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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爱情,十人九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间公子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心事都是绝口不提,经常把过去挂在嘴上的,说多么难受的人,其实都不过尔尔。

    ……

    现在……奖金也泡汤,她的三个月工资,雷士说会给她,但是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钱的,就只有那辆车。

    卖掉那辆车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母亲,所以趁着没人的时候给左彦如打电话。

    “妈。”

    “干什么,不是不想救你弟弟么”左彦如的态度一直很恶劣,尤其是对郁清秋。

    其实很多时候,她也不懂这其中理由。她是父亲心里的宝贝,唯有父亲对她好………她能活出自我,就是父亲背着父亲偷偷给她灌输的观念,要她不要听母亲迂腐的那一套。

    直到后来父亲跳楼身亡……母亲其实可以再嫁,但她不嫁。

    守着那个家,和邻居以及所有的亲戚朋友关系都不好。因为她的关系,郁清秋到现在都认不全父亲那边的兄弟姐妹。

    “妈,左笑这事儿我我真的救不了,而且我也不在兰城,现在我有点事儿想找您……”

    “那就别说了,有事儿也别找我,你也别回,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嘟嘟嘟……里面已经出现了盲音。

    郁清秋,“……”看来若是找母亲帮忙卖车,还必须得把左笑救出来。

    【你妹妹是我救的,我是唯一的见证人,其实我可以说是你妹妹在勾引他,所以对方是不是强奸,完全看我的措辞……】

    这是当初言驰对柏炎说的话,想要快速的救出左笑,更改证词。

    所以呢,还是要找言驰。

    可是这种事情她怎么做得出来,违背事实,继续伤害受害者,纵容犯罪……

    怎么能做。

    这世界好复杂,那么多错综复杂的东西,她在这头,女儿悬挂在那头。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抱一抱女儿,想要亲一亲她,迫不及待……

    等的好煎熬,等的她都快找不到希望…

    ……

    夜。

    又是在医院的一个夜晚,只不过今天不同的是,她不能进入女儿的病房,只能在外面等着。

    走道里昏昏黄黄,又长又寂寞。

     




第39章言驰,你冲我来行不行?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这个楼层基本没有声音,幽长幽长的走道,这昏暗的灯光配着这长度,仿佛是游走在荒漠里找不到出口的绝望。

    郁清秋未曾像这样,等他的回答,等到呼吸都不敢,却又不想听他从嘴里说出来,那般绝情的话,就在女儿的病房外面。

    言驰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活在世俗之外,向来坦坦荡荡,想要的和想做的,他都是信手粘来。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那么的迷恋他,且无法自拔。

    现在她特别想听听,从他的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说给他自己的女儿听。

    如果他有幸不知道那孩子的真实身份倒好,如果知道了,她倒是特别想知道,他……怎么来赎罪!

    呵,近在咫尺里听到他短促和锋利的笑声,接着把手从她的肩头拿了下来,娴雅的放进口袋里……他的视线远比这昏黄的光景要幽暗。

    开口,“用这种仇视又害怕的眼神看着我,那么……我明确的告诉你,你心里想的就是我想说的。”

    郁清秋没有说话,看着他,思绪仿佛都停了几秒,那艘船从心底深处跳出来,在她的心头乱撞,她忽然赶紧肝肠寸断其实也还好,毕竟她挺得住。

    “所以,发誓。”四个字,命令的口吻。

    “你在害怕么”她极力的想要保持声音的淡定,可还是把那份颤抖给泄露了出来,“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他涔薄的唇把他的那份无情一点点的渗透,漆黑的双眸如同一张网落在她的脸上,越网越紧,“如果你说了谎,躺在你身后那病房里的孩子,将……”

    “我发誓。”郁清秋双眼猩红,“如果我说了谎,我不得好死。”

    她不敢赌,不敢!

    他说的出口,她知道,可她不敢听。三个多月,孩子受了多少苦,连她这个母亲都无法体会那种痛苦,她怎么能……能让他说出来那种话来。

    那她,就拿自己来发誓吧,人活在这世上,有几个是好死的。

    言驰沉默,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脸……灯光暗有暗的好处,任何人都窥视不出他的情绪。

    半分钟后,他的声音又启,“如果我硬要你拿孩子来做筹码呢”

    她心里有东西在崩溃,以至于声音更加的难听粗重,“那还是个孩子,还不到四个月……你冲我来,行不行”

    颤抖无力还带着祈求。

    言驰再次沉默,光把他的影子照成了扭曲,投落在地面,没有心也没有情。

    这股紧绷的气氛,让她尝到了撕心裂肺。

    “好。”嘶哑的一个字吐出来,“我发誓,若我说谎,我和孩子一起,不得好死。”

    这一刻她也决定了,她和孩子一起,以后生死相依。这是她的女儿,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他依然沉默。

    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冷冽又清晰,模糊里看到了他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对立站着,气氛安静的可怕。

    一分钟后,他掉头离开,背影挺拔,步伐很快。

    他一走,郁清秋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脸颊埋在膝盖里,背部抽动,却没有一点声音泄出来。

    这漫长的夜,还在继续……

    ……

    罗甫务在车旁边等,一边做运动。心里在盘算着怎么能打赢言哥,一直被压榨也挺不好的,打他打他!

    一边在心里叫,一边练。

    听到了身后有开门声,他回头,看那男人正在上车。

    他停下来,走过去,“言哥,你好啦”

    男人靠在椅背上,看到他摸了一把烟,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窜了上来,罗甫务都还没看到他的脸色,火苗就熄灭。

    他叼着烟,坐在车里,眼睛也不知道看在哪里,可他的气息不稳。

    似怒,似无奈。

    “……咋了,你……和郁姐吵架啦你……你大半夜去找她就是去吵架”

    没有人回他。

    嗯发呆

    罗甫务把拳头从车窗里伸了进去,趁着他发呆,揍他。

    “啊。”罗甫务才刚伸呢,就被他一把捏住,疼。

    “嘿嘿言哥,我……看你烟没有点燃,我给你点。”真没点着,他居然没发现

    言驰把烟拿了下来,眸如墨,“给我联系雷士。”甩开他的手。

    罗甫务慢吞吞的上车,从后视镜看他,“大半夜找人家干嘛……”

    才说完就收到了后方如同刀子般的视线,“找找,我立马找!”

    男人没再回,靠着,闭眼,五官融入到了黑夜里,那一身的倨傲盛况也看不到半分。

    少倾,他抬手把烟塞在嘴里,却发现……根本没有点燃。

    拿下来,薄唇一抿,指下用力,烟在手里化为了灰烬!

    ……

    雷士颤颤惊惊的坐在男人的对面,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在他小区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

    这……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适合谈事情啊。

    而且男人那一身的戾气,他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是大客户,他得罪不起,而且他心里有数,这个合同是怎么签成的。

    他不说话,雷士也不敢随意开腔。也不过就是两分钟而已,雷士的手心里已经溢出了一层的汗。

    “言总……”雷士实在不懂这大半夜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您……”

    “牙长起来了”言驰忽然问。

    雷士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摸摸嘴,被打掉的门牙,怎么可能好呢,为此去打了好几天的针,前两天才花了一笔钱把牙给补起来。

    所以,就为了这个,他也必须炒了郁清秋。

    心里愤怒,但是对方不能得罪。

    “还好,还好……”他讪讪的笑,“这么晚,您是有事儿吗”

    “有。”他开口,手里拿着打火机在干净的手指里转着圈,那打火机的价钱就够好多上班族上几个月的班。

    “我听说,你很喜欢欺负她。”啪嗒,打响了打火机,火苗往上窜,一瞬间又熄灭。

    雷士只觉得自己的皮崩的更紧了,“欺负……谁”

    “郁姐,郁清秋!”罗甫务补充,说的很大声。

    “没,没有,怎么会呢。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去欺负一个女人,再说她是一个新人,我们只会培养,不会欺负……”

     



第40章柏炎,你娶我吧
    医院里。

    这个夜真是漫长得可怕,郁清秋的眼晴早就已经猩红,盯着病房的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从遇到言驰后,她度过了三个难捱的夜,第一晚和第二晚都是在莫云的坟前,今晚是在医院里。

    眼晴干涩得生疼,浑身疲惫,却睡不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盯着那个病房,怕孩子因为那个毒誓在她的身上起到了效果。

    不得好死啊,这种话只能在她的身上,不能大声在女儿的身上。

    言驰到医院里来,从言驰到凌阳县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些乱,怕他来,怕他知道。

    现在……只希望他走,走的远远的。如今工作也没了,奖金也泡了汤,左笑救不出来母亲也不可能配合卖车,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声控灯已灭,外面连一丝的亮光都没有,乌漆麻黑,她躲在黑夜里……那种无助透着浓浓的恐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急切的脚步声跑来,震亮了灯。她抬头,视线模糊,好一会儿才清晰。

    两名医生往这边跑来,郁清秋一看到这阵仗……心里莫名的一紧!

    她害怕,害怕医生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怕……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测。

    但好在并不是,那些医生急急的从她的面前跑过,脚步生风,焦急万分。

    不是她的孩子,还好还好。

    她就在这里守着,一个小时之后,她们回来。那模样就像是两条快要累死的狗,腰背都直不起来。

    “怎么了”她问。

    “郁小姐……”其中一医生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反正也睡不着。”

    另外一医生说想去休息会儿,那医生坐在郁清秋的身边,闭眼感叹,“是在担心么”

    “是。”她点头,这颗心总是反反复复的在煎熬着。

    “我们医生会尽最大的努力来救每一个孩子,我是一个母亲,所以也见不得有孩子离世,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她苦笑一下,又说,“其实我很多时候都觉得孩子和家人早早的离开,是没有那个缘分。如果无力回天,那就……顺其自然。”

    郁清秋心里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她看到了医生衣摆下好多得血。

    “是……哪个小朋友无缘所以和母亲分别了吗”

    “对。”她长长一叹,“出生才十几天,先天性心脏病,我们抢救了那么久,还是走了。那孩子的母亲和你差不多大,跪在我们的面前,不听的求救磕头,父母都磕出了血,哭的肝肠寸断……可我们能怎么办。”

    郁清秋的心越发的紧,乱了方寸,她想到了女儿……

    “见过了太多的分离死别,多少都有点麻木了。可产妇还坐月子,满身的狼狈给我们磕头,她的丈夫站在一边,眼眶都没有红一下……我不禁在想,女人到底图什么。身体毁了,十月怀胎,结果……孩子死了,老公漠不关心。”

    郁清秋的心像是刀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医生又叹,低头,看到了郁清秋,看到了她苍白如纸的脸色,一下子反应过来,“抱歉,我说的有点多,你……”

    作为医生,很多时候其实都挺压抑的,只想找一个人倾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倾诉,她忘了这位听众比那位产妇更惨。

    “没关系。”郁清秋虚虚的笑了下,“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孩子能不能好,她还要在这里躺多久,有……有希望吗”

    医生用着极其怜悯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摸摸她的头,声音温软,“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会努力。”

    一般医生这么说,大概就是凶多吉少。

    她眼前一黑。

    ……

    这个夜,真是痛苦极了。

    医院里又死了一个婴儿,不知道有多少新生妈妈要失眠。

    郁清秋睡不着,便在走道里随便走走……

    “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医生,我若是能救,我能不救吗”在走道的尽头,她听到了陌生男人无奈而痛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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