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隐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若水云渊
我仔细再看了两眼,觉得十分熟悉,突然想起洛阳的事,朝他微微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丁老板。”
丁渔儿的目光越过我停在曹苻身上不肯移开,门外却又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公子可真是好眼力!”说完又对曹苻道,“怎么我不能来”
曹苻连连摆手,这时一个白衣文士从丁渔儿身后转了出来,手中一支玉箫,不是张文苏是谁我见到他也来了,愣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分宾主坐下……丁渔儿坐在曹苻身边,俨然是半个主人。
荀一见了张文苏就道:“守丧之人,也得来吗”
其实张文苏的母亲病重很久了,他回去后不久母亲过世,因为守丧在家一直没有回来,现在三年未满,他却提前回来了。
张文苏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还真没办法。皇上要征集天下的乐工,根本不管我是不是守孝在家。”
前不久杨广颁下诏书,为了迎接明年来访的东突厥启民可汗,要把天下有才华的乐工全都召集到京城来。而张文苏当年是越国公府的琴师,名声在外,自然没有办法躲得过。
张文苏一来,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不一样了,他并不太拘礼节,又十分健谈,和众人一番叙旧之后,又将话题拉回到了我身上。
他道:“杨素死了,是何人所为”
荀一道:“你虽然人不在,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杨素死于非命,如何做到的”
张文苏道:“公子遭黜,宇文化及得宠,杨素之死,这三件事同时发生。公子,看来是宇文化及在皇上面前抢了头功,对公子落井下石啊。”
他长叹一声,我却不以为然道:“让我杀杨素,我做不到。”
张文苏点头道:“宇文化及却做得到。我早知此人深藏不露,果不其然。公子偏偏与他相交,如今这样,未必是坏。”
他提起了我的伤心事,我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道:“他有他的选择。”
张文苏还要开口,却被曹苻抢先道:“大家都知道,曹某最讨厌官场的这些事儿,今天是曹某的寿辰,就请各位给在下一个面子,从现在起,今天之内不许议论时政,各位以为如何”
丁渔儿在一旁拍手道:“如此甚好。”
我们剩下的人对视一眼,也纷纷点头。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荀简带着一脸大夫特有的悲悯神情走了进来,见我们都看着他,似乎才回过神来,缓缓道:“哎,太子殿下病重,以我的医术,恐怕治不好他。”
太子杨昭乃萧皇后所出,在杨广即位之后立刻就被封为了太子,一提到他,只怕难免又要开始议论时政了。
我瞥了一眼曹苻,只见他和丁渔儿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们刚刚达成的共识还不到一刻就被破坏了。
荀一道:“叔父去给太子殿下看病了”
荀简点点头。
曹苻道:“那你八成是不要命了。”
荀简道:“皇后娘娘于我有恩,理当相报,可惜我的医术不够。”
我想了想,荀简的医术虽然不能说是独步天下,天下比他医术还高明的人也寥寥无几了,他都不能治,那太子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一旁丁渔儿插话道:“江东有一位颜谦大夫,听闻医术也是了得,皇
第67章 自污清名(二)
我心中一凛,不知道老爹怎么得罪了杨广,想到他对朝中大臣的态度,不禁担忧起来,忙问道:“所为何事”
若修缓缓道:“父亲在荥阳太守任上收受贿赂,被御史大夫弹劾,皇上一怒之下,罢了父亲的官。”她说得不疾不徐,虽然言语之间十分担忧,但在我听来却像是风轻云淡一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震动。
除了若修自带的安定感外,还有一点是我所知道的,以我对老爹的了解,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干这种蠢事——杨广和他老爹一样对贪污纳贿的行为深恶痛绝。我想到了宇文化及对我的忠告。
我拍了拍三娘的肩旁,笑道:“父亲回来了吗”
三娘摇摇头道:“还没有。”
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不必太过担忧,父亲不是如此糊涂之人。”
三娘想了想道:“也对。”
我环顾四周,道:“座中都是我的朋友,给你引见一下。”
我一一给三娘介绍了房间里的人,她认识了一遍之后对曹苻道:“曹老板,您看上去不像已经三十八岁了,倒像是连二十八岁都没有呢。”
曹苻哈哈一笑,指了指房中一圈人道:“曹某不像他们,整日里为俗务烦心,我开这个茶楼,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
我一笑之间,见张文苏意味深长地看着三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挪到他面前正要问,他却指着三娘对我道:“方才公子说让文苏去府上教琴,不知你这位妹妹对琴可感兴趣”
我一愣,转向三娘道:“三娘,这位张先生曾是越国公府有名地琴师,如今想收你做个弟子,不知道你可愿意”
三娘笑道:“好呀。张先生,三娘于琴艺一道,只略懂些微末枝节,先生愿意教,三娘求之不得。”
曹苻在旁笑道:“三娘,刚才张先生也说了,我这醉鸿渐茶楼什么都有,只少了一位琴师。曹某冒昧,请三娘你做这个琴师如何”
张文苏听了,气得对曹苻瞪眼道:“这是什么道理”
丁渔儿笑道:“生财之道。张先生你这就不太懂了吧”
三娘朝我挤了挤眼睛,我略略点了点头,她立刻喜笑颜开地对曹苻道:“曹老板美意,三娘却之不恭,如此多谢了。”
丁渔儿拉了拉三娘的手道:“我的茶楼里,也少一位琴师,日后你若去了洛阳,也要请你呢。”
三娘被她一拉本能就要把手抽回来,但她本来就经常男装出行,将丁渔儿仔细打量了两眼立刻就发现她是女子,也就付之一笑道:“好呀。”
我见到大家对三娘都如此偏爱,和若修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荀简却走过来朝若修拱了拱手道:“若修,你师父现在如何”
若修见提到颜不济的名字,神色似乎有点黯淡,想了想才道:“若修不清楚。只知在荥阳一别后,师父和他的那位朋友并没有返回江东,至于去了何处,却不得而知。”
荀简道:“哎,算了。”
这天因为有三娘的到场,气氛更加热闹,曹苻和丁渔儿也十分高兴。
回到唐国公府,一切又和平常一样了,我们还是要面对老爹的罢官。唐国公府的一老一少都被罢官,在唐国公府造成了不小的颓丧情绪。
当天下午我和若修还有三娘回到唐国公府没多久,就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写给我的,这点从信封上的“李建成亲启”几个字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没有说写信的人是谁。
我满心狐疑地拆开信看了一回,信的内容与我刚刚知道的消息有关,是关于老爹被罢官的事。信中说老爹受的贿赂是王世隆——也就是当年并州总管帐下长史王韶的儿子——送的,而王世隆之所以给老爹送礼,则完全处于杨广的授意。
我忍不住想如果老爹不收贿赂会怎么样,同时也佩服杨广的旺盛精力——他既要管洛阳西苑的修建,又要为运河疏浚的事操心;既要让整个大帝国保持正常运作,还要像现在这样,怀疑大臣的忠心。
张文苏答应了要到府中教三娘和几个弟弟学琴,因此曹符生日的当天就搬到了唐国公府,我拿着这封信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房中绕着一张琴转来转去,一边踱步一边连连摇头,见我来找他,停了步说道:“琴弦断了。”
我笑道:“此等小事,也值得张先生发愁”
张文苏一笑,道:“还是有点可惜了。”
我将信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自己看看,可猜得出是何人所写”
张文苏接过信便开始读,不长的信却读了很久。
我等了一会儿,才听张文苏笑道:“公子猜不到是何人”
我点点头道:“因此来请教先生。”
张文苏又想了很久,道:“能够知道这些的,文苏只想到一个人。”
我在张文苏思考的时候也忍不住想,将杨广身边的人想了个遍,不会是丁程,他一向不关心这些事,就算关心,也会直截了当告诉我,而不是故弄玄虚写什么信,想到这里我脑中思绪一闪,接着他的话便道:“宇文化及”
张文苏凝神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我想起宇文化及冷峻的眼神,和他在踏雪轩最后嘱咐我的话,觉得老爹和宇文化及还真是知己,他们都明白杨广的心思。
过了没几天,老爹回府了。不出我所料,他回来的时候并不像
第68章 搭救王孙(一)
老爹点了点头道:“建成,与人相交,诚心为贵,宇文化及心傲之人,你能得他青睐,为父甚感欣慰。只是此人行事偏狭,还需当心。”
我苦笑道:“父亲,他早与孩儿划地绝交了。”
这时三娘走到跟前来,对老爹道:“父亲,三娘想请张先生来府中教琴,还请父亲答应。”
老爹笑道:“答应了你便是。”
她愣了一下,看向我时,我冲她眨了眨眼睛,她笑了笑又道:“父亲,我还有一个请求……”说了一半,却吞吞吐吐不再说。
老爹看着她,示意她把话说完。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插话道:“父亲,前日三娘去醉鸿渐茶楼,茶楼老板赏识三娘琴艺,想留她在楼中抚琴……建成以为此事不可,她可是您的女儿,怎能在茶坊酒肆中抛头露面”说着故作严肃对三娘道,“三娘,此事不宜,你别再提了。”
三娘又要开口,老爹却摆了摆手诡谲地看着我,道:“想去便去,只有一点,别让人知道是唐国公的女儿就是了。”
三娘笑逐颜开对老爹拱手道:“谢父亲成全。”
我看着三娘,想到这样一个妹妹将来恐怕绝对不简单。自此以后,醉鸿渐茶楼里多了一位琴师——羽止。
大业二年十二月,太子杨昭病逝于东宫。
对于与朝堂若即若离的唐国公府,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老爹说总有一天他会再度被起用,更加劝我不必太介意官场得失,说现在的朝堂,在其中的人都身不由己,倒还不如抽身事外来得悠闲自在。
太子的死让整个大兴宫在这年除夕都显得暗淡了很多,更确切地说,整个大兴城都失去了庆祝新年的资格,我不用想就可以知道,杨广和萧皇后一定为痛失爱子而难过,我不同情杨广,但很同情皇后——我见过母上大人在我们生病或受伤时的艰难,至于杨广,他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值得同情,杨昭有可能是躺在洛阳城冰冷荒地中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他同情他们,我可以考虑同情他。
说实话我本来以为太子的死会让他至少对生命表现出一点敬畏,然而结果适得其反。
大业三年三月,长宁王杨俨在陪杨广下棋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触怒了杨广,被杨广身边的护卫当场杀死,随后杨勇的所有儿子被流放岭南。
我想起很久以前李世民刚出生的时候与杨俨的一面之缘,那时候他因身为父亲的太子失宠于圣前,已经十分落魄,想不到时隔八年之后也难逃一死。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杨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因为自己儿子的死而迁咎于人,我感觉历史对他的书写其实并没有错,他就是一个可怕的暴君。
这天下午我和若修在存墨堂下棋,张文苏和三娘在一旁观战,到了晚饭时候还意犹未尽,于是我们决定等吃过晚饭接着下。
若修的棋艺怎么说呢,在我看来并不是太好,因为她落子都中规中矩,完全按照章法来,一点出格的事都不做,这当然和她的性格有关。我在本质上也一样,但是觉得这样兵来将挡的方式未免有点无聊,所以经常想出其不意对若修形成包围之势。
可是奇怪得很,每次我的心思都会被她识破,或者就算不被识破,她最后身陷险境了,也还是能够不动声色地化险为夷。张文苏和三娘在一旁看着都连连称赞。
输给若修我不但不觉得没面子,反倒心里十分高兴,因为她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老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做什么事都没精神,也没什么心情。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既没有做什么事情惹她不高兴,她自己也没有碰到什么烦心事。我想逗她开心,要是连我都没办法哄她开心,那我只好带她去看医生了。
她因为赢了我,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一般照着院中的海棠树,若修的笑靥如身后的海棠花一样清澈明媚,我又一次仿佛置身迷离的梦境一般,呆呆地看着她,竟忘了落子。
她的手在我面前晃了两下道:“怎么看呆了”
我回过神来,发现张文苏和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笑道:“你最近怎么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事。”
我道:“没事怎么整日里都没精神”
她笑道:“大概是春困。”
我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眼睛中笑意十分明显,我道:“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去找荀大夫给你瞧瞧”
她把我的脑袋一拍,笑道:“瞧什么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说没事,你不相信”
我这才想起若修的确是大夫,而且还是不错的大夫。
她见我不语,笑道:“下完这一局,就不下了好吗”
我看着棋盘上剩不了多少空地方,点头道:“你乏了现在就去睡吧。”
说着我起身准备去扶她,眼睛朝她身后看去,却立住了不敢再动。
若修见我的反常神态,问道:“怎么了”说着也要起身。
我笑道:“没什么,你先坐下,我们待会再回房。”
这时若修身后的树影里,刚才明晃晃的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就消失了,从黑暗里走出一个人来。
宇文化及。
他没有蒙面,只是脸色阴沉,目光中的冷峻在夜色中划了一道,然后无神地望着黑夜,这刺痛了我。
我道:“故人来访,不必用这种方式。”
若修正要回头,宇文化及冷冷道:“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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