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的低语

    等等！

    周立




六十九，突围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周立打开水袋小小抿了一口，虽然他的身体很少需要水，但是为了避免被察觉有异，必要的掩饰还是得有。

    “不到两万。”副官低下头，这个成绩已经很值得骄傲了，四万人突围四十万，居然没有全军覆没。

    “不到两万是多少”周立忽然抬起头，眼里有摄人的光。

    “一万六千左右。”副官吓了一跳，估算了一下后开口。

    借着天时地利人和，周立成功带着部队从黑暗精灵的包围圈中冲到一片森林里，指挥部则简单的设立在一座伐木场中，当然原先伐木场那些黑暗精灵的脑袋已经被砍掉了。

    周立打开房门，外面的士兵虽然并没有哀鸿片野，但也是各个带伤，一幅残军败将的景象。

    不能继续拖下去，必须立刻回到人族境内。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些伤口一旦感染就只能等死，少数的魔法师可以释放治疗法术，但是对于庞大的伤兵总数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这些士兵要么战死在战场上，要么带着荣耀老死在床上，怎么能死于伤口感染

    凯瑟琳乖巧的跟在周立身后，她倒是没有过多感受，虽然空气里弥漫着的痛苦让她很不舒服，但是身边这个男人身上一直有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她上瘾一样无法接受自己视线里没有周立。

    的确是上瘾，周立称之为能量短缺综合症。

    凯瑟琳不是普通的人类，这一点周立可以确认，可能是由某种非凡的生物转化而来，但是转化过程可能受到某种干扰，抑或是一开始就能量不足，使得转化处于半成品状态。

    这就导致了对能量的饥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当初周立的身体因为缺乏能量而没有进化出生殖功能很相似，不同的是凯瑟琳封闭的是智力。

    更重要的是痛觉神经很少，周立给凯瑟琳包扎时她连皱个眉头都没有过，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周立告诉她“忍着点”的缘故，但是连一点紧绷都没有那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得了，要么凯瑟琳是瘫痪要么就是根本察觉不到痛。

    从之前以及之后活蹦乱跳的凯瑟琳判断，显然是后者。

    由此推测应该是某种指向性非常强的战争产物，所以智力的优先级在最后，因为周立在一些时候明显看见了凯瑟琳的动情特征。而更少的痛觉神经使得她能在负伤时最大限度减少战斗力的减益。

    而要说能量最多的，那就只有一个人拿走了所有生命源泉的周立了。

    所以现在看来，凯瑟琳几乎无意识的黏着周立并不仅仅出于精神场的作用下，而是某种病态的对能量的渴望。

    虽然不可能真的动嘴咬周立，但是即使是隔靴搔痒也聊胜于无。

    这种武器需要的能量不会太多，周立的一滴血可能就足以解决问题，但是一来，周立的身体本身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系统，血液里除了庞大的能量外还有许多驳杂，这一滴下去当然可以满足所有能量需求，但是为此带来的不可逆转的变化就不是周立能预测的了，也许会把白衣美少女变成身高八丈的巨型怪物也说不定。

    不到必要时刻周立不会这么做，因为太危险和不可控，而后者是研究中的大忌。

    因为至少在不落城，这样的武器需要的能量都是专业工厂生产出来的无属性能量配给块。

    二来，也是周立最关心的，什么东西生产了这样的武器专业冰魔法，无论是外形还是器官都完全拟人，进食需求极小。虽然没有发现制式武器的类似标牌编号等物，但是周立不相信这样的武器只有一个。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将某种生物完全转化为自己需要的那一种，其中技术难度没有谁比亲自带领团队完成的周立更了解了。

    花费这么大心力做出来的东西，没理由不大规模生产，但是北境已经被撒达彻底清扫过了，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是运输过程中遗漏的么

    得知这个世界不全是一些头脑简单肌肉也没那么发达的蠢货，还是有些相信科学的人后，周立说不高心都是假的，因为这意味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和科



七十，兵锋
    虽然只是秋天，但是天气意外的有些冷。

    被生物钟准时叫醒黑暗精灵的军官有些不想离开暖和的被窝，昨晚睡得太香，而今天早上天气又分外的冷，就好像忽然到了冬天一样。

    算了不起床了，反正今天也没有早操，军官打了个哈欠又缩回被窝，还是继续睡个回笼觉吧。

    今天之后就要随时开打了，指挥官的命令已经到了自己的案桌上，还是好好享受一下今天的宁静吧。

    凯瑟琳的周身有无形无色的寒气环绕，在他人眼中，无非是脚下草木都冻结成了冰，一股寒风吹过而已，而再拥有元素视觉的周立眼中，现在的凯瑟已经快要看不见了，整个都变成了一个蓝色的巨茧。

    一万六冲击四十万，就算周立是军神降临也做不到，毕竟对手也是身经百战而且极其稳健的老将，几乎没有破绽。

    但是主帅没有破绽，不代表手下就没有破绽。

    于是周立寻了一处高地，让凯瑟琳凝聚自己的冰魔法。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有些许阴云，可能明天就会下雨，些许泥泞不会影响蜥蜴的移动，反倒是会极大的拖慢城墙的修补工作，甚至会把泥筑的城墙泡软。

    所以如果主帅不是个蠢货，那么下雨之事就是进攻之时，天时压过地利，又是本土作战，没有理由不赢。

    但是周立准备给他们送个大礼，作为自己的买路财。

    凯瑟琳缓缓凝聚着天空中的冰魔法，云层之上的巨大冰风暴和地下那个小小的身影相呼应，缓缓凝聚为一个巨无霸。

    这当然不是凯瑟琳一个人的功劳，此时云层之上是三名巫妖以不计后果的方式压榨自己的魔法，将无论远近的冰魔法强行拉扯过来塞进这个冰球里，然后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宝石一块块捏碎抛进去，凯瑟琳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新加入的东西整合起来。

    这些巫妖依靠一次性的飞行道具在这样的高空飞行，原本云层之上的魔法就很稀薄，而为了隐蔽也不能大量抽取下面的云层，否则被地表的法师们观察到魔法异变就很糟糕了。

    这些天象所成的云层包含异常浓厚的水魔法，雷魔法和冰魔法，因而能隔绝下方的探查，当然也因为这东西存在，很少有人能平安穿过内部狂暴异常的云层以及在上面几乎找不到魔法的空间逗留。

    所以周立敢打赌，黑暗精灵不会特别留意自己的头顶，毕竟即使只是靠近云层就有可能被魔法轰击到，谁会这么自寻死路呢

    当然光凭凯瑟琳一个人肯定做不到，即使她可能是某种专业的战争武器，但是至少现在她孱弱的不如不落城的卫兵，但是周立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罢了，一个关于重大打击如何发起的理由。

    冰风所凝聚成的球在缓缓扩大，巫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冻起来了，但是这完全不能影响到他们继续单调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即使冰球已经完全笼罩了它们，肌肉和经脉都被冻结，每一次挥舞法杖都会带出玻璃破碎声。

    但是这些巫妖依旧无动于衷，它们是绝对忠诚的战士，它们接受的命令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继续辅助这个魔法，哪怕是粉身碎骨。

    冰球不仅有极度的低温还有凛冽的风，很快，这些巫妖整个身体就被冻结了起来，然后哗啦一下碎了，碎片也继续飘散在冰球中。

    尽管释术人已经死了，但是魔法的消散还没有那么快，在完全失效到凯瑟琳支撑不住之前，那些碎宝石的作用也该发挥出来了。

    死去巫妖的灵魂被某种力量拉扯到冰球的中心，就像是三声恶鬼的叹息，不分先后的飘荡在高空。

    毕竟是一个批次产出的单位，强度几乎一样。

    士兵们有些惊讶的看着天空，这些云似乎在旋转

    凯瑟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冰风暴的汇聚难度忽然呈现指数级暴涨，已经快要超出自己的能力了。

    就像是冲破血沫直接掉进肉汤里的汤圆，一颗白色的巨蛋猛地穿过云层砸在了下方的军营，平地里忽然起了风暴，一时间整个地面都冻结了起来，肆虐的狂风带走了黑暗精灵最后一丝热量，把鲜活的生命变成惟妙惟肖的冰雕。

    周立伸手揽住完全透支体力而忍不住向后倒的凯瑟琳，从触碰凯瑟琳的手开始到脖子整个都结了一层冰。周立甚至连打掉的意思都没有，不理睬身后那些被震惊的士兵，左手的长剑指向前方:“冲锋！”

    “冲！”一时间声势浩大，士兵们反应过来，去掉了身上的伪装，就像是僵尸从坟墓里爬出，这支幽灵般的军队展开了冲锋。

    跨过这条已经被冻起来的线，就是生，反之则死，另一边有荣耀，美酒和女人，而这边除了死亡什么也没有。

    这个道理周立已经讲的很明白了，所以这些红了眼的士兵分外玩命。

    冲！冲过去就什么都有了！

    在庞大而狂暴的冰魔法掩饰下，一颗黑色的水晶狠狠的栽进了地里，留下的坑洞则被肆虐的狂风填平。

    周立随手散掉周围的冰魔法，一股温润的魔法从周立掌心直到凯瑟琳周身环绕，就像是干燥的海绵遇上水，几乎没怎么流淌就消失了。

    凯瑟琳悠悠醒来，周立刚刚供给了一些非常稀薄的能量，不够她生长但是刚好可以让她醒过来并且将魔法恢复到可以使用的地步。

    其实凯瑟琳还想装睡一会，但是周立已经不去搀着她了，要是不想倒在地上就得醒过来，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呢。

     



七十一，征服者
    周立很不耐烦的等着侍者给自己穿上繁琐而限制行动的礼服。

    从战场上成功突围后平安到达友军驻地的周立，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凯瑟琳好好睡一觉。

    当然周立自己并不需要睡觉，但是凯瑟琳需要，那个魔法消耗了她全部的体力，再得不到休息就得强制休眠了。

    而此战那一个惊天动地冰魔法也震惊了人族，全人族都知道一名强大的冰法师使用魔法改变了整个战场。皇帝陛下自然欣喜异常，亲自接见了周立和凯瑟琳，并当场决定赐婚给周立以及怯生生躲在周立身后的凯瑟琳。

    周立没有什么异见，凯瑟琳更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虽然在周立身边这么些天智商有了很大进步，这周立从凯瑟琳越来越高级的小聪明就能看出来，可是在面对人多的场面依旧会失去全部主见只会跟着周立。

    所以庆功宴和授勋仪式后就是订婚宴，礼服复杂的就像是蹩脚的裁缝在布匹上胡乱剪了几个洞，而周立的任务是使得这块布像是一件衣服。

    鬼知道这是哪个天马行空的设计师新设计的礼服，道罗斯花了两万金币买下这个据说是创造性和飞跃性的，在业内受到顶级设计师一齐赞扬的设计，但是显然道罗斯自己也没有亲自见过，毕竟礼服这种东西对于魔鬼道罗斯来说优先级太低了。

    周立也不在乎具体是什么设计以及都表达了些什么美好寓意，只要不是光着出去都可以，但是穿上后感觉像是被劣质麻包套住的感觉还是让周立很不爽。

    凯瑟琳的四个侍女现在已经变成了四堆骨灰撒到下水道里，四名魔鬼披上了她们的皮，戴上眼珠之后开始着手给凯瑟琳化妆和侍候更衣，毕竟凯瑟琳的身体冷的像是一块冰，这种明显非人的体质偶尔可以被解释为魔法作用，但是由贴身侍女传出来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那四个也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根基之浅即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回公道，纵使家人来寻找，让魔鬼披上皮远远的说上几句尖酸刻薄的话，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势力小婢女，谁会多想呢

    凯瑟琳显然也发现了周围侍女的情况不对，但是周立和自己只隔着一道帘子，也就放下心来。

    征服者尼尔和大风暴凯瑟琳的订婚仪式简直成了节日，看着外面的人山人海，凯瑟琳有些紧张的拉着周立的胳膊。

    周立也用手盖在凯瑟琳手背上，给她一点可靠的安慰。

    当然周立担心的不是凯瑟琳而是下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凯瑟琳作为武器的事实已经被确认，以这个为前提则所有关于凯瑟琳的观测结果都得到解释。而她看到人潮时的激动和兴奋并非来自恐惧，想要寻找周立更不是因为害怕。

    相反，她是在激动和兴奋，就像是好战的士兵等待将军发号施令，所以凯瑟琳在战场上从未有过惧色，只是拿不定主意而已。

    比如现在她抱住周立的真实意思是:“下面这么多人，我可以杀了他们么”周立覆上的手则清晰表达“不能”。

    二人缓步走出，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虽然周立没有玉面郎君那样的光彩照人，但是几乎完美契合生物美学的脸也不逞多让，只是设计时并没有考虑过类似场景，因而此时周立和凯瑟琳看起来就像是国王带着最受宠的小公主巡游。

    周立征服者的名号早已响彻帝都，在连绵战事中民众需要的是英雄，而带着几万人在异族领地东征西讨了几个月的周立恰好可以当这么个英雄，于是一来二去，在文人墨客的修饰下，周立就从原来被打的东奔西跑变成了和数倍于己的敌人斗智斗勇并且打败敌人凯旋会师，甚至还有一夜连下七城，烽火接连二百里等等坊间传闻，“征服者”的名号也因此得出。

    而凯瑟琳的大风暴名号由来自然是那一个扭转局势的宏大魔法，从天而降不可阻挡的巨大风暴，只一下就将数万黑暗精灵打的哭爹喊娘。

    这两个人就像是一剂强心针，激活了民众对战争的热情，毕竟比杀敌数更吸引人注意和有趣的是一对夫妻档的传奇。

    周立微笑着接受人们的祝福，同时揽住凯瑟琳的腰阻止她逐渐弓下去。

    也该来了，在哪呢

    周立看着台下激动的人们，寻找那个或者那些有特殊想法的人。

    黑暗精灵内部已经有人发现自己的特殊了，但是出于某种理由并没有公开，否则自己在突围前就会被黑暗精灵以不计代价的方式围堵然后调用更多魔法炮将自己和其他黑暗精灵一齐炸成碎片。

    那么没理由人族里没有后手，发现自己的应该是黑暗精灵族不公开的秘密组织，但是又不可能只限于一族，否则不可能轻易调动魔法炮来轰炸自己，因为能做到这一点的组织已经可以染指王座了，除非是领袖绝对信任这个组织不会参与政治。

    什么样的组织不会参与政治，但是可以直接调度政府官员呢这个组织的领袖一定很特殊，绝对公立，而且不可能为神。

    因为除了人族以外所有的国王都是神所设，想要做什么直接告诉国王就行，再建立一个组织无异于拆东墙建西墙，高不成低不就还容易引起麻烦。

    更不可能是古神，这种疯狂的东西神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露面第一时间就会被彻底流放，末日火山那只也是因为从来不出去才躲过一劫，毕竟神器很珍贵，不会有人随意浪费在对自己没有影响的古神上。。

    周立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是它

    传说世界树的确不参与任何纷争，除了王都被孕母攻打时曾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