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小皇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剪水II
何况人力有时而尽。
何况人非神明,怎会永不失误,一个破绽,就可以致他于万劫不复。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年轻人啊,真是血气方刚,许多年前我也曾和你一般不顾一切,张九灵摇摇头,只是这位剑陵的守灵人依然有些困惑,别人的困惑他不在乎也不想问,但眼前这一位,便是这霸气,这豪情,就具备资格让他去问。
张九灵问:你为何不带千军万马南下?
神武王不答。
张九灵又问:你是否是接受不了那血仙子逃婚,所以执意南下?
他这话说出口,群豪里有些人便是又笑出声来。
神武王仍然不答。
张九灵奇道:你可知天下群豪已经选出了武林盟主,正准备去寻你,但是你却自投罗网,你求死?
还是觉得你能杀死我们所有人?
若是前者,我无话可说,一个心太弱小的人,即便实力再强,死就死了。
若是后者,你可是在痴人做梦?
梦字刚出口。
那七绝七星北斗大阵便是缓缓转了起来,剑陵的剑气旋转成流,压迫而下,使得其中之人的压力骤然增大,似乎是天地之威,使得空气都凝滞,而阵中人的气血流通也变缓。
变慢。
变得无法呼吸。
呵
神武王笑了起来,站起了身,散发于肩,发尾还染了些酒水,湿漉漉搭在脖子上,他忽然觉得被误会也挺不错。
也对,在世人看来,若是一个男人被逃了婚,那么便是这男人再有本事,也是一件可笑的事。
那就误会下去吧。
他不去解释什么天道杀劫,佛魔交接,为万世之安宁,只有穷尽这份因果,这因果的起源算来也是他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所结。
禅那的魔念,说来说去,未必不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这翻涌的大势,便是今时今刻,注定了一场浩劫,劫后,这片土地便是成了黑暗的魔国,一个唯有仇恨,虚伪,杀戮的土地。
他不愿,他不想,但既然注定了,那就由他来主持。
所以,这位神武王似是舒了口气,起身握着漆黑的方天画戟,手指拨动,那长戟便是舞起了两圈极长的黑光。
啪
长戟落定,扛在了蟒袍的肩上,你误会了,只是北地此时还飘着小雪,而江南却已春暖花开,我慕名而来,看看这小桥流水的风景。
群豪面露古怪之色。
你特么,独行十数万里,直下江南,就是为了看风景?
夏广不管别人的目光,继续像是自言自语道:我那愚蠢的皇兄曾说过,我到这年龄,又有了封地,怎么着都该迎娶个哪家大臣的闺女作个王妃,他还说要为我主持婚礼。
可惜皇兄走得早了。
群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这大周一手遮天的神武王为何此时说到这些,只是他们似乎对先前的天子极不感冒,当提起他名讳时,便是有江湖客在人群里跳骂了起来。
那暴君死的好!
当真是老天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错,他若非硬是要推行‘江湖监管使’,若非要加税,关外绿林豪杰们又怎会反?
说是侠以武犯禁,说什么长此以往,律法如狗屁,国将不国,说什么强敌环伺,需要资金来增强国力,抵御可能至外敌,全是狗屁。
他也不去看看官府多贪,也不去看看百姓是欢迎我们这些快意恩仇的江湖儿郎,还是喜欢他那安插各处效率低下的巡捕。
此等暴君,与太上皇决然不同,真是不晓得太上皇那般仁慈之人,怎么会有那暴君和你这种邪魔外道的后代!
江湖群豪们,你一言我一语。
夏广忽的明白了皇兄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事,为何白发总是生的那么快,又为何总是面容憔悴,身形消瘦。
做皇帝,不是最爽了吗?
后宫佳丽三千人,一言定人生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不是最舒服了吗?
大周神武王轻叹一口气,露出缅怀之色道:幸亏我这皇兄走得早,否则硬是指定一个哪家的闺秀给我,然后天天在我耳边嘀咕着规矩规矩,我还不烦死?
我这人最怕烦,最喜欢悠闲,最不好权势,想来想去,能陪我过完一生的也只有江湖儿女了。
此番南下,早已听闻江湖第一世家第一美女皇莆香。
既然烟花三月,江南陌上花开,我便如约而至,来摘下这一朵最美最绚烂的花。
诸君,谁能为我带路?
107.便是染得一身红
你一定是疯了。
张九灵大笑道,但你这般豪气,若只是个江湖客,我必请你痛饮一番。
只是此时此刻,今时今日,你却必须要死。
话音落。
七星北斗便也落了。
明明是阴天,但是一股无以形容的强大气魄忽然在阵的边缘浮现,这些气魄如同神明指路,如同仙人眷顾,使得那七七四十九人气势大增。
出剑之迹,尖芒点点,如是星辰漫天。
而奇怪的是,这四十九人封锁的空间里,空气却几乎是凝滞的,安静的,无声的,甚至沉重的。
若是寻常江湖客,哪怕是宗师,甚至绝世高手在其中,都会感到一股极强的压迫感,然后产生诸如气血不畅,内力不匀,重力陡增之类的感觉,然后若是心态不好的,实力怕是都无法发挥到原本的三成。
夏广忽然大笑起来:你们一定不知道浮世天罗上,还可以悟出第九门绝学,今日便以此送你们西去。
狂妄!
张九灵冷笑一声,双手拄着的那把若是长铲的阔剑也是猛然出土,奔行之间,整个人便是施展身法,骤然拔起,行至最高处,又是折转逆冲!
坠落于天顶,仿是漫漫星河之中,最炫的一颗星坠落了。
大阵的所有气势,四十九人已经足够恐怖的气势,骤然之间全部加诸于这守灵人之身。
这一剑。
从天而来。
替天行道!
受死!
狂啸一声里,天将倾倒。
群雄眼中只是看着那恐怖的战场,剑阵之中,蟒袍的王爷像是呆住了一般,也难怪,哪有人等到这剑陵将这绝杀之阵布置好的?
那一剑携带天势,从天而降。
而夏广却慢悠悠的挥舞方天画戟,迎接着那浩荡的剑气,刺出了一戟。
平平凡凡。
这却是第九门绝学《天命不可违。
戟尖对上剑尖。
若是黑龙逆冲,对向漫天的毁灭。
压抑之下的一刺,对上这集聚了天地之威的一剑。
轰!!
刺破人耳膜的炸响,难以言说的尘土飞扬,连这本已暗淡的白昼的光也尽皆遮掩。
围观众人只觉得一股绝大的气浪冲击而来,功力弱些的非得沉身马步,而强些的则需要运起抵抗,还有些未曾来得及应对的,则是直接被这排斥的巨浪推开了,飞到半空,撞击在一起,才狼狈的调整身形,踉跄着倒退,站好。
烟尘散去。
风浪平息,才显出唯一站在如薄雾之中的人影。
黄金蟒袍,依然是扛着方天画戟,那聚集了天地之力,大阵之力的传奇守灵人,竟然被踩踏在他那双皮靴之下,生死不知。
咔
一脚随意踩碎靴下头颅。
神武王扫了扫目瞪口呆的众人,又看了看天空那无法穷极的深邃,温和着皆是道:这便是通过浮世天罗所悟出的绝学《天命不可违。
我,就是天命。
怎么,还没人听我的话,为我引路?
群豪们深皱着眉,严阵以待。
而一声凄厉的哭声,从人群里传来,那是一个清秀男童,挤开人群,拿着剑便是向着黄金蟒袍的神武王奔来。
恶贼,你杀我父亲,你为什么杀我父亲!
而那清秀男童身侧却是有个虬髯大汉,急忙伸手抓住他的后衣,回来!
然后这大汉便是直接点了这清秀男童哑穴,然后往后一抛,低声道:带少公子走。
两名青衣剑客便是接住那男童,然后便是背起,急忙后退。
这是剑陵未来的主人。
兵墓的南门,就靠他了。
男孩姓张,名南离,此时被剑侍背着,穴道点着无法动弹,无法开口,一双眸子却是死死盯着那蟒袍男人的模样,似乎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底。
夏广自然不准备斩草除根。
这样的恶念,便是这天地浩劫的养料。
恨吧。
能恨多久呢?
寥寥百十年而已。
面前虽有上万的江湖侠客,夏广却并不看在眼里,再强的江湖侠客,遵循着旧路,终究是还会无法突破屏障,停留在红尘境中,任由诸神拿捏。
趁着这杀劫,他未必不曾抱着寻找到一线生机的机会,而那三颗神珠的第一颗浮世天罗他已从中获取了天章,这天章玄之又玄,却是残缺无比,可以参悟,却无法获得什么,想来却是需要三分合一之后才能得到那触及神明境界的功法。
只是是什么呢?
这般的神珠玄之又玄,阳魔阴鬼们寻找数百年也不过才寻了两颗,这第三颗又岂是那么好寻的?
所以,夏广便是决心靠着技艺来试一试。
反正他来此是杀人,反正,这天地的浩劫,由他担着,这罪由他负着。
在此之前
群侠眼中,蟒袍的神武王双手握着那黑冷肃杀的大戟,身姿宁静,闭目,他四周皆是敌人,无论对向哪边都不算的错,若是不引路,那我只能杀出一条路了。
沉静的嗓音里带着无比的狂妄。
恶贼,我们苍海三刀王来领教领教高招!
三刀掠来,一刀贴地,双刀则是若是走马灯般,每一步都踩踏着奇异的轨迹,旋成两圈令人目眩的流。
当,哧
急促的三两声撞击,夏广这一次没有动用超凡的内力,只是纯粹用内力维持基本的力量,而靠着技艺来迎战,来对敌。
戟出,撞击,然后破体,退后,前进,动如雷霆,难知如阴。
转瞬这三人便是捂着脖子,扑倒在地,血潺潺,如那南方绽放了些时日的鲜花艳丽,再来。
闭目的神武王感受着,不去动用那不属于人类的碾压力量,他的心里本能的有些惊惶,但这些慌张却是被他暗自里嗤笑一声,便是压抑下去。
没有人回应他的再来两字。
破杀剑陵传奇主持的剑阵,再闭目杀了三名在江湖里名气也是不小的高手,这已经镇住了场子。
便是千万人,也无人再敢去轻弑其锋。
轻轻的笑声传入他们耳中。
要么,一起来吧,便当是我赏花摘花前,先染得一身红,也省的去换新郎官儿的衣衫了。
108.千山暮雪(第三更)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天下第一的美人在宣纸上缓缓落下这句词,末了收尾却是在问号的那一点上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疑惑,以至于那点成了团,团又渲开,化作败笔,污了整张墨宝上的笔意。
皇莆香,或是该称呼为第三梦搁笔不写,身侧绿裙的丫鬟也停下研磨,悄悄看了一眼那纸上写着的词。
词是问情之词。
小姐莫不是真的动情了?也对,还有两年,便是小姐定下的招亲了,这天底下自然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能牵起小姐的手,护佑着她,为她遮风挡雨。
一时间,这丫鬟也是对未来的姑爷心里生起了向往,只是想着会是哪家个名动江湖的少年侠客呢?
无论怎么样,至少希望能真心对小姐好,听世家里的人说小姐在孩童时候曾经走丢过,幸好仙佛保佑后来竟是有折回了,只不过大病一场,从此落下个不喜与人相交,相谈的毛病,只是喜欢独自静静坐在香蝶院里。
皇莆世家家主也是心疼自己女儿,便是扩建这香蝶院成了香蝶园,各地采买奇花异草,又购珍石异宝许多,才搭建了这个幽静而富有禅意的小园林,留给这足不出户的小姐。
园林接着一弯寂静的水,通向皇莆藏书的琅嬛福地。
小姐无聊了,便是乘着一叶扁舟,举着罩盏烛火,朝霞里去,晚霞里归,日子久了竟将整个琅嬛福地的藏书都背熟了,甚至一语道破家主练功之中的某个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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