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诡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溦舞倾城
如果是正常死亡应该是有黑眼珠,黑眼珠无光空洞而已。
但在朱野成为尸鬼攻击他们时他就发现了这点。只是,他注意到朱野似乎只是执着于追他们,似乎他们身上有它想要的东西。
“一般来说成了尸鬼确定死亡无疑了,很难再通过招魂恢复过来,”张傀子说,他在一具肥胖的尸体额头上画着什么,这时死尸突然睁开眼睛,吓了几人一跳。
“眼白,怎么会是眼白。”柯湛见过很多粽子,但是那些在墓地里的粽子要么没有眼珠子,要么因为尸变眼睛通红,或者是眼球只剩漆黑的一点而已,但是全是眼白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我也觉得奇怪,老爷子生前似乎遇到过这类”朱常陷入回忆,眉头皱在一起,这时宗祠门口走进来一人,是二女儿朱洛。
“洛儿。”
“老爹!”朱洛迎了上去,瞥了柯湛一眼,仍是高傲目中无人的模样,“老爹,这死猪已经死透了,凑齐那几样东西也救不回来的,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不说那几样东西有多难寻,就是能找得到也都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朱洛冷冷扫了摆在灵堂下的肥胖尸体,满眼嫌弃,这死猪死了还害人不浅,要不是为了集聚那几样东西,江哥哥何必冒险去什么无名氏岛。
她可听说了,葬无名氏岛就是有名的尸岛,极为危险。
就算她一个阴阳师都不敢涉足,他只会镇魂安魂
“老爹,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江哥哥要去葬无名氏岛我现在唉,现在去也来不及糟老头,要是江哥哥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收尸吧,替我收尸!”朱洛气道。
朱常出了名地宠二女儿,此时自然是百般讨好了:
“乖女儿,江家小子不会出事的,没有把握的事怎么会去而且你去了有什么用不拖累才怪。”
阴阳师虽有御鬼、招魂之能,但是恶鬼数量多时,御不是手段,而平息怨气才是目的。
“而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张傀子到朱家时才和他说,而在说之前江末年已经出发去了葬无名氏岛。
先斩后奏的作风和江家谨慎谨礼的作风不同,看来这江家小子是真的很在意朱野。
“哼!”朱洛哼了一下,看着那死气沉沉的尸体时眼神带着一丝恨意。
柯湛皱眉。看来外界传说不假,这朱家大小姐在朱家的地位确实很低啊。
“如今只能一试了,不然就会酿成大祸。”朱常说道。
老爷子的棺材板已经快压不住了。族里的长老都焦头烂额,要是能预料到有今天,就不应该
迷路
除非
朱野和江末年解除婚约,且朱家人明确表示不再和其他四大家族任何人缔结婚亲。
江末年一心一意盯着罗盘:
“姬二少爷作何打算于我无关。”声音清泠。
白衣翩跹,纤尘不染,眉目清朗冷峻,他是所有家族后辈里的榜样,是明月,不耀眼,但无人企及。
姬晨枭徒生闷气,自己大小就在棍棒底下长大的,听江末年的“丰功伟业”听大的,明明都是同龄人,虽然他比他小了一两岁,但是一两岁的差距
“你就是狗屎知道吗看看人家江末年,简直丢了咱们阴阳家族的脸面。”他老爹就是这样骂他的。
五个家族合称为阴阳世家,可是到了后来只有姬家几乎脱离了阴阳术,虽经营鬼市,可严格来说已经从商,这些年倒是日进斗金,但老爷子之前也是阴阳世家的一把手,自然不甘心把阴阳之术让其他家族占了去。
只是他们这几个儿女,一个经营鬼市,一个整天留恋春楼,一个则整的男不男女不女整天混迹在赌场,和赌徒们称兄道弟老爷子似乎已经放弃他们了。
夕阳溶溶漾漾,倒影猎猎欲飞。
暮色从山脚开始蔓延,向上与向下的路,都陷入一种朦胧中。
朱野在荒野中踟蹰前行,空气越来越冷,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一种暖湿,背后的暮色越来越沉。
接着是暝色四起,光线微暗如沙的时辰。她回忆来时的路,洞穴,乱葬岗,山谷
可是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鬼市
已经消失,她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杳无人烟的荒野。
头顶时而飞过一排排不知名的鸟儿,似麻雀,但是麻雀定不会飞得那么高,剪影如海燕,但是朱野的印象中海燕是在海上疾飞的,漆黑的羽毛,锐利的翅膀飞过四季,飞过云层,飞过山和大海,飞过田野和森林,飞过她没有去过的远方。
朱野低头潜行在荒草中。
能肯定的是昨晚她还在鬼市,如今已经到了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万一还碰见个什么
她想起藏在大石头偷偷望着安静的乡村时背后那双猩红发光的双眼,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那一刻,她看到了
一个胖子。
长相极丑的胖子,五官诡异地排列着,那僵尸披散着长发,浑身的肉一颤一颤的,她奇怪的是对方怎么能跑得那么快。
全身上下都是血色,衣衫凌乱,手脚光着,满是勒痕和抓痕,伤口深可见骨,但是没有流血,只是粉红色的肉塌着,似要流走般。
朱野拼命地跑,想着身后宋肆应该已经和人家打上了,她可以暂时逃命了,但是一看前面,那厮竟然已经比她早先一步逃走!
“臭道士!”她叫了一下,来不及转身去看僵尸到底来了没,朱野铆足了力气逃,难道她四个蹄子还抵不过人家两只腿不成
事实证明,确实比不上。
没过多久,一只如骷髅的手还是将她抓了起来。
“英雄好汉啊,观音菩萨啊,阿弥陀佛啊,救救猪啊”她尖叫不止,对方指甲的锐利直接刺进她的肚子,朱野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她只觉自己死定了,还是死在僵尸的手下,可是接着她就被高高抛了起来。
“妈哟,不是要表演空中手撕猪的绝技吧”她的身体在快速下落,朱野闭上眼睛,没有预料中的被撕裂的疼痛,而是温暖的坚实的
胸膛。她抬头,看到宋肆那张精致妖冶得过分的脸庞,他茶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深沉。剑眉斜插入鬓,而高挺笔直的鼻梁下是两瓣弧度极好的绯色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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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
“是不是很疼”他轻刮着她的鼻头,朱野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他。她真想说点什么,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
黄昏迟钝浑浊的光线从树叶中间筛下来,大大小小的光斑和光束砸向她小小的身体,她抬起头,从树叶的缝隙中间看到了昏濛的天色。
暗夜即将来临,但是整个荒野只有她一人。朱野突然想到灵魂摆渡里的荒野,是不是她也会遇到什么恐怖的恶鬼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激灵。
江末年离开了,张傀子离开了,跟着那只肥胖的僵尸。
她无意中听他说要把尸体赶到朱家。
他说那胖鬼名叫,朱野。
朱野。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异时空真的有人有着和她一样的名字。
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她安慰自己。
朱野在树旁找到了一个树洞,树洞漆黑,应该是蛮不错的暂时性的栖息之地。毕竟她已经没法赶路了。这个荒野太大了。
光线越来越浑浊,她缩成一团,盯着那轮红日的余光一点点被天边的蓝色、深蓝、藏蓝、蔚蓝以及灰蓝吞噬殆尽,然后紧跟着蓝色也被灰色、墨色吞噬。
接着是漫天的繁星和一轮清冷的圆月从被擦拭掉尘埃、浆洗过的天幕中显露出来。树洞里一片潮湿,但是勉强可以抵御寒凉,她睁着一双圆而漆黑的眼,树洞外的繁星点点洒在她的虹膜上,流星快速划过,她缩在一起,浑身僵硬。
食尸鬼很快将另一只食尸鬼吞噬殆尽,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很快,将会很快。
朱野看到它张着大嘴巴,另一只食尸鬼同样如此,同样的吞噬方式,她在上一场看到了,这些变态就喜欢看这些血腥的场面,每个人都在狂欢,嘶声力竭地喊叫,破口大骂,带着面具的他们不必害怕被人认出来,白昼更迭时,仍旧是斯文模样。
消灭的方式说是吞噬其实是撕裂和快速咀嚼。
在血盆大口张开的顷刻,所有的触手均派上了用场,死死地缠住猎物,然后尖牙出动,通过快速撕咬和咀嚼形成漩涡般搅碎的方式像绞肉机,死亡漩涡。
朱野浑身发冷,胜利者飘在半空中,整个竞技台上洒满了血液。通红一片,还有尸体的碎屑,是之前的借魂鬼留下的,刚被吞噬的食尸鬼只有一颗头颅,如今红的血,黑的发,在共融。
朱野感觉到了危机感。就是很奇妙的感觉。这种和她小时候在乡下老家的对面,隔着一片碧青色的池塘的连绵山丘山底下迷路是一样的感觉。
黑夜袭来,喧嚣刚刚登场。
她确定自己察觉到另一种生物的存在。幼时的朱野在刚犁过的、布满沟壑的田野上狂奔,因为天光阴暗,夜风瑟瑟凄冷,她被那些被犁头掀起来的玉米根一次次绊倒,摔得狼狈疼痛。
最好
她从回忆中抽身,当看到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食尸鬼,而那血盆大口正冲她张开之时,朱野再也忍不住惊恐,大声尖叫起来!
它并不能吃掉自己。她一次次安慰,因为透明的护栏的隔绝,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所有人都沉浸在赌赢或是赌输的狂喜或者狂悲中,没有人注意到它。
只有这个被柯煜唤做诗儿的食尸鬼,为何与其他食尸鬼带来的威胁感不同,这只食尸鬼
明明没有眼睛,但是她总觉得它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
这里有危险。她的直觉告诉自己。
于是朱野趁他们不备便溜走了。
天光明媚,风和日丽,街上仍旧一片繁闹,他在到处溜达,路过之人均侧目,表情莫测。
或者说没有表情,一个个停止手头上的活计,从之前的热闹彻底冷寂,时间仿佛停止流逝了般。
“王二胖子你怎么了”胖子是杀猪卖猪肉的,正举着
水鬼现
夜色如水静寂。
湖上一片黝黑,头顶一泓弯月,倒映在湖面上,莹白清泠,和船上的灯笼散发出的橙黄色光芒形成鲜明对比。
满星星的晴朗夜空,倒映在脚下广阔深邃、水平如镜的湖中。
夜色的风低低从湖面吹来,带着潮湿冰冷,他躺着仰头看天,繁星点点,倒是极为难得的星夜。
船悠悠荡荡,随着风吹缓动,顺着水流摆。
他瞅了坐姿端正的男人,他正闭目养神,月光洒在那身雪衣身上,如发光般,乌黑的墨发垂在背后,只看到墨黑与雪白的交融,素净淡雅,却是有种无言的和谐。
“江兄”他定然没睡着。但是姬晨枭还是悄声道。
男人并不说话,仍端坐如松。
难道真睡着了坐着也能睡着
他窸窸窣窣地起身,伸手去碰江末年的肩膀,刚伸出去一半,却见他脖子动了一下。
“姬公子。”他转头,一张俊美清寂的面孔,白皙无暇,因这月色还染了几分莹润,一身白袍,果真有几分月下仙人的错觉。
姬晨枭收回手,讪讪笑:
“还以为江兄睡着了”
江末年没说什么,站了起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罗盘,眉头微皱。
“怎么了”姬晨枭看他一脸凝重不由得问到。
江末年拿出自己常带的长萧,静静伫立,眉头微皱,声音渗了丝丝的冰冷和严肃:
“不对劲。小心为妙。”
姬晨枭看他不像唬人的样子,心跟着提了起来,拿出一把长剑,做警惕状。看那长剑剑身嵌着一颗翠色如酥的云,江末年认出是质地极好的魂玉,但几乎没有什么用处,对付那些东西而言。
只是这是别人的事,他不好说。
两人等了很久却没有看到丝毫动静,姬晨枭不由得松了松肌肉酸痛的肩膀,江末年突然目光一凛,接着船只剧烈摇晃起来,似要把两人翻下去般。
“船底有东西!”姬晨枭尽力稳住自己,但是那摇晃的动静越来也猛烈,似有招架不住之意。
江末年则开始吹箫,萧声悠扬,但听久了有种惑人心智的错觉,船身的摇晃感因为这萧声渐渐缓下来,不消片刻便归于沉寂。
“这船底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如此邪门。”姬晨枭开口。
江末年仍然不放松警惕,静静盯着黝黑的湖水。他手里的木制长萧看似毫无不起眼,却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这就是凛鬼萧凛”姬晨枭问。
江末年仍旧沉默不语,看来是默认了,或者说是无可奉告的态度。
姬晨枭却不识趣,或者说他故意的:
“都说鬼萧凛一出,百鬼闻之色变,我今生能看见一回也算是不虚此行。”
江末年表情淡淡。
姬晨枭自顾自地说:
“江兄,凛可否给我一观”他还真是手痒得慌。
当初抓阄在掌管鬼市、赌场、或者是青楼时他便暗自祈求一定要抽到鬼市,不仅是因为他对于烟花之地或者是什么乌烟瘴气、利欲熏心、整天妄想发大财空手套白狼的地方无感,也是因为自小就对宝物有极强的收藏欲,若是好不容易寻得一宝却观也观不得,得也得不到,那滋味就跟饿疯了的人面前放着美味食物
心痒难耐。
难受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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