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开局有点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胆小的兔纸
这个开局有点难
作者:胆小的兔纸
睁开眼睛,南荒国六皇子,发现自己被送入了可怕的九侯山庄当奴隶。
不仅吃不好睡不香,还要接受其他白痴奴隶的白眼。
这里很危险,一个不慎,就会被送到神秘而可怕北方基地……
没有系统,也没有穿越,只有层出不穷的奇葩星级任务。
黑暗,凶险、诡异,杀机遍地,步步惊心……
但,他要完成绝地反杀。
1、谁把我绑在了祭祀场上!
公元前1048年,正是殷商末年。
天边的斜阳,一点点地沉入辽阔寂远的海底,染得半边海面一片残红。
哗啦啦。哗啦啦。
海风轻拂而过,却也只激起了浅浅的一层浪潮,薄薄地扑打在沙滩上。
在这一片咸涩的海风味中,夏归渐渐恢复了意识,通过阵阵夹杂着海腥味的海风,他混沌的大脑也逐渐清醒起来。
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一般地疼痛,好似被人重重地殴打过;而干燥的皮肤,宛如被尖刀划拉过,竟然有些隐隐生疼。夏归缓缓张开嘴,舌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嘴唇,竟然由于过度干渴,舔出了些许皲裂的血腥味。
手脚下意识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仿佛有几道手指粗的麻绳一圈一圈缠绕在了他的双臂上,将他双手反剪捆绑在一根木头杆子上。
“我被绑住了”
夏归一个激灵,宛如猎豹般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燃着篝火的海滩,脚底是湿润的沙滩地,脚趾缝依稀能感受到残存余温的海水。
自己果然被直挺挺地绑在了一根木头杆子上,而且是五花大绑!就像一头被洗干净的羊羔,似乎要被送上烤架。
夏归尝试着挣脱手上的束缚,但绳索绑的极紧,他挣脱不开。
迷蒙的视线中,他左右顾盼,发现周身两米外围着五十来人,这些人都被绑在了木赶上,围成一个巨大的圈。而在圈的中心,则是一团熊熊燃烧的诡异的大火。
大火中不知是什么在燃烧着,发出一股奇怪的焦味,夏归闻到这个味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低低地咳嗽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如此嘶哑。
一个头戴靛蓝色凤羽、额上勾画鹰嘴图腾的长袍巫师,站在篝火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熊熊大火映照在巫师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出几分诡异而恐怖的气息。
“时间到了,时间到了,准备开始人殉。”一个粗厚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名贵族,从他华丽的衣饰便可以看出他与众不同的身份。
大火旁的巫师抬起头,缓缓地道:“战俘与奴隶都已准备好了,仲英大人。至于谁殉葬,谁留下,就要看两只神龟的意思了。”
巫师缓缓分开手,只见他两只手掌上,分别卧着一只巨大的黑龟。
那巫师缓缓上前,神神叨叨地道:“这两只神龟,已经蘸了死去的小少主的血,小少主的意识也已经附着在了这两只神龟的身上。小少爷要是想带谁走,神龟就会把他们脚边的半截虾肉给吃掉。”
夏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果然有一块很小的,不起眼的虾肉。
这大概是一只活虾被杀死后,砍成了两三段,其中一小段肉丁放在了自己的脚下。
在这个年代,部落里死去的贵族,通常需要用奴隶和战俘的鲜血来祭祀。而这些没有什么水平的巫师,为了显示自己的神迹,通常都会以一种近乎游戏的荒谬的方式来决定奴隶的生死。
仲英的眼角余光在五十多名被捆在木桩上的战俘一一掠过。当他的眼神从少年脸庞上掠过的时候,夏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是一个毫无波澜和感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即将送往屠宰场的牲口。
夏归心中一凛,“他们想要让我陪葬”
他的目光微微一缩,那段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忽然一幕幕翻滚上了心头。
他是南荒国六皇子,夏归。
一场战争,家国破灭。
拥有千年修为的神兽重明鸟,侵入到他的体内……
最敬爱的老师为了保护他,将怪兽封印在了他体内,而与此一同被封印的,还有他的修为……
战乱过去后,夏归随着败军被绑到了人殉场。但当人殉正式开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绝境。
透过熊熊燃烧的大火向外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队身着青铜铠甲的士兵,手里提着长剑、大刀、长矛,正在不停地巡逻游走。乍一看去,士兵密密麻麻,举手抬足步履沉稳、训练有素,但至少也有百八十人。
从这些装备齐全的士兵看来,这必定是一个颇有身份地位的大奴隶主的祭祀场,只是这位奴隶主并未露面,一切全交给了仲英和巫师。
耳边响起战俘们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大人放过我们吧!”
“只要饶小的一命,小的愿意做牛做马!”
“小的愿意世代为奴,只求大人放过小的!”
身边的哀求声,真真切切地钻入耳中,一浪接着一浪。
夏归猛地一用力,想要挣脱身后的绳索。然而,他却发现,自己丹田内一点真气都没有了。挣脱绳索这种事,平日对于他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此刻竟是难于登天。
“放开我,我是南荒六……”夏归想大喊,可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喊。
南荒国已经破灭了,他的身份已经彻彻底底变得一文不值!如果高喊出声,恐怕眼前的局面会变得更为复杂。
不远处,黑龟已经开始了觅食。它爬到第一个倒霉鬼的脚下,张口吞下了第一块虾肉。
巫师阴冷的目光登时集中在了此人身上,随着他的一个眼色,两名身材壮硕的男子跑了过来,将倒霉鬼连着木杆一起连根拔起,“嗖”地一下将此人扔入了大火中。
炽烈的火舌立刻吞并了这个倒霉鬼,极度高温的灼烧令他发出了肝胆俱裂的惨叫。
人殉场上很快便飘出浓烈刺鼻的味道,或许这种味道,巫师和仲英大人早已经司空见惯,夏归却感觉喉头一阵发紧,几乎要吐出来。
一个个活人被扔进了大火之中。
哀鸿遍野,耳边全是鬼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人殉祭祀场上顿时一片愁云惨雾,活着的人,表情也变得异常的揪心起来。
当又一个倒霉鬼被扔进火堆中的时候,奴隶们开始纷纷哀嚎,有的甚至吓得尿裤子,声音也颤抖着变了调。
“难道……我、是要死在这里了吗”夏归手脚发冷,心中翻涌起一阵绝望。
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被绑在异国他乡的人殉场上,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家国破灭,父母生死不明。
而最敬爱的老师,将一头可怕的神兽封印在他体内之后,从此神魂俱灭。此刻,还有谁能将他从这个死局之中解救出来
他还有好多事要做,他真的不能死在这里!
2、破而后立
大火熊熊燃烧,火焰熏黑了少年的脸。
时至今日,夏归终于明白,离开了皇宫庇护的小皇子,要凭自己的头脑,面对凶险残酷的人世间。
除了一头被封印在体内,生死不明的重明鸟,以及自己那消失得干干净净的修为之外,他没有任何面对险境的线索。
这一次,没有任何援手,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如果他不自救,没任何人可以救他。
可心烦意乱的他,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夏归的目光四处扫射着,搜寻着一切可以逃脱的办法。就在他认为山穷水尽的时候,一团白白的东西忽然跃入了他的眼睑。
海边,一小撮雪白的东西。
海盐!
他忽然想起,乌龟不喜咸食。
也亏得他的贵族身份,小时候喜欢饲养各种动物,长毛剑齿虎他都养过,所以他对各种动物的习性了然于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
夏归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挪动着他的脚掌,以一种众人无法察觉出来的幅度,将半截虾肉推入了海盐之中,并滚了一圈。他的动作很小心,很缓慢,当虾肉完全裹上了海盐之后,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举动。
很快,大黑龟爬到了夏归跟前。
它发现了夏归脚边肥美透白的虾肉。那虾肉裹满了海盐,此刻的味道应该是咸得有些发苦,但大黑鬼却是分辨不出来,至少从外观看来,它依然还是那般肥美白皙。大黑龟毫不犹豫地张开嘴,一口便将这虾肉吞入口中。
夏归屏住呼吸,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了。
就在巫师那双发光的眼睛盯在夏归身上时,那大黑龟的喉头一动,“扑”地一下把嘴里的虾肉给吐了出来!就像吃了什么难吃至极的东西,大黑龟看也不再看那半截虾仁一眼,掉过头,缓缓的向下一个奴隶爬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仲英脸色微微一沉,皱眉道:“这个人算了。”
巫师并不知道夏归对虾肉动了手脚,他用诧异的目光看了黑龟一眼,又上下打量着夏归。
在他眼里,这是一个面容狼狈、满脸泥沙的年轻人,由于浑身是泥,他也看不清夏归的长相。巫师皱了皱眉,冷嘲道:“可怜的人啊,竟然遭到了小少主的嫌弃,你是有多么肮脏卑劣,真是个没用的奴隶……”
夏归连忙低下头,避开巫师的目光。
在这个节骨眼,他并不想多生是非。
在没有任何奇迹的帮助之下,能从这悲剧得无以附加的命运里存活下来,就是万幸。
……
殷商是一个残酷的朝代,就连这个朝代的风,都带着一丝丝的血腥味。
那场祭祀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大火持续烤炙着夏归的脸庞,将他的脸庞烤的通红。直到明月高挂,他终于被从木杆上解放了出来,紧接着,被塞进了一座囚车之中。
和他一同被塞入囚车的,还有另一位幸存者。
如果说夏归是靠小聪明活下来的,那么这位幸存者就是靠运气活下来的了。因为黑龟在爬到这位幸存者的脚下时,已经吃饱了。所以它慢吞吞地拱了拱幸存者脚下的虾肉,最后仿佛打了一个饱嗝,慢悠悠地掉头走了。
“老实点,不要妄想逃跑!”士兵粗暴地将囚牢门锁上。
“等等,我不是已经……”夏归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粗暴地推入囚车里,并且锁上了车门。
很快,囚车被一匹大马拉着奔跑了起来。
在阴冷的月色下,只见一马当先的是一众三百人的军队,看来参与这次祭祀的士兵,比夏归想象的更多。走在队伍最前列是十几名身形魁梧的开路先锋,而后面则是三顶华盖大车,想必坐在车中的便是参与了此次祭祀的权贵人物。夏归扭过头,看到囚车后面还跟着两百多名士兵,囚车被夹在这些士兵当中,也确实是插翅难飞。
囚车很简陋,就一块木板垫着,而野路上石子大大小小,坐在囚车里的夏归不停地上下颠簸,再看那位幸存者,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幸存者身形瘦小,这一颠起来,更是上上下下,比自己还严重。
环视四野,只见四周沉浸在一片黑沉沉的夜色中,不知要去向何方。
夏归深吸一口气,气息飞快地从他口鼻中灌入。借着这股力道,他像往常运转起小腹中的气息,试图找到那种强横的力量。然而,除了浑身上下那种令人痛不欲生的骨骼散架的感受,小腹中依然是空空如也。
“修为没有了……难道是被封印了”
夏归眉头一沉,心已凉透。
空空如也的小腹里,没有半分修为,就像一潭平静的死水。
被贬为战俘也没关系,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但修为尽数消失了,却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事实。
夏归并不是什么废物,但也算不上天才,他只是个天资还算良好的小贵族而已。为了加快修行速度,南荒国曾为他投入了不少丹药,所以在一个月前,他的修为终于略有小成,突破到了一个不错的境界。
没想到还未得意几天,就遭逢此难。
“可恶……”夏归猛地挥动拳头,狠狠击打在了木头囚车上。
只听“咚”地一声,囚车仅仅是晃了晃,而他的拳头红了。
驱赶着囚车的奴隶车夫,白了他一眼,“省点力气吧,小奴隶。既然是全凭运气才活下来的,就不要胡闹了。上了这辆车,就是鬼侯的奴隶了,你不会是妄想着折断木头逃出去吧”
听到“奴隶”二字,夏归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车夫。
这是车夫第一次正视这位少年,少年脸上黑乎乎的都是泥沙,除了一只笔挺的鼻梁和发亮的眼睛,其他什么也看不清。但不知为何,他却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容貌端庄而俊朗的少年,比他见过的许多贵族都要好看得多。
“我们不是活下来了吗为什么还是奴隶”夏归咬了咬牙。他的声音虽然带着点怒气,但却很好听,低沉中略带一丝清冽的嗓音,有种贵族的味道。
车夫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位幸存者已经嗤笑一声,不屑地道:“在这个地方,人殉未死的祭祀品,都会直接成为奴隶。你不会是第一次当奴隶吧”
夏归没说话,讪讪地回到原来的座位,抱着身体缩成一团。
他不是普通百姓,他是南荒国的六皇子。
南荒国灭亡之前,他也曾是锦衣玉食的皇族,过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
只可惜,家乡已经化作一片血海,再也回不去了。
一阵凄冷的长风吹来,单薄的衣衫不足以御寒,夏归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漠北夜晚的风真是带劲,寒得钻心刺骨宛如利刃,比家乡的风厉害多了。
故乡天凉的时候,母后就会给自己披上一件奢华而保暖的貂皮大氅,叮嘱自己不要受凉感冒。生性骄傲的他,如今却凄凉地坐在囚车里,颠簸在去往异乡的道路上。想到母后眼角眉梢的慈爱温柔,夏归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囚车的另一个角落,端坐着一位面色黝黑的幸存者。他似乎发现了夏归的异样,便是盯着夏归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低声道:“嘿,你还好吧”
夏归抬头,见到那是一名皮肤有些黝黑的同龄人,粗布麻衣,手脚强壮,满脸的关切之色。
“嗯。”夏归回答,趁着对方不注意,他倔强地偷抹掉了眼角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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