉咙下的喉结不停的上下滑动。这一幕倒是吸引了冷少女好奇的眼光,平常连看到不看他一眼的她,此刻竟专心致志的盯着他看个不停。
出于好奇,她悄然走近他的跟前,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向他的喉结摸去。
正将触碰,他猝然睁开了双眼,不自禁的说道:“呃……饿死我啦,她怎么还不来……”冷少女大惊失色,闪电般收回了手指。林少灵刚念叨着她,抬眼竟发现她就在眼前,不禁诧异:“唉你……你来啦!”
冷少女无意间发现了摆在木架上整齐的馒头,顷刻间她容颜变色,显出一副愠怒的表情:“本仙念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方才救你,给你吃的,没想到你与那些个纨绔子弟毫无两样!好!既然你舍不得身段,就别指望本仙再为你送吃的!”
说完起身拿走了水桶和馒头,走出门外。林少灵大吃一惊,连忙喊道:“喂!喂!你回来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不是我不吃,是我根本就拿不到呀!喂!你、你不要走呀!你误会我啦!”
直到他嘶声力竭,那冷少女还是没有回心转意,似乎根本就没听他讲话。林少灵咣当一下倒在了木板上,失落与绝望顿时涌上心头,当下他只有暗暗叫苦,却无计可施。
冷少女拿走了吃的喝的,回到竹林深处的小居。此小居与林少灵所住的茅屋完全相同,只是在进入的走廊中多了两块牌位,各自刻着“爹”、“娘”,但并无其人的姓名。走到跟前,她将馒头和露水放在了牌位前的木案上,神情庄重的凝视了一会儿。她未发只字,但所有的心意都凝聚在这外人罕见的伤情、沉重的目光当中。
走出屋外,她坐在了门口的小青石上,十指在胸前陡然起伏,一架古筝仿若幻影般顷刻显现。她十指按弦,以一声沉闷起始,一曲婉转悠扬而又极富惆怅的调子凭空而出。
她合着双眼,浮起的细睫轻轻飘荡,看似好像是蒲公英一样;笔直而下的长发随着淡淡清风漂浮不定,头上、颈下都挂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骷髅头饰物,加之那冷然的面色确有几分诡秘悚然。
她一边弹奏一边清唱,启动薄唇,洁白的皓齿间吐露着如泣如诉的歌声。竟没想到她不仅琴弹得好,歌唱得也如此的优美动听,简直就是从天而来的仙女。抒情之际,两行清泪婆娑落下,流淌在她那冰冷而又凄伤的面容上使她显得更加闪耀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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