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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迟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长策

    “等这次收拾了赵成,宣州军改为宣州营,新军改为近卫营,申炎,你来做宣州营主将,你暂且记下,之后再行正式文书。”应穹忽然说道,这猝不及防的命令让申炎一时有些错愕,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

    “多谢府帅器重!属下定当尽心竭力!”申炎赶紧答谢。心中却有些忐忑,让自己做宣州营的主将,那韩楚飞呢他可是大都督啊,难不成让他去做近卫营的主将这不是……想了想,他看了看应穹,有些想不明白应穹的用意。

    “关于江州还有什么新情况吗”应穹问道。

    “回府帅,江州全城戒严,咱们的人进不去,所以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申炎回答道,说来他也头疼,派了好几队探子,却一点儿消息都没弄回来。

    “嗯……真是一点儿也不想打攻城战啊。”应穹感慨到。

    申炎没有答话,悄悄立在应穹身旁。

    忽然,前方的船只上,打起了旗语。

    “什么情况”应穹急忙问到。

    “传令兵!”申炎也看不懂,急忙喊着传令兵。

    一个背着两把旗子的传令兵迅速跑来。

    “快,看看什么意思”申炎急忙指着前面的船说道。

    那小兵看了看。

    “回大人,前方截获一艘可疑商船。”小兵说道。

    “商船”应穹不禁问道。

    那小兵点点头。

    “回信,把船上的人给我带过来。”应穹下令道。

    小兵急忙拔下背上的旗子,爬到望台上,挥动起来。

    申炎和应穹两人面色凝重。

    不久之后,一只小木舟载着几人朝着旗舰驶了过来。

    ……

    甲板上,站着一堆人。

    几个战战兢兢的商人站在应穹面试,颔首低眉,不敢说话。

    应穹看了看那几人,衣着华丽,手上戴着上等美玉大扳指,一脸的富贵相。

    “说!见了我们为何要调头逃跑”应穹厉声问道。

    “饶命啊府帅,饶命,小的们无意冒犯啊……见是军船,害怕,所以才调头的。”那几个商人纷纷跪地求饶。

    “你们从哪里来的”应穹又问。

    “小的们是江州李氏商行的船,准备去吴郡,越郡做些买卖……”商人们慌慌张张的解释着,身边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吓得他们是魂飞魄散




第二百四十七章 故人长绝风波里
    悠悠济水天地间,淼淼风波动两岸。

    红日当空无心睡,故土安宁自在眠。

    雁鸣鱼跃莲蓬动,桨快帆满老身残。

    楼船长驱贼寇日,细数白发只等闲。

    ……

    卫锦躺在摇晃不停船舱里,半睡半醒,他知道,这是去平叛的路,也知道,这是一条未知的路。

    应穹走了进来。

    “卫叔,您感觉怎么样船上难免不舒服,您忍忍,马上就到江州了。”应穹走到卫锦身旁,看着迷迷糊糊的卫锦,轻声问道。

    “公子,老夫怕是到不了了……”卫锦缓缓睁大眼睛,一脸悲怆的说到,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大限已至。

    “不会的不会的,卫叔你要好好的,咱们还没回到扬州呢。”应穹喃喃说道,此刻,他心中的感觉,就像父亲临终时的那种感觉,可是,竟然比那时候更加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感情,在冲击着他。

    “公子不要难过,生老病死,人生无常,老夫也只是个普通人,既然命数到此,欣然接受便是了……”卫锦说着说着,就带出了哭腔,可以听得出,他其实还是有诸多不舍的。

    “卫叔……”应穹的泪水,在眼角结成珠子,打着转,滚落了下来,看着风烛残年,苍老不已的卫锦,他终于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一时伤感之情,在船舱里弥漫。

    卫锦老泪纵横,不能言语。

    应穹泪光闪闪,不知所言。

    良久。

    “公子,老臣膝下无子,收樊川为徒,亦视其为己出,此子生性聪慧,机敏过人,只是身体较弱,少不更事,还需多加历练。申炎此人,一向谨慎,恪尽职守,是个稳重之人,若是诸事不决,可问申炎,以做决断,若对事无策,可问樊川,小子鬼灵精怪,常出奇招。老臣走后,总管一职,申炎可以当之,申炎之后,樊川可以继之,此二人,必能助公子,一展心中宏图……至于韩楚飞,公子慎用之……”卫锦一句一句的交待起了身后之事。话语中,包藏着对应穹的深深不舍,他可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其中感情,不言而喻。

    “为何慎用……韩楚飞”应穹忍着心中悲痛,缓缓跪在了卫锦身边,轻声问道。

    卫锦知道应穹会这么问,也知道是时候告诉他韩楚飞的身世了,便轻轻叹了一声,都是造化弄人。

    “韩楚飞,他是前朝剑南节度使,韩步玄将军的儿子,当年韩将军在蜀地大战来犯之敌,力战而死,死后连尸骨都未找到,时值朝廷动荡,老帅便命人在剑阁为他建了一座衣冠冢,以悼念忠烈,而他唯一的儿子,那时还在襁褓之中,为保护忠烈之后,老帅瞒着朝廷还有所有人将他们带回了扬州,安置在寻常百姓家,才有了今日的韩楚飞。老帅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他此生能平平安安的,不再有什么大风大浪,只是可惜了……他终究逃不过将门之后的宿命啊……还是自己闯了进来。”卫锦感叹不已,本以为他能就此有自己新的生活,却不想他还是知道了前朝那些令人唏嘘不已的心酸旧事。

    “等等,为何要瞒着朝廷和所有人”应穹抓住了重点,心中疑惑不已,难道忠烈之后不该被朝廷保护吗

    卫锦突然沉默,脸上抽搐起来,这个问题,显然问到了他的痛处。

    应穹也有所察觉,这其中,必然有隐情,前朝旧事,不知为何,明明相隔不远,对他来说,乃至对于他们这一辈来说,都十分陌生,许多事,书册上都没有详细记载,老一辈也很少说起,久而久之,就这么过来了,可是突然提起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奇怪。

    “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公子记住,步玄大将军,只有韩楚飞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有个闪失,韩家的香火就断了……”卫锦正色道,十分严肃的看着应穹说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安府历六月初二,晌午。

    在长驱江州逐贼寇的楼船中,在济水滚滚的波涛上,扬州府大总管,副都督,卫锦,与世长辞,享年六十岁。

    当各船上的扬州士兵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先是震惊,随之,便是泪雨如下。

    在卫锦弥留之际,交待应穹将自己葬在扬州的大江大河里。

    应穹忍着悲痛,在水面上,为卫锦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火葬。

    一个临时制作的巨大木筏,载着卫锦的遗体,四周摆满了干柴,上面摆满了从岸边采来的花。

    木筏在水面上飘荡,所有的兵船慢慢驶在后面。

    樊川也从后队的船只上,乘着小舟赶了过来。

    此刻,应穹,申炎,樊川三人现在船头,看着渐渐飘去的木筏,心口隐隐作痛。

    樊川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喊着师父,可是,没有人会回答他了。

    申炎看的心里难过,将樊川搂在了怀里安慰起来。

    应穹伸手,一旁的士兵递来了弓箭,箭头上燃烧着一团火焰。

    拉弓搭箭,对准木筏。

    应穹一边流泪,一边射了出去。

    木筏上,**,顷刻间,便燃起了熊熊火焰。

    所有的士兵们纷纷静立注目,一个个通红的眼眶里,是对老总管无限的哀思。有些老兵,甚至失声痛哭,不能自已。

    水面上的火光,照耀着每一个扬州士兵。

    “老总管,一路走好!”应穹喃喃道。

    “师父!!我还没有跟你学本事,还没有给父亲昭雪,还没有给你敬拜师酒,你怎么就这么匆匆离去了”樊川挣脱申炎的怀抱,趴在船舷上,喊的撕心裂肺。平日里,一直老头老头的喊,却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喊过他一声师父,如今想喊,却已为时已晚。

    伴随着水面上一片唏嘘,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渐渐的,歌声越来越雄浑,是许多人的合唱。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望,泪落沾我衣……”

    长歌一曲,众将士齐声引吭,悲情处,泪水涟涟。

    应穹闻声,愈发心痛,孤独,是无比的孤独,自幼,看着自己长大的人,都已经不再,从此,这世上,他除了那个未曾谋面不知所踪的哥哥之外,再无亲人。

    就这样,扬州将士,在征途中,用这样的方式匆匆送别了他们敬重的老总管。

    卫锦,便带着他未见天下安定的遗憾,化为了天地间的一粒尘埃,最终,随波而去。

    突遭这样的变故,扬州军变得沉重,带着无限的悲痛,他们看向江州的眼神,更加的坚定和凌厉。

    船头风大,樊川还在望着已经沉入水下,消失不见的木筏。

    “你师父的遗憾就是天下安定,还有你说的什么为父亲昭雪,难道你要用眼泪去完成吗”应穹红着眼睛,严厉的对樊川说道,望着樊川一副孩子性情,应穹突然明白了卫锦的良苦用心,忽然心中一软,眼神变得柔和,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樊川的头。

    “好了,别哭了,对老总管最好的缅怀,就是完成他的心愿,眼下,就是消灭赵成势力,平定内乱。何况,扬州城可是老总管的家,你能眼睁睁看着赵成去祸乱吗”应穹耐心的开导着樊川,就像一个大哥哥一般。

    樊川擦了擦眼泪,看着应穹,眼神晃动中,重重点了点头。

    “申炎,传令全军,绝不许叛军祸乱老总管的扬州城!此战,务必活捉赵成!”应穹狠狠说道。

    “属下遵命!”申炎果断回答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月夜奔忙明日事
    深夜里,一匹快马,在去往扬州的小路上飞驰,大约是后半夜的时候,抵达了扬州城下。

    ……

    扬州应府。

    在应天阁里,已经能下床的韩楚飞见到了应穹派来的信使。

    面对眼前这个汗如雨下,已经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士兵,韩楚飞意识到,一定是事态严重了。

    稍作喘息,那小卒终于开口了。

    “禀都督,赵成领着五千叛军正朝扬州城杀来,恐怕明日便到,府帅有令,在大军到来之前,想办法拖住他们。”士兵说罢,就累瘫在了地上。

    韩楚飞大惊失色,竟然冲着扬州城来了,这赵成胆子可真够大的,可是现在,扬州城里只有巡城校尉手下的一百来人衙役,这如何拖的住五千大军……韩楚飞的大脑飞速的转动起来,怎么办

    “来人,去都督府召集所有衙役待命。”韩楚飞虽然还没有想出好办法,但眼下事不宜迟,得赶紧动起来才是,他顾不得有伤在身,转身穿了件衣服,就急匆匆的往阁楼下走去。

    正欲下楼,却迎面碰见了听到动静的香妃,睡眼惺忪的香妃见韩楚飞要出去,急忙拦住。

    “你做什么去”香妃娥眉微蹙,撅着小嘴问道。

    “我……我去一趟都督府。”韩楚飞尴尬一笑,说道。

    “不行,你要好好休息!”香妃哪里肯让他出门,受了那么重的伤,好不容易缓过来,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那自己照顾他这么多天,岂不是白白费劲了。

    “姑奶奶,祸事了,叛军马上就杀过来了,我哪里还敢在这里躺着,你不让我去也行,等着叛乱杀进来咱们统统倒霉。”韩楚飞两手一摊,焦急又无奈的说到。

    “啊!叛军”香妃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乖巧的侧身让开了路。

    韩楚飞宠溺的看了香妃一眼,便急急忙忙的下了楼,赶往都督府。

    香妃愣了一会儿,也赶紧下了楼,跑出了应府。

    ……

    月黑风高夜,扬州危急时。

    就在应府隔壁的都督府里,站满了衙役,还有各司主事和几个校尉,韩楚飞走了进来,面色十分难看。

    官员们和衙役们不明觉厉,大半夜睡得好好的,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这深更半夜的说。

    “都给我打起精神!丰州赵成带着叛军朝着扬州城杀了过来,估计明天就会兵临城下,情势危急,得赶紧应对!”韩楚飞说了情况,都督府大院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浑身一个激灵,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大都督,现在扬州城里没有一兵一卒,咱们哪里应对的了啊。”一个官员慌乱道。

    “不是还有诸位吗怎么,难道有人想当逃兵”韩楚飞瞪了问话的官员一眼。

    “那倒不是,只是……”那官员看了看这一院子人,除了捉笔杆子的,就只有这一百多带刀的,怎么对付叛军,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好了,怕什么,扬州城是我们的扬州城,是扬州人的家,怎么能说没有一兵一卒,我扬州城,满城尽是子弟兵!现在,所有人,带着本都督的将令,奔赴各街各区,召集全城青壮,到东门集结!”韩楚飞想来想去,也只有动员城中百姓了,虽说比不上正规军队,可是如果守城的话,也还算能拖到大军主力的到来。

    “是,大都督!”众人齐声领命,然后纷纷转身奔出了都督府,朝着四面八方开始一边跑,一边高喊:大都督有令,各家各户青壮立即前往东城门,若有延误者,严惩不贷!

    这句话,打破了一个本该平静的夜晚,喊话声在扬州城里此起彼伏,本来漆黑的扬州城,渐渐明亮起来,各家各户的烛火,辉映一片,不明所以的百姓纷纷起身。

    韩楚飞赶到了东门,焦急的等待着,不多来,能有一两千人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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