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的低语

    “混蛋！”维斯帕怒骂一声，除了奈非天那个智力不是很正常的怪人，还能是谁

    “奈非天，快跑！”维斯帕转身追上，引弓欲射，却发现他们都死了。

    这么快。维斯帕嘴角抽了一下，完全是流畅的斩杀动作，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八名黑暗精灵脖子以上部位都做了滚动摩擦。

    摩勒家族的继承人在北境的事迹传回了帝都，尤其是和白巨魔的决战，几乎快被神话了，当然后者指的是民间版本。

    当白巨魔的尸体运回长城时，所有民众都见到了这一具大的难以置信的尸体，因而产生的种种传说就不足为奇。

    此战中北城军共死亡四十七人，受伤三十二人。这些死囚出生以来第一次以英雄的身份出现在民众面前。

    至于受伤的三十二人，两个人没能拿到足够的军功，也没有人愿意支援，所以就地清理，剩下的三十人被送入伤兵营。

    长城大捷让当地过了一个小小的节日，连教会也来伤兵营探望伤兵。

    进入北城军伤兵营的一瞬间，凯瑟琳就感觉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氛。

    和其他伤兵营里弥散痛苦与哀嚎不同，北城军的伤兵营里永远只有死寂，士兵们要么在闭目养神，要么就在擦自己的刀，居然没有一个是在交谈的。

    即使是现在，进入伤兵营的一瞬间，凯瑟琳依然能够感受到一闪而过的杀气。

    这是真正的铁血之军，也许他们的战斗能力还算不上顶尖，但是特质却已经足够，只要再扛过几场仗，就是一支王牌军队。

    大主教感叹着，这个摩勒究竟有何种魔力，能够把一群死囚变成这般精锐的士兵

    虽然对北城军地狱式的训练方式有所耳闻，但是他之前一直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小孩子残忍的游戏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效果拔群。

    凯瑟琳是以主教之女的身份进入伤兵营，完全不会治疗魔法的她也干不了什么事，只不过像是游客那样来参观罢了。

    周立打开屋门，裹挟着风雪进入伤兵营，似乎也正是如此，凯瑟琳明显感觉到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他是来看看自己的士兵的，虽然周立一直觉得这没有必要，但是诺瓦坚持说这样才能更好的笼络军心。

    而其他的见习圣职者都已经看呆了，虽然周立算不上玉树凌风美少年，体但是格壮硕，面容刚毅而狂放，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

    连主教也后退一步，他觉得是一只野兽冲了进来。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主教发誓，刚才的一瞬间，摩勒的眼中有杀气现身。

    “我是帝国北部教区的大主教，埃斯波。”主教连忙笑呵呵的迎上去，“这是我们的实习活动。”一边展示出相关的许可文书。

    周立扫了一眼，然后对着凯瑟琳说:“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她也是实习活动的一员。”主教出言解释。

    “可她不会治疗魔法。”周立转过身去，冷声到:“这是伤兵营，不是杂耍，不需要观众。”

    “可是伤兵也需要一点心灵慰藉。”诺瓦进来笑呵呵的说，“帝国第一冰美人啊，她的歌声可不是那么容易享受到的。”

    天才冰法师周立愣了一下，也不再说话，表示“请开始你的表演”。

    凯瑟琳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周立，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虽然他一直试图隐藏，但是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凯瑟琳觉得自己就像是撞在树桩上的兔子。

    周立悚然，他感觉到一股很微弱却很敏锐的精神力触碰了自己，然后就看见了一双炙热的眼睛。

    事情要坏。

    在取得了完善的人身后，周立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场不再外泄，让他不至于走在街上也能掷果盈车，但是尽管如此，精神场依旧客观存在，架不住有人主动往枪口上撞。

    虽然场面有点把控不住，周立依旧努力试图维持局面，只是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背对那含情脉脉的眼睛。

    无论是刀光剑影还是心思谋划，周立自问不敢说谁与争锋，但是也从来不惧争锋，但是唯独对于这男女之事，缺乏足够的应变经验与方式。

    而其他实习生也差不多，不过他们更多的是对英雄的崇拜和对战士的尊敬，除了少数几个犯了花痴




六十，扩军
    帝都传来的封赏旨意，周立从营长升为团长，鉴于北城军的卓越表现，正式赐予其“北城军”名号，并允许设立独立旗帜，队伍最大为四千人，但是帝国只提供两千人的补给。

    更重要的是，现在北城军可以接受平民和其他部队的军人了。

    想想也是，死囚毕竟不是杂草，也不是到处都有的。

    不过周立并不是很情愿随意加入平民或者普通军人，因为他们也是帝国民众，训练强度太大会很难处理，死囚敢多说一句下一秒就是人头落地，但是这些人不行。

    他要的是一支能打仗，能打胜仗的军队，而不是送死的乌合之众。

    尽管在选人时北城军的要求非常严格，但是因为卓越战绩，前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短短几天内，超过一千五百人通过了初步的身体素质考核，接下来他们将面临为期一个月的北城军的军事化管理，周立相信，这将会淘汰掉一大批人，而无论淘汰与否，都会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映像。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周立的主要精力集中在凯瑟琳身上。

    地下的水池中，凯瑟琳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水在她的身体表面流淌，逐渐凝结为一个男人的外貌，然后凝固。

    “啪“的一声，刚刚成形的冰雕碎了。

    “不像。”凯瑟琳喃喃自语，无论怎么努力，依旧不能复制出那个男人的外貌。

    周立推门而入，凯瑟琳受惊一样的回头，冰雕碎片瞬间融化，未来得及融化的部分伴随着一挥手，带出的水箭在空气中就变成了冰刺，直取周立的心脏。

    周立也没拿正眼看飞来的小东西，只是像驱赶恼人的蚊子那样随手拨弄了几下，侧身就从冰刺群中穿了过来。

    “你并没有使用魔法保护你的身体。”周立皱皱眉头，“不冷么”

    本就有些做贼心虚的凯瑟琳红着脸低下头，“不冷，这样我更舒服。”

    这还是温血动物么周立有些诧异，这个低温只靠身体素质硬抗的话，像是凯瑟琳这种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一点角质防护都没有的皮肤，过不了多久就会坏死的吧

    就算是身体里流淌着魔法能量，可没有使用的能量并不能起效，否则最先被冻住的就是凯瑟琳的血管。

    周立盯着凯瑟琳看起来几乎透明的皮肤，它在昏暗的地下几乎发着光。

    好想割下来一块仔细看看。

    凯瑟琳在周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里看见了渴求，虽然不是很能明白，但是和同学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大致知道下一步该发生些什么。

    但是显然周立不知道下一步该发生些什么，遏制住自己的渴望之后，周立深吸一口气:“攻击我，用你的全力。”

    “啊，啊”凯瑟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笨拙的开始催动自己的魔法。

    虽然说是地下，其实是一个溶洞，冰魔法在这里不受外界狂风的影响，却又有低温的加成，可以说就是凯瑟琳的主场。

    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是冰刺还是冰风暴，甚至是最无脑密集的冰锥轰炸，周立永远是闲庭信步，从头到尾就像是舞蹈一样，没有任何反击，但是战斗结束后更狼狈的却是微微喘着气的凯瑟琳。

    而周立就像是刚从舞会中途离场那样，依旧神采奕奕。

    “你太敏感了。”周立组织了半天措辞，憋出这么一句。

    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关于精神场的研究，至少凯瑟琳对此一无所知，否则她就不会傻乎乎的闯入周立的东兔里。但是凯瑟琳最大的弱点，就是精神场。

    她的精神场天生强大，但是她却不会使用，几乎本能而不加掩饰的挥洒着它们，使得凯瑟琳的精力浪费非常大。更重要的是，虽然她的精神场天生强大，但是没有经过训练用来攻击却很勉强。

    而每一次施法，手动的魔法永远慢于本能的精神冲击，虽然微弱，却刚好能让周立感觉到自己将要被攻击的部位。

    当然这也是拜凯瑟琳瞄得很准所赐，倘若她瞄准的是脑袋，冰刺却是朝着脚尖去的，也许周立还真要手忙脚乱一番。

    可惜有了精神场的引导，凯瑟琳的魔法永远精准。

    但是周立不知道怎么和凯瑟琳解释，有关精神场的研究能装满一个图书馆



六十一，军令
    木制的塔楼上，周立盯着远处杜兰德堡算不上高大的城墙。

    虽然对面的黑暗精灵也同样能看见窥视者，但是这个距离已经是弓箭射程之外了，自然黑暗精灵也没有浪费箭矢的习惯，索性该干什么干什么，偷懒的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警戒的也只是稍微正了一下身姿。

    易守难攻。

    周立下了评语。

    杜兰德堡居然是人族的城市，周立都想把那个给杜兰德堡选址的设计师扔进刑讯室审问是不是黑暗精灵间谍了。

    之前并没有多注意，现在才发现，杜兰德堡紧靠着密林不说，最高的城墙居然是对着人族一面的。

    当然周立可以理解设计师的想法是，反正黑暗精灵也打不过来，密林一面就意思意思好了，人族这一面大片平原容易被大盗偷袭，所以建的高一点。

    但是建在密林边上不就是为了防范黑暗精灵么

    可现在不仅没有起到防范作用，反而变成了黑暗精灵进攻人族的桥头堡，各种武器和军队不断在杜兰德堡获得休整，和人族的军队形成对抗之势。

    但是人族已经坐不住了，被打下一座城市就足够丢脸，更丢脸的是迟迟收复不了。

    而此时北境传来大捷，围绕着长城的一大威胁巨魔被彻底拔除，巨魔之王的尸体已经被做成标本放在法师学院，而此战最大功臣就是阿撒托斯.尼尔.摩勒。

    于是老摩勒上书皇帝，我儿子这么能打仗，就让他去杜兰德堡试一试吧。

    于是在巨龙飞凌长城之前，周立的军队就走传送阵来到了杜兰德堡前的军营，并且见到了一位故人。

    尽管还是有些稚气，但是军旅生涯还是让莫克西带上了一丝冷硬，柔和的脸庞已经出现棱角，看见那一身熟悉的白色盔甲时，莫克西深吸一口气。

    周立离开之后，靠着摩勒之子的推荐和那两颗黑暗精灵的脑袋，莫克西成为了一名小队长，当然这是因为他年纪太小。而莫克西也听说了周立在北境那传说般的功绩，和巨魔之王的单挑，以一挡百的压倒性屠杀，这些故事口口相传之后就变成了传奇。

    所以他找周立的目的只有一个，加入北城军。

    从塔楼上下来的周立听着莫克西的叙述，头盔下的脸微微有些僵硬。

    莫克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他只是一个强壮些的普通人而已。

    “当然可以，但是我的北城军不收废物，明白我的意思么”良久，就在莫克西绷不住以为周立没听清时，周立终于开口了。

    “明白，我会努力证明自己的！”莫克西有些兴奋。

    “不不不，你可能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周立强调了一下，“当初北城军是两千多人中挑选出来的，他们都是心狠手辣的人，身体强壮，大多数精于杀人和暗杀，但是最终活着通过训练的，只有四百。”

    “而你，莫克西，你已经向我证明过你的英勇，但是这也意味着你将接受更严格的训练。”周立顿了顿，“因为你这样的人，与其白白死在黑暗精灵手中，成为他们上升的资本，不如就在训练中直接淘汰。”

    “现在，你明白了么”语调很轻，似乎只是劝说莫克西不要做傻事。

    莫克西点点头，“我明白。”

    周立满意的点点头，希望你能活下来。

    听到莫克西的请求时，周立忽然想到，也许莫克西能成为北城军的首领呢毕竟自己不可能总有时间出现在北城军面前。

    但是现在的莫克西不够资格，太孱弱。

    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非人的力量，就必须经过非人的训练才行。

    当然周立不是没有考虑过药物或者直接身体改造，但是莫克西的眼里还有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他还没有做好抛弃人身的准备，所以想要变强只能不断地，疯狂的训练。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周立下了第一道命令，挖沟。

    所有人，北城军和原本驻扎在此的四个师，全部去杜兰德堡外，堪堪达到弓箭射程之外的地方挖沟，深度至少三米，宽度至少五米，越长越好。

    虽然很不能理解这位新的指挥官想要干什么，但是服从永远是军人的天职，所以一道沟壑渐渐成型。

    杜兰德堡事件在帝国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并不意味着人族会以举国之力来硬拆杜兰德堡，因为一旦政府公文谈到“举国之力”，全国经济起码倒退十年。并且仓促之间，各个地方的军团也调不过来，他们可不是像周立那样几百人的小部队，大股的军队加上辎重，传送需要的金钱是一笔天文数字，并且后勤压力也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迄今为止，杜兰德堡外也只围了不到四万的人族军队，而对面的黑暗精灵则更少，因为黑暗骑兵这一几乎不可战胜的兵种，不到一万的黑暗精灵挡住了四万人族的攻击。

    但是今天黑暗精灵的对手和往常大不一样，非但没有鲁莽的发动进攻，反而开始挖起坑来。

    要知道往常那些人族一看到城墙上耀武扬威的黑暗精灵就急不可耐的要求出兵，然后被占据地利的黑暗精灵教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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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出城
    大潮落尽，才能看到谁在裸泳。

    这话很对，但是它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裸游的人可以抢其他人的泳裤穿上，趁着大家都在潮水中身不由己时。

    当黑暗精灵内部政变的消息传来时，周立放下手里的公文，好戏开场。

    邪眼教派只有核心人员才是不落城的直属间谍人员，其他的因为种族关系，很难发展下线，但是随着邪眼教派身份的水涨船高，这些情报人员的传递工作很难进行。

    和普通的情报人员不同，作为精神领袖，但是又受皇权管制，甚至是皇权控制，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被皇权控制。虽然邪眼教派的教义和黑暗精灵的期望不谋而合，但是权力核心永远没有感情，受制于民意邪眼教派被拉入核心圈子，但是教皇却不能掌控，相当于吉祥物或者画在旗子上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