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江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沐沫声
“是啊,若是道士我,老了,也要找这么一块好地方,安享晚年,”
“问你们,一个问题,”叶子轻轻地开口,两人注意到她语气里,带着迷茫与忧伤,“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不做损人利己之事,是为对!做伤天害理、天理难容之事,是为错!对与错,在于要害人还是救人”苏清月缓缓地出声回答,她十分疑惑,叶子怎么会突然询问这些。“叶子,你到底怎么了,不过一夜,你变了很多,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子转过头来,神色迷离地看着两人,不过一夜,她憔悴了很多,总能在她脸上看到的笑容,消失了。
“我会告诉你们的,但我要再问一个问题,如果你身边的人,有一天遭受灾难,甚至会全部死去,而你又刚好知道可以挽救这一切的法子,只是需要牺牲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苏清月毫不犹豫地回答,“牺牲这一个人,能救更多的人,是值得的,”她又接着说,“而我情愿,牺牲的那个人,是我!”叶子淡淡一笑,面带哀伤,接着清月的话
第26章 鼓中魂
陡峭的山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身着僮族服饰,气喘喘地奔跑着,他很焦急,很慌乱,他是叶子的父亲,是灵山寨的都老,父女是有感应的,此时的他能感应到女儿即将消散的生命。
“叶子,叶子,千万别做傻事啊!等等阿爹,等等阿爹”
厅堂里头,曾应在咬着嘴唇走来走去,他觉得叶子从昨夜到今天,她的举动十分异常,苏清月亦是皱紧眉头,她也在想着叶子的事情。
“曾应,你仔细看过焰火蛙神鼓,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她细细地回想起那面铜鼓,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焰火蛙神鼓,焰火蛙神鼓,最中间的花纹应该是焰火,但是,”曾应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所看的花纹,“那个不是焰火的花纹!像枫叶,不对,枫叶有五片叶子,但它却有十片,而且!”曾应神情肃穆地看向苏清月,“有一片是白色的……”
“不好!”苏清月慌张起来了,两人跑进那间双门的小屋子,想要推开里头那扇门,可是死活打不开,叶子在里头把它关上了,“怎么办怎么办叶子一定出事了……”
“不要慌,让我来!”曾应将苏清月拉开,对着那扇门念着咒语,随即大喊一声:“破!”一扇木门就这样子裂开,砰然倒下了,还未等两人进去,一个身影便快速地冲了进去,那个人是个中年男子,他的口中在不停地念叨“叶子,叶子”。
三个人一前一后,快速地穿过了狭长的道,面前的一幕让人惊呆了,叶子倚靠在那块大石头上,魂鼓的最后一片叶子,被她的血染红了,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双目紧闭,只能感受到她若有若无的生息。
“叶子!叶子!睁开眼啊,阿爹回来了!”然而叶子依旧死气沉沉的,那若有若无的生息,快要断了,都老忽然抬起双手,掌心朝向叶子,口中念念有词,他突然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用指尖从眉心续了一丝线,源源不断地伸向叶子……
曾应见了这一幕,惊讶起来了,“续命术!居然是续命术,修炼此术之人,用此术延续他人之命,反过来,也会让修炼之人,折寿十年,天啊,真想不到,失传许久的续命术居然能在这儿看到,”
“那是不是说,叶子可以被救活!”苏清月目光炽热地看着曾应,若是叶子能被救活,那比什么都好。
曾应摇了摇头,面带戚色,唉声叹气道:“迟了,叶子的魂魄还是会散去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叶子应该是对魂鼓立誓了,要将自己的魂魄锁入魂鼓,”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苏清月一脸悲痛,她真的没有想到,叶子这般美好的女子,竟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前两日那个天真烂漫的僮族姑娘,如今死气沉沉的,她心中涌起许多酸楚。
“噗!”叶子的阿爹吐了一口鲜血,他已经折耗了许多元气,甚至是赔上了自己的十年寿命,施续命术之人,减少了十年的阳寿啊!
“叶子,叶子,你醒醒吧,你醒过来看看阿爹,阿爹真没用,救不了你,”他虚弱地说着话,才一瞬,他的头发便变得花白了,续命术果然够狠。
也许是续命术有用,也许是阿爹的呼唤,叶子缓缓的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意识涣散的双目,续命术对她的作用不大,这时候的她,应该是回光返照……
叶子,看着她的父亲,虚弱地说:“阿爹,阿爹,你回来了……头发怎么白了阿爹,你用了续命术”叶子见老父的突然间白花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庞,她更加难受了。
“没有用的,阿爹你不要在为我续命了,叶子快要死了,叶子的魂魄快要飞走了……”
“叶子,你怎么傻呢要将自己的魂魄锁入魂鼓,”
这个刚刚花白头发的老人,竟含泪呜咽起来了,他看着爱女这般模样,他的心就如同针扎一般,疼痛无比,没有什么事情,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令人难受了,而且,他是要眼睁睁地看着爱女死去。
叶子虚弱地抬起右手,一张染血的纸张,映入了都老的眼中,他大惊失色,颤抖地接过了这张纸。
叶子虚弱地对他说:“阿爹,我都知道了,关于魂鼓的所有秘密,我是献魂魄的第十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听了女儿的话,都老强忍着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不,不,孩子,你什么都不懂,你不该这样子的,你知道阿爹,是不会让你做这样的事,”
“阿爹养了叶子十六年,叶子知道您不会动手的,可是叶子不想让您为难啊,”
叶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气息也越来越弱了,她快不行了,“阿爹,求您了,等到叶子的魂魄出来时,你先把它们锁进那个小铜鼓,让我的朋友们,带它去救人,之后,之后,再回魂鼓……阿爹,女儿不孝啊,您……保重,”
叶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的阿爹为她续的命,结束了,她终究还是撑不住了,都老抱着他的爱女,开始低声哭泣,纯真无邪的笑脸,乖巧懂事的女儿,真的不在了。
苏清月一直红着眼,听完他们父女二人的对话,等叶子闭上眼睛时,她终是忍不住了,捂着嘴跑了
第27章 又是一夜难眠
鲽鵚兽的速度极快,它没有双腿,鱼身鸟翅,当它逃跑时,你很难捕抓到它的踪迹。
苏清月和曾应两人,跟在它的后头,跑了四五条小巷,当二人将它拦截在一堵墙前时,它突然大叫了一声,那声音让两人头发晕,接着,扑通一声响,鲽鵚兽借着它背上的翅膀,飞过了墙头,苏清月强忍着不适,喊道:“一定要追到它,不能让它逃了!”他们二人,紧跟着追逐而去。
追着追着,竟到了荒山野岭之外,幽深的树林、凌乱的石块,鲽鵚兽也不见了踪迹,两人不禁暗自自责,“让它给逃了,”
曾应苦着脸,臭骂了一通,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苏清月突然间笑了,“不一定!”幽深的林子里头传来一声惨叫,是鲽鵚兽的叫声,“瞧,有人替我们抓住它了,”她轻笑着,快速跑进林子里头。
“师姐,二师姐,清月就知道是你!”清月见到了蒋梅儿,愉悦不已,蒋梅儿见到她的小师妹,自然也是很高兴,不过下一秒,她便收了笑容。
“清月,我与眉山派已无瓜葛,你不可以再喊我为师姐了,若是秫心师太听见了,定会惩罚你的,”她的语气里带着疏离,还隐约有淡淡的伤怀。
“好,今后清月便唤你为梅儿姐,梅儿姐,好几年不见了,你出剑依然是那么快,”苏清月看间一滩血迹,且已经缩成一团的鲽鵚兽,眼中全是钦佩之意,蒋妹儿淡淡一笑,紧握住袖口的一把飞刀,“当年,秫心师太毁去了我的大半功力,但仍保留着我这双手……”
苏清月听了有些感伤,她轻轻地探问,“你恨师父吗”
“恨从来没有,我对她向来只有畏惧、敬佩,不敢恨,”蒋梅儿闭上了眼睛,她不再想那些前尘旧事了,她睁开眼时,凝视那只鲽鵚兽,心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公子说,要杀了它!”随即,飞刀从掌心飞出,直直地刺向它,受伤的鲽鵚兽,浑身颤抖起来了,一阵风吹过,飞刀被击落了,一身青衫,风停胡须静,青衫老人竟然出现在这儿,他还一把抱住了鲽鵚兽,“下手不要那么狠,它乃灵兽,灵性之兽,姑娘买老夫一个人情,莫杀它!”
“青衫老人!”曾应一见来者,十分的惊讶,上一次嗜香一事,他应该还在养伤的,但如今却意外的出现在着,看来也是为了鲽鵚兽而来。
“不,公子说了,一定要杀了它!”蒋梅儿不理会青衫老人,她抬起右臂,试图再出手,鲽鵚兽露出绝望的眼神,惨兮兮的模样,让苏清月心软了,她一把摁住了蒋梅儿的手。
“梅儿姐,就当是我求你了,放了它吧,我会向慕华公子解释的,”
“我倒觉得奇怪,它差点害死了平山的一众百姓,而且还因为它,你奔波劳累,为何还要护着它”
苏清月望着那只可怜兮兮的鲽鵚兽,出声道:“或许,它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害人,我看得出,它不是什么邪物,梅儿姐,你就放过它吧!”
蒋梅儿一把甩开了苏清月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走了没几步。
“公子说了,若是你出声阻止我杀它,那我便不会动手,你,好自为之吧,你师父那里可不好交代!”说完,她便自顾地往前走了。
苏清月忽然哀伤了起来,“师姐她,变了很多,她以前对我说话,从不会这样子的……”,他这样子说着,曾应看着她,心生怜爱。
青衫老人,手掌不断地抚摸着鲽鵚兽,安抚着它,鲽鵚兽已经平静下来了。
“小姑娘,老夫与秫心师太尚有交情,鲽鵚兽一事,老夫会书信知会她一声,你大可放心!师太她定不会责怪你,”清月感激地看着青衫老人,她本已经打算回去领罚了,而如今有青衫老人的出面,她所担忧之事,便没了,“多谢您了,”
“老头!”站在一旁的曾应,忍不住出声询问,“老头!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下这只东西呢难道只是因为它是只灵兽吗”
青衫老人一看见曾应,便没有好脸色,他寒着脸说:“臭小子,你懂什么!鲽鵚兽十分罕见,况且,老夫的庄园里,少了个看园子的,你管得着吗!”
“您老爱咋样就咋样啊,好好的灵兽,成了看家犬,悲哀啊,还有啊!你老可得小心了,那鲽鵚兽可不简单啊,别一回头,把您的魂给叫没了!”
“哼!”青衫老人,气鼓鼓地瞪着他,随即抱着鲽鵚兽,甩袖而去。
“不送啊,您老慢走啊!”
曾应愉快地同他道别,他一转头,打算和苏清月说话时,发现苏清月已经走了。
白色的身影,在丛林中若隐若现,他快步地跑上去,紧跟着她,苏清月一路上沉默得很,无论曾应说什么笑话,哼什么调子,她都不曾理会,走过了平山镇,曾应以为她会回小木屋,然而苏清月却往另一头方向走去。
“喂!等等,你走错了,你要去哪里”
“回眉山,你不必跟着我,”
曾应有些抓狂了,“不是,大晚上的,你一定要走吗你就不回竹林那,看看花生吗她很想你啊!喂,你真的要走啊
第28章 相约汴京
清晨的日光,柔和而明亮,若说什么事情最让庆丰高兴,便是结识了公子慕华,若说什么事情最令他头疼,就是花生始终不曾吃过饭,他真的不知道花生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到底会吃什么东西
曾应五六天没见人影了,他的小花也一直绑在竹林里头,庆丰每日都得去喂它,这一日,他醒来时,便见到竹林里头,慕华拾起一片竹林,吹了一首曲子,曲子清越却有一丝伤怀。也许是听到了庆丰的脚步声,他便不再吹了。
“慕华兄,是我打扰到你了吗”乐声突然断了,庆丰有些抱歉。
“不是,是我吹不下去了,”
“你起得真早啊,蒋姑娘呢”庆丰朝四周张望着,要知道,蒋梅儿不会离开慕华公子半步远的,“她去收拾东西了,不在这儿,”
“什么!你要离开了!”庆丰连忙将手中的草料放下,走近慕华的身旁,再一次问道:“你真的要走了”
“是,”慕华转动着轮椅,面对着庆丰,“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了,”慕华同他致谢。
庆丰摆摆手,有些招架不起,“没什么的,慕华兄太客气了,能结识你,是庆丰的幸事,若是你能在这儿多停留,庆丰再睡几日柴房又如何,”慕华听了他的话,笑意浓浓,“总之,还是得谢谢你,”
蒋梅儿提了一个包袱出来了,靠近了公子慕华,她对慕华温婉一笑,轻轻地说:“公子,全都收拾好了,”
见到一旁的庆丰时,她从包袱里头取出了一些银两,递给了魏庆丰,“魏公子,多谢你这几日的招待,小小心意,不足挂齿,”庆丰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他即可推脱道:“我,我,不要钱的,招待二位,只是想结识慕华公子,”
“庆丰兄,你就收下吧,你我同为文人,理应知道礼字,慕华在你这住了好几日,若是你不收下这些银两,岂不是不合常理,若是他人听了,慕华会被耻笑的,所以,你还是收下吧,”
庆丰望了慕华一眼,又望了那袋银子一眼,随即忐忑地伸手接下了,“庆丰不愿做小人,毁了公子的名声,这钱,我收下了,”他收下了银子,有些不舍地看着慕华,“慕华兄,日后还能再见吗”
“来汴京,自然就会相见,告辞了,”
蒋梅儿推着轮椅,二人缓缓地离开了竹林,庆丰目送着他们离开,这才拾起草料,前去喂曾应的小毛驴,小花被绑在一根木桩上。
这五六日,它一直待在这,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少了曾应的使唤,小花整整胖了一圈,它一见到庆丰捧着的草料时,兴奋得直哼哼,庆丰将草料放到它的面前时,它便摆动着小尾巴,兴奋地啃食起来,庆丰专心地喂着它,不料身后伸来一只黑手,拍了一下庆丰,把他吓着了,往后一看。
“原来是道长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什么味道……”庆丰嗅着,忽然捏着鼻子说道:“道长,你喝酒了,酒味好浓啊,”
“有吗那里”曾应上下闻着,“道士我是昨日喝的,怎么今早还有酒气呢臭庆丰,你一定是乱说的,”他一把将庆丰推开,蹲在毛驴小花的面前,嬉笑着,“乖乖,小花啊,好几天没见你了,你想我吗我可想死你了!”
他伸手想要抱住小花的脑袋,无奈小花一把将脑袋甩往别处,他落了个空,它见到曾应的态度与见到庆丰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曾应没有被打击,继续凑上去,“小花,让本道士抱抱嘛!”
“噗”的一声,小毛驴抬起前腿,一把将曾应踢飞,曾应怒了,拍拍屁股强硬地抓住缰绳,按住了毛驴。
“臭小花,才五日没见!你就不认人了,看清楚!我是道爷!你怎么能踢你的主子呢”小毛驴,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他,曾应十分的恼火,他冲着庆丰喊:“小子,你给它喂了什么东西啊,它怎么成这样了!”
庆丰摸着脑门上的汗珠,忐忑不安的说,“就是草料而已,没有什么,道长你想多了,”
“草料!”曾应抓着缰绳,仔细打量着小花。
“怪不得,都胖了一圈了,踢人的力气更加大了,小花啊,小花,原来你吃野菜不会肥,吃草料才会肥啊,”
他意味深长地朝它一笑,随即将小花面前还未吃几口的草料,一把踢得老远的,然后放开缰绳,跑得远远的,只见小毛驴忽然就红了眼,它怒了,想要挣脱木桩的束缚,却不得,在那里干瞪着曾应,而曾应则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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