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任他叔冲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绿药
她望着纷飞的扬扬大雪,盼着父亲早日康复,盼着父亲洗刷掉一切冤屈,一家人能得团聚。也盼着自己能早点离开广平伯府。
晚些时候,顾见骊让栗子打来热水。栗子人虽然傻了点,不过做事儿挺利索。不大
78.勿买
这三年, 她一心求子为的是什么
并不是单纯对子女的欢喜期待。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乎囊括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女人必须驯服。母凭子贵,女子这一生的意义仿佛被定在了传宗接代之上。生出儿子来,衣食无忧,生不出孩子或者生了女儿就要忍受流言蜚语,若夫君说一声无妨便要感激涕零。
多可悲。
这三年苦心求子所为不过少一些夫家苛责,少一些闲言碎语, 少一些地位不稳的担忧,少一些本不应该有的愧疚。三年蹉跎, 已经磨掉了最初只是想要一个可爱孩子的初衷。
最后一滴苦涩汤药饮尽, 顾在骊唇角轻翘。
还好, 这一切都结束了。
顾见骊拉起姐姐的手,笑着说:“姐姐等我, 等我也和离, 从广平伯府逃出来, 天天和姐姐在一起。”
“好啊。”顾在骊望着妹妹笑起,“这世间男儿都是那么回事, 不敌我妹妹半分好。”
“嗯嗯!”顾见骊诚心应着。
陶氏看着手拉手说话的姐妹俩,无言以对。
顾见骊和姐姐面对面躺在床上, 手拉着手说话,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们说起曾经的趣事, 说起许多未来的祈盼和打算。顾见骊与姐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只是可惜白日太短,她不得不回广平伯府。
回广平伯府的路上,顾见骊微微偏着头,侧额抵在一侧的轿子,随着轿子轻微的颠簸,轻轻晃动着。可她浑然不觉,想着家里的事情。想着父亲的冤屈,想着继母的不易,想着姐姐的日后,想着幼弟暂停读书的惋惜。
“见骊!见骊——”
陶氏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顾见骊急忙喊停了轿子,诧异地下了轿迎上去:“怎么追过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见骊已经走了很久,陶氏一路跑过来,喘得胸口起起伏伏,脸上也是一片涨红。
陶氏拉住顾见骊的小臂,气喘吁吁地说:“今天只顾着你姐姐的事儿,都忘了仔细问你在广平伯府可受委屈了”
顾见骊鼻子一酸。
“您刚刚问过了,我也和您说了我一切都好,都好。”顾见骊努力压下喉间酸涩。
陶氏摇头,喘息着说:“我怕你这孩子报喜不报忧!”
“没有呢。”顾见骊微笑着摇头,“一切都好呢。若真是过得不好,今日也不能回来不是”
陶氏这才点了头,她把怀里的一双鞋子塞给顾见骊,絮絮说着:“今天早上才刚做好,你这孩子怕冷,里面垫着绒垫,缓和。”
顾见骊点头,攥紧陶氏给她做的鞋子。又在陶氏的催促下上了轿子。轿子重新抬起,顾见骊垂眼望着手中的鞋子,簌簌落下的眼泪滴落在藕色的鞋面上。
顾见骊舍不得离开父亲,也担心如今的姐姐,可如今境况她任性不得,踩着落日的余晖回了广平伯府。
她还没走进小院,远远看见小院子里有很多人,小丫鬟的脚步都是匆匆的。
“这是怎么了……”顾见骊心里一沉,提着裙角,快步往回赶去。
“呦五婶终于肯回来了。”姬月明站在门口,身上披着件红通通的毛绒斗篷,手里捧着个热乎的暖手炉。她看着顾见骊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顾见骊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并不想理姬月明,疾步迈进门口。
广平伯府的女眷们都坐在厅中候着。
这场景多么眼熟和昨天夜里姬无镜醒来时,这些人赶过来看望姬无镜的情景太像了。
顾见骊问:“出了什么事儿这是”
大夫人开口:“五弟忽然昏倒,宫里的太医赶过来医治,暂时还没醒过来。”
顾见骊慢慢转动脖子望向里屋的方向。姬无镜那双狐狸眼猛地浮现眼前。那个讨厌的人,就这么又病倒了明明今早离家的时候,他面色虽苍白却好好的啊。
二夫人看了顾见骊一眼,开口说道:“你刚嫁过来,不清楚五弟的病情。”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告诉顾见骊别以为昨天姬无镜醒过来就万事大吉。
拉顾见骊过来给姬无镜陪葬是整个广平伯府的意思,眼下,其中二夫人更是希望如此,因为她顾虑着如何跟自己的儿子交代。
顾见骊最初的惊讶过后,目光逐渐平静下来,只是静静望着里屋的方向。
姬月明跟着顾见骊走进来,她笑笑,走到顾见骊身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我昨儿就说了,你真的能冲喜。你一来,我五叔就醒了过来。可如今你离开府里一日,我五叔又昏过去了。你说说,是不是怪你”
她嘲讽轻笑了一声:“也不对,也许昨天只是五叔回光返照呢”
顾见骊抬手,一巴掌狠狠打下去。
姬无镜生死未卜,这里的人一个个肃着张脸,厅里聚满了主子奴仆,可一点嘈杂之音都没有。衬得这“啪”的一声耳光脆响异常响亮。
姬月明被打懵了,脚步踉跄了两下,向一侧跌倒。她跌倒了,也撞倒了三角高桌,桌上的青瓷花瓶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就算是经历过不少事儿的几位夫人也一时没反应过来。顾见骊那一巴掌打在姬月明的脸上,却好像把一屋子的人都打懵了。
姬月明捂着
79.第079章
第4章
翌日清晨, 天还没亮的时候, 顾见骊便醒了。闪舞她是被冻醒的,身上的鸳鸯喜被不知何时落了地。顾见骊睡姿很规矩, 经常睡时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更没有踢被子的习惯。她没多想,抱起被子拍了拍灰尘, 把它放回床榻。
——让别人知道她昨晚睡在罗汉床上总是不好的。
桌子上的那对喜烛居然还没有燃尽。
顾见骊忽然想起姐姐出嫁的时候,继母曾说过新婚之夜的喜烛一定要燃到天明才能百年好合事事顺遂。她走过去在桌旁坐下,托腮望着晃动的火苗, 好半天, 她的眼睫才会随着火苗扇动一下。
——她不敢再睡了。
顾见骊安安静静坐在昏暗的房中等待天明, 不由想起广平伯府的情况。她原本是要嫁给姬玄恪的, 对广平伯府的事情也算有些了解。
广平伯府的老伯爷年岁不小了, 共有五子一女,前五子为原配所出, 小女儿为继室所出,也就是如今府里的老夫人。五位爷里, 长子有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二爷、三爷都不大有出息, 四爷少年时夭折, 五爷如今吊着口气。孙辈里倒是有几个有出息的, 尤属姬玄恪。
怎么又想起了姬玄恪顾见骊微微蹙眉, 侧首望向床榻上的姬无镜。
说起来,广平伯府里老老小小中权利最大的人,竟是曾经的姬无镜。他没有品阶官职,权利却极大,更是让满朝文武畏惧。
如今圣上经历夺嫡之役才终登九鼎,圣上坐上龙椅时朝堂并不稳固,于是设立玄镜门。一些该杀却不能在明面上杀的人便交给玄镜门。
姬无镜是玄镜门的第二任门主。他弱冠之年,“镜”字是圣上钦赐的字。如果说玄镜门是陛下的刀,那么姬无镜就是这刀上最利的刃。
他杀过反贼,也杀过忠臣,屠过刺客,亦宰过亲王。
若姬无镜只是为陛下当差倒也不会风评差到如此。只是有人说姬无镜是享受杀人的。有人说亲眼见过他食人肉饮人血。还有人说他全身上下都是暗器,他若看向你对你轻笑一声,你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有一年圣上出行,百姓夹道跪拜,忽有胆大刺客行刺,姬无镜便当众剥了刺客的人皮。他一身红衣立在马上,用长剑挑起人皮笑着说回去做一个人皮灯笼玩玩。那一幕让围观百姓毛骨悚然。
还有一年番邦使者挑衅,他仍是一袭红衣,懒散抱胸斜倚廊柱嗤笑了一声。使者叫嚣,可话还没有说完便七窍流血而死。
姬无镜摊了摊手,似笑非笑:“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
昔日那样的人物如今躺在床上等着归期,顾见骊有些感慨。许是想起同样卧床昏迷的父亲,顾见骊再望向姬无镜的目光里,便少了许多先前的畏惧胆寒。
也是,都是快死的人了,有什么可怕的。至少没到阴曹地府前是不用怕的。
待到天亮,林嬷嬷赶来伺候她梳洗。她这婚事虽然特殊,可是今日的请安还是要去的。
走在檐下,顾见骊有些不放心,问:“你跟我过来,六郎和四姐儿那里可安排妥帖了”
“夫人放心。奴婢出来的时候两位小主子还睡着,栗子在一旁守着。”林嬷嬷又解释了一句,“栗子这丫头虽然拙了些,吩咐她些简单的事情她也都能做好。”
顾见骊点点头:“等回院子了我去瞧瞧他们。”
落后半步的林嬷嬷瞧着顾见骊端庄挺立的背影,觉得十分惊奇。她原以为会抬进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主子,没想顾见骊竟如此沉稳淡然。这哪里像明知道时日不多等着陪葬的不仅一滴眼泪没落,还该吃吃该喝喝。只是这样就罢了,竟然还会关心两个小主子,礼节方面也没什么错处。倒像是真打算好好过日子的。
再一想到她不过刚十五岁,林嬷嬷更是觉得惊奇。
宋嬷嬷挑起帘子通禀五夫人到了,顾见骊迈进主屋,打断了屋子里原本的谈笑声。无数目光落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顾见骊,恨不得把她看透。
广平伯府的女眷们,顾见骊几乎都认识。
顾见骊熟视无睹各种看热闹的目光,款款玉步走至老夫人面前,规矩行礼。从容得体,无一丝错处。
“起来吧。”老夫人点头,让宋嬷嬷递上了压红。
顾见骊又与三位妯娌相见,依次喊了“大嫂、二嫂和三嫂。”
二夫人的脸上明显有些尴尬。
一切礼数都没错,可偏偏屋子里的气氛古怪得很。
大姑娘姬月明忽然开口:“见骊,三个多月没见。如今再见,世事变化。没想到你没成为我堂嫂,反而给我五叔冲喜来了。”
姬月文和姬月真诧异地看向姬月明。
本来就有些冷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顾见骊忽然想起父亲曾说:“玄恪这孩子是不错,他日必有一番作为。可你嫁给他,必要和他的家人相处。广平伯府徒有皇室宗亲的名头,里头实在烂透了,那家人的做派恐我的见骊不喜。”
顾见骊看向姬月明。
姬月明忽然有些心虚。曾经整个京城都捧着顾见骊,想要接近顾见骊都没什么机会。如今顾见骊家中生事,自己更是沦落到给别人冲喜的地步,姬月明那压抑许久的自尊心一下子膨出来,没忍住挖苦了两句。
顾见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说:“明姐儿,称呼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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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半章哦
顾见骊轻轻抿了下唇,忍下后退的冲动, 那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 骨节发白。她说:“你这段日子一直昏睡着, 府里擅自做主了这门亲事, 你事先一无所知,所以你是不乐意的……”
“我乐意啊。”姬无镜打断顾见骊的话,他慢慢勾起一侧嘴角, “睡醒一觉身侧有美人相伴, 有何不愿”
顾见骊一阵错愕, 原本准备的说辞顿时忘记了,慌乱开口:“因、因为府里没问过你的意见……”
姬无镜嗤笑了一声。
“我稽昭声名狼藉,京中无人敢嫁。偏偏嗜美如狂, 只想要天下最美的女人。”他弓起的食指缓缓滑过顾见骊香软雪腮, 含笑问:“你可美”
脸颊上, 他食指划过的地方麻酥酥的。顾见骊终于在姬无镜的眼睛里发现了戏谑。
他是故意的!
顾见骊胸口轻轻起伏,压下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我与姐姐并称安京双骊, 皆言我们姊妹二人容貌优于京中女儿, 所以应当是美的。”
“呵……”姬无镜低沉笑开,他略低下头, 额头抵在顾见骊的眉心。随着他的轻笑, 顾见骊感觉得到额头处轻轻的颤动。
顾见骊忽红了脸。
姬无镜退开了些, 他拍了拍顾见骊的头,笑言:“小孩子家家的,可到十四了或者十三”
“我及笄了的!”
“哦”姬无镜的目光扫过顾见骊不盈一握的细腰。
“就昨天!”顾见骊漆色的眸子轻轻转到一侧,用眼角的余光望了一眼窗户,天光大亮,发白的晨曦从垂帘一侧露光而下。
她改了口:“……前天。”
姬无镜但笑不语。他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两条大长腿一条弯着,一条屈起来,长手随意搭在膝上。
顾见骊瞧着他垂下来的长手,心想这只大长手轻轻一扭,就能把她的脖子拧下来……
她偷偷瞧了一眼姬无镜的脸色,鼓起勇气来,试探着说:“五爷可有什么打算若是不满这婚事不若及时休书一封。又或者……嗯,就这样凑合过了”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越发紧了些。
姬无镜看着顾见骊明明胆战心惊偏偏装出冷静自若的样子来,就像小孩子学大人一般,有趣得很。
他觉得有趣想笑,便就真的笑了出来。
顾见骊的眉头一点点揪起来。传言姬五爷不仅残暴心狠,更是脾性古怪,这话果真不假。
可是顾见骊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不过府里或许不准我留下来的……”
顾见骊不能将挑拨离间这事儿做得太明显,她觉得只是这样一句,姬无镜当会明白广平伯府已经把他当死人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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