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一往情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Alice慕灵
……
关于宴厅吊顶灯落的意外,不止是酒店内部的自查,还有警员介入,是许途联系的警方,可见蔺君尚对于此事的怒火。
原本好好的宴会因为这个意外而终止,安排好的宾客客房,大部分都连夜驱车离去,只有少部分停留,其中就有萧然。
他不太放心,留在宴厅与许途还有沐益诚沐少堂一起,看警员对现场进行勘察,以及对酒店相关人员的调查询问,一通弄下来,就到了深夜。
许途往外走时,萧然开口:“情天,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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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4.为伴侣而留的位置,只有她适合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自诩理智的他,今夜对沐情天表现得却是那么紧张,相比她曾经认识的他,才格外令她震惊。
他对沐情天的那种在乎慌张,足以让所有女人羡慕嫉妒。
这一刻,她清楚明白,即便在别人眼中她已经足够优秀,却仍是比不过一个才不到二十三岁的女孩。
如果说今夜之前她仍心存希望,那么这一夜之后,在看过蔺君尚对那人的紧张在乎之后,她才终于明白,豪门婚姻,也不一定都是因为利益而趋。
……
夜半静谧,楼上套房,却有人彻夜未眠。
吊瓶的药水已经换了瓶新的,估摸时间,至少也是一小时。
护士不在房中,被安排在隔壁,大床里,女子面色苍白,终于是睡了过去。
起先她一直说头晕,即便是睡着了也曾因为太过眩晕的感觉醒来,伸手就想去抓住什么东西支撑自己,总感觉自己要坠落,之后便是吐。
蔺君尚一直紧张地照顾着她,看她折腾了半夜,最后累得终于彻底睡沉了。
他却无法入睡,昏黄的壁灯下,靠着床头搂着怀里的人,也不敢动,不然一有动静她就要醒了。
总是躺得好好地说吐就突然要吐,他除了在第一时间照顾她防止她摔下床去,帮不了任何。
抬眼看吊瓶的药水,他几次怀疑,这些药是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他闭目养神的片刻后,怀里又有了动静,他瞬时睁开眼,眸中掩不住的担忧紧张。
“怎么了吗”
情天抬眼看他,不一会就觉得眼晕,闭了闭,握着他的手,“你睡吧。”
很晚了,醒来却看到他就靠着床头坐着,神色间有疲惫。
“这样就挺好,情天不用顾虑我,快闭上眼睛。”
他拇指抚着她的眉角,语调温沉:“看你睡得香了,我就能睡了。”
她畏光,病中睁眼见到灯光就难受,蔺君尚就把床头的光线调到最暗,如果不是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不方便,他宁愿不要光源就这样在黑夜里陪伴她一整夜。
此刻情天感觉缓了些,扯了扯他手臂,蔺君尚默契地躺下,她不睡在枕头而是枕在了他胸膛上。
小手摸上他肩侧跟锁骨相连之下的位置,那儿有块平坦的地方,枕着特别舒服。
蔺君尚却担心她这样乱换位置又要头晕,但也不舍得让她离开胸膛,小心翼翼护着她,就听怀里的她闭着眼轻声低喃:“曾听人家说,男子肩侧下有一片平坦的地方是天生为了伴侣而留的,刚好可以枕着女生一张小脸。”
他听了,胸膛微震,像是低笑了声,将她往怀里拢了拢,“那我这块比较特殊,不是谁都合适的,也就情天的脸枕下来,刚刚好吻合。”
情天一笑,虽然一动头有点晕,抿唇缓了缓,心中还是开心的。
她轻轻蹭了蹭脸贴着的那处,觉得无比温暖。
不多话,他的手就在她身后轻拍,很慢很慢地一下下,是安抚却并不会扰到她。
情天再次迷糊睡去前,似乎曾听到那人的叹息,感觉自己被圈紧了。
……
翌日,早晨赵国利过来,问了夜里的情况,蔺君尚说情天前半夜难受一直折腾,觉得晕又是吐,后半夜临近天亮那会儿还好,也不知是不是累透了,睡着的时间终于变长了些。
赵国利说这是好转的状态,安静休养一天再看看情况,因为医院有事,开好药交代好护士,赵国利就先回市里了。
蔺君尚也想将情天带回家,却担心她现在乘车感觉不舒服,考虑之下再在这边多留一天。
上午九点,周龄来了一趟,这次没有沐箐箐跟沐少堂,就她一个人。
“人多了怕吵,我就
745.对她,除了佩服还有愧疚
沐少堂以为蔺君尚只是开玩笑而已,然而等他驱车回到市内,还没顾得上吃午饭,就接到了现在跟在情天身边的女秘书的电话,请他回公司处理一些急要的文件。
坐在祖父的那个大办公室里,沐少堂看着秘书呈上来的文件,无从下手,签名字简单,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文件的内容是否正确,不敢贸然签字,于是让女秘书跟自己解释一遍这些文件的相关信息,再做出判断。
原本就是签个字的事情,硬生生弄了一小时。
再接着,下午本来有个高层会议情天要参加,因为她没来,则变成了沐少堂代替参与,公司高层看到是沐少堂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曾经也是大家所料想的沐氏接班人之一。
坐在属于情天的那个位置上,看着下面一众公司元老,你一言我一语,沐少堂是焦头烂额且都不太能听明白。有时候大家争执时,他怕极了他们会问他的意见,因为他什么都不清楚,没有任何意见可以给,更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决策导致任何后果。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开了会,又回到办公室里去,秘书在跟前汇报工作以及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这整整一个下午,沐少堂就没能歇过一口气。
第一次感觉,原来坐在这个位置上,还不如他在最基层当个小员工感觉踏实。
也不禁开始有些佩服情天,在接手沐氏之后短短时间内就能将沐氏内部那么多事情理顺弄透,还能做出很好的决策与变革来。
沐少堂想了想自己今天的表现,给他两个月,不一定能及得上她的一半成绩。
有这样的想法时,心内复杂情绪交织,有挫败,也有佩服。
……
-
这一天白天,沐少堂没有时间去过医院,医院病房中,沐胜远的情况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又陷入昏迷。
苗丽云坐在一旁椅子上,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后来她手机响了,调的是震动,在桌面上震动了许久才被她发现。
看到来电的号码,又看了眼床里躺着的暂时不会那么快醒来的丈夫,走出了门外角落,才接听起。
苗丽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点湖里的人在说,脸上慢慢就变得凝重,只在通话的最后,她说了句:“拿到钱你可以走了。”
也不管那边是否还说了什么,苗丽云已经将电话挂了。
可她没有立刻返回病房,而是站在原地对着护栏外的大树,双手握着手机有些紧。
……
这一天晚上七点多,沐少堂终于才出现在医院病房里。
苗丽云一看到他就左看右看,道:“我听说了度假村发生的意外,你没事吧”
“你听谁说的”沐少堂随口一句,走到床边去看沐胜远。
苗丽云因为他的问话一怔,一时没答上来,又听沐少堂问:“我爸今天状态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这个问题刚好转了话题,苗丽云示意儿子出门口,才一脸严肃地与他说:“之前跟你爸主治医生讨论的,尝试肝脏移植,专家会诊说这情况怕是难。”
沐胜远被查出的时候已经是肝癌晚期,癌细胞扩散转移,即便找到合适的配型进行手术后复发率也很高,而且最重要的是,晚期的病人身体已经太差,根本承受不住大手术。
也不是没人能多活几年,只是这个真的要看个人造化。
苗丽云抹着眼泪,“眼下,只能先配合治疗,慢慢好好养着吧。”
收了眼泪,苗丽
746.雨夜惊魂,如鬼魅的脸
虽然立秋节气刚过,南方的八月还是没能凉下来,但也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
许途跟余力下车去抽烟,站在路边不远处,指间烟星明灭,偶尔会往车子所在看一眼。
情天光着脚被蔺君尚抱着,他去摸她的脚踝,这样的天气一般人要么还觉得有些热要么就是体温正常,她的脚却一片冰凉。
他将车上备有的薄毯裹在她腿上,抱着她身子小心往怀里拢了拢。
无人说话,因为她正忍过那一阵眩晕,而他是不敢发声,连呼吸都是轻的。
此刻心内如此无力,他在人前多风光多有能力,当他的妻子经历犯病的痛苦,他是如此无能为力,能做的仅仅只是抱着她陪着她而已。
她攥着他衣襟的手越紧,证明她越难受,但她就是不哼一句,脸色都白了,唇还是抿着死死地。
他低首,脸轻轻触碰她的额她的发,目光里是敞开的车门外,漆黑看不清的稻田还有天上的繁星,蟋蟀蛙鸣是那么生动,只可惜谁都没心思去感受。
情天感觉到的眩晕是一阵阵的,比昨天好很多,但偶尔来这么一阵,还是得靠自己忍着挺过去。
有那么片刻,她真的受不住了,抿紧了唇还是溢出了一声轻哼,手里攥着的衣襟已皱得不成样子。
蔺君尚任她攥着全身僵着,眉心紧拢,只能暗暗深吸气:“太难受的话别忍着,告诉我,乖。”
难熬的十多分钟,比任何时候感觉都过得慢,怀里的人折腾得疲倦了终于是平缓下来。
“开车吧,想早点回家。”
她对他虚弱一笑。
……
进入八月,c市雨水变多,阵雨骤至。
这夜,接到家里说老夫人突然人不太舒服的电话,晚上九点,苗丽云留下护工,自己开车回沐家。
自从来医院陪护,每天几乎就待在医院里,苗丽云就让司机不用来了,让沐少堂把她的车子开来医院放着,临时要出去一趟自己开车还方便更节省时间。
因为雨天路滑,她开车比平时慢,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她的腿疼又犯了。
她的膝盖以前偶尔犯疼,前段时间疼痛的感觉比较频繁甚至肿了起来,原本只觉得是天气原因不舒服不在意,后来实在难忍,曾去医院做过检查,被诊断为滑膜炎。
滑膜炎俗称膝盖积液,多年前她确实曾有膝关节扭伤,怎么也没想到上了年纪会变成一个影响,以前只是偶尔疼,现如今疼起来却格外难忍。
疼痛都是一会一阵的,或许因为今天天气不好,开车回家的途中隐隐又犯了。
往沐家去的路车行少,雨夜更是无人,还剩三分之一的路程,经过一个拐角,苗丽云抬眼,前方昏黄的路灯下,道路中央赫然站着一道身影。
伫立在被昏黄路灯映照的夜雨下的那道身影挺高,一身看不清的衣服被罩在白色雨衣下,僵站着似木偶,闷雷声中一道闪电划过,映亮了身影上那一张惨白如鬼魅的脸。
那一刻苗丽云骇然睁大眼,心中骤然涌遍恐惧,猛打方向盘踩刹车,却因为膝盖疼痛一时使不上力,慌忙之中车子转了方向就这么直直往路边冲出去。
砰——
一声彻夜巨响,在寂静的雨夜令闻着心慌瑟缩。
车子撞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车前前部凹陷严重,车内安全气囊完全打开。
车内的苗丽云最后的意识里,仍是那张让她后怕的脸,以及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
……
雨声哗啦,寂静无人的街道,不远暗处有人走了出来,浑身湿透,他将路中央的那道“身影”扛起来,面向朝上被路灯映照,才可见那是个假人。
747.报应或许会晚,但不会少
当沐少堂正在另一间病房里,沐胜远躺在病床中一无所知。
早上,向添来到病房,守夜的护工认得他是沐胜远的司机,点点头下楼去买早餐去了。
向添手里拎着一只保温壶,随手搁在桌面,等护工离去,他掩了门,站在病床边。
沐胜远戴着氧气罩,不知是因为有所觉还是因为刚好要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灯光有些刺眼,他慢慢眨了眨,看清自己床边的人,胸口起伏就开始明显。
向添平素那张严肃端正的脸,没有什么神色,就这么看着他。
“三爷,您醒了”
安静的病房中响起男人平平的声音:“您还不知道吧,您妻子刚从手术室里抢救出来,现在正躺在另一个病房里,是车祸。”
“她的腿有毛病一直没跟人说,这一点你们夫妻两倒是像。这不,还独自驾车,出事了,听说车里安全气囊都全开了才保住了命。”
沐胜远胸口起伏,眼睛骤然睁大,但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然而身前站着的人还没说完,他又道:“命是保住了,但听说,今后下半身怕是要瘫着了。”
向来严肃的男人说到这里,神色里有了些笑意,和着灯光明晃晃,让沐胜远心口直突突地跳的厉害,身上的疼痛也变得明显起来。
他试图抬手想去抓什么,但只能虚虚地抬起一点点,就无力地跌回床面上。
“报应,或许会晚,但一定不会少。”
向添弯身,伸手轻轻拍了拍沐胜远那张被病痛折磨得干瘦的脸,这哪里还是之前意气风发的沐家三爷,就是个没人陪在身边孤立无助的晚期病人而已。
但他一双眼死死地瞪着向添,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破碎的支吾声,浑身颤抖,或许是因为气的,或许是因为惊吓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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