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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众生补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猫头没有鹰

    都是一场戏罢了。

    “这……若是有朝一日见了面,你当面询问吧。”北辰不想昧着良心编造谎言,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

    房玄梅目光暗淡,神色寂寥:“属下无能,若真是‘快刀斩龙’,我跟林大人两个人也够呛能追回天荒了。”

    一听到北辰提起“快刀斩龙”这四个字,房玄梅内心便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回想着两年前的夜晚,自己亲眼目睹林大人被“斩龙”三刀砍下房顶的场景,不禁有些可笑。

    若放在寻常小宗门里,跺跺脚便能颤三下的林大人,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遁走,甚至是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还是自己给他稍带回去的。

    那个站在房顶,背靠明月的男人,一身黄色道袍流光溢彩,金黄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飘在脑后,面上覆着一张滑稽的面具。手里那把名叫“斩龙”的短刀上,还隐约冒着金色的火焰。

    这个画面估计会成为林大人一生的阴影吧,房玄梅不厚道的笑了笑。

    北辰负手而立,望向天空,片片落叶未及身周五尺便悄然湮灭。这一身的剑意,不是寻常凡物所能亵渎的。

    “无妨,你已做的很好了,天荒的事我会上心,安心养伤吧。”

    北辰踏着秋风走了,整个庭院又只剩下了他房玄梅一人,只是这次他想的更多了。

    “快刀斩龙……”房玄梅抬手,扫下肩头飘落许久的那几片枯叶,陷入了沉思。

    若说“四剑肃杀”的北辰是前二三十年间,凤凰洲的一段传奇,那“快刀斩龙”便是近十年整个中洲大陆的传奇了。

    近十年来,多少江湖草莽,多少武夫修士,皆慕名而至长安城,却又铩羽而归。可以说半个江湖的人都败在了那一把甚至是未开锋的钝刀之下。

    虽说这江湖在老街以南的人们眼里,份量极轻就是了。

    但至今,没有人知晓“快刀斩龙”是何修为,师承何处,甚至连样貌,年龄都众说纷纭。

    就在“斩龙”风头正盛的时候,他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长安城。

    这是自去年以来,房玄梅第一次知道关于他的消息,没想到就是差点一招打杀了自己。

    房玄梅不觉苦笑,真是讽刺啊。

    “自己堂堂一阶大修士,在旁人眼里,起码也得有这么高吧。”

    他抬起手,食指与拇指微拢,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然后透过这道缝隙,遥望着天上的一轮金乌。

    王李村

    村长王杨成陪着白长平漫步在田间地头,目力所及,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在地里忙活着,做最后的收拾。收好的棒子在路口和门户前堆成了小山,小一点的孩子们追逐打闹着,一片欣欣向荣。

    在山贼闹得纷纷扰扰的时节,王李村的百姓们虽然心里慌着,却依然有条不紊的忙活着秋收,而不是像山脚的村子一样忙着逃灾,有八成原因在村长身上。

    白长平跟着村长渐渐远离了村子,走在乡间土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快被秋风吹光了,枯叶四散而落。

    王杨成一伸手,一片落叶悄然飞入他的手中。

    他捻着叶柄,让枯叶在手指间旋转。

    “秋风无情义,年年吹我心。这世间烦心事啊,都在一个愁。”

    王村长叹了口气,回身望着渐行渐远的村子道:

    “凡人所谓的神仙――那些踏上长生路的修士们,有太多太多沉心于追求长生,寻求武力权力,想要摆脱这个红尘,从他们畏为泥沼的凡尘俗世中挣脱出去。你说,这样对么”

    白长平不知怎么作答,自己身为一名修士,年少时一直追寻着至高的武力,在变强的道路上差一点迷失自我。而如今,虽然已经度过了那个最黑暗的时候,但白长平心目中,或者说整个世界的眼里,“强者为尊,江湖为界”的概念早已根深蒂固。

    红尘滚滚的凡人,与追求长生的仙人。这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中间,夹杂着一个诺大的江湖。这是水乳交融的地方,也是泾渭分明的地方。

    这江湖里有的是人,也有的是故事。

    有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侠客,使一柄三尺青锋,能飞檐走壁。也有三日悟剑,剑未出而意已断江河的飞升修士。有酒馆豪饮,一腔热血报效朝廷的军爷,也有门派林立,一生熬在宗门里的弟子长老。

    或强或弱,或远或近,不同的人和事组成了这个横跨天下的江湖。江湖里没有对错,没有正邪,有的只是大势所趋,有的只是强者至上。

    “鄙人不知。”白长平坦言。

    村长笑了笑,“无可厚非,这江湖里没有谁是完全的对,也没有谁是完全的错。那些寻求长生的人啊,那是他们拿命拼出来的机缘,我们不能逼他们做些什么。但是啊,像我,像赵老,还有千千万万的修士,我们都是从这片土地上走进江湖的人。”村长踩了踩脚下的泥土,继续说道。

    “所以这片土地上的人和事,就像一丝一缕的线,一根根地缠绕在我们身上,那是我们和故乡,和江湖的羁绊。不论走到哪里,线不能断。正因为有着这万千愿意负重前行的修士,这面的凡尘俗世才不至于被那边的长生界远远地落下。”

    王杨成东望,目光一直延伸着,仿佛又看到了在大金书院求学时的时光。那时的同窗们不知现在都散在了何处,可能也同自己一样,在为了某事忧愁叹气吧!

    果然秋风最是无情。




第四章 不是不想管
    王李村几十里外的山头上,一伙山贼盘踞于此,领头的是个阴郁的男子,一头杂草般的头发已经几天没有洗过了,被秋风裹着细小的碎叶碎草吹的蓬松干枯。

    他此刻正在吃着半生不熟的人肉。

    男子阴沉锐利的目光盯着山脚下,那里一场大火烧光了刚刚洗劫过的村子。

    烧焦的房屋中不时迸发出几朵火光,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焦糊味,熏烟夹杂着灰尘飘散到了山腰。

    他的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汉子从树林里走出来,树林里人影绰绰,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哀嚎。

    “大哥,我问过了,上头的官府根本就不管,这村里的村长去镇子上找了好几趟,最后府衙门都没进去。”

    光头汉子头上一道骇人的刀疤从头顶一直延伸到鼻梁,面目可憎。他的脸上新添了几道深红的抓痕,此时正拿手抹去脸上的鲜血。

    “老三,你脸咋了这是让那老头给挠的”旁边,一个瘦高土匪开口嘲笑道,惹来不远处几个土匪哈哈大笑。

    光头汉子一阵害臊,吼道:“你们懂个逑滚一边去。”

    然后又是一阵哄笑。

    土匪头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把啃食完的人骨头随手扔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捡起还没有烤的一节断臂。

    他还是觉得生的更好吃。

    这伙山贼远不能用残忍二字形容,其凶悍的程度远超平民百姓出身的草寇。

    因为包括老大在内领头的三个人竟然都是修士!

    要知道镇守城县的地方官员都极少有踏入了修行之路的修士,毕竟像王杨成这种舍弃了大好前程不要,一心想为凡人镇守一方的修行者实属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但落草为寇,甘心当个小小山贼的修士,也少之又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大,那天来的两个杂种不会是什么门派的人吧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怎么会有玄阶的修士,还甘心当个破教书匠”瘦高的土匪一脸凝重,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任谁都会发怵,更何况是无比惜命的修士。

    “你觉得,咱们就像山贼了么”

    老大瞥了一眼瘦高的老二,又看了看周围面露恐色的小喽啰,不再开口。

    光头汉子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脑门,觉得老大这话说的在理。

    “是啊,咱们像个屁的山贼,不过这日子过的真叫舒坦,也不知道长老把咱弄出来到底要干啥,真不想回去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老大一巴掌将光头老三扇出数丈远。

    瘦高的老二起身,拔出倚在身后的长枪,随手一刺,将身旁离得最近的山贼捅死,那山贼脸上的迷茫还没消失,便不明不白的死了。

    众人错愕。

    枪花骤现,凡是在周围看热闹的人无一幸免,甚至是惨叫声都没有发出。

    “老三,有些话不能说,说了会死人的,这次死的是外人,下次死的会是谁”

    高瘦的老二一脸平静,眼神却甚是锐利。

    不远处,老三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称是,眼睛看的却是蹲坐在石头上的老大。

    这名阴沉的男子到底有多么恐怖,没有人比他们二人更清楚了。

    也许正是如此,长老才会让他们三人下山来办这等腌臜事。心里这般想,光头汉子却也不敢再出声了,长老交代过,此事死也不能说出口,谁知道下次说漏嘴,“大哥”又会杀多少人

    这时阴沉的大哥却开口了:“过几天杀了他们,玄阶太碍事了,要是再找几个帮手咱们打不过的。”

    光头汉子应了一声,啐了口痰在脚边的山贼尸体上,一脚将尸体踢飞,又转身走进了树林。

    “他容易误事,你看着他。”老大盯着高瘦的老二说道。

    “放心吧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办。”高瘦土匪手上冒着一层薄薄的真气,抹掉了枪尖上沾着的鲜血。

    “王兄,我猜你来了不止一次吧”

    周县的县衙门口,白长平望着一脸严肃的王杨成道。

    “小友慧眼,前几次来,这的县老爷还唯唯诺诺,再三保证一定严查狠剿,后来连见我都不见了,不是称病就是不在。”

    此时正值晌午,路旁小贩的叫卖声配合着路上嘈杂的车马声,搞得王杨成异常烦躁。今天是他来官府尝试的最后一天,若官府再不管不顾,那就只能他跟赵老出手了。

    白长平饶有兴致地跟了过来,想看看地方官府到底为何会拿这山贼毫无办法,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王仙师,您就请回吧,县老爷他真的不在!”

    大门口,一个年纪不大的衙役紧张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王杨成。县老爷在不在大家都心里有数,但怎么能让心里有数的王杨成回去,自己可真的没办法啊。

    “我不想难为你,这事情跟你没关系,让开。”

    王杨成压着心中的怒火,和颜悦色道。

    “您这……”

    白长平见衙役还要再说些什么,上前一步,一掌推开了衙役紧守的大门,那衙役被突如其来的巨力推出数步远,踉跄着站稳。

    白长平歉意地冲衙役笑了笑,道:“去跟县老爷讲,就说我们擅自闯进来了。”

    王杨成叹了口气,抬脚迈进县衙门。

    那衙役赶忙向内堂跑去,边跑边喊:“不好了,王仙师闯进来了!”

    终于,在白长平撕破脸之后,二人见到了县老爷,以及县老爷身后跟着的护卫。

    护卫身上似有真气的波动,但极其不稳定,想必是刚刚踏入修行之道,仅有黄阶一层的修为。

    护卫一脸紧张,心里想着,王仙师在十里八乡都很出名,若是今天惹恼了王仙师,自己这个生犊定然是挡不住王仙师的啊,这可怎么办。

    不知不觉护卫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县老爷比之护卫更加紧张,两股战战,若不是坐在太师椅上,恐怕站都站不稳。

    “仙师,有话好说啊,王仙师。”县老爷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王杨成面色阴郁,目光犀利地盯着县老爷,一言不发。

    “这,真不是我们周县不作为啊,前些日子我们也组织了剿匪,您这也知道,最后死伤惨重啊。就连,就连县里李大户派去的供奉都死了啊,那供奉可是个仙人,听说有黄阶七层的修为呢!”

    “为何不上报”

    “报了,知道那贼人里有修士之后我们就报了,但……”

    “但是什么!”

    “但是上面不管啊!一直说区区山贼而已,这县官你做不好就让别人来做,这让我怎么办啊!王仙师,您说您这催着让我出人,上面压着让我闭嘴,我这两面不是人啊!就咱这穷乡僻壤的,哪还有修士愿意趟这趟混水就算有厉害的修士,别说我这一个小小的县老爷了,就是上面的大人,他能说动了吗得上面出人啊!”

    王杨成神识外放,瞬间笼罩了整个县衙,其中概况一览无余,确实再无修士。

    “唉!”王杨成无奈地叹了口气。

    “咦”

    就在王杨成准备收回神识,告辞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感应不到白长平的存在!

    这并不是说神识扫过时,探查不到白长平,而是神识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神识反馈后,在王杨成识海里形成的衙门全景中,白长平所在的地方空无一物,就连空气都不存在,仿佛被什么吞噬掉了一样,变成了一个缺口。

    王杨成疑惑地望向身边的白长平,白长平笑了笑,不作任何辩解。

    王杨成只好作罢,打探修士是极其无礼的行为,自上次暗中盯了白长平两个月,惹了些不愉快后,他尽量让彼此保持舒适的距离。

    王杨成转身欲走,白长平却开口了。

    “你们不管百姓死活,那谁来管”

    “放肆!怎么跟县老爷说话的!”

    不待县老爷开口,他身后的护卫抢先出声呵斥。护卫心想,王仙师我不敢无礼,你个小小的下人胆敢狐假虎威,目中无人

    县老爷却心中暗道,坏了!

    果然,王杨成瞬间爆发出一股锐利的神识压向那名护卫。护卫被这突如其来的神识压迫的后退半步,面如土灰。在修为高出自己数层的修士面前,护卫连一丁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白兄是我的道友,若对他不敬可就是对我不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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