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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的小时空直播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前些日子,报纸上满篇都是方若华,他不想看,他觉得那些全是虚假不实,全是阿谀奉承,但又管不住自己,总在不知不觉间把报纸上的内容记在心里。

    项君曾去了阳城大学两次。

    第一次没有赶上方若华讲课,但也听了一耳朵方家一家三人的‘英雄事迹’。

    第二次到是碰上了方若华上物理课,他本是抱着挑刺的心态来听,结果听了一整堂课,到有八成完全不懂,当时坐他左边的那小子跟他讨论……自己不搭理他,他到还嘲讽起自己来,说什么让让他先去预科班跟读一年去!

    听了半天天书,方若华始终对他视而不见,那一瞬间,项君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气炸了,要不是涵养够好,都想冲过去撕碎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要是若华听到他的心思,肯定要大喊冤枉,她是真没看清楚项君。

    虽说老师站在讲台上,对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奈何项君不知是什么想法,缩头缩脑,抽抽成一团,还耷拉着脑袋,方若华讲课,光是学生们就坐了满屋子,连老师们都在,再加上校外慕名而来的旁听生也有那么几个,密密麻麻的人头,她也不可能把每张脸都看得清楚。

    天上落了雨,雨水淅淅沥沥,屋里也在下雨,地上一片潮湿,歪歪斜斜的桌角下面垫的黄历糊成一团,让人看了便心烦气躁。

    项君有些懊恼地按了按眉心,随手把桌上的稿纸团了扔一边。

    他父母暂时都送去了舅舅那儿,连他也不敢轻易回到自己的家,一开始还好,顾大少给他定了阳城酒店,住的好,吃的好,又有美人作伴,潇洒惬意,可他不可能无限期地住酒店!

    最近他还不太敢去见顾长生和乔军,一来顾少爷的意思,暂时少见面,目前情况有些不明,二来,他私藏了蒋菲的事情,还瞒着顾少爷,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菲菲是个弱女子,组织里对她的怀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可私自行动,总是违反纪律的,而且要让顾少爷知道,说不定菲菲连命都保不住。

    没人贴补,他那教书的工作又因为那帮同事妒贤嫉能而主动辞职,单靠写作维持生计。

    当日辞职的时候,他可一点儿都不在乎,只要一笔在手,在阳城就绝对饿不着,但现在却有了一丝紧迫感,如果再不过稿,那他恐怕连房租都交不上。

    项君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呵,他们以为自己会妥协会委曲求全地回头找方若华,开什么玩笑!那些人别想打压他,总不至于全阳城的人都是瞎子,杂志社也不只是阳城才有!

    方若华要是能钻到项君的脑子里去,一准儿会哭笑不得,真是到项君这儿就要躺枪,都已经离婚,再不相干,最好连相见都不要……好像有一个倒霉的前夫,她会觉得很光荣似的!

    慢慢拿起桌子上的退稿信,一摸就皱眉,连看也不看,一点点撕碎,扔进旁边的垃圾篓里。

    “还剩下一份儿!”

    就在此刻,阳城晚报的编辑部内,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编辑随手把一份废稿扔到旁边的盒




第32章 无奈
    谢冰心牵着项君的手,垫着脚,轻轻盈盈地向前走,粉色的连衣裙被风吹得荡起,嘴里哼着小调,那么轻快,几乎很短的时间,就把项君那点儿异常的小心思给打压了下去。

    “哎哟。”

    忽然撞上个硬物,谢冰心一蹙眉抬头,就愣了一下,脸上不禁一红,还没说话,就有一双手扫过来,随意一推,她就踉跄后退,趔趄了下,几乎摔倒。

    “你!”谢冰心气鼓鼓的,却只是抿着唇瞪过去,并没有大声吵闹,声音细弱蚊蝇,“明明是你们撞了我!”

    她撞上那人却只是扫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脚步并不多停留,携着一众人等远远而去。

    即便如此,谢冰心的视线还是忍不住追了过去。

    这一刻,她甚至忘了项君在哪儿,为什么不开口说话……这不能怪她,任何人,尤其是女人,看见这样的男人都免不了要失态一会儿,那人比自己几乎高出一个半头去,身材修长,尤其是腿足够长,好像除了头就是腿似的。

    谢冰心自负才女,此时却很难形容一个男子的长相,只知道,即便没有那张俊脸,他被十几个手下簇拥而来时那种风度,那种气势,也足以让任何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倾心。

    项君的脸色惨白,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女人一瞬间的心动,他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块儿石头一样不起眼。

    那人是孙家的少帅,在阳城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人们也不用名字称呼他,只叫他少帅。

    在阳城,孙少帅就是太子爷!

    项君的牙齿咯吱咯吱作响,他以为自己不害怕的,他怎么会害怕但真正看见那个人,他才发现他怕得厉害!

    他其实并没有真正见到过那位少帅,那仓皇而逃,只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人的侧影,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居然那么的清晰——他一只手拿着一方雪白的手帕在擦拭自己的手指,一个身高两米的大汉,蹲着身子擦拭他靴子上的……脑浆,就和擦一丝灰尘也无不同。

    那一瞬间,项君生平第一次感到抵抗不住的恐惧,后来虽然逃过一劫,可一想起那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即便如此,在今日之前他始终觉得自己当时便是不幸被抓,或者就此死去,也不会后悔,但是现在,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和腿都在微微发抖,那种恐惧,潜藏在心底深处,不经意之间才会陡然冒出来……

    身体僵硬,浑浑噩噩,项君如今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谢冰心也有点儿心不在焉。

    不远处,谢言谢副官又回头看了谢冰心一眼,转身低声对孙少帅道:“应该是意外。”

    孙少帅面上毫无表情,嘴角的微笑都像是刀刻的一般,没有丝毫改变:“有点儿意思,阿言,你这位堂妹,我们也许能用得上。”

    谢言:……

    还堂妹,早就出了五服,远到天边上去的亲戚,早些年他家境贫寒,那些所谓的亲戚嘴脸之丑陋,让他第一时间认识到什么是人情冷暖。

    说起来也该感谢他们,要不是那些人苦苦相逼,他也不会一咬牙去当兵,更不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上。

    孙少帅的副官,在阳城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只是他们家这位少帅看起来彬彬有礼,却不是个好伺候的,跟着他,那有三颗心脏才能勉强够用。

    “项君只是个小人物,但他很幸运,和那位有过接触,又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学生,那位向来对这样的学生很有好感,想必有几分信任,上一次让那位逃了……”

    少帅的声音平和又温柔,谢言低下头,只觉得手心发汗。他口中的那位,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革、命、党的千里眼,顺风耳,手下三教九流都有,却个个是精兵悍将,可以说杀了他,那帮革命党的损失就大了,怎么也能让那帮人疼个三年五载缓不过劲儿。

    目前他就在阳城。



第33章 灵魂
    “好萌!”

    “好可爱,顾少不哭,姐姐抱抱!”

    “你们这群色女!”

    方若华不动声色,就当看不见屏幕上一群疯狂的女人们,别管男人还是女人,欣赏美色都是人之天性!

    当然,为了银子,四个摄像头都对准顾长生,给他正面,侧面来了好几个特写镜头。

    不得不说,顾长生长得是真好,不愧是言情小说文里的男配,这颜值足够高了,每一帧都能当桌面用。

    顾长生叹了口气,冲着若华做了个很痛苦的表情。

    他身边那个中年男人却好像终于压抑不住一般,大跨步地冲过去,强力压制自己不去夺人家的笔,气急败坏地道:“你,你,你这是画得什么玩意,你自己看了难道都不难受”

    终于忍不住,他劈手夺了一张纸和一根削好的铁皮铅笔,一撩长衫坐在石头上,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开始画画。

    方若华吓了一跳,走过去看着他画。

    他也是画的素描,同样是画的丰收场景,但是形体和结构却显得那么漂亮。

    方若华学画时间不长,也不觉得自己的欣赏水平有多么高,但这一刻她得承认,有些人画的画好,即便他只是画了一幅单色素描,哪怕是一个不懂艺术的普通人站在这儿,也能看得出一个‘好’字!

    那人一边画,一边对着方若华的作品指指点点,这里线条太硬,那里的阴影难道就不觉得别扭,尤其是形体都要歪了,怎么画的!

    方若华:……

    直播间里都一时静默,随即一长溜的哈哈哈哈!

    还有人瞎起哄:“怼回去,怼回去!”

    “三妹不必尊老爱幼,不要怂,就是怼!”

    方若华:……怼什么怼,这人一看就是进入状态了,和人家一艺术疯子较劲,那不有病吗

    顾长生一看方若华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更是无奈,咳嗽了声,叹道:“先生,您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好歹悠着点儿!”

    而且,您这样的人,现在被别人当成有病的神经质艺术家了,要总这副样子,工作还怎么展开

    顾长生已经见过好多次金先生这种痴迷于绘画的表现,但还是无法适应,真不知道乔军大哥他们那些人,亲眼看着自己的精神领袖,会在某些时候突然变身,变得酸腐气十足,是什么样的感受!

    罢了,谁也不能说,他这样的人不能有自己的爱好。

    如果有一天,他能整日安安静静地坐在画室里,画自己最喜欢的风景,那该有多好!

    想着,顾长生忽然有一点儿哀伤。

    不知道为什么,直播间居然慢慢清净了,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追三妹的直播也有一阵子,大部分时候都是当成一部制作精良至极的电视剧看,可是有时候,比如说现在,真有一种身临其境,陷入那个时代洪流中的感觉。

    他们口口声声欣赏顾长生的美色,此时此刻的顾长生,却让他们觉得,他就是一个悲壮的,看不清楚前路,却拼尽全力想要抓住未来的殉道者。

    “……这演技,简直连影帝都比不上!”

    好半天,顾长生才回神,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方若华身边,小声道:“请你多担待,他身体不大好,体力不佳,在外面折腾不了多久。”

    言外之意,请你忍忍吧。

    方若华叹气,唔,看在顾长生帮



第34章 专栏
    金先生就这么轻易成了方家的座上宾,本来他是深居简出,如今有方家这样的地方供他消遣休闲,到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黏在这儿。

    方若华和夏芬时常在家里给学生们补课,有时候他也站在门口听,还听得特别认真,明明是个浪漫的文人,还一肚子的之乎者也,对这些理工科的东西应该很不感兴趣,也听不懂,但他似乎就是特别喜欢,时不时的和夏芬套套近乎。

    有一回,方若华就听他别有深意地感叹:“现在咱们的国家,需要的还是夏先生这样的人才,琴棋书画诗酒花,已经无用了……”

    也只有这一刻,若华觉得这个奇怪的艺术家,真正有点儿像顾长生他们那样的人!

    随即,金先生却又苦着脸,显得有些难过,呢喃道:“……只盼来日,人人弹琴作诗,喝酒赏花。”

    哪怕心里知道这个金先生恐怕不是简单人物,方若华这会儿也猜不出来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了,反正瞧着不像那种能做很细致工作的人,可看顾长生的态度,方若华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力,也许不大好。

    金先生的表现,当真很符合他现在的身份,一个略有些才气的中学老师。

    他很喜欢读方若华在自由谈上写的稿子,似乎每一期都认真看过,和方若华聊天的时候,字字句句都能说到她的心口上,完全不是评论她书画作品时那种尖利和刻薄,到让人如沐春风。

    方若华跟他聊天时并不觉得,但方肖一笑就道:“要是去了二十一世纪,这位能做个心理学者,而且是大学问家。”

    被自家老爹一提醒,方若华才恍然大悟,出了一头的冷汗,可不是,跟那位聊天,全程都被引导,这幸亏不是敌人,否则遇见这么个主儿,那可够她受的。

    ……

    “先生,您这是想从方小姐身上下手,诱拐人家母亲”

    顾长生指了指桌子上的报纸,轻笑道。

    金先生笑眯眯捧着花大娘给他备好的红豆汤,一口一口地啜饮,摇了摇头:“别胡说,我是真觉得方小姐的文章写得有意思,现在不能离开阳城,我劝不动你那位先生,他一定要博一回,我就只好尽量帮他一把。”

    说到这里,连顾长生都有些忧虑。

    他们组织里那位先生,决定武力斗争提前开始,也是因为孙家做得太过分,让人忍无可忍,可是,现实困难重重,敌人阴险诡谲,内部也不平静,此时不是好时机。

    金先生说了这么一句,就仿佛忘了,只盯着报纸笑道:“你看看这一段儿,方若华在写一场关于男女平等辩论会的时候,虚构了《宪法》、《婚姻法》,《妇女权益保障法》……看看这里,《婚姻法》第二十二条规定‘子女可以随父姓,可以随母姓’,还有《宪法》‘妇女在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和家庭的生活等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权利。国家保护妇女的权利和利益,实行男女同工同酬,培养和选拔妇女干部。’等等,这些条规的遣词造句都非常严谨,虽然是虚构的,但我感觉得出来,方小姐对法律很精通,是个人才。”

    顾长生也收回心思,挑了挑眉,仔细一读,也只好点头,确实如此,虽然只有只鳞片爪,但还是能从中窥视到一些东西,而且……

     



第35章 打拐
    就说半个月前,有个女性读者来信说,她家对门一对老人把自己的孙女丢了,丢孩子那日,她正好下楼扔垃圾,好像看见有个留着一嘴络腮胡的男人,抱着个孩子从胡同里出去。

    当时她没有想太多,只是回家没多久就听说邻居家丢了孩子,她便一直怀疑可能是自己大意,放走了人贩。

    邻居那两个老人家一年多以前儿子病逝,儿媳妇一开始还好,后来不知怎么的,脑子就出了问题,总以为丈夫还活着,一天到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如今家里只靠他们老两口一个在外给人补鞋,一个去做帮佣,养活儿媳妇和只有五岁的小孙女,现在失去自家的孩子,两个老人整日以泪洗面,左邻右舍都非常同情,女读者因此特别不安,几夜都睡不着觉,看了方若华的专栏之后,忽然有倾诉的,就写了封信来。

    方若华收到来信,亲自去见了那个女读者一面,按照她的描述速写了一张那疑似拐子,还有那小姑娘的画像,就然后在专栏里写了专题报道,号召全阳城的老百姓们帮忙寻找。

    若是那人还没逃离阳城,说不定真能找到孩子。即便找不到,他们总是尽了心,想必那位女读者能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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