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焚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卫七
这帮人手执钢刀,偶尔会有间或泠泠冷光投下,反射而出,刺得得林毅眼眸发疼。
火,莫名出现。
一团火球,从为首那人的手掌升起,托在半空中,格外明亮。
最为奇怪的是,这团火球并未有太强的温度,倒好似个包裹着火焰的灯笼,将场地上照耀的极为明晰。
“第十三个年头了。”那为首者扯下黑纱巾,脸颊上挂满了被风霜烙印雕刻的苍老“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手刃,着实是窝囊啊。”
那人年纪要比甘林小上许多,从眉宇间的皱纹能够瞧出约莫在三十来岁光景模样,但是满鬓的白霜,却令他的年纪比看上去大了足足近二十岁。
这十来年,他们天天被仇恨吞噬,而仇人也近在咫尺,却不能手刃仇人。
倒不是说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他们甚至能够监视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及所有的行踪,可他们当年为了报复,带着三分仇恨七分愤懑打血鸦军中脱离而出,抛弃了他们应得的军人荣誉与待遇,只为了那个信念,为死去的袍泽复仇。
只是,他们虽然说已经从血鸦军中脱离,可毕竟还将自己当成了军人。
若非当初那场战斗,他们现在即便是不能提拔为百夫长,有个一官半职,也绝对能够回到家乡,凭卓越的功勋,换来下辈子衣食无忧。
毕竟那是场必胜的战斗。
尘埃落定后,据传卫国国君是在宫廷后闱中大发雷霆。
可惜庙堂之上,牵扯太多,虽说主谋,
第二十二章:三千白袍
甘林老头疯了吗
或许吧,从他那状若癫狂的笑声,以及匪夷所思的行为来看,他的确是疯了。
十余个黑衣人,很是诧异地瞧着老头正无声的狂笑。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笑意,明明有着极大的动作,脸颊上的表情格外狰狞夸张,却未曾听见他声带中传来的丝毫声音。
倒好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剧毒大蛇,张开大口,呼吸吐纳着空气,惊吓着,静谧的空气与枉死的魂灵。
借着极其微弱的橘黄灯光,林毅上下打量着老头,却感觉心房如若被无形的巨爪攥住,有着难以呼吸的窒息。
那是一种洒脱。
那是最后的疯狂。
这是飞蛾扑火,以死为凯歌的冲锋。
“为什么不能给他喝呢。”老头笑够了,眯着眼,盯着跟前的数人,连连摇头“就是因为他,我们解脱了。”
解脱了
此言既出,众人有些匪夷所思,相互对视着,满头雾水。
什么,解脱了
这些年来,原本一百五十余个汉子,有差不多二三十人丢失了性命。
他们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无边的最恨后悔中,被削骨般的仇恨刨去了最后些许性命的光辉,最终化作行尸走肉的人形骷髅,丧命在这暗无天日的野猪林。
血鸦军,这支人数十万的强悍军队,原本便有着超乎其他军队太多的袍泽之情。
而当年的周平潮更是堪称军事天才,不仅有着超前的战略素养、高超武艺,他更是以一腔热血与身家性命同自己的兵卒相交。
当年的三千兵士,便好似三千兄弟。
短短两年内,在同等规模的战役下,堪称无敌;即便是敌人数倍于他们,也能战个旗鼓相当;最为辉煌的战绩,乃是以三千人,拼死搏杀赵军三万人,在顺利阻击了三天三夜后,只以付出五十余人战死的代价,得胜转移。
就是那次,周平潮与他的麾下,一战成名,甚至连卫国国君也不得不击节赞叹,夸赞。
“许我三千白袍,敢绞天地贼军。”
这白袍军的名号便由此传来。
“还记得这个吗,我的兄弟们。”
甘林老头从怀中掏出个金黄色的盾牌形状的徽记铭牌。
厚重的黄金构成了这块铭牌的底座,正面则以秘银描绘烙印出个身披白袍的画面。
千万里血路,兄弟袍泽为衣。
这块铭牌便是当年的卫国国君亲自赐予的,也成了整个白袍军的图腾与徽章。
每位白袍军的将士都有枚如此的徽章,只不过寻常普通的徽章则是以金漆刷就,白银绘图。
可,甘林老头手上这块,乃是真迹。
“少将军托那个该死不死的家伙来信了,这铭牌,当转赠给这位少年。”
昏昏沉沉的林毅,并不知晓白袍军的历史,但却从那块铭牌上感受到股肃杀的气味以及肃然起敬的遵从。
“你真的是疯了。”
“看来明年还是我来负责采买吧。”
“甘林老哥哥,你背负的太多,好好休息休息吧。”
众人虽说七嘴八舌,可声音依旧显得无比沉闷。
甘林老头摇了摇头,将那刨除荣誉,就材质也价值连城的徽章铭牌递给了少年,亲自替他别在胸口。
“小家伙,小兄弟,以后你便是三千白袍军的少将军。”
“我们这群老家伙死光后,会在天上守护者你,守护着我们的荣光。”
“以后的一切,拜托了。”
周平潮被贬,三千白袍军死的还剩下一百多人,尽数选择放弃优渥的福利与大好的前程离开血鸦军。
白袍军的编制依旧在,建制虽说并未被抹除,可即便是重新召集三千人来,却也不再是原先的白袍军。
唯有他们死光了,白袍军的传说才永远存在。
传承。
是一种精神的延续,更是魂的升华。
唯有空架子与兵卒的军队,根本不能称之为白袍军。
第二十三章:火影
黢黑的岩洞。
百余嘶吼着猛冲的汉子。
即便是并未加入他们,被两个莽汉给架住的林毅,也不由得心头生出许多热血。
突如其来的攻势,惊动了那建筑中的守军。
他们人数要比甘林老头这边多上许多,可惜想要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已经成了梦话。
百余曾经的白袍军带着无比的仇恨手持各式武器,浑身爆发出醒目的红光。
汗渍,从林毅的额头微微渗下,他的心中蓦然升起无数的感怀。
原本便昏昏沉沉的大脑在这去势如虹的白袍大军跟前,更是有些昏沉起伏。
嗷呜。
林毅不知为何,心中似有团烈火想要喷涌而出,他大吼一声,却好似满心的激烈滚烫迸射。
“按住他。”
甘林老头似有些腿脚不便,正如他所说十余年前的那场厮杀,已经将他的身体给摧枯拉朽到了即将油尽灯枯的境界。
世界,陷入昏暗。
沉闷的声音传来,那是兵刃割破肌肤**的声响。
血,汩汩的流淌而出。
少年感觉黑暗中有许多无形的因子涌动,向他的身体传递而至。
热浪袭来,原本阴暗潮湿的黢黑山洞中,却带给他无比炙热的感觉。
他很渴,很想喝水,甚至很像撕裂身上的衣物,好似有什么怪物要从自己的身体中爆出。
难不成,这酒有毒
答案,是否定的。
脑海中骤然出现无数的影响,依稀可辨,是那书本上的人形。
难道,那本书有古怪
随着兵刃不断收割生命,林毅更加感觉体内有怪物要爆出。
“小子,气守丹田。”
甘林在狠狠地割破个敌人的嗓子后,红着眼瞧着跟前仍剩下的百余敌军,很恨地一跺脚,再度折返归来,死死盯住林毅,恶狠狠地喝道。
倒不是说他对少年 有什么偏见,实在是如今气血上涌,整个人已经被杀意给控制。
这一刻,他仿若再次回到了十余年前,与袍泽兄弟们并肩作战的时候。
但是,他现在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林毅。
周平潮之所以答应他们能够手刃当初的仇人,与这个少年分不开。
林毅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被至少三派人马给看中。
当初想要将他收入麾下的玄阳派修士、代表着卫国王室的周家人,以及军方的人马。
林毅灵脉的清奇,早已经不胫而走。
那修士早已经将他的奇怪灵脉回报给自家门派,而别有用意的军方、王室也在得到消息之后,对他进行了跟踪。
卷入三派旋窝中的少年,不仅是一块绝好的材料,同时也是把上好的利刃。
道门是想要他的,奈何他不答应,以修士那高高在上的尿性,自恃清高的作派,是绝对不会要挟他;那么就剩下王室跟军方。
周平潮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既是血鸦军的千夫长,同时也是王室的近亲。
他是非常讨厌庙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但是他更加想手刃当年害死自己近三千袍泽的那位军政三号人物。
军方,与军政,一字之差,却又有着天朗之别。
那军方便是单纯的军人的组织,而军政则是高居庙堂之上,从不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依旧指手划脚的存在。
这些人,是最令人讨厌且恶心的,也便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令其他三国有了乘虚而入的机会,也是因为他们,才造成了当初三千袍泽身死的下场。
但是,当初那位三号人物,因为要保住自己的儿子,愣是被免去了官职。
虽说势力仍在,却是早已不像以前那样说一不二,铁板一块了。
比如说,这次,周平潮就将林毅卖给了军方和王室,换取了这次手刃仇人的机会。
若是上面不点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下令,让自己曾经的部下,去杀人。
当然,也有个条件,便是要以现场的杀戮鲜血,唤醒少年体内的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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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悍不畏死
林毅愣愣地望着甘林,眼中毫无神色,倒非他有意无视老头,实在是此时的腹中如同有火球在烤炙。
“渴。”
“热。”
“难受。”
烈酒下肚,少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若被置放在火炉上烤着,原本黢黑的双眸如今好似被烈火点着,变得赤红。
“那就多喝点”
甘林老头如今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从那匆匆行来的莽汉手中接过酒袋,递给递给少年。
咕噜咕噜咕噜。
不大会功夫,又是袋烈酒下肚。
紧接着林毅的肚皮仿若变成了个无底洞,不停的从莽汉手中抢夺来烈酒,不停的往口中灌。
不大会功夫,七八袋英雄无泪的烈酒便已经被他给整个的灌了下去。
“也不怕呛着。”
老头撇撇嘴,脸颊上倒是带起些许并无恶意的揶揄。
再瞧那短兵相交的双方。
白袍军们再屠戮留下上百尸体后,对方总算是回过神来。
这地儿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当即是手持弓箭长枪,套起铠甲盔甲,同这边斗了个旗鼓相当。
毕竟是那位曾经的军政三号人物留给自己儿子保命的班底。
这些明显是从正规军队抽出来的汉子,不仅个人战斗力极强,同时也有着悍不畏死的忠诚。
即便是百余个兄弟死在他们的面前,仍然没有丝毫的畏惧,更不要说退缩了。
嗖嗖嗖。
强弓劲弩。
无数箭矢激射而至,猝不及防的众多原先的白袍,被射成了塞子,胸膛前满是豁然的破洞。
唔。
鲜血从他们的口中吐出,当即是扑身倒地没了气息。
打仗,那是绝不可能不死人的。
随着七八个白袍军丢弃性命后,当即百余人换了战术,纷纷后撤,将先前先前打下的些许优势毫不客气地送人。
全歼敌军,只是他们的次要目标;主要目标,还是将那罪魁祸首给弄死。
在这黢黑的山洞中,堡垒似的建筑横梗在两军之前,看来那位大人为了保住自己儿子性命,也是耗费了不少心血。
这么多的土木原料,光是拖拉进来,也得劳民伤财。
一百多具尸体,散落地落在地上。
双方近三百人,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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