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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道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月雨花

    两人快速穿过了一条小巷子,不知为何,明明没有下雨,但昏暗的巷子内却有许多积水,还弥漫着非常诡异的味道,蔷薇本是跟在艾米莉亚身后的,但走到一半她的胃便忍不住翻腾起来,她紧紧捂着嘴逃跑似的快步越过了艾米莉亚,今夜北风城万里无云,寒月高悬。

    冲出巷子之后,也不知为何巷子外的气味却比巷子内更重数倍,蔷薇再也忍不住,扶着墙低头干呕起来,这大概是她这辈子闻过最恶心的味道了,艾米莉亚走到她的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抬头,在这儿等我。”

    说完这番话,艾米莉亚放下了手中的油灯,蔷薇闻言却下意识抬头望向身前,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险些崩溃,眼前的景象也许用地狱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暗红色的血涂满了整条街,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莫约近百个衣衫褴褛,身负枷锁,全身染血的‘人’正在津津有味的啃食着手中肉块,有人试图逃跑,却被扑到在地,尖锐的指甲和牙齿下一秒便撕开了他们的胸腔,咽喉,一个男人将妻女护在身后,眼前逃跑无望,他怒吼着压下心中的恐惧,挥舞着手中算不上多锋利的镰刀。

    但面对这些不知何为退缩,不惧死亡,遵从的‘野兽’,他手中的镰刀显得如此无力,仅仅一秒,他的右手已经被生生撕了下来。

    “放开爸爸!”

    女儿挣脱了母亲的怀抱,一边朝父亲跑去,一边用手里攥着的石头使劲对着那个扑到父亲的‘野兽’掷去,在她的世界里,恶狗怕石头,猫咪也怕石头,坏小孩也怕石头,那么坏人肯定也怕石头!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惊醒了蔷薇,她右手结印,赤红灵阵顿时浮现身前,正当她打算施咒之时,艾米莉亚却轻轻摁住了蔷薇的手,她冲蔷薇摇了摇头道“你这样会误伤很多人,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去救人,你以咒术帮我,能办到吗”

    也许是受了惊吓,蔷薇起手便是六阶火灵咒术炎星流,正如艾米莉亚所说,这种程度的咒术必然会误伤许多人,别说蔷薇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哪怕是她全力控制,也很难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保证咒术的精准度。

    “我没问题,可是你……”




崩溃前兆·破碎篇
    话分两头,在蔷薇的帮助下,原本被吓破了胆的平民总算回过神来,三十四个男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将女人和孩子牢牢保护在身后,挥舞着根本算不上武器的农具,杀伤力虽比不得刀剑,但全力挥击之下也不可小觑,一时间双方竟成了僵持状态,蔷薇见状长长的出了口气,如此频繁的施展咒术,虽是低阶,却也灵力消耗巨大。

    “小心!”

    艾米莉亚的惊呼声让蔷薇呆愣了一秒钟,然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秒钟,三个黑影从蔷薇身后巷子屋顶一跃而下,其中一人正好落在蔷薇的身后,冰冷的锁链瞬间勒住了她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与痛楚立刻占据了蔷薇的脑海,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视线变得血红一片,她无神的看着那距离自己脖子越来越近,散发着腥臭味的嘴,以及那一排褐黄尖锐的牙齿……

    要死了吗

    萧殊……你为什么还没来……

    对不起玲儿,我果然还是这么没用,真是个不称职的老师啊,连自己的学生都没办法保护好,看来没办法遵守约定了……

    “谁允许你们这些怪物对这位女士出手的!找死!”

    一声怒喝,原本死死勒着蔷薇的铁锁砰然崩裂,毫厘之差,剑刃几乎是擦着蔷薇的皮肤落下,詹姆斯手腕一转,宽厚的剑刃横劈而过,只闻两声惨叫,血柱冲天而起,两颗头颅竟是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失去了束缚双手的铁锁,剩下的一个人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更加凶戾的嘶吼起来,但当他朝蔷薇迈出第一步的瞬间,利刃瞬间绞碎了他的牙齿,从脑后直贯而出。

    洋洋洒洒的血雨飘落下来,詹姆斯冷哼了一声,正要把剑收回去,却见蔷薇摇摇欲倒,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同时对身后的铁卫军道“情况有变,伽柏,你快去通知其他队来帮忙,这儿就交给我们!”

    “是!”

    伽柏虽然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但过强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与他们的计划出现了偏差,情况刻不容缓,他当即领命,转身通知其他小队去了。

    虽然只有七名铁卫军的加入战斗,但他们的实力却远非手持农具的平民可比,仅仅七人便让战况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有了铁卫军的加入,男人们的士气也随之高涨,不再像之前那般畏手畏脚,片刻功夫竟是反客为主,将这群不知为何发疯的奴隶杀的七零八落。

    詹姆斯环顾四周,所见之处遍地碎肉残肢,污血脑浆,就连他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铠甲脱了下来铺在地上,扶着蔷薇慢慢的坐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在蔷薇眼前晃了晃,试探性的问道“你……没事吧”

    “……”

    蔷薇显然还没能从死亡的阴影中脱离出来,面色青白,身子不断的发抖,她虽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伤,但她此刻的精神状态极为不稳定,这种状态詹姆斯再了解不过了,或者说,他也曾经体会过这种感受。

    詹姆斯深吸了一口气,他蹲下身子直接抱住了蔷薇,右手轻轻拍打的蔷薇的背,柔声道“没什么好怕的,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有我在这没人能伤害你的,别怕,别怕……”

    创伤性心理综合症,这是百年前的心理学者尼格所命名的一种心理疾病,绝大多数上过战场的士兵都会患上这种心理疾病,多是在遭遇重大打击或性命遭到威胁,受了极其严重的伤、身体或精神遭受胁迫后,所引发的一系列心理障碍。

    许多因伤退役的战士,皆是性情大变,他们会变的易怒,暴躁,麻木,情感分离,长期失眠噩梦,过度警觉,与年轻时判若两人,不得不依靠外界的事物来逃避创伤回忆,比如酒,比如赌博等等,这种情况便是属于创伤性心理综合症,蔷薇的父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蔷薇现在的精神状态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并非是她太脆弱,而是近来发生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压力逐渐积累,却又无处排解,方才生死间的危急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每天都在强装乐观的蔷薇,这次真的笑不出来了,她无神的如同木偶一样,任由詹姆斯如何安慰也没有表情。

    “你很生气,很难过对吗”

    詹姆斯曾见过一些学者开导那些从战场上幸存的士兵,虽然没有经验,但他大抵上清楚是怎么回事,必须让蔷薇的情绪宣泄出来,可以试探性问一些问题,并且表示自己愿意倾听,但千万不能提建议,也不能说一些什么我懂你的感受之类的废话,否则会起反效果。

    好在那群疯子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否则他还真不好腾出手来照顾蔷薇。

    说不出的难受,连哭都哭不出来,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哭,方才的窒息感与绝望犹在心头挥之不去,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父亲的棍子,满地破碎的酒瓶,母亲掩面而泣的身影,她不愿



生死之间·破碎篇
    灰狼在北风城多年经营,东边平民区灰色地带的背后几乎全都有他和罗素的身影,关押奴隶的地方则是最为隐秘的所在,它位于蓝雪酒馆的地下,分别有通道连着左侧的窑子与相隔了一条街的药材商铺,这几家的店主之所以有钱开店,正是因为灰狼提供资金,罗素提供保护,故此罗素选择从最为安全,早已经关门闭业的药材商铺离开。

    通常来说,药材商铺虽然属于私人经营,哪些允许买卖,哪些不允许买卖,北叶国有严格的把控,店主如果想做药材生意,不仅仅需要自己离开北风城,去其他城镇低价进购药材,还需要取得允许经营的认证,相对其他行业来说非但利润不高,而且手续非常麻烦,东边这片区域只有这么一个药材铺,店主是一名和善的中年男人,早上九点营业,晚上九点关门,平日里给人看病开药,而且药价定的不高,可以说很有人缘,谁能想到他会与奴隶贩卖的组织有关系。

    但安全永远是相对的,如果有人出卖了组织,将一切和盘托出,那么药材店铺反而就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因为药材店铺只有前后两个出口,一旦被铁卫军把守,不可能有人逃得出去。

    如果想要逃,那么只能从夜晚营业到天亮的酒馆或窑子出去,这两个地方出口均在四五个以上,而且人来人往,通道十分隐蔽,混入肯定不是难事,就算铁卫军已经控制了这两个地方,他们也很难从这么多人中找到她和灰狼,哪怕退一万步,就算找到,他们也不认识自己与灰狼,无法确认的情况下,他们就必须控制住所有客人,只需要营造出一点点的混乱,趁乱逃跑其实不难。

    除非他们敢对平民下杀手。

    娜塔莉帮灰蝎子把伤口全都包扎了起来,换下满是血迹的衣服,两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决定从窑子离开,那里的人是最多的,也是最容易引起混乱的地方,不过在走之前,灰蝎子拦住了娜塔莉,他心里的不安丝毫没有因为娜塔莉的计划而减轻半分。

    “别急,把那个灵宛的学生也带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皆是因他而起,他或许是旧神教的弃子,但也可能恰恰相反,既然有人背叛了我们,那么无论是蓝雪酒馆,还是冬日雪,或是药铺都已经暴露了,铁卫军按理说大可以严刑逼供,问出通道的具体位置,将我们一网打尽,但他们没有,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灰蝎子沉声问道。

    “他们怕打草惊蛇,引起我们的反扑或是认为那个背叛者已经被我们揪了出来,怕我们反设埋伏,所以才按兵不动他们大可以先把罗素抓起来,然后将蓝雪酒馆,窑子,药铺都控制住,让他一个个指认,如果没有的话,就赶走所有客人,派兵守株待兔,将我们堵在里面。”

    “没错,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想从冬日雪趁乱逃出去可没这么简单,现在出去的话非但无法脱身,反而可能撞上一屋子等着咱们的铁卫军……嘘,别说话。”

    灰蝎子说到一半,忽然听外头传来灰蜂的声音,他沉默的听完了灰蜂说的一切,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原来是你啊,灰蜂!”

    一字一顿,凌厉的杀意让屋内的温度陡降三分,娜塔莉也面色也变得非常难看,虽然说她已然有所猜测,但当她得知叛徒居然是朝夕相处的灰蜂之时,心情却是无比复杂。

    “我一早就说过,这种生活没有任何意义,人生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你看,到头来我们得到了什么追捕,背叛,灰虫子想独吞钱逃走,灰蜂想投靠北叶国,出卖了我们,杀了灰蛇,首领更是对我们毫不关心,只知道给那群疯子送钱,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希望你跟着灰蝎子了吗即便我们躲过了今天,但如果留在组织的话……”

    灰蜂既然敢说的这么大声,显然是打算把自己也给杀了,往日的情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这半辈子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个下场,娜塔莉只觉得可悲。

    “正好,我就在这等他,我倒要看看这个叛徒究竟什么能耐!”

    愤怒不过表象,灰蝎子有自知之明,以他此刻的状态,别说灰蜂了,即便是娜塔莉也能轻易致他于死地,但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叛徒,无论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钱权,亦或是……为了爱情,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背叛就是背叛,叛徒的下场唯有一个字,死。

    “你就不能先冷静点吗”

    娜塔莉压低了声音,她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灰狼此刻身受重伤,绝对不是灰蜂的对手,自己虽学过一些灵法咒术,但面对绝意灵武的灰蜂大抵是无济于事,从声音大小判断,要不了五分钟,灰蜂就会经过这个房间



最后生路·破碎篇
    “小子,喂,小子你听到我说话吗”

    尖锐的声音十分别扭,仿佛一个孩子在捏着嗓子说话,墨秋年麻木转了一下视线,但房间内除了他和倒地昏死的妇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墨秋年撇了撇嘴角,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觉。

    “嘿,我这暴脾气,老子学了七年的人族语就这么难懂吗(未知语言)”

    如同鸟鸣般悦耳的声音再度传来,不过这一次墨秋年根本听不懂它在说什么,这种发声方式,基本可以肯定不是人族的语言,即便他从未游历各国,未曾考究过各国各地的方言,却也知道,一个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发声的,墨秋年失神的眼睛总算出现了焦距,他朝铁笼外张望了许久,可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低头!我说低头啊小子,还听不懂吗看这啊!”

    尖锐的声音似乎有些恼怒,越来越大声,这个声音吼得墨秋年脑袋都开始隐隐作痛,他半捂着耳朵,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回去“能不能闭嘴!别吵了!”

    不过这次他总算看清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耳边乱吼乱叫。

    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光球静静停留在墨秋年的脚边,隐约间透着蓝意,虽说看上去不小,但房间内只有两三盏烛火,豆大的火苗根本无法照亮整个房间,若不仔细观察的话,的确很容易就会忽略这团光球。

    “还不是你眼瞎!我差点把嗓子都给喊哑了!咳咳……”

    蓝色光球‘嗖’的一声来到了墨秋年的眼前,就这么静静的悬浮在空中,若非它能开口说话,墨秋年说不定真会把它当成虫子随手拍死。

    “你又是个什么怪物想杀的我话,动手就好了,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墨秋年提不起半点精神,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比自身生死更为重要的事,不安,害怕,恐惧,却又如此无力,好累,活着真的好累,也许就这么死了会轻松一些吧。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消极,我杀你有什么好处,是能让我恢复境界还是能让我多活几百年屁大点事就要死要活的,人族要都像你这样,我看早该灭绝了!”

    它嗤笑着散去了光芒,露出莫约拳头大小的身形,尖尖的双耳,宛如蝴蝶的蓝色翅膀轻轻扇动着,半透明状的皮肤几乎能看到血液在其中流动,明明以男性自称,可它的容貌却是非男非女,几近完美的五官相比人族而言,宛如神明亲手雕刻而成,在墨秋年的记忆中单论容貌,唯有龙族白君方可与它媲美。

    “……”墨秋年撇了撇嘴,甚至懒的多看它一眼。

    “首先我声明一下,老子不是什么怪物,我是西域水泽的梵亚精灵族,你可以叫我凯尔,其次,实话告诉你,如果你不听我的,最多五分钟,你就会死在这,而且会死的很惨,之前那些被囚禁的奴隶想必你应该见过了,你大可以想象一下被生吞活剥是什么感觉,如果这样你还是决定继续等死的话,权当我没说。”

    凯尔耸了耸肩,轻轻扇动着翅膀朝铁笼外飞去,屋子外的嘶吼声与铁链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墨秋年一想到那些全无人性,散发着恶臭的奴隶,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他宁可被活生生打死也不希望被那些东西生吞活剥。

    “等等!”

    凯尔轻挑眉梢,嘴角微扬,与绝美面容不同的是,它的语气总透着一股子匪气“怕了吧小子,既然你不想死,那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听老子的,把她衣服给我脱了。”

    “啊”墨秋年一脸疑惑的望着凯尔。

    凯尔指着的人正是那个昏死在地上的妇人,墨秋年之所以沦落至此,皆是因为这个歹毒的妇人,说不恨就太虚伪了,可要他脱这个妇人的衣服是几个意思

    “啊什么让你脱你就脱,我说了,最多五分钟,现在还剩三分钟,不想死就找我说的做。”凯尔十分不耐烦的爆了好几句墨秋年根本听不懂的精灵语粗口。

    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墨秋年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他再傻也看得出来这位精灵的脾气十分的暴躁,万一它真的扔下自己走了,他实在不相信仅凭这个铁笼就能挡得住那群疯狂的奴隶。

    这个妇人就倒在铁笼前半米左右的地方,昏死好一会了,到现在也没有转醒的迹象,墨秋年见状不再犹豫,他侧过身子竭力朝外伸着手,指尖好几次擦着妇人的衣角,却无论如何也够不到。

    “还有一分钟,五十九,五十八……。”

    凯尔其实比墨秋年还要着急,但它却没办法帮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它的表情愈发僵硬起来,冰冷的铁笼死死卡着墨秋年的肩膀,任凭他如何使劲也难再让指尖朝前挪动半分。

    “你他妈的手怎么这么短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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