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锦绣

    锦衣卫这边早在三月份就接到南京指挥使衙门的消息，命他们做好准备，配合明军取得胜利。

    赵国栋看着眼前这个十分平常的百户，怎么看怎么不像南京那些跋扈的锦衣卫，到有些像饭馆的伙计。赵国栋反复看了看董承的印信，这倒没错。

    赵国栋开口问道：董百户，现在清军紧闭四门，你是怎么出来的？现在明军围城，城里的清军必定风声鹤唳，你一个饭馆伙计怎能躲过清兵的监视，从重兵把守的城墙上爬下来？

    董承也知道赵国栋有些不信，赶紧解释道：提督大人，济南城墙在崇祯十一年被清军入关攻破后一直没有修整。这次清酋济尔哈朗防守济南，才着急城中大户捐钱出丁修建城墙！我们千户大人是城里的大富商，负者承包城南一处三百米的城墙整修。现在城南那处城墙还有一部分没有完工，城上都是咱们的人，所以属下才能找机会顺城而下！

    赵国栋点了点头，这家伙说的到也合情合理。

    嗯，你说说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大人，崇祯十一年城破时南城正好有一处五六十米的缺口，我家千户大人这次通过行贿知府大人，将这个地点承接下来，并且在城墙底部埋了上千斤火药！时间就定的今晚上寅时，到时候我们锦衣卫引燃火药，城外大人的军兵入城，将清军消灭！

    赵国栋听董承这么说赶紧站了起来，追问道：什么？今晚上？现在就已经是子时，距离寅时还有一个时辰，你让本督怎么准备？

    大人，这也是没办法，刚才济尔哈朗传下命令，让明天所有没完工的地段全部完工，要不就要斩杀工头！我们负责的地段因为时间不够，只能将火药藏在城墙内侧的藏兵洞内，如果清军明日察验必被识破，所以我们千户大人也是没办法，只好定在今晚上，这才命属下出城与提督大人汇合，请提督大人派兵趁势攻进城去！

    赵国栋在大帐中来回走了几趟，现在时间紧迫，根本不能想其他的，等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来人，去把姜鹏举叫来！

    一会儿的功夫姜鹏举来了，进帐后拱手问道：大人，这么晚不知让属下来有何事情！

    赵国栋将董承引荐给姜鹏举，将城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对姜鹏举说道：你带上你的一师，跟着董百户悄悄潜入南城范围，等候城内信号，如果城墙真的塌了，你就带兵冲进去，先占领前进阵地，本督在后面带人支援你！

    姜鹏举没想到城里的锦衣卫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听赵国栋说完拱手带着董承下去，刚走到门口就被赵国栋叫了回来，赵国栋压低声音说道：你要仔细，看清虚实在进城，不要着了满清的奸计！

    姜鹏举一愣，问道：大人，你怀疑那个董百户是满清的人？

    那倒不是，那个董承的印信全部都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知道吗？

    姜鹏举点点头，然后出了大帐集合队伍。

    姜鹏举现在是二师的师长，二师历史悠久，在朱宏三刚建军的时候就是两个新兵连之一，更是经历过所有的大战，战斗经验无比丰富，士兵素质很好。单兵战斗力也许皇帝的禁卫师要强上一节，毕竟禁卫师都是各部抽调的老兵，但是按照整体实力，二师可是诸师之冠。就是钱勇的一师，这几年因为一师一直驻守京师，战斗力上也已经被二师超过。

    正因为训练有素，在姜鹏举发布命令不到二十分钟，全师一万五千人集合完毕，在师长姜鹏举的带领下，没有打火把，摸黑离开大营，奔着南城门而去。

    济南在明代只有四个城门，分别是西门泺源门南门历山门东门齐川门北门汇波门，在清代光绪年间，才又在城墙上开了四了便门。

    赵国栋他们驻扎的泺源门，大概地址在后世济南的共青团路的位置，而南门历山门就是后世的南门大街，这两地距离不到五里地，姜鹏举很快就带领队伍潜伏到南门外一里处，等候城里的信号。

    姜鹏举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眼看天色就亮了，城里还半点没有消息，只有城墙上站满了守夜的清军。

    姜鹏举本来就脾气暴躁，现在看到城里没有信号直接将那个董承抓了起来，骂道：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满清的密探，想要骗老子过来中你们的计策？说！是不是这样？

    那个董承大叫委屈：将军，属下真是锦衣卫啊，我家千户大人正是让属下出来报信的，谁知道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好，本将军在等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天就亮了，在没有后消息就杀了你祭旗！

    姜鹏举话音刚落，就看到靠近南门的一处城墙如同被一只大手抬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了下去，本来高越十米的城墙立刻塌了下去，形成一座足有三米高的土堆。这个时候爆炸的声响传了过来，在寂静的早上如同炸雷一样，整个济南城都被惊醒了。

    姜鹏举看到城墙果真被炸塌了，哈哈大笑，挥了挥手让人把董承松绑，然后笑道：小子，果然如同你说的一样，这次你们锦衣卫立了大功，等老子看到皇帝陛下为你们请功！

    董承悄悄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心中暗道：你娘的，要是城里在慢半个时辰，老子的命就没了！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话，只有满脸陪笑说道：现在我们锦衣卫的事情结束了，攻城就看将军大人了！

    这个你放心，老子就是来就是打仗的！姜鹏举说完对身边的亲兵说道：传令下去，命令一团先冲进去，在五百米处建立前进阵地，然后炮团跟进，剩下的老子不用教你们了吧！巷战是你们的长项！

    二师不亏是常胜之师，五个团长不用长官吩咐，各自带着自己部下分工明确，开进济南城。

    城里的济尔哈朗正在府中睡觉，他知道明军刚到，必定不会攻城，但是明后天将是一番血战，所以济尔哈朗借着今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对付明后天明军的攻城。他虽然睡觉了，但是城中八万清军并没有休息。济尔哈朗为了防备万一，特命手下清军分批休息，一定不要给明军可乘之机。

    今天晚上值班的是沂州总兵佟养量，这个家伙是辽东佟家的门人，但并不是什么实在亲戚，和佟养甲佟养性当然没法比。但是身为佟家人，自然最受皇帝信任，这次被济尔哈朗任命为汉军八旗统领，负责四万汉八旗的指挥，算得上是济尔哈朗的副将。

    今晚上佟养量值班，正坐在衙门中休息，突然听到一阵震天的响声，紧接着地面震动，弄得桌子上的茶碗都掉到地上。

    佟养量一惊站了起来，什么声音，难道是地震了？

    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佟养量大声叫着门外的亲兵。

    一会儿的功夫亲兵进来禀告：大人，响动是南门发出的，南门有一段城墙塌了！大概有五十多米！

    佟养量一听大吃一惊，这还得了，明军就在城外，这个关键时候城墙塌了，这不要人命吗！

    快！让南门守将孔希贵赶紧带人填堵缺口，一定要在明军反应过来之前堵上！这个时候佟养量还以为是工程质量不行，城墙受力不足才塌的，并没有反应过来是城里有人用火药炸塌的！

    安排完毕后佟养量赶紧去山东布政司衙门，准备将事情汇报给济尔哈朗知道。但是刚赶到布政司衙门，就听到南门那边炮声四起，火枪的射击声如同炒豆一样，根本听不出来个数。佟养量一听完了，看样子是明军进城了。

    这个时候济尔哈朗已经穿戴完必，出门正看到愣在哪里的佟养量，赶紧问道：你来干什么？为何不去南门？

    佟养量反应过来躬身说道：王爷，听声音应该是南城进来明军了，现在应该怎么办？

    从汉八旗中抽调一万人，你亲自带领去南门，一定要趁着明军脚跟不稳将他们撵出去，办不成本王要你的脑袋！

    佟养量听济尔哈朗说的狠辣，赶紧躬身下去组织人手，然后去了南城。

    济南城里一共有清军八万多人，其中四万汉军旗，这是守城的主力，还有四万多是新附军，他们以前大部分都是南明江北四镇之一的东平伯刘泽清手下，这帮家伙要说战斗力也有一点儿，但是对上如狼似虎的明军就有些不够看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 济南（3）
    把守济南南门的正是刘泽清的老部下，孔希贵。不过孔希贵在刘泽清反清的时候并没有跟随，而是跟着新主子镇压前主子，所以等刘泽清被镇压后，孔希贵被保举为河北总兵。

    济尔哈朗命令孔希贵带领他手下六千人马把守南门，本来孔希贵还算尽忠职守，在前半夜根本没睡觉，每半个时辰就要上城查看一遍。但是到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这才在南门找了个房子，将家中小妾接来，美美的搂着睡了一觉。

    哪知道睡到半夜，地面震动将孔希贵从床上抛到地上，孔希贵大惊，这是怎么了？为何有如此震动？

    等孔希贵穿上衣服出门查看，发现外面全是烟尘，十几米外根本看不清人。

    来人，来人！孔希贵大叫自己的亲兵。

    老爷，来了！听到孔希贵叫唤，门外冲进来十多个亲兵。

    派几个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亲兵头赶紧选出四个人，去查看怎么回事。

    一会儿的功夫这四个人回来说道：老爷，不好了，城门边上的城墙塌了，空出来足有五十米宽的口子！

    什么？这可完了！明军就在西门，如果他们趁乱冲进来可怎么办？

    这个时候孔希贵也不管什么尘土了，带着亲兵冲到城墙破口处。

    到这孔希贵一看长出一口凉气，彻底完了！城墙塌了足有五十多米，并且城墙上自己的士兵还有上千人被埋在瓦砾堆中，一些没死的正在惨叫呻吟。

    孔希贵提起鼻子闻了闻，空气中除了灰尘的味道还有硝烟的味道，刚才的巨响一定是火药。

    他娘的，那个胆子这么大在自己眼皮底下埋了这么多的火药？

    正在孔希贵怀疑的时候，城墙外漆黑的一片的民宅中突然发出上百声巨响，就像爆竹一样，孔希贵等站在城墙缺口处的清军触不及防，被打倒一片。紧接着从民宅中冲出无数人影，一个个嘴里哇哇怪叫冲了过来。

    冲到跟前孔希贵才看清，原来冲进来的正是那只上红下蓝的明军。孔希贵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叫道：明军攻城了，都给老子上！

    孔希贵说完拔出腰刀，对着面前的一个明军砍去。按照孔希贵的武术功底，这一下就能将那个明军砍死，但是哪知道明军配合严密，那个明军用枪上的刺刀一架，边上的明军趁着空档用力一捅，可怜的孔希贵立刻被足有两尺长的三棱刺刀捅个对穿，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从伤口喷了出来，孔希贵成了济南战役清军第一个阵亡的高级将领。

    孔希贵的手下看到总兵大人第一个死了，都发一声喊退了下去，攻城战最为重要的前进阵地就这样被明军轻而易举的占领了。

    进城的明军经验丰富，立刻在基层军官的组织下，依托运上来的几门火炮，在缺口处形成环形防御阵地，等待后续部队进入。

    等到佟养量带着一万援军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的事了，这时冲进来的明军足有一个团三千多人，已经将南门一带死死占领。佟养量没办法只好带着汉八旗死磕，济南战役正式打响。

    等到天亮以后，接到消息的赵国栋带着其他两个师赶到加入战斗，佟养量彻底挡不住明军的钢铁洪流，没办法只好退到西门大街依托房屋抵抗。

    济尔哈朗这时已经接到明军入城消息，他长叹一口气，自己当年在多尔衮准备入关时就不同意。满清人口只有二十多万，那能统治亿兆汉人？满清的出路只在辽东，只有背靠白山黑水，才能与明朝周旋到底。可是多尔衮为了一己之私利，非要趁着中原混战的时候入关，哪想到最后闹成这个样子。

    这次济尔哈朗带来的三万满洲八旗，一万交给岳乐，损失在安山湖，一万在东昌府，看样子也凶多吉少，还有一万就在自己手中，这可是满洲最后的男丁，如果这一万人在打光了，剩下的都是女人，回到辽东还能怎么办？还能抵御住汉人的进攻吗？

    济尔哈朗想到这里对身边的二儿子济度说道：老二，你带着最后一万人出北门，回京师吧！

    济度是济尔哈朗最优秀的儿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每次行军打仗都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现在听到自己父亲让自己逃跑，济度说道：阿玛，儿子不想逃跑，儿子愿和明军死战到底，保护阿玛撤退！

    济尔哈朗摇了摇头苦笑道：傻孩子，你不知道啊！阿玛回去必死无疑，只有阿玛死了，你们兄弟才能保证无恙！

    济尔哈朗说的很对，他深知那个顺治小皇帝心眼小的很，自己打赢了还好说，最多是丢了兵权当一个富贵王爷，可是失败了就要承担一切责任，就要为皇帝背黑锅，皇帝永远都是光明正确的，战争失败一定是你济尔哈朗的错，不杀你怎能对得起死去的十数万将士？

    就在这时门外从进来几个身穿重甲的巴牙喇，单膝跪地说道：主子，明军已经攻到了衙门外，奴才们实在抵挡不住，还请主子早做打算！

    济尔哈朗点点头，对济度说道：老二，你走吧，记住回去对陛下说，这中原不是我们待得地方，只有白山黑水才是我们满洲人的家乡！济尔哈朗说完对那几个白牙喇挥了挥手，他们上来将济度架了出去，从后门逃出布政司衙门。

    济尔哈朗满身戎装来到衙门口，正好明军架起了火炮，一发霰弹都打在济尔哈朗身上，可惜满清的郑亲王竟然死无全尸，成了第二个死在明军手上的黄带子亲王。

    济尔哈朗身死，城里的清军没了头领，被明军被分割包围各个击破，除了一些见识不妙开了北门逃跑的以外，大部分死在济南城中。当然这不算济度带领的一万满洲八旗，不过在逃跑的路上还有李元胤带领的明军骑兵在德州等着他们，能不能逃出升天就看济度的本事了。

    战斗结束后赵国栋进入城中，其他两个师长都来门口迎接提督大人，只有二师的姜鹏举没来。

    姜鹏举这人好杀，以前就犯过杀俘的事情，要不是赵国栋保着他又要被贬去养猪了，现在看到姜鹏举没来，赵国栋问道：姜瞎子呢？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二师副师长来到赵国栋身边低声说道：大人，这次赵师长到没杀俘，而是去办好事情去了！

    赵国栋一听一皱眉：好事情？姜瞎子还会办好事情？那次不给老子捅娄子？说，他去干什么了？

    副师长没办法只好说道：长官，我们师长看上一户人家的女儿，现在正在成其好事！

    他娘的，什么成其好事？不就是强奸民女吗？姜瞎子这个王八蛋，他忘了当年怎么去养猪的吗？

    赵国栋气的大骂：你怎么不看着他点？还让他给老子惹麻烦？

    副师长听赵国栋这么说也没办法，姜鹏举是师长，他能怎么说？

    赵国栋问道：去哪了？带路！副师长没办法只好将赵国栋带到城里一座衙门门口。

    赵国栋以前上过学习班，还认得几个字，看见这个衙门上写着济南府三个大字。

    济南府？姜瞎子在里面？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赵国栋好悬没气死，姜瞎子姜瞎子，上次你就强奸人家知县的女人和女儿，这次又弄上知府的女人了，下次是那个？是不是巡抚家的女眷？

    正在这时赵国栋看到姜鹏举提着裤腰带出了门，赵国栋上前就是一脚骂道：你疯了不成？这时候你还有这个心情？

    姜鹏举刚风流完毕，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踹倒刚要起来骂娘，一看是赵国栋，立刻就没了脾气。姜鹏举在军中大概唯一不敢骂的就是赵国栋，现在看到提督大人生气，赶紧上前行礼：属下见过提督大人！

    姜瞎子，你疯了？上次你怎么受的处分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