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逢对手,温先生请赐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银丹草
黎昕没脱外套,直接在他对面坐下,“不知爸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前几日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这一回国,就仓促将你叫来了。”温封裕将一早点好的柠檬水向她眼前推了推,“我也不绕弯子了,你妈在哪儿”
“妈在哪儿我不知道,”黎昕诧然,“爸怎么想起来问我”
温封裕捏着盖碗茶的盖子,锋锐的眸光在黎昕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虑她的话是真是假。
而后垂眸,掩去心中失望,“这样说的话,想必你也不知道,前几日世尧回家,将他妈妈送离温家的事。”
“送离温家”
黎昕杏眸瞠大,想起前几天温世尧的反常,略一思索,心下便已通透,也不避讳,直接问,“是因为我的事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温封裕叹了口气,伸手点点太阳穴,沉雅的面容带着几分寂然,“在我看来,你的事只是导火索而已,实则是他们母子……”
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停顿了下,“他们母子,可以说是积怨已深。”
积怨已深。
这个词用的很重,黎昕抿唇,思忖片刻,迟疑着问出口,“爸,我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这事还是从世钧身上说起。”
温封裕握着身前茶盏,似乎挣扎许久,才将往事搬到面前。
十五年前,二十岁的温世钧博学雅致,清润如玉,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从事特殊职业的白人女孩,沙琳。
沙琳来自一个不太富裕的东欧国家,小小年纪,却极为沉稳阴狠,剑走偏锋,私下里做起了皮肉生意,靠着成熟的流水骗局,不断从国内带些做着一夜暴富梦的年轻女孩过来,在一些,组织飨人宴。
顾名思义,身体盛宴,等同于组织卖淫。
沙琳私下里坏事做尽,面上却依然是单纯无害的少女,纯良恬美,胆小怕事。
与温世钧相反,温世尧那时是实打实的熊孩子,吊儿郎当,横行霸道,跟着群腐二代天天瞎混。
沙琳的事不知怎样被温世尧撞见,他将此事告知温世钧,想让温世钧离开沙琳,不想,被果断回绝。
非但如此,在知道沙琳身份之后,温世钧与沙琳反而愈加亲密。
为怕哥哥越陷越深,温世尧同宋清容挑明,希望母亲做主劝劝哥哥。
宋清容一向宠溺乖巧的大儿子,不疼不痒地劝了几次,见儿子反应强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得知此事的沙琳,多次在上学路上拦住温世尧,趾高气昂地羞辱,招致他愤而报警。
于是沙琳在一次组织的活动中,被特警当场抓获。
随后便是一系列取证审查宣判,因案件
第206章 夏虫不可语冰
“她在疗养院待了十年,已经付出代价了……”
温封裕低沉醇厚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说到一半便顿住。
脸色虽然竭力保持平和,眼色却黯了几分。
他怎会不知道自己理由牵强。
做母亲的将自己儿子逼入绝境,断不是轻飘飘的“有病”二字可以化解。
可那是自己的妻子,是他情窦未开尚且懵懂时,便决心守护一生的女人啊。
分开的日子,对他来说,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那些年间,每次他去看宋清容时,她总会偎在自己胸前,一向骄矜的面容苍白憔悴,淑丽的声音低低沉吟,“封裕,我知道错了,带我离开好不好”
“昨晚打雷,我钻进被子里的时候想,要是你在这儿就好了。”
“这里的冬天多冷啊,你怎么忍心让我独自呆在这儿”
……
她是那样骄傲的人,从小养尊处优,几时受过那样的苦,说过如此小心翼翼的话。
“爸所认为的代价是什么”
黎昕浅浅叹了口气,将温封裕思绪打断,她伸手拍拍胸口,觉得胸腔窒闷不堪,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拧紧,透不过气。
虽穿着厚重的外套,坐在空调房里,垂在身侧的指尖却冰凉麻木。
这世界,幸福都雷同,不幸却形态千万。
“世尧意识形态初形的年纪,被自己最亲的母亲推至绝境,这一生,恐怕都要活在阴影里难以解脱,这与杀人诛心何异”
“温……大哥的死虽怪不得别人,但若妈没有纵容及时制止,兴许不用走上那一步。还有温月,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做事总有几分偏执,对别人的善意从不知领会,未婚生子,肆意妄为。”
“爸只为自己的妻子考虑,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孩子吗而且,据我所知,妈在疗养院的那十年,是为了治病,如此谈何代价”
“更何况,从上次奶奶生日宴的事情来看,妈毫无悔恨之一,可见她的病并无好转。”
“我虽不知道这件事,却能看出世尧最近时常陷在挣扎中。我相信,他这样做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所以……”
她唇角轻抿了下,将有些哽咽的声线强压下,才一如往常地继续说道,“爸,我也觉得妈继续回疗养院治病,这样最好不过。”
“昕昕,你……”
温封裕没料到黎昕会把话说得通透,显然,这结果与他所预期完全相悖,他咽了下口水,心绪在挣扎中沉浮,声音微哑,“夏虫不可语冰,你可能不理解,这只是我作为丈夫对妻子的不舍。”
“对,夏虫不可语冰,失语三年,我们都无法理解世尧曾经历了怎样难熬的心路历程。”
黎昕起身,对着温封裕微微倾身,清丽的面容像是结了层薄霜,看起来毫无温度可言,“这件事我会试着和他说,但最终结果怎样,我不会干涉。”
“我是从剧组请了假出来的,不宜耽搁太久,您保重身体,我们有时间会回去看您。”
说完,深深看了眼垂眸思考的温封裕一眼,拎起包转身离开。
站在门口的江秘书看她出来,小跑着跟上,“我送您回去。”
“不麻烦了,江秘书,”黎昕在楼梯前停住脚步,回头淡声说道,“你留下来照顾董事长吧,我叫助理过来接。”
黎昕下楼,给刘冰打过电话,便从包里翻出围巾,将头连着脖子整个裹起来,只露出双眼睛。
感觉只坐了一会儿,现在天已经全黑下来,一路顺着庭院出了大门,不疾不徐地沿着来时的路走。
盏盏路灯点亮,从行道树掩映的枝杈间透过,驱走城市的孤独。
不时飘过些细小的雪花,沿着围巾的缝隙窜进领口,沾上温热的皮肤,瞬间消融。
正是下班高峰期,不时有路人从身边掠过,千人
第207章 我们的理念是什么?
寒风呜呜地吼了一夜,雪却依旧零星的下着,地面落了些清细的雪花,随风扬起一阵阵雪雾。
虽然出着太阳,温度却低的令人发指。
今天是外景戏,拍摄地点是本市一处仿古建筑。
现场人员散落各处,所有人都一副懒散的神态,裹在厚重的外套中,有的在角落看剧本,有的扎堆在一起聊天。
一早便化好妆的董烟冻得坐不住,站起身直跺脚,将手塞进暖手袋,不耐地扬声说道,“这大牌耍的有些过分了吧,一个多小时了,全剧组都等她一个人。”
她的话引来附近几个小演员一阵附和的点头,终于有敢说的话的人了,简直不能更同意啊。
什么时候耍大牌不好,非得挑这大冷的天,这温度有零下了吧。
果然带资进组的就是不一样,连导演都不敢说什么。
就是苦了他们这些虾兵蟹将。
“兴许有事吧,以前合作过,没见她有迟到的时候。”
肖勇打了个冷颤,从椅子上起身,“回车上休息会儿吧,也不知道到底几点能来。”
“真麻烦。”
董烟抱怨了句,也起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在亭子尽头打电话的顾念尘回头看了眼片场的情形,眉心微蹙,“问问温董,是不是去温家了”
“不能,昨天在翠云轩谈完,还让小刘去接,小刘到了却没接到人,现在电话也一直关机,联系不上,又不能报警,”
厉虹烦躁地叹了口气,“实在抱歉了,顾导,要不你们先进行别的,我这边找到黎昕,马上让她过去。”
“无妨,我这边无须担心,你尽快找到她,别出事了才是。”
挂了电话,顾念尘长叹了口气,握拳轻轻击打额头。
顺着台阶向下走,顺手又一次拨打黎昕的电话。
长长的等待音过后,听筒里响起“嘟嘟”的接通音。
打通了!
清秀的眉眼明显起了几分波澜,他转过身,回到刚刚打电话的角落。
听筒内一直“嘟嘟”响着,直到自动切断。
微蹙的眉心拧紧,他将电话挪到眼前,准备再次拨出去时,跳进一条信息。
“到西宫街青江酒店608,有急事,勿声张。”
随后,电话再次关机。
青江酒店门外,某商务车内
百兴的小记者坐在驾驶席,有些怀疑地向酒店内张望了番。
酒店大堂拥挤的很,摆下一套沙发都不容易。
还有这脚下的地毯,薄的跟张纸似的,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一看就很廉价。
还有那挤巴巴的吧台,前台竟然直接站着吃泡面,吸溜吸溜的吃,看得他都有些饿了。
“文姐,情报准吗你确定黎昕住在这个酒店”
不是他势利,实在是这家酒店的环境……
太低端!太简陋!太糟心!
像是那种级别的明星,怎么会来这种环境差,信息把控也不严的……姑且称之为酒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在就在。”
苏韵文睇了他一眼,将相机从包里掏出,塞到小记者手中,“我告诉你,今天肯定不止咱们一家,一会儿机灵点儿,照片给我拍得越清楚越好。”
“拍得清楚有什么用还不是发不了。”
小记者撇嘴,将相机上的保护套揭开,“压半箱子新闻,等她不红了再发,有什么意义”
“谁告诉你发不了”
苏韵文挑挑眉,将黑色英伦礼貌扣在头顶,找了本书举到面前,挡住大半张脸,“现在已经不是万世传媒一统天下的时代了,承一影视现在大势刚起,巴不得咱们使劲儿爆料呢。”
“再怎么猛,也得买温家个面儿吧……”
“那点儿出息!”
苏韵文啧了声,伸手拍了下他的头,痛得小记者龇牙咧嘴。
第208章 天大的机会
这事儿要放在常人身上,铁定早已慌乱无神。熟人过来,就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开门。
可黎昕自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摸爬滚打过来的,遇事总是三分恐惧七分冷静。
她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绑架,这分明是一场请君入瓮的陷阱。
目的是让她与顾念尘,身败名裂。
无论她开不开门,能不能识破这糙劣透顶的伎俩,顾念尘和她都洗不清弄玉偷香的嫌疑。
女星不怕出丑不怕走光,最怕的就是沾上出轨两个字。
一旦传出风言,光是网络上的骂声就能让自己脱掉层皮。
更何况,现下的状况,根本与实锤无异。
黎昕抿了下干裂开口的唇,理清思绪,隔着门板轻声说,“你怎么会过来”
“你手机发送的信息,说有急事让我自己来。”顾念尘低头,将拳头抵在门上,最初的失智过后,渐渐冷静下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来得及细想。”
“我没事,你带手机了吗”
听见他说“带了”后,黎昕又说道,“这里应该有记者吧,我不能这样出去,你打电话让虹姐和刘冰过来,还有你的助理,还有,报警。”
“好。”
顾念尘掏出手机,左右张望,想找个角落打电话。
“哎,你别走,”黎昕在猫眼看见他身影转离,浅浅咽了下口水,低语,“我自己在这儿害怕。”
听见她微软的嗓音,顾念尘沉静的黑眸深了几许,“好,我不走,你别怕。”
他在门边的墙垛倚靠着,蹲下,低声挨个打完电话。
黎昕则有些脚软,顾不得脏兮兮的地毯,直接坐在地上。
做边缘生意的人,她曾不止一次打过交道,那些人多是些无视法纪之徒,思路狡诈,瞬息万变,虽然现在不在,她却仍觉得不安。
挂了电话,沉默片刻,顾念尘摸了摸口袋,庆幸自己换了副导的衣服,此刻才不用干巴巴地等着。
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烟气过肺,微微的麻木中和了胸腔的爆裂感,他轻咳了声,问,“又是因为你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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