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的低语

    扯远了，这样残酷的景象还能引起食欲的也只有周立了，借着剑势周立侧身探入骑枪和只有半个脑袋的蜥蜴之间，松开手里的长剑伸手将那个黑暗精灵如同摘果子那样掐住脖子甩下来，堵住后一名黑暗骑兵从侧翼刺来的骑枪。

    很坚固的盔甲，虽然防不住周立的劈砍，但是挡住同为黑暗骑兵的骑枪却只是被扎出一个洞来，里面的骑手不过受了一点皮外伤。

    但是黑暗骑兵最大的优势速度没有了，那就不如一个步兵灵活，蜥蜴那张发臭的嘴并没能咬穿周立的盔甲，只在上面留下了牙印，但是周立借此机会将蜥蜴的整个食道扯了出来。

    然后丢开手上的骑兵，握住还骑在蜥蜴身上试图拔出刀的黑暗精灵的手，将左手那一大团血肉模糊丢掉，一拳打在那个骑兵的脸上，虽然有着盔甲防护，但是骑兵依然从还没来得及倒下的蜥蜴身上栽下去。

    周立顺势拔出了他的刀，然后一脚踏在躺在地上七荤八素的骑兵胸口，一刀刺下，洞穿了盔甲，准确的搅烂了他的




五十三，哀悼
    匹斯福手起刀落，将本就不怎么结实的箱子劈烂，扯掉表面的一层掩饰用衣物，下面明晃晃的黄金和白银有些晃眼。

    他大笑着抓起这些贵金属装进自己的腰包里，任务只要求杀掉自己见到的一切人族，那么趁势收集一点财物也不算是违令吧

    忽然之间，一股杀气传来，匹斯福瞬间打了个哆嗦。

    他回想起自己在一次实战演练中，战场在密林而对手是一只非常善于掩藏自己的魔兽，那时被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紧的感觉，和现在一样！

    他悄悄握紧手里的刀，弯着腰寻自己停在门口的蜥蜴。

    而另一条街上，一名黑暗骑兵不断加速，骑枪如同贯日白虹，在火光的照射下几乎成为一道亮线。

    周立只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

    立剑身前。

    这名黑暗骑兵的三个队友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带来的唯一成果是给这名骑兵能够拉开距离加速冲刺。

    其实是周立懒得追，黑暗骑兵的传统，他一定会返回。

    所谓知己知彼，周立斩杀这些黑暗骑兵如同砍瓜切菜，一来是因为绝对的力量压制，任你走位风骚招式百变，一剑横扫势大力沉，连人带甲搭上武器，一齐砍断，二来是因为对黑暗精灵兵种的足够了解，有关的装备，特性和战斗模式，周立比它们自己更熟悉。

    骑兵如彗星袭月般的璀璨冲击还没到达就已经结束，周立一剑从蜥蜴下巴撩起，因为厚重的盔甲，没能将蜥蜴和上面的骑手变成两半，被蜥蜴的内脏夹住了，周立不得已侧身躲过，冲击的势头在剑脱出的同时带出了几乎全部的脏器，蜥蜴登时只有出气没有闭气，骑手则在地上滚了好一段才停下。

    迎接他的是一柄无比熟悉的马刀，从眼窝刺入，完美的洞穿了大脑，将里面精密而脆弱的组织搅得稀巴烂。

    周立带着赞许的看着任然有些站不稳的莫克西，因为营养不良和过度激动，他的脸上出现像是醉酒的红色。

    “干的不错。”简单的一句话，莫克西的肌肉一瞬间放松下来。

    “不过还有一条，随时注意身边，尤其是身后。”似乎只是一瞬间，穿着盔甲的周立有和外表极度不相符的移动速度，重重的踏在了蜥蜴的脑袋上，一剑刺穿了匹斯福的胸口。

    这名黑暗精灵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能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眼前的人又是怎么出现的，残留的意识看见这个穿着铁甲的战士抽出剑来又砍死了自己的蜥蜴，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割下脑袋作为功劳的证明，虽然只有两个，但是莫克西显得有些吃力。

    毕竟是人形生物的脑袋，还是带着盔甲的。

    盔甲也是战利品很重要的一部分，表示这个黑暗精灵的脑袋确实曾经长在一个黑暗骑士的身体上，而不是某个游客或者走私犯。

    但是周立视而不见，这是荣耀和金钱的重量，他人不好插手。

    接下来就是一路单调的斩杀一切黑暗骑士，意外的周立还救下了两个缩成一团的平民，黑暗精灵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们，而且还没有被大火烧死，也算得上是命大。

    得到周立勉为其难的允许后，幸存者们跟在周立身后，看他如何轻松写意的将杀神般的异族如同家畜一样砍翻在地。

    黑暗精灵们也发现不对了。

    虽然不认为有什么能够和这样的精锐部队对抗，但是每隔三刻钟的哨声是必须的，不同小队在一定时间后也会相互联络确认位置，但是现在哨声明显稀疏了。

    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的大队长放松了对城主府的围攻，吹响了集合哨声。

    周立猛地抬起头，这声急促的哨声和之前的此起彼伏不同，有明显的催促意味。

    “动作快点。”周立回过头，对莫克西和那群幸存者说。

    也不管身后人还跟不跟得上，至少现在他们是安全的。

    这个哨声明显是集合哨，这样的精锐士兵



五十四，战士
    当埃斯波带领黑暗精灵的主力军队出现在杜兰德堡时，城市内依旧是火光漫天的样子。

    虽然因为路上遇见了不明生物的袭击，拖慢了行军速度还破坏了一定的辎重，使得主力即使全速前进到达时间也比预期晚了两个小时。

    但是现在，至少我们到了。

    先头的重骑兵已经攻破了这座城市所有的防御措施，城墙上面空空如也，守城的卫兵已经变成了尸体。

    这五百名黑暗骑兵是精锐中的精锐，全黑暗精灵族也只有万余名而已。用来打这样的小城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但是为了避免行军被发现，也只有着重甲还能行走如飞的黑暗骑兵才能迅速攻破城门。

    要是让轻骑兵上，一旦城门没有被第一时间打破，守城器械全部启动，够他们喝一壶的，而杜兰德堡紧靠着密林，大规模攻城战所需要的攻城器械根本部署不开。

    当然，倘若普通军队就能攻破城墙的话，拿命堆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黑暗骑兵的培养成本足够组建一个连的普通士兵，但是受限于密林的广度和其中的复杂情况，只要没能第一时间攻下杜兰德堡，接下来的后勤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看起来重骑兵先行攻城的计划非常成功，至少埃斯波的军队一路所见除了尸体就是烧焦的尸体躺在残垣中，直到接近城主府时，才猛然听见喊杀声。

    周立信手砍下一名骑兵的头颅，然后猛地拉住蜥蜴的缰绳，硬是把这蜥蜴甩飞了出去。

    视觉效果非常惊人，周立也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杵着剑大口喘气。

    要是继续砍下去，周立虽然不敢说能把这些黑暗骑士和正在赶来的黑暗精灵主力都杀掉，但是留下一个心理阴影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可是身后那群人的性命就没办法保全了，边境城市的特色，城主府和外面之间有一条护城河环绕，只依靠吊桥出入，而周立就站在这个桥上，身下堆积了不下几十具黑暗骑士的尸体，还有更多是死亡时依靠惯性飞入了护城河的。

    河水和周立脚下的土地一样鲜红，听着远处嘈杂的脚步声，周立知道主力部队已经接近了，于是装作力竭退入吊桥，城主府里的人也乘机打开府门一条缝隙容周立进入。

    作为杜兰德堡的城主，高贝兹无愧于自己的位置，在发现敌人入侵之后，他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军队组织反抗，但是毫无作用，这些普通的士兵在王牌军队面前如同草人那样不堪一击。

    连他自己也被一枪掀翻在地，所幸装甲质量过关，只是伤了胳膊，但是也不能再战斗了。

    而就在大家绝望之时，一名陌生的战士出现在了战场中央，以不可匹敌的姿态阻挡了敌人潮水般的进攻，白色的盔甲因为染了太多的血而变得晦暗，更像是坚不可摧的磐石。

    还有什么比这更鼓舞士气的呢高贝兹伸手拖住了想要向自己行礼的周立，“阿撒托斯先生……”

    周立没耐心和这些人浪费时间，只是很疲惫和急切地说:“快跑，他们的大部队就在路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然后就咬紧牙关看着高贝兹，不肯再多说一句。

    再废话所有人都活不了。

    “城主！远处出现了大量的黑暗精灵军队！”侍卫来报，时间正好。

    高贝兹咬咬牙，要是自己没有受伤，要是对手不是这种强悍的东西，自己宁愿和这座城市共存亡，但是现在的自己，包括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恐怕除了那名战士以外，甚至没人能打破黑暗骑士外面那一层盔甲。

    “跟我走！”高贝兹掉头带领大家进入密道，莫克西从难民群中挣脱出来，悄悄地跟在周立身后。

    直觉告诉他，只有这个男人能保住他的命，虽然这个战士看起来虚弱不堪。

    密道直通杜兰德堡外，当大家从密道出来时，回过头来才发现，黑暗精灵的军队还在整齐的进入城市，而高贝兹身边也不过百来个人。

    剩下全城的数万人口，可以想象除了少数幸运儿能够逃出，剩下的只有死亡。

    种族之间的战斗没有和平统治的说法，只有非生即死的零和博弈。

    但是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想要一边收拢幸存者一



五十五，风云
    当杜兰德堡失陷的消息传到帝都时，整个帝都一片哗然。

    杜兰德堡紧靠密林，大规模的攻城战根本施展不开，所以建造时并没有太过高大的城墙，黑暗精灵也从未有不自量力的攻打过。

    可没想到只是一次就整个失陷，连救援的时间都没有，当来自摩耶城的援军到达时，看见的只有燃烧着的杜兰德堡，以及城墙上的黑暗精灵旗帜。

    援军试图夺回杜兰德堡，但是源源不断地黑暗精灵从另一端涌入杜兰德堡，若非撤退及时，整支军队都被留下也是有可能的。

    高贝兹即将接受审判，估计不会善终，因为他的失职导致杜兰德堡陷落，但是因为周立的杰出表现，在被投入监狱之前高贝兹仍然试图为周立确立功劳。

    这倒不用他担心，道罗斯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摩勒家族的幼子回到了帝都，带着显赫的战功。

    原本道罗斯想让手下的魔鬼伪装为主上的样子去接受封赏和嘉奖，但是被周立拒绝了，虽然概率很小，但是这种重大的场合最好还是本人亲自前来。

    此外还有一个大麻烦。

    克塞蒂亚很明显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和那个他一模一样的脸，理智努力告诉克塞蒂亚这不是他，但是克塞蒂亚依旧看到了曾经的影子。

    虽然博韦纳总是那么冷淡，一幅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但是自从他消失后，克塞蒂亚就觉得自己的生命里缺了什么。

    在遇见阿撒托斯.博韦纳.摩勒之前，她没有爱情，之后也没有。

    周立想要伸出手，以绅士的姿态和克塞蒂亚握个手，但是最后还是作罢，他怕克塞蒂亚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

    无论握得是短匕还是中间，那只右手始终稳定的像是焊接在了一起，唯独面对另一只纤弱而素净的手时，周立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周立微微鞠了一躬:“嫂子好。”

    克塞蒂亚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周立，这细致的眼神让周立感到发毛。“你看起来真像他。”

    “当然，我们是孪生兄弟。”

    关于阿撒托斯兄弟的身份，道罗斯给出的解释是一直养在族地。

    因为魔鬼没有生育这一说法，但是想要在人族帝国这样的势力，依靠个人努力掌权，需要的是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接近权力核心，所以道罗斯建立了摩勒家族，并设置了族地。对外解释是摩勒家族的孩子只能在族地中长大，在此之前对外界都是保密的，直到摩勒家族的长辈逝世或者有某个职位空缺时，他们才会离开族地任职。

    对外解释是外界的花花世界容易让人迷了本心，所以摩勒家的青年不允许在外界厮混。

    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摩勒的儿子们和他们的兄弟闹翻而离开家族去流浪，所以尼尔和博韦纳才会出现在边境。

    现在博韦纳已经确认死亡，所以尼尔回来继承摩勒家族，这是帝国权贵的一致看法。

    而在杜兰德堡的战斗中表现英勇的尼尔，则被邀请去演讲以来鼓舞士气，准备收回被夺走的杜兰德堡。

    外交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屠杀了全城的人口，血仇不是口舌可以稀释的。

    而演讲的地点就在法师学院，全帝国最有天赋的法师都在这里了，他们将会是这场战争的主角。

    而克塞蒂亚作为阿撒托斯学院的副校长，也受到邀请前来参观，所以和周立不可避免地见了面。

    他人看来，周立只是见了嫂子，有些拘谨罢了，而克塞蒂亚则是见到和亡夫一模一样的脸，有些情难自抑。

    周立僵硬的转过身，闭上眼晴平复自己的情绪。

    山德鲁看着自己的魔力指示器，在一分钟之前数字从零暴涨到了二百八十，但是魔力的浓度并没有改变。

    什么东西在操控魔力，使得它以高速旋转起来，对于法师本人来说，只是感觉魔法含量减少了，因为被他人操控的魔法意味着自己无法吸收，自然也无法感受到，但是指示器测试的是魔法的“流量”，所以数字暴涨。

    忽然之间，数字跌回了零，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山德鲁惊讶的抬头四顾，那个神秘的操控者放弃了，还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可他只看见了演讲人离开的背影。

    演讲过程乏味而且单调，但是其他人



五十六，练兵
    黑暗精灵在占领杜兰德堡后并没有进一步扩张，毕竟因为密林的存在，往前的每一步推进对后勤的压力都是巨大的，所以在完成的运输脉络被开发出来之前，黑暗精灵选择先加固杜兰德堡，看样子是打算固守这座城市。

    人族的军队从第一天开始就形成了包围的势态，但是因为黑暗骑士的存在，不付出大量伤亡很难接近城墙，而密林的另一头，黑暗精灵的军队也在源源不断的进入杜兰德堡，一时之间二者居然成为僵持局面。

    周立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虽然黑暗精灵筹备战争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相关计划却做的很严密，邪眼教派传回来的报告中详细列出了作战计划，以及如何同人族在杜兰德堡打一场持久战。

    站在北境的长城上，周立感受着寒风吹过皮肤时，毛孔骤缩的感觉，很微妙。

    生命的奇妙啊。虽然不落城对生理学的探索已经可以独立制造生物，但是周立仍然会感叹第一个生物的鬼斧神工。手中那把黑色的剑，早就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因为这种特性，周立也被称为“霜寒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