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训记
朱由校摆了摆手道:“那你先去把这个事搞好,如果成功,朕不惜重赏。”
魏忠贤大为振奋,这是魏良卿的好机会,自己当然要好好把握。
同一时间,京城外的一处田庄。在田庄正中的一个房间里,有四个人正在开会。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开口道:“今天是我们四方第一次汇集在一起,各方有些什么准备,计划,大家一起来交个底,以免到时起事了,却不知道盟友的计划,那就好笑了。”
另一个五十多
第一百零六章 细胞学说
最后一个人用别扭的官话说道:“我家贝勒说了,一切都听王先生的。”
山羊胡子笑道:“我们王家收服了江南的几个水贼,这几个人功夫极好,特别是水里的功夫。所以第一套方案便是用这几个水贼,在朱由校去西苑时动手。侍卫中精于水性的可不多,到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杀掉朱由校了,先用第一套,不行就用第二第三套,反正朱由校必有死。”
中年人说道:“朱由校倒行逆施,天下人已经苦其久矣。我等成功之后,信王将会拨乱反正,还我大明以安定。到时论功行赏之时,还要刘公公多多美言呀。”
刘公公自得一笑道:“诸位背后的主人自然论不到洒家来评头论足,诸位为此事尽心尽力,洒家是看在眼里的,到时各位的功劳自然是不会埋没的。”
山羊胡子和中年人一起道谢,那个后金人道:“只要我们家主子能够回到辽东,我怎么样都可以。”
刘公公笑道:“信王说建州可以为大明守卫边墙,到时自然只能由四贝勒领导建州,难道真的由得多铎那个小孩子来掌控吗他掌控得了吗所以请陈统领放心,告诉你家主人,事成之后,必有厚报。”
几人又商量了第一套方案实施的时间和注意事项,然后再各自散去,给自己的主人去汇报。
而这时的信王朱由检,则正在和自己的侄子朱慈燃一起玩耍,而皇后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方正化看着逗着太子的朱由检,总觉得信王这段时间有些不大对劲,和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话讲,特别是这小孩子根本就听不懂呀。不过他总不能将信王赶走,只能让人仔细地监视着信王的一举一动,唯恐他对太子造成伤害。
朱由校正在京师大学堂接见吴有性一行人。是的,吴有性终于从辽东回来了。见过礼后,吴有性道:“陛下,学生这段时间,利用显微镜,在患者伤口的脓液中,终于看到了陛下所说的细菌,学生怀疑,时疫便是由此等细菌传播所致。”说罢呈上一张图,上面画的便是他所看到的细菌。
朱由校看了看道:“不错,不错。此图画得甚是详细,以后遇到的细菌也要照着样子一一画下来。”
吴有性奇道:“陛下,细菌难道有很多种吗”
朱由校道:“当然有很多种。你便是随便在你身体上都能找到成百上千种。”
吴在性便觉得全身开始发痒,手臂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两次,朱由校笑道:“身体上虽然有很多细菌,但并不是都对人有害的。再说,你皮肤完整的话,细菌也没有办法进入。我们洗澡换衣,便可以将皮肤上的细菌减少,而人在受伤后医生为他包扎伤口时,首先要保证自己手上没有细菌,以免给细菌进入伤口的机会。”
吴有性停止扭动,他定了定神说道:“陛下,学生寻找了您所说的细胞,发现人体不同的部位的细胞形状有些差异,这让学生颇为困惑,故而求助于陛下解惑。”
朱由校笑道:“你看,如果我们要砍树,我们就要用到锯子或者斧头,如果我们要耕田,我们就要用到犁。各个不同部位的细胞它们的作用
第一百零七章 身体发肤论
吴有性认为,有生命的物体就叫生物,有生命当然是指能够与外界进行物质交换,并且具有繁殖后代的能力。
他指出,通过在显微镜下对人体,动物体,植物体的观察,发现所有的生物都是由一种很小的结构所构成的,这种小的结构皇帝陛下命名为细胞。
在不同生物体中的细胞,都有一些共同的结构,象最外面的细胞膜,里面的细胞质,最里面的细胞核。这些结构的功效现在还不知道,但在活的细胞中,可以看到细胞质并不是静止状态。
而通过观察头发和指甲等处,可以发现,这里的细胞的细胞质是不动的,那么基本上可以认定这是死细胞。
最后吴有性呼吁,各位有志于格物研究的同仁,可以一起来探讨有关生物与疾病方面的问题,而进行器械研究的先行者,可否进一步地增加显微镜的放大倍数,让大家能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细胞的细微结构。
这篇文章的编者按里,写明了兵器局现在可以出售能放大一百倍的显微镜,并附有使用说明,一台售价五百元,欢迎大家于农业合作社订购。《大明科学报》本来就是兵器局茅元仪主编的报纸,这个广告当然是要打的。不过高达五百元的售价,相信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买得起,正好兵器局的存货也不多,供应给京师大学堂后,只剩下不到一百台。
而大明周报也把吴有性的研究成果以新闻的形式刊登了出来。并且在文章中提出,圣人所说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这段话我们正确的理解方式到底应该是什么
当然,周报只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下一期的周报(现在周报是七天出版一次)的读者来信中就出现了啸启先生的文章。啸启先生认为,圣人说这句话的意思,首先是要求我们爱护自己的身体。父母养育我们不易,如果随意毁伤自己的身体,便是不孝。比如在平时的生活中,将自己的手脚或者其它部位弄伤,甚至导致丢失生命,从而让父母担心,伤心,那是不孝的。
其次我们应该知道,这句话是有例外情况的。比如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国家安危,为了乡亲父老……这时候出现的舍生取义是值得称赞的,不会被归于不孝之列,反而会被认为是大孝。
如果有一个人,因为严寒而使其手被冻伤导致坏死。如果不理会这支伤手,那坏死的伤手就可能导致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受损,最后死亡。那么这时候将他的伤手锯掉,就等于是挽救了他的生命,那这是不孝吗
不会,因为伤手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身体所需要的部分了,里面的细胞已经死了,不但不能帮助他的身体,反而成为了导致他身体健康部位坏死的元凶了。割去有害的部位,保全有用的部位,这应该算是孝了。那么既然头发也是死细胞,那么将自己的头发的一部分割除,并不能算是不孝。
那么将我们的头发象女真人一样剃掉四周的毛发,只留下一个可笑的小辫子,那行不行呢不行!因为我
第一百零八章 论孝
这篇文章,貌似是在第一次提出的观点基础上退了一步,其实却是对孝的问题提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看法。所以在下一期周报里,便有承恩者来信质问啸启先生,什么叫父母的有益意见难道还有无益甚至有害的意见吗什么叫不孝的嫌疑,那就是不孝好吗父母为什么要理解儿女的正当诉求什么叫正当诉求为什么不能不考虑儿女的想法再者我们讨论的便是头发的问题,女子的头发如何并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内,那又何来儿女之说其它的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儿女的婚姻大事,也要容许儿女来个正当诉求吗
这君臣二人的戏唱得热闹之极(其实是朱由校一个人所写),引起了读者们的强烈关注和热烈讨论。大家的焦点已经从圣人之言是否必须一字不移变成了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是否一定要遵从父为子纲上面来了。而同时君为臣纲和夫为妻纲也隐隐约约地有人开始提及。
大量的信件涌进了报社,这次反对啸启先生的人就比较多了,他们认为,三纲五常乃是儒家之根本,啸启先生竟然敢怀疑到三纲中的父为子纲,其心莫测。王承恩只看到其心莫测,倒是放下心来,如果来个其心可诛,那可就不好拿给皇帝看了。
朱由校让周报把这些言论都刊登出来,然后写文开始驳斥。他认为,圣人之言是否要一字不疑地遵从,其实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圣人之圣,在于德行,在于教化万民。但圣人是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不用说我们现在的蒸汽机车,就只说圣人所处年代,是用竹简的,当时纸都没有,那对于纸的看法,是不可能从圣人的言辞中出现的。所以对圣人之言,我们不可以求全责备,而应该着眼于其伟大的人格,开历史先河的功绩,提出的有教无类的思想,制定礼仪,制定规则的努力。这才是我们尊崇圣人的原因,即使圣人有些话可能因为当时的学术所限而显得不是那么正确,丝毫也无损于圣人的伟大。
先是一通吹捧以后,他接着指出,正因为如此,我们学习圣人之言时,重要的是理解圣人真正的意思,而不一定是全部按照字面来看。比如圣人确实说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懂,那就是君要有君主的样子,臣子要有臣子的样子,父父子子亦是如此。这句话非常伟大,圣人指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份,你是君,你就要按君王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你不要成为桀纣之君。你是臣子,你也要谨守为臣的本份,不要成为易牙之流的倿臣。你是父亲,就要爱你的孩子,不要象瞽叟那样愚顽,你是儿子,你要尊敬你的父母,不要象赵惠文王那样不孝。
孟子进而提出“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的五伦。而董仲舒则将之化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样一改,则将圣人原意修改,变成了主与从的关系,这并不是圣人本义。而朱熹则进一步认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而三纲中,父子纲是根本,它要求子女对父母的孝,而这孝则是指绝对的服从,父母有过错,做子女的也只能柔声以谏,不能触怒父母。
既然不是圣人本意,那么当然就有商榷的余地。便如父母有过错,子女只能柔声以谏,
第一百零九章 没有人永远正确
其实说起来,魏忠贤一直是被朱由校当作心腹,但朱由校总是受到历史上魏忠贤的“光辉”事迹的影响,对魏忠贤终究还有一点提防,比如廉政公署,比如经济调查局。虽然设立的目的是为了加强监督,但在他心底,其实还是对魏忠贤有点不放心。
但如今看来,自己还是过于小心了。魏忠贤并不是一个皇帝说什么就会无条件执行的人,他竭力阻止自己刊登这篇文章,便是不想自己面对太多的敌人,这样的忠诚,出现在一个历史上有名的坏宦官身上,至少说明这个宦官并没有坏到一定的地步。
他狠狠地盯着魏忠贤,魏忠贤不敢直视,只是不停地叩头:“圣上深思呀,先让徐先生看了再决定吧。”
朱由校笑道:“你起来吧,去把阁员们召集到云台,朕先听听他们的意见。”
魏忠贤大喜过望,又叩了三个头道:“圣上圣明,奴婢这就去。”
王承恩还跪在地上,朱由校道:“你也起来吧,等下阁臣们的意见你也要注意听,最好记住他们的意见。对了,宋应星他们造的铅笔上次不是给你们报社了吗,就用那个记,快一些。”
两人来到云台,阁员们已经等在那里了。行礼后,朱由校看了王承恩一眼,王承恩上前将朱由校的文章读了一遍。众阁臣面色连变,方从哲几次欲要打断王承恩,却总算是记得皇帝在此,不敢作声。
读完以后,朱由校道:“这是朕准备发在周报上的文章,厂臣和王都监都认为不能发,要朕先问询诸位爱卿,所以朕就来了。”
方从哲终于得到机会,立即道:“陛下,此文若发,则会让人质疑父为子纲,进而质疑君为臣纲,老臣以为,不发为好。”
叶向高道:“陛下,厂督和王都监忠心事君,老臣以为实为内官之表率。陛下此文之意,在老臣看来,似乎是意在复古。只论圣人之言,其余解释均按需要来取舍,正合我等欲重新儒学之意。只是三纲五常,乃是国之柱石,陛下也欲改之乎”
经过上次的圣人之言是否一定不会错的争执之后,圣人之言有一些也许会错,在君臣中已经形成了共识。只要皇帝不全盘否定儒家,叶向高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篇文章中也不是要否定三纲五常,只是想要回到孔子当年的原话,然后再加解释罢了。
朱由校道:“仁、义、礼、智、信,朕觉得这是人与人之间交往所必有遵循的原则,不但不能改,而且要加强。但是朕确实想把三纲变成原来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样才符合圣人原意。”
若是将君为臣纲变成君君臣臣,其实这对臣子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君为臣纲强调了君相对于臣的绝对性的控制权力,使得大臣与君打交道时先天性就居于劣势,而君君臣臣更强调的是君臣都要遵循一些准则,并没有将君臣置于严格的主从关系。
方从哲刚才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一直以来习惯遵守的君为臣纲受到了威胁,所以才会下意识地不同意。现在听皇帝和叶向高的谈话后,心里转过弯来了,觉得如果稍微改一下,其实也不是无
第一百一十章 中体西用
众臣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帝恶狠狠地说着这些话,不明白为什么皇帝竟然如此激动。他们绝对想不到,几百年后的中国,在帝制早已经消灭之后,竟然会出现一句顶一万句;竟然会出现一个人就可以随意决定其它所有人的生死,包括前一刻还是亲密战友的二号人物;竟然会出现亩产十几万斤的闹剧;竟然会出现因为你的田产稍微多了一些就是坏人,你就要被消灭的笑话。
朱啸启曾经听父母说过当年的荒唐与无耻,记得当时朱啸天说了一句话:“根子还是在思想上,大家都认为上位者永远不会错。”所以朱由校想要从这时候起,就开始让人们意识到,没有谁是一定永远正确的,皇帝不是,大臣不是,所谓的领袖与救世主更不是。要让这样的耻辱,永远不会出现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
徐光启倒是稍微有些理解朱由校,他发现朱由校对于解决建奴倒不是很在意,似乎那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他却急于改变一些制度,而现在更想要改变人的思想。也许在他看来,改变制度和思想比打败建奴更重要。这一点上他是很赞同的,他并不觉得建奴是心腹大患,真正对大明,对华夏有威胁的他觉得是那些有着和大明截然不同的思想,重视器械制造的西方人。
一个民族的文化如果完全照搬别的文化,那显然是不行的,这会使得整个民族的精神处于一种低沉迷失的状态。而当前大明的思想只能是儒家思想,但是儒家思想有很多地方是不大适应这个时代的,特别是面临西方文化威胁时,更是没有足够的底气来对抗。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要修改儒家文化,吸收其他文化中有用的精华,使儒家文化焕发出新的光彩。
他上前说道:“陛下此言,发人深省,臣佩服不已。既然陛下有如此雄心,想要让大明子民都明白这个道理,那老臣在此支持将此文刊登于周报中。只是可否将作者名字更换一下”
啸启先生现在在周报上算是极其有名了,而他常常在别人的信件才发表时,就已经把反驳的文章写出来了,使得读者们都明白他应该是有朝廷方面的背景的,甚至可能就是报馆里的官员。徐光启想要换名字,便是欲淡化这篇文章的官方背景,让人只把它当成是普通的读者来信。另外此篇文章一出,绝对会受到一些腐儒的谩骂,到时恐怕皇帝脸上不好看。
朱由校想了一想道:“那也行,换个名字吧。既然是离经叛道之说,是为了唤醒民众的思想,那就叫呐喊者吧。”
众臣对这个并不怎么样的名字倒是没有多说,反正不过是个挨骂的名字而已。叶向高道:“陛下,此文章一发,必然引起轰动,臣等也应该和陛下的意思相合,写一些文章来支持,请陛下给我们先定一个框架吧。”
朱由校道:“此事朕也曾经想过,大家都是儒家,自然也知道儒家有些东西已经到了必须修改的时候了。朕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简单地说,就叫做先改儒家之不足,再吸收西学之精华。使我们形成一个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局面,不知道各位有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游西苑
呐喊者的这篇文章果然又一次引起了大讨论,而在下一期,就有署名内阁次辅叶向高的文章站出来支持呐喊者。他认为,圣人也并不是每句话都是对的,但圣人所为,兴办学校,教化万民,编纂典籍,提出因材施教,这才是我们尊其为圣人的原因,并不是说圣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才奉为圣人的。
既然圣人都会有错,那么在某些时候,父亲并不一定就比儿子更正确是有可能会出现的。孟子云:“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如果父亲能够允许子女发表自己的看法,并且认真倾听,子女能够尊敬父母,按着他们的指引来使自己更加完善,这不是很好吗这不就是我们一直推崇的父慈子孝吗
三纲者,是由西汉时的董仲舒提出来的,而且借用的是法家的观点。圣人只是提出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圣人并没有说必须一方以另一方为纲,而是大家都要各安其职,各行其是,各尽其责,做好自己的本份。呐喊者的说法在我们现在看来,更符合圣人的原意。皇帝陛下也曾经对我们复述过夫子之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我们内阁中人将会启奏皇帝陛下,请求将三纲换成圣人所言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