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兮
可是刘必平却没感觉到似地。
林三少便下了论断:“依照这些情况看来,说刘必平在留后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就是说,刘必平基本上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恐怕是另外找到了靠山,有了别的心思。
沈琛咳嗽了一声看向他,见他神情坚决,便道:“如果是这样,福建也不安全了。”
“所以圣上一直催促你去福建。”卫安看向林三少,见林三少也看向自己,便道:“圣上也是察觉了刘必平的野心和不对之处,想要让你建立市舶司,分刘必平的权,逐渐分化他,消解他的权力。你是个二世祖,又是出了名的纨绔,你就算是态度过激,手段过于强硬,到时候圣上也能用你不懂事搪塞过去,再不济,也能把你当成炮灰,把一切都推在你身上.......”
是这个道理,沈琛一直都知道为什么隆庆帝一直催促他去福建。
他看了看卫安,又看看旁边的林三少:“这件事速战速决,之后便迅速前往福建。这事儿不能拖了。”
他是绝不能不去福建的,否则隆庆帝头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可是这福建也不是那么好去的,还得先摆平眼前这一桩事才能去。
是时候给楚景行一个教训了。
卫安嗯了一声便起身:“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早上便动身。”
沈琛答应了,又叮嘱她:“回
七十一·突起
方皇后又因为四皇子跟隆庆帝闹起来的消息传到楚景行耳朵里的时候,他正跟长安长公主在商议事情。
长安长公主已经把刘必平那边的关节都打通了,正跟楚景行说起来:“卫家在福建能依靠的无非也就是新上任的那个漳州知府,那个孩子应当是被暂时托付在他那里了,除了他,还有卫家的大夫人跟之前朱芳的一对子女也正在那里。”
这样说来,卫家会把孩子托付在那里,就更说得过去了。
袁嬷嬷在旁边跟他们解释了漳州知府的身份,又道:“只是这个漳州知府也是个会做人的,听说跟兵部尚书颇有关系,因此连刘必平也给他几分面子。”
意思就是不好对付了。
楚景行笑了笑转头看了长安长公主一眼,轻描淡写的道:“难不成连您也没有法子谢二给的那些死士,应付这些事,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当然不是,长安长公主却有些惊讶的抬了抬下巴问他:“您是想动用死士可是您之前不是说,这样容易引来关注,所以并不让动用吗”
她跟自己的女婿说话,竟也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用敬语了。
可是这两个人哪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楚景行摇了摇头,面上神情冷淡:“刘必平已经做好准备了,在福建的事,是传不到京城的,我们还是帮他去除心腹大患,他不会这么不识趣的。”
长安长公主便看了袁嬷嬷一眼。
袁嬷嬷会意,便去取信物了。
长安长公主趁着这个空隙告诉他:“既然如此,我便让白先生径直去福建了,他办事还是可靠的。”
楚景行点头答应,倒是没有因为之前白先生失败了而迁怒他对他有什么意见。
等到这些都交代完了,长安长公主才又旧事重提,说起了这回的事:“那这次镇南王的事,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吧”
出差错的可不止是她们这边的人,楚景行那边对付沈琛和卫安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和意外。
提起这个,楚景行的面色便变得有些微妙:“若真是有什么差错,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跟他即将要做的事比起来,这回的事真不是什么大事。
他咳嗽了一声看向身边的属下,沉声吩咐:“盯着沈琛跟卫安,时刻注意他们的动静。”
长安长公主更是对他的动作和打算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的看向他,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卫安跟沈琛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让那个赵二来行刺庄容,林三少又已经抓了他审问,岂不是给了他们线索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肯定是会去深查的,要是查到了董思源那里......”
楚景行便得意的笑了:“就是要他们去查董思源啊!”
他脸上的笑显得志得意满而势在必得:“只有他们查到董思源头上了,才会惹到萧家,也让萧家人彻底看清楚,我父王是个什么态度,代表了我父王态度的沈琛对他们又是什么态度。他们萧家捞的也够多了,这回要是被查出来,那可是大罪。连镇南王尚且会被投放大狱,且连丹书铁券都献出来也保不住性命,何况是他们萧家的人他们到时候才会知道,我的作用和重要性。”
这完全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一是帮了萧家一个大忙,给萧家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替罪羊,二是成功的拖住
七十二·措施
楚景行眉间的戾气一闪而过,很快便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容,看着少年笑了笑又坐下来,好整以暇的道:“你倒是把人摸的挺准的。”
他顿了顿,带着些嘲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萧明宇,你跟我这样亲近,萧家大房的人知道了,会不会把你逐出家门”
“这可真说不定。”萧明宇眼神明亮,半点儿不像是开玩笑的回头来看他,松开了皱着的眉头,终于把手里一直捧着的书给放下了:“我大伯可是被王爷吓破胆了,王爷都直接跟他说了,日后若是他再帮你做事,往后是不要想在他那里得到支持的,这样的话都说了,你说萧家会是个什么态度”
他啧了一声笑起来:“说起来,你可真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可就真的断了手脚了,还想做现在这许多事,还想操控薛长史他们”
这说的是实话,楚景行对他倒是比对自己亲弟弟还多几分耐心,竟也没生气,只是翘了二郎腿,露出不在人前露出的随意一面嗯了一声:“对,你说的都对,谁叫你是老师的爱徒呢,老师说你是少年天才,这可是极难得的评语。你十一岁中童生,十四岁下场,当时是老师让人压了压你的名次,让你落了举,就是为了多历练你,老师有多重视你,可想而知了。”
夏首辅跟萧家联姻,大部分原因也是冲着萧家出了这么个天才而去的。
毕竟这个人一看便知道不凡。
当年楚景行能结交上他,也费了不少功夫。
萧明宇喝了杯茶施施然朝他摇头:“你每次这样夸我的时候,便是又有事了。说罢,这回又是什么事”
楚景行也不废话,端起杯子跟他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而后才抬起头开门见山的说:“该开始了。要用一用你的人脉了。”
萧明宇嗯了一声,半点儿也没有意外,只是问他:“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楚景行转着手里的杯子,目光仍旧放在杯身上,过了片刻又道:“不如这封奏折,便由你亲自执笔。”
他笑了笑说:“务必写的用心一些,那群文官们是最容易被挑唆,最容易风闻奏事的。你一旦写的好了,自然而然的会有无数人附庸。到时候,圣上总该要做选择的。”
萧明宇并没有为难,沉思片刻便答应下来:“老师那里,如何说”
“这么多年了,老师应当知道,上头那个,是不适合当皇帝的。”楚景行目光不变,态度依旧淡淡:“他心知肚明,不管换了谁做皇帝,他这个首辅的地位都不会变。可一旦上头那个是被赶下去的,他又没来得及提早表态,那怎么办”
他是个聪明人,是不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的。
所以就算是不会帮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是肯定能做到的。
何况夏松怎么会不知道,隆庆帝身体不好,而偏偏他的孩子们都实在太小,且现在两宫便争斗不休,偏偏隆庆帝还在这两宫之间摇摆不定,又不肯早日定下储位。
要是他们能催促着隆庆帝早日下定决心,说不定夏松还要推波助澜一把呢。
萧明宇并没有耽误,当天晚上便跟萧家的几个谋士一起,把写好的奏折摆在了楚景行面前:“你瞧瞧写的如何,若是可以,便就这样送上去了。”
楚景行将奏章摊开手来一瞧,便看见了这封绝对能掀起巨大风浪的奏章的面貌,他越看眉头便越是紧蹙,到最后又渐渐松开,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妙!”
他小心的把奏折合起来,想了想道:“人选呢送上去的人选选好了吗”
他顿了顿,没等萧明宇他们说话便径直道:“不如就让冯远来写”
七十三·弹劾
这件事便这样定了下来,萧明宇看着烟雾袅娜中楚景行的脸,顿了顿又道:“算算时间,晋王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到他的老巢了,薛长史那里,消息一直都有传回来”
楚景行嗯了一声,言简意赅的答他:“消息一直都有送回来,晋王疲于奔命,大批锦衣卫和追兵追捕,他心里对上头这位的怨气与日俱增,也差不多火候就到了。”
他看着萧明宇,又道:“等到薛长史再传回消息来,我便会下令让他以晋王的名义拉拢江南一带官员,再次激发他跟上头的矛盾。上头怒极之下,自然是要杀人见血来达到震慑的目的,到时候晋王就不会再回头了。”
这样一来,晋王一反,而朝廷中又会为议储的事争斗不休,内忧外患,隆庆帝一定疲于应付。
很多事就很顺利就能办了。
萧明宇拍了拍手,拂去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而后才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便心中有数了。明天我便会令**的老乡过去寻他,到时候事成了,再安排冯远他们几个应和,他们一旦应和,朝廷里自然多的是想浑水摸鱼之人。事情便闹大了。”
楚景行也跟着站起来答应:“这件事我不宜沾上一点儿干系,便全权由你负责了。我这边你也不必担忧,既然你把赌注都下在了我身上,我也不会叫你血本无归便是。”
萧明宇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系上了大氅的带子,从密道里很快消失不见。
楚景行顺着密道上了地面,回了书房坐了一会儿,便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说是临江王府送来了家书。
这份家书是临江王随着给隆庆帝报平安的奏章一起到的,因此是由宫里派人送了出来,楚景行恭敬的答应,瞧也没瞧一眼便抛在了火炉里,烧成了灰烬。
仙容县主有些吃惊,看了他一眼便有些忐忑的问:“您真的不看吗”
面对妻子并没什么好隐瞒的,楚景行便再也不遮掩对临江王的懈怠和疏离:“看与不看又有什么不同横竖也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罢了。”
“这些事情你都不必操心了。”他眉目里都是冷淡:“管好府里的事才是真的,若是有不懂的,便多去问问付嬷嬷和袁嬷嬷。宫里的事,一定要小心应付,不要惹怒两宫。”
仙容县主虽然在对卫安的事上向来没什么理智可言,可是其实在别的事上向来是知道分寸的。
何况她身边还有个袁嬷嬷时时提携,因此楚景行对她倒是并不担心。
仙容县主明白过来,连忙答应,又问他:“父王那里,咱们如何交代”
“我会安排人写信过去。”楚景行面色不变,也并没有不耐烦,看了她一眼,让她也回去写封信给临江王妃:“告诉母妃,咱们家里挺好的,景吾也是,只是闹着要去福建。只需要这样便行了。”
仙容县主不敢耽误,又应了一声才问出一直不敢问的问题:“那,这回卫安她......”她垂下头给楚景行添了杯茶,淡淡的问:“那这回您是打算若是能解决的话,就不等到她们去福建再动手了是吗”
看楚景行毫不掩饰王府如今被他掌控了的事,仙容县主便能猜到一二了。
她心里有些兴奋,一直算计卫安不成的事在她心里渐渐已经成了一个心病,她实在是厌恶卫安至极了。
现在楚景行能出手亲自对付卫安,她实在是极为开心。
楚景行看出来
七十四·发酵
里头仍旧闹哄哄的,不时还有叫骂声顺着风声传出来,汉帛便有些不耐烦的问:“里头什么事儿啊这么大动静,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里已经是保定境内,按照之前林三少给的情报,这茶寮应当就是一个军户所开,眼见着闹的这么利害,汉帛总觉得是有什么事,因此故意出言试探。
胖妇人已经开始麻溜的收拾起桌子,见他们出手阔绰,连抹布都来不及进去拿,生怕他们跑了,连忙拿了袖子往桌上抹,连凳子也一并给擦的干干净净的,在上头哈了两口气请他们坐下,这才有功夫回他们的话,厌恶的往里头看了一眼就嘲讽的笑:“都是那起子黑了心肝的人在争着分钱呢,生怕这银子带不进棺材似地!”
她嘲讽完了又殷勤的哄着汉帛等人坐:“您先坐,先坐!他们吵不了多久,过一会儿子就好了,我们这儿可是这附近唯一的茶寮了,再要找落脚的地方,除了这儿,除非再往下一座城去,否则就没了。您几位看看,是要吃些什么”
汉帛跟雪松对视了一眼,也做出个饿了的模样,摸了摸肚子去问沈琛的意思:“少爷,她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刚从城里出来,要是在这儿吃不上东西,可得饿上好一阵儿了,您看是不是就在这儿将就着用了”
沈琛点了头,皱了皱眉:“这也太吵了些,老板娘叫他们小点儿声。”
胖妇人唉了一声答应,见他们一出手就又拿了二两银子出来,还只要上几壶茶水,吃惊的连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了,脚步轻快的挤开了人潮钻进去,不一时又提着壶茶水出来给他们倒上:“这热茶您几位先用着,我里头还蒸着馒头呢,这就给您几位端来。”
话音刚落,里头就传来巨大的吵嚷声。
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朝老板娘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带着哭腔跟她说:“娘!爹被打了,三叔打他了!三婶儿揪着他的头发......”
胖妇人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想要冲进去又要顾及着外面这伙出手阔绰的客人,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子便伸手去拉她的衣裳:“娘你快进去吧,爹爹一个人扛不住啦!”
胖妇人咬了咬牙,见汉帛他们都好奇的看过来,便干笑着陪笑:“对不住了,这实在是......”
正在这时,里头又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声,她实在是忍耐不住了,抄了一张凳子便冲了进去。
倒是小女孩咬着手指,看着汉帛拿出来的点心,眼睛亮亮的不肯动了。
汉帛向来是很会逗孩子的,见她这样子,便把点心在她面前晃了一圈,问她:“想吃吗”
这路上人来人往的,养孩子并没有所谓的精细不精细一说,孩子们能吃得饱便很是积德了,女孩子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精致的点心,眼睛发光的点了点头。
卫安便把攒盒往她那里移过去,微笑着道:“那便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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