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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

    三百米外的河堤上,静静停放一辆牛车,车夫无聊地挥鞭驱赶嗡嗡飞舞的苍蝇。

    “死人头,还不快点劝一下你妹子。哼,有福不晓得享……”

    泼妇突然踢了一脚,阿土哼哼唧唧像螃蟹似的僵硬挪动两步,却没有站起。

    婆子见死活劝不动栀子,面孔渐渐冷了。

    哒,哒,哒……

    一匹青骢大马不徐不疾下堤,走了过来。

    马上的锦袍中年人国字脸,佩短剑,不怒自威。腰间围一条宽阔玉带,脚下蹬一双漆黑的皮革高帮靴,在水乡极为罕见。

    “小的见过黄统领。”

    两名侍卫赶紧碎步趋上前,躬身作揖。

    婆子满脸堆笑,张了张嘴却不敢上前招呼,闪避到旁边。

    阿土惶恐站起身,口中喏喏,点头哈腰,与婆娘一起胆怯地退后几步。

    鲁家堡侍卫统领黄堂扫视了一遍场间情形,冷哼一声,翻身下马。走到栀子树下站定后,二话不说伸出右臂,大掌掐住了小丫头纤细脖颈。

    婆子惊呼了半截又赶快掩嘴,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泼妇瑟缩躲到了阿土身后,而阿土脸上闪过一丝惊惶,然后低垂脑瓜,好像没有看见妹子被欺负。

    奴隶如同牲畜,是没有任何权利的,要杀要剐全凭主人心意。

    小丫头的身体剧烈挣扎扭动,渐渐开始翻白眼。十数息之后,抱紧树干的两只手臂终于无力垂下。

    黄堂厌恶地一拽一推,小小身子顿时像一捆稻草般软绵绵歪倒,口冒白沫。

    见此,场间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黄堂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擦了擦手掌,冷冷道:

    “死不了的,泼一盆凉水就醒。哼,你们简直是一群废物,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快带去城堡,如果她还闹腾,就给我捆紧。”

    “是。”

    两名侍卫齐齐低头。

    “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哼。”

    黄堂懒得再去看这些蠢笨下人与卑贱奴隶,随手丢掉丝巾,牵着马儿悠闲向前。神态仿佛贵公子踏青,真名士探幽,浑然不似一个才掐晕了小姑娘的凶悍武夫。

    行到山坳拐弯处,黄堂知道再往前一百多步,就可以见到那名奇怪少年的草屋。左右顾盼无人,便把马拴在一棵小树上,蹑手蹑脚潜进了山林。

    那副模样,真像一个小偷。

    ……

    楚凡忽然心中一动。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应,总觉得不对头,但又不太确定。

    此刻,他正蹲在地上卖力磨刀,左手按刀头右手握刀把,躬着腰,身体有节奏地一起一伏。于是借推刀的间隙眼皮上翻斜睨,果然瞥见从阿土家背后的山林钻出一个人。

    放着好端端道路不走,偏偏翻山钻林子,必有蹊跷。

    他微微调整姿势和方向,于是瞧得更加清楚了。

    那是一条锦袍大汉,乍然从幽暗林子里钻出,还不太适应阳光,正警惕地四处张望。

    这个人楚凡认识,是才到一个月的鲁家堡新统领黄堂。每天穿得花团锦簇比新郎官还神气,训起话来运足中气比戏子还卖力。

    这样的“大人物”偷偷摸摸出现在奴隶住所,绝非小事,好事。

    楚凡心里一沉。

    情况不妙。

     




第七章 鞠蹴
    黄堂一句粗口被硬生生憋回。

    气血翻涌,面色铁青,隐隐泛出了血红。

    少年随意踏上前几步,表情轻蔑,伸出右掌四指一勾,道:“来。”

    那副样子像招呼懵懂孩童上前吃糖,浑没把主宰自己生死的统领大人放在眼里。

    黄堂几乎被气疯了,只想把他碎尸万段才好。强压下心头的不快,狂笑道:

    “好,好,好,你这腌臜奴才有种……自寻死路,看来不蠢。明白活着会让鲁家堡不安,让公子爷为难……哼,这世界强者为尊,弱者不如狗。怪只怪你自己武艺差,黄泉路上不要怪罪本大爷。”

    言毕也不多话,身形一晃越过了两丈距离,奔雷掣电般一拳打向对方胸膛。速度之快,连衣服上装饰的小挂件与丝绦都被拉直了。

    砰……

    一声闷响。

    少年的上半身微微一晃,却没有像预料之中倒飞出去。

    怎么回事,一击无效

    不会吧,对方不躲不闪,一击居然无效!

    那天在角斗场明明见到他被砍得七零八落,武功顶多才泥胚境第一重。

    黄堂闪电般退后五步,脸上惊疑不定。

    少年挨了一记重拳后,脸上露出古怪表情,有些失望有些疑惑,又像在思索。

    他用手轻轻揉了揉胸口,似乎努力回味验证了什么却不得要领,小心翼翼探询地问:

    “黄统领,你这是……没尽全力,想试探底细……虚招花招”

    黄堂郁闷至极,转了转手腕。

    你大爷的,老子堂堂泥胚境第三重,还用得着跟你耍花招这一拳足足用了七分力,足可以打穿砖墙。只怕你小子的心肝肺全烂了,靠一口气强撑。哼,马上一口鲜血喷出就要摔倒,咱们等着瞧。

    可是等了数息之后,少年依旧稳稳当当站立,搔搔头又向前招手,道:

    “不好意思,麻烦再来一拳……给点力,使点劲。”

    黄堂进退两难,云里雾里,强烈怀疑方才是不是真的试探了一记虚招。

    想了想,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窜到少年面前。

    左拳一晃身形下挫,右拳结结实实捣在对方腹部,足足使出了十分力气。

    噩梦开始上演。

    少年微微一晃,不耐烦地一脚踢出,骂道:

    “你丫没吃饭呀,软绵绵的,总是跳来跳去挠痒痒。”

    黄堂急忙双拳下格,一股大力涌来,被踢得腾空飞起。

    不等他落地,又一脚踢在屁股,再次飞起。对方还特意收了劲把脚面回缩,好像鞠蹴里的“颠球”动作。

    可怜的统领大人闯荡江湖,刀光剑影扎实见识了不少,却一辈子没有遭遇这样诡异的经历。悬空不落,无依无靠,天旋地转,被人家当球踢。

    眼睁睁见对方变幻姿势摆造型,足踢膝顶拐撇作花俏“颠球”状,啥流星赶月落花流水都使出来,自己却成了那个悲惨的“球”。好几次使出擒拿鹰爪手去捉少年的脚,总功亏一篑。

    这差距,不是一般般大!

    楚凡玩了十数息,终于停下。

    武者也是人呀,爹生娘养凡胎。黄堂骨酥筋麻滚落一旁,把隔夜饭都呕吐出来了。

    楚凡嫌弃地避到上风头,再次勾手道:“过来。”

    像唤一条狗。

    这一次,黄堂面如死灰,不敢不去。用袖口抹了抹嘴巴,跌跌撞撞跑到少年的面前,匍匐于地。

    楚凡皱眉思索,问:“你武功是什么境界”

    “回大人……小的,小的是泥胚境第三重巅峰。”

    “第三重巅峰放屁,你的力气比苍叔大不了几分。”

    “大人法眼如炬,洞彻幽微……实不相瞒,小的刚刚攀升至第三重,境界还不稳定。为了混口饭吃谎称巅峰,其实差距十万八千里……不过……”

    “不过什么”

    “境界高了力气自然大,但境界划分却不全凭力气。”

    “嗯,有道理。把话讲清楚,还凭什么”

    “泥胚境第一重,躯体强悍勤学苦练就可以达到。第二重,需要炼气才能提升。等到体内的真气充盈,盘旋而不能出,是为第三重巅峰……铜胎境……”

    黄堂的声音越来越低,摇头晃脑,似乎支撑不住了。

    楚凡走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倾听,谁料一把短剑倏忽刺向小腹,疾如电闪。

    黄堂脸上露出狞笑,以为得计。

    却不知在楚凡眼里,他这些鬼魅伎俩全是可笑的慢动作,当即不假思索夺剑反刺。

    嗵……

    一声闷响。

    黄堂胸口剧痛眼前发黑,被撞得仰天栽倒,心里哀叹,完了!混一辈子江湖,打雁的终究被啄瞎眼,我命休矣。

    但他胸口膻中穴被重撞之后真气涣散,头晕目眩身体僵硬,却又再无其它异状。睁眼见到对方倒执短剑,剑柄冲前,方明白捡回了一条性命。

    楚凡懒得再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冷冷道:

    “黄统领,跑呀,怎么不跑跑断腿也没有用。叫呀,怎么不叫叫破喉咙也没有用。怪只怪你武艺差,黄泉路上不要怪罪本公子。”

    把他方才的话全还回去了,一字不差。

    黄堂险死还生,心态大变。哆哆嗦嗦坐直,拱手垂头,道:

    “黄某有眼不识泰山,死有余辜……今后任凭公子驱使,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敢皱一下眉头。”

    “哼,你想活下去,也得有活下去的价值。”

    黄堂懂少年的意思,道:

    “黄某虽然初到鲁家堡,根基不深。但除了内堡侍卫与大公子亲卫,其他人也调得动。公子不用担心,黄某马上赶往河堤,定把栀子……小姐截住,护送回来。”

    呵呵,这货见风使舵忒快,猴急猴急交投名状。

    楚凡嘴角一撇,懒洋洋收回短剑,绕指飞旋如一团光,道:

    “不必了,我自有安排。现在不杀你,不代表呆会儿不杀。把鲁家堡的情况说出后,也许能够留下一条命。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静坐片刻,被凉风一吹,黄堂梦魇一般的感觉消褪。待见到楚凡娴熟地把锋利短剑玩弄于股掌,惊恐却比方才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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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行路难
    轻纱般薄雾随微风飘荡,百丈之外看不清牛马。

    一座废台子矗立大路旁,距离镇子两里多远。不知是没落宗族祠堂,供行旅休息的义舍,还是别的什么。

    石砌台基残破不堪,杂草丛生,屋顶只剩几片瓦。粗大木柱上,对联斑驳可辨:谁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仿佛一个晚景凄凉,鸡皮鹤发的老妪,在寒风中追忆曾经的浓装艳抹,弦管笙歌。

    可能是个戏台子吧,楚凡思忖。历史与文化走向有其固有趋势,就算异世剧种不同,内容却不可能大相庭径,无非悲欢离合而已。

    他把背上的小丫头轻轻放下,跳上台跑进还算结实的侧屋看了看,又拉她上去。

    “你先在秸秆堆里睡一觉,不要乱跑。哥去弄点吃的,马上就回来。”

    嗯,栀子用力点了点头。

    他们奔跑了一整夜。

    楚凡把黄堂当成一块试金石,结果发现自己的抗击打能力深不可测,似乎犹在铜胎境第一重之上。

    经过一番思索与计算,他吓了一大跳。

    黄堂的一拳击到腹部,力度却被分散至全身。他只感觉微微一震,好像一阵涟漪飞快掠过皮肤与肌肉组织,毫发无损。

    情形非常相当像擂鼓。

    壮汉使足力气也不能把鼓擂破,因为鼓锤击打的力量被鼓面均匀分散。

    但十八岁娇娘的纤纤玉手,挟一根绣花针就可以轻易把鼓面扎破。因为针尖接触面积非常小,造成那一点破坏力惊人。

    撞、捶、砸、打、敲等攻击,在楚凡变态的防御面前根本造成不了伤害,怕就怕砍、剁、割、刺、钻、削……

    楚凡在前世见过铁枪锁喉,可从来没见过哪位大师敢被针刺,敢被刀割。

    如此说来,砍、剁、割、刺、钻、削的威力岂不比撞、捶、砸、打、敲大

    其实未必。

    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枪挑是点线攻击,波及范围小。棍扫是大面积无差别攻击,波及范围大。

    楚凡为奴十五年,缺吃少喝。速度快,力气大,身体却不是很强壮。一旦等到他的躯体登峰造极,其本体防御能力将扩大到一个匪夷所思地步。

    通过黄堂,楚凡清楚了鲁家堡布局。

    到晚上,统领大人调开相关路线侍卫,他爬进城堡如履平地。

    小丫头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基本无防范。没有谁敢和即将陪葬的人同住,怕沾染阴气。

    救出她毫无难度。

    纠结唯有两点。

    无法等待老苍头了。怕情况生变,殉葬提前进行。

    也无法手刃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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