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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道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月雨花

    一番你追我赶,三人行至一处乱葬山岗,这些坟多年都未曾有人祭拜,只因此处时有闹鬼之事,更别提添土修缮,坟头上均是被老鼠野猪拱出的洞,雨水一冲,连棺材都露在外面,一些棺木腐烂,其内的陪葬衣物被一些不知名的动物撤的到处都是,唯有乌鸦不嫌弃此处,停在枯树上不知是哭是笑,叫的人毛骨悚然。

    那疯道人咬破手指,以血在一处无名墓碑上一点,整座乱葬岗顿时鬼气一散,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颗颗参天青松林立,淡淡白雾让一切都看不真切,在朝前走去,是一处陈旧的道观,道观不大,仅一厅两房,淡淡异香弥散。

    而让人惊奇的是,




春秋一梦·不知今朝几何
    “若我不动手岂非永无离去之日,若我顷刻将其毙命,那你留我又有何意义”萧殊没有接疯道人扔过来的剑,任凭其掉在身前。

    “你不动手,我会动手,顷刻杀我大可试试。”少年淡然说道,接过长剑,反手便朝萧殊刺去。

    萧殊不想这个泥偶却也如真人一样有思想,一脚将剑挑起,恰好挡住贯胸一剑,伸手握住剑柄,一式秋月顺势而出,直取那少年心口。

    “铛”

    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剑被挡了下来,同样的速度,同样的出剑手法,萧殊没有认错,这少年正是用相同的剑法将自己挡下。

    萧殊却不信邪,剑出如风,他虽还无法做到如白使那般一剑万式,但道道剑光也不是作假,直朝那少年人周身招呼,然而相同的,每一剑都被挡下,乃至更甚一筹,原本的攻势在剑势交接之后逐渐转为守势。

    “一切法空,万般虚相,唯我法真,余法妄语。”那疯道人也不管,盘坐蒲团之上闭目养神去了。

    两个相同的少年,在这道观之中不知争斗了多久,手中剑断了不知多少把,萧殊饿了吃那供台上的水果,累了修习紫阳真解,这便是唯一清静的时光,一旦他休息完了,那少年人便再次寻衅于他,不知疲惫。

    唯一的好处就是,白使的传他的剑法已经练的滚瓜烂熟,而且因为长期高强度的打斗,身子比原来强健了不止一点半点,最为短板内劲修为也不再能限制于他,此时的他内息深长,全身经脉贯通,将那紫阳真解也练到了分。

    但即便萧殊如此进步,也根本无法取胜面前这个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少年,六剑翻来覆去施展了个遍,不过他发现了一点,最初时自己的剑法不纯熟,而那这个少年施展出来也不纯熟,完全和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此刻,两人的剑法均是施展自如,衔接行云流水,变化由心。

    观中无日月,春秋不知年。

    敌不过面前少年,萧殊一开始还有些心急,但随着时间流逝,反而不再焦躁,沉心静气的应对,忘我之下,心无挂碍,他不再记得白使,不再记得方堇,不记得自己因何而来,为何在此,甚至快要忘了自己是谁,这些记忆越来



妖狐作祟·红尘多是苦难
    他不知自己在观中呆了多久,但他记得自己和那个少年一共交手了两千三百一十四次,记得地面上每一道剑痕,如今的萧殊已非当初少年,他明悟了自己的道,生死之间没有恐怖,有的只是抉择,而实力就是你抉择权利的钥匙,只要选择是对的,就能活下去。

    现在该去干什么

    萧殊看着四周荒芜的乱葬岗,忽听得背后“哇”的一声嘶叫,回头却见乌鸦归巢,收拢双翅,停在枯树之上,细小的眼珠死死盯着萧殊,不停发出刺耳的鸣叫。

    萧殊自嘲一笑,慢慢将手放下,收了蓄势待发的剑气,这些年的争斗让他的精神始终像一根绷紧的弦,稍有异动都会让他有所反应。

    这时沉重的脚步声让萧殊一惊,远远几个人影朝此处走来,有高有矮,男女不一,有人哭喊,有人怒骂。

    “别哭了!狐仙大人看得上,那就是福气。”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身边还站着两个高大的汉子,抬着用竹子编成的小台,上面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扑闪着大眼睛,眼眸澄明,七八岁模样,突兀的笑着,当所有人都在抹泪的时候,他却自顾自的在笑。

    一旁跟着的农夫沉默不语任凭身边的女子拉扯,哭喊,他依旧无动于衷,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殊见此不由好奇,走上前去,刚要询问,哪知这些人一见到自己全都惊恐的后退,只有那个老人一脸恍然,连忙拜倒在地“小老儿无意窥见狐仙真容,还请狐仙大人恕罪。”

    那个农夫一听连忙拉着身边的女子跪下,两个汉字也放下竹台,偷眼瞄了几下萧殊,在老人尴尬的咳嗽声中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只有竹台上的男孩,扑闪着眼睛,看着萧殊咯咯的笑个不停。

    “今日年月几何”萧殊问道。

    “启禀狐仙,今日是玥历九年九月初四。”那老人恭敬的回道。

    “我不是狐仙,你们也不必拜我,我只是路过此地罢了。”萧殊淡然道,这事与他无关,他也懒得多管。

    老者闻言顿时老脸一红,急忙起身道“你这小子,怎不早说,给我教训教训他!”

    那两个汉子满脸怒意,虬结的肌肉似要撑破衣服一般,看着面前瘦弱的萧殊,上前便要动手,忽觉一阵冷风拂面,红色液体顺着脸颊流入嘴中,伸手一抹满是鲜血,这才惊觉,一道道细小的伤口遍布全身,好在不深,虽不危及性命,却也着实吓到了两人。

    “妖怪!他也是妖怪!”

    那老者一见此景,转头就跑,全然不见来时蹒跚,那两个壮汉本是被吓的动也不敢动,见老者一跑,心中恐惧被无限放大,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跑。

    “你们怎么



神秘少女·因果定数难逃
    一进屋里,环堵萧然,箪瓢屡空,斑驳的泥墙上遍布道道裂纹,草垛屋顶仍是湿漉漉的,房间内昏暗,潮湿,闷热,王朗尴尬的笑了笑,急忙去打开了窗户,晚风徐徐,逐渐散去了屋内的潮气。

    王氏端来一杯茶水道“家中贫穷,却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唯有一些果茶,还望萧公子莫要嫌弃。”

    萧殊接过茶水,里面漂浮着三颗红色干果,茶水清澈透红,果香扑鼻,稍稍一饮,酸甜宜口,萧殊这样完全不懂茶的人,也觉得好喝。

    “萧公子等等……”声音由远及近,何老像狗皮膏药似得,甩也甩不掉,不请自来便进了王朗家。

    “还有何事”萧殊对这个何老半分好感也无,冷声问道。

    何老也不在意“不知萧公子何时去捉那狐仙,可有什么对策”

    “它不是子时来吗,我自会去乱葬岗等它。”萧殊有些不耐,这个老头翻脸如翻书一般,先前还视自己为妖人,此刻又舔着脸来打探消息,着实让人反感。

    “小老儿见公子手无寸铁,虽说公子非凡人,但那狐仙也不是什么寻常家畜,可随意打杀,故此特地送公子一柄短剑,算不上好剑,但质地也不差。”何老从袖中拿出一柄小剑,半尺左右,拔出剑刃亦是寒光四射。

    萧殊也不拒绝,即便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草木皆可为剑,但总归聊胜于无,接过短剑,屈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其音如琴,似在回应萧殊一般。

    何老见此也不再多言,心知萧殊反感于他,王氏再三留他喝杯茶,也只是连连罢手,转身便离去了。

    夜至深处,萧殊一人独行,颇感惬意,不知多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林间淡淡薄雾升起,让人看不清远方,冷风飒飒,原本高悬的明月此刻逐渐暗淡,隐没在云间。

    萧殊心中平静无波,无论是走路,吃饭,他都未曾真正休息过,无时无刻都在修行,不曾脱离忘我境界,哪怕只能让内元增加一丝,让剑意锐利一分,他也不会停下,这是在道观两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不仅仅是证自己的道,更是不想再体会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求的不是境界,不是剑道,而是抉择的权利,错可以,只要是自己的选择,就不会后悔,但若连做出选择的能力也没有,岂非木偶戏一般,任人摆布,任凭所谓的天意,所谓的定数摆布

    行至乱葬岗,依旧是那副凄凉之景,落叶覆盖在坟头,也无人来扫,破碎的碗盘,腐烂的棺椁,点点蓝光时隐时现,更添三分



一桌饭菜·到底谁人无辜
    夜至三更,那少女又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这让萧殊感觉十分头疼,这个人走路全无声息,便是连呼吸声也感觉不到,如果不是这幽香,根本感觉不到身后有人。

    轻轻环抱在萧殊腰间,手如柔荑,吐气如兰。

    “你和他很像,都是这般不知疲惫,情最伤人,但人若无情于草木何异”魅惑众生的面容呈现病态的苍白,微扬的眼角和猩红的眼眸流露出极美的风情。

    萧殊才想挣脱,但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许不忍,让他想转身抱住这个少女,保护她,聆听她诉说。

    “松手。”

    一声冷喝,忘我最不容情,萧殊眼神冷了下来,全身气劲一运,剑意随心而动,无形压力直迫身后少女。

    “嘻嘻……”

    少女身形一退,娇俏的笑声回荡在萧殊耳边,丝毫不见先前悲伤之情,她不气恼萧殊的粗鲁,若这人被自己魅惑,反倒失望,就是这般的无情,才更有意思。

    “解释。”萧殊面上淡然,杀意却如冷风刺骨,本就肃冷的夜更是森然。

    “解释什么我为什么抱你吗,我想抱就抱咯,你管我啊。”少女全然不在意萧殊身上散发出的迫人压力,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好,那就此别过吧。”萧殊笑了笑,杀意收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你要装傻,我也乐得清闲,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诶,你这人怎么脾气这么差,开不得半句玩笑吗”少女见萧殊竟真的就这么走了,不由气结,一边跟着他一边数落,叽叽喳喳叫个不休。

    萧殊突然停住身子,转过头,几乎要贴到她的脸,空洞的双眼直视少女“你再废话半句,我就真不管了。”

    “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诶,你别走啊,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你现在赶紧回村子,还来得及,待会我自会于你解释。”少女这一生第二次有了挫败感,她真不知道这个人真的是男人吗,难道说他是个阉人不成

    “你不解释清楚,我不会去的。”萧殊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反而就地坐了下来闭目养神,什么都不知道便做出选择,只是鲁莽罢了,这样的人往往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真不去”少女笑容一收,神情变得淡漠,伸手一画,淡淡虚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正是王朗家,但不同的是,满地的鲜血,肠子挂在屋外泥井上不断的滴着暗红色的液体,隐约间王涵哭声自屋内传来。

    萧殊闭目不言,全当未见,不为所动。

    “再过片刻,这就是事实,你大可以不去,农家夫妇罢了,死又何足惜,王涵于你无亲无故,命中注定有此死劫,怪得了谁”少女叹息道,手一挥虚影散去。

    萧殊站起身子,瞥了她一



生死之间·不过对立而已
    “是我又怎样,你奈我何”

    话音才落,一道气劲将众人全都击退,萧殊捂着伤口,纵身而出,回头的一瞬间,他只看到王涵充满恶毒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恍惚间想起了白使,也许他也有难言之隐。

    一群村民哪里拦得住萧殊,即便他此刻重伤在身,要突围而出也不过举手之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跟得上,只是过多的失血,此刻萧殊早已强弩之末,行出不过数里再难支撑。

    他面色苍白的靠着树,却也来不及疗伤了。

    “我原本不想取你性命,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偏要找死,就怪不得我了。”何老看着重伤的萧殊,目露凶光,一路的血迹,萧殊想要甩掉他难如登天。

    偏是这般危险之时,萧殊反倒从容不迫,他嗤笑道“便因为王氏夫妇有一点反抗的念头,你就让那孩子亲手杀了他们,你这样与妖魔何异”

    “妖魔不对,不对,我不是妖魔,我是人,我只是比较自私,但我还是人。”何老喃喃自语道,萧殊的话就像刺到了他的痛点,变得激动起来。

    他有些癫狂的笑着“今夜你若不来还则罢了,但你偏偏要多管闲事,那一剑刺得可痛刺得可深哈哈,他们凭什么反抗,我没有杀光他们已是善良,若没有我,这些年光是虫灾,他们全要饿死!不过索取一些报酬,何错之有”

    萧殊看着何老摇了摇头道“你当然没错,他们也没错,只是恰好对立了而已。”

    “我也不想的,他们只要听话就好了,一切都是那个狐仙干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办法。”何老狞笑,全身不断有黑气升腾,手上,脸上都不住的长出绒毛,指甲化作锐利的爪子,森森獠牙让人心寒,此刻站在萧殊面前的不再是人,而是一个半人半狐的妖魔。

    他再不能言语,朝萧殊不断嘶吼,像是要反驳,要撕开萧殊那嘲讽的嘴脸,他明明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克制自己,但那又如何,这些村民不懂感激,反而想赶走自己,杀了自己,明明只是保证了自己最基础的生存需求,就像他们喝水吃肉一样,自己所求不多,为何如此

    萧殊慢慢站直了身体,手不再捂着伤口,任凭鲜血流出,细雨无声落下,就像永远没个尽头,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心中再无杂念,无论对方是否该死,无论自己是否敌得过,出剑便无需再想。

    极快的一剑,贯穿了何老的眉心,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萧殊轻轻收剑。

    剑者要有出剑的胆魄,更要有收剑的气概。

    萧殊还记得白使当初教他的一句话,无论你手中的是树枝还是竹草,你握着它,那么它就是你的



举国通缉·偶遇青云弟子
    千竹林位于阴山内侧,一路向北而行,再一次路过那村庄。

    萧殊悄悄来到王朗家,物是人非,唯有王涵一人,拿着树枝不断比划,但他不是在玩耍,眼里充斥着恨意,他只记得,那一夜自己的父母均惨死那人之手,他想要报仇。

    “小涵吃饭了。”隔壁一位妇人走过来唤了他一声。

    “知道了。”王涵应了声,眼里的恨意暂且消散,只可惜再无当初半分可爱童真。

    “没人替他解去幻术,这记忆也许会伴他一生。”白璃身着白色斗篷,面带白纱,一身雪白像是一团云雾飘在萧殊身边。

    “他只管恨我,总比心死要好。”萧殊瞥了她一眼,既然王涵生活无忧,那他也就不再担心什么,转身离开。

    白璃连忙跟了上去,回头瞥了一眼王涵,轻声道“再见了,小涵弟弟。”

    刚准备去吃饭的王涵似有所感,放眼望去,却不见人影。

    两人行至皇城外的村镇,虽无马匹,但萧殊走的飞快,即便是赶路也要锤炼自己的耐力,他本来还打算若白璃跟不上就走慢一些,但让他惊讶的是,白璃不但没有落下半分,反倒时不时跑到他前面,且一点也看不出轻功的痕迹。

    萧殊原本也不是沉默寡言的人,还算比较善于交谈,但在道观中的两年,使得他的交谈能力和自身实力呈反向发展,急剧退步。

    白璃却闲不下来,就像个足不出户的富家小姐,看到什么都好奇,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绕着萧殊不停的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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