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盆栽当夫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喵力大仙
“你对我怎样,我都可以包容,因为我欠你的!但天庭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尤其对她!绝不可有任何冒犯之处!哪怕是言语上的!——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
正在说话间,猛然听窗外一声巨响,尽管隔着封印的气障,还是觉得脚下传来明显的震动。
花烈惊得一回头,只见重黎手中的赤焰红莲上火光正盛,她身上的衣裙不知何时已换成了赤鳞火甲,身后的大红战袍随着火焰灼热的气浪升腾飞扬。
她脚下的蛊鼎中燃烧着妖艳的红色火焰,而鼎上的一对铉被切去一半,深紫色的残片落到地上砸出个坑来,而鼎中森森白骨也由这缺口滚落出来。
重黎剑指那道人,声音冷冷地:
“你最好向我解释一下,这些白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重黎,脸上已全无方才的戏谑神情,目光一凛,说道:
“修为如此浅薄的一众小妖,竟然那么轻易就起了诛仙的念头,若不是有你撑腰,只怕他们也没这胆子!”
没想到那道人竟也丝毫不惧,哼了一声说道:“既被发现了,告诉你也无妨!凡人修仙,首屈一指的自然数炼丹之道!而炼丹之术,炼药乃是下下之品;中品炼妖,上品炼仙!为早得正果,自然要有些非常手段!”
“什么正果!明明是歪门邪道!
”
重黎怒道:“你当三界律法是摆设么!”
鼎中的业火将那深紫色的巨大铜鼎烧得通红,如饥饿的怪兽般舔舐白骨,散发出地狱的味道。然而这种炙烤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似乎惊动了地下的某种东西,从脚下土地的极深之处竟隐隐传来一声闷吼。
所有清醒的人几乎同时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异样,不约而同地屏息宁神。
重黎睥睨脚下这座看似平静的道观,手中的赤焰红莲因那股强大的邪气而躁动不已,尘封多年的邪剑嗅到血腥味,已经又有些按耐不住了。
突然之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由道观正中的三清殿破空而出,破碎的砖瓦木石四溅,一条全身深紫色、无眼无足的怪虫由屋顶破口处探出头来。它周身无鳞却披着厚甲,泛着青紫色的光泽;前端有须,口中数排细碎的小牙,发出低沉而浑厚的怪吼。
“你们这些鱼唇的凡人,就不能养些像样的宠物么”重黎抬头看着那似虫非虫的东西,不由恶心得寒毛倒竖。
那怪虫看似无眼无耳,听力却似乎好得超乎想象,重黎的声音虽是不大,它却精准地瞄着她的位置,直直地将头砸将过来。
重黎敏捷地腾空而起,利落地闪开这一击,顺势将手中长剑试探地向上一撩。血红的长刃划过坚硬的外壳竟起了一片火花,却连一点痕迹也未留下。
怪虫的头重重砸向地面,院中地面的砖石被崩得四处乱飞,连同那些被迷晕的小妖,有的直接被砸成了肉饼,连那紫虚道人见了也忙不迭地向一边躲避。怪虫扑了个空,扭动着蠢笨的身子重新盘踞起来,再次将头高高昂起,口中发出渗人的怪叫。
没想到无坚不摧的赤焰红莲竟砍到一块硬石头,重黎不由得暗暗皱眉:看来这东西已经成了气候,事情有些棘手了。
没有声音,那怪虫不知对手身在何处,试探地调整面向四处寻找。庞大的身子缓缓地从地底钻出来,像蛇一样慢慢卷曲,坚硬的外壳将所碰到的一切障碍物都撞得粉碎。
重黎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顶端,静静地看着它将身体完全暴露在视野之中——这特么不会是条水蛭成精吧!还能进化出壳来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重黎,竟然也一时看不出个端倪。
虫身蠕动着从地洞里钻出来,围着那鼎越盘越粗,大概能看到钩子一样的尾巴出来了,但这院子对它来说还是太小了些,挤得周围房屋都承受不住,纷纷跨塌下来。
花烈虽是设了结界,但屋子的四梁八柱皆已断裂,只凭着气障才勉强支撑着房顶庇护众人。花烈神色凝重,置身
第六十八章 莫慌,小场面
眼见那蛊虫将身体越盘越紧,泛着青紫色光泽的坚硬外壳挤压着结界的边缘,砖墙不堪重负被压得粉碎,仙障在巨大的力道作用下闪现着光华,一寸一寸地被逼得向后挤压。
花烈仍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那庞大的虫身。那蛊虫碰到仙障,似乎也是有所感知,丑陋而巨大的脑袋偏了偏,竟缓缓移向这边。
花烈闲扯半天,本意想让白凝雪放松些、别太把这东西当回事,可白凝雪此时哪还有心思听他絮叨,一把挽起他的胳膊,只想赶快拖着他一同逃走。
没想到花烈脚下却跟生了根一样,反倒将他的手一推:“我一走,此阵便破了!那蛊虫一旦闻到血腥狂暴起来,你瞧你那师父像是控得住场的到时只怕整个山头都要遭殃、谁也逃不掉!”
就因为知道师父靠不住、所以才拉你一起跑啊!这么明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吗!——白凝雪简直被他气死:
“要走一起走!你伤还未愈就不要逞强!……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人丢下!就是背也会把你背下山去的!虽然我道行不如你,但也没有弱到要你舍命帮我逃走的地步!”
等等,原来我在你眼里完全就是一累赘么……
花烈真是被他搞得啼笑皆非,无力地扶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感激不尽!只是……嗯,问题的重点不在这儿。”
花烈下意识看了一眼方才挖洞过来救重黎的黄小仙。他方才被蛊毒一熏,早已歪倒在自己挖的坑里不省人事了。啧啧,这些小妖怪,为了大佬的安危还真是操碎了心哇!白凝雪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由于人生阅历不同,今天这个小场面在自己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哪怕日后聊起来大概都只是段笑谈,而在白凝雪眼中可能就是个天大的坎儿,不仅难以逾越,搞不好连小命都会丢在这儿。
白凝雪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冷笑一声正色道:“当年你可以抛下我不管,但如今我却绝不会把你丢在这里等死!”
一句话触动心结,花烈猛然愣住,竟有些出神地望着他。这几日相处下来花烈发现,白凝雪并不是个戾气很重的人,只因身世悲惨童年不幸,他早已习惯将单纯善良的内心层层包裹起来,故意作出一副对谁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想到此处,似乎是受他情绪感染,花烈也信誓旦旦道:“若上天垂怜,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便是死罪,我也绝不会抛下你们母子!”
白凝雪闻言,紫色的妖瞳先是一惊,随即黯淡下来,长睫低垂,缓缓道:
“有你这句话,我便不再恨你了……”
他的手死死攥紧花烈
的手腕,脸上是一股悲凉的决然神色。一改往日拒人千里的高冷之态,语气中竟是带着一丝恳求,抬起头大声道:
“只是,别再将我推出去!生离死别这种事,我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前面这句话一直是花烈梦寐以求最想听到的,几乎拼掉半条老命才换来这句珍贵的原谅,只是——虽然确实很令人欣慰,但是,如果现在告诉他“让你带崽子们先走是因为这地方太小我怕重黎放不开手脚再误伤着你们”——
他会不会翻脸啊!
可是瞧着他这心急如焚的模样,良心还真是有点痛哇。
花烈表情僵硬地抽搐了一下,犹豫再三,好半天才心虚地小声道:“……这种小场面,不至于的哈。”
可白凝雪又哪里肯信,当他只是为让自己赶快离开这险境的安抚之辞。
这就,贼鸡儿尴尬了。
花烈不由得暗自反省:自己大风大浪是见惯了,可白凝雪到底才是个跟山炮师父修行三百来年的小盆友啊!虽然自己心里清楚今天这事从重黎被绑上山起就注定是个天大的笑话,但从他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看……感觉自己现在若是如实相告,会不会立刻就得被“英年早逝”了啊
噫,恼羞成怒的白凝雪显然远比那条大蛊虫的杀伤力要可怕得多哇。
花烈心情复杂地掂量半天,到底也没想好要怎么解释。他的视线逃避地转向院中:盘踞在院中的蛊虫看着虽笨,不时将身体弓起来、又弹出去的动作却是十分敏捷,虽不是蛇,发动攻击时却比蛇还要灵活。
道士手中舞着桃木剑,那蛊虫便像长了眼睛一样,无论重黎身在何处总能迅速而准确地出击。重黎速度虽快,然而赤焰红莲却始终伤不得它分毫,只能彼此消耗,这么下去看着迟早要吃亏。
白凝雪瞧这状况愈发心焦,不停催促着花烈快点一起逃走;重黎此时神情凝重,专注于跟那蛊虫的苦苦缠斗之中。
但花烈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白凝雪操心的是怎么带着这一大两小、三个包袱安全逃离险境;而重黎想要的却不仅是赢,重点是还要如何零封对手并且不伤着自己人——唉,段位相差悬殊,想法自然就天差地别了。
重黎身手敏捷地接连一阵闪躲,眼见着道观里所有能落脚的地方已经全都变成了废墟,搞得整个紫墟观就跟拆迁现场一样。心说自己尚知投鼠忌器、怕伤了自己人,那道士倒真是豁得出去!
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轻过几番试探,赤焰红莲始终不能破甲,这样下去也只能是慢慢消耗体力,终不是破敌之计。
花
 
第六十九章 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烧
这道士死到临头仍是硬气得很,倒像是迫于形势才低头一样:“只是,我徒弟们皆是受我指使,并不知其中详情!你莫要牵连他们!”
这话说得颇有些胆色,倒像句正人君子该说的话。
重黎她双目微合,不禁又细细打量这道人。见此人生得五官端正,眉宇间一团浩然正气,只是双眸因蛊毒已深而呈现出妖邪的黑紫色,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惋惜来。
急功近利才会误入歧途!三观不正倒也罢了,若是好好修行正道,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仙尊,求你放过我师父吧!”
瓦砾堆中传来的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灰头土脸的模样看着十分狼狈,但重黎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莜真”
“……正是。”
莜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跪在师父身边,完全不似那日的趾高气扬。
“你求她作甚!”
没想到那道士竟怒道:“为师早算到今日会有场大劫,只是未想到哪怕闭关也躲不过。唉,一切皆是命数!既是如此,我与修仙无缘,认命便是!……日后离了师门,你也好自为之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为悲怆,竟有几分诀别之意。
“等等,怎么到头来我成了恶人”
重黎瞪眼道:“你少装可怜,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自己说!我冤枉你了么!”
不等那道士开口,莜真却上前道:“仙尊,这件事情我师父固然有错,但平日里他也都是处处教我们向善的,只是受了那妖物的蛊惑才害人性命,望请明察!”
“好。”
重黎淡然一笑,问道:“那我且问你,你师父伤人可是因为有人胁迫”
“……并没有。”
“那他害人性命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的果报”
莜真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徒弟们做的这些蠢事,我权可当他们年少无知,也就罢了,但你却不同。”
重黎的目光再次回到那道人身上:“蛊虫嗜血,其性阴邪,你是明知道如此还拿活人鲜血喂它,只为它的灵气能助你修行,让你早日羽化升仙,你便做起了这为虎作伥的营生——我说的有错么”
紫虚道人板着脸孔,一语皆无。
“蛊虫是可以蛊惑人心,它会许你长生不死,许你荣华富贵,许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决定出卖灵魂的是你自己,怪不得旁人。”
重黎的剑锋稍稍一偏,指向莜真:“你若仍是不服,我也可召来此处山神地仙,亦或调来生死薄查阅,我不嫌麻烦,就给你师父一个公平的审判也无妨!”
“不必了。”
沉默良久的紫虚道人站起身来,拍打身上的尘土,挺胸昂首道:“你说的都没错,我自己做过的事,自然是要认的。”
重黎扬扬眉:“好极了。你可以开始忏悔了,认罪态度较好的话,到了地府或许可以判得轻些。”
“不要!”
莜真察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起身挡在师父前面,目光热切:“仙尊,求你放过我师父吧!他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小丫头,”
重黎冷冷说道:“并不每一次道歉都可以换来原谅的!若是无论什么罪过都能到宽恕,那还要刑司律法做什么!你要他逍遥法外,你觉得,这对于鼎中那些枯骨公平吗”
莜真眼中浮现一丝迷茫,渐渐被升腾的水气蒙住:“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是个孤儿,如果没有师父,我早就死了。”
“我愿意替他去死!”
那个声音平静而坚定,音质柔美却又充满刚强。
重黎转过脸,果然看到白凝雪走出风神的仙障,笃定地来到自己面前,恭敬地跪伏于地上:“如果一定要有人来以死谢罪、安抚亡灵的话,那么请杀了我吧。”
重黎眉锋一挑,目光却缓缓移向她的身后。果然,只见花烈将两个孩子留在仙障之中,也随白凝雪出来了。
“这世道,真真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重黎阴阳怪气地发出一声感慨,却不知是故意说给谁听。
品行这么差的师父,居然能教出这么仗义的好徒弟!天理何在啊!
没想到花烈竟也规规矩矩撩衣跪在白凝雪的旁边,向她行礼说道:“殿下所说固然都没有错,只是,那道人虽是死罪,但毕竟对徒弟还有养育之恩……”
“你闭嘴!”
重黎心知他要讲大道理,怒喝一声打断他,转向白凝雪道:“想死的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说着,重黎手中的长剑一挥,歪倒在地的仙王蛊鼎中猛然就窜出一人高的火苗来,一股热浪立即扑面而来:
“此乃红莲业火,可净化世间一切罪恶,你若当真有意报恩,便替你师父跳进去吧。”
她这话说得十分轻巧,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