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民鲤鱼跳龙门

    “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毛嗲嗲说，一切从实际出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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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难以入眠
    赵剑并没有赖账，说打到零点，大家打到零点就散场了。肥仔也没死皮赖脸，赖在水莲家不走，跟着富生走出水莲家，踏着露水、一地的银光，清光摇荡，山风带来迷醉的山野气息，胖仔巴在富生肩膀上絮絮叨叨说过没完没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回到富生家，其他人早睡了，两人同榻而卧，吹灭了灯，两人双眼在夜光中闪闪发亮，兴奋之火的余烬还在。

    赵剑以为是床的问题，一个劲抱怨:“书生，你睡的啥枕头又臭又硬！哎呀，床也这么硬。我估计明天我会腰痛。”

    “短命鬼，吃得苦中苦，方能享得福中福。”

    赵剑便一抱子箍住他:“梁富生，有戏！你小子别搅黄了！水莲很听你的。”

    “你不是玩她的吧你都看到了，我的好姐妹，你如果始乱终弃，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我发一个毒誓，好不好”

    “我信你，你要发毒誓也是发给她听，发给我听，有啥用。摸到手了吧”

    “摸到了，很来电。她很惊悚了缩了一下。我敢肯定，她颤栗了。”

    “你倒是情场老手了。我可以退到幕后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你自己了。”富生把他推开，骂道，“你一身肉，我摸着有点肉麻。我昨天与刘支书同榻而眠，我碰都不敢碰他，全身硬骨头。”

    赵剑涎着脸说道:“那个老东西，其实比谁都色，你看他——我敢打赌，他一定跟那个妇女主任，还有那个会计，甚至村长老婆都不清白。”

    “这个，你乱说不得！乱说要惹祸的。我在牌桌上说你出老千，你要我拿出证据来。你要是乱说刘支书作风不正派，你也要有证据，否则，你是诬蔑。我们这里的群众都是很拥护刘支书的，你应该感受到了吧。”

    “屁。我爸厂里的上上下下，还不也是拥护我老爸的。你道是真心拥护是怕他手中握有的大权。对不对”

    “你打牌厉害，你搞管理怎么样”

    “同样厉害！放心吧，有我在，看谁敢跳再刁的员工，我保证帮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不会看到美女，你就熊包了吧”富生发现了赵剑人性最大的弱点。

    “你懂个吊我现在追求的，不是**上的刺激，我现在追求的是更高层次精神上的宽慰和爱抚。什么是爱情，你懂不懂我看，现在在城里，根本找不到真正的爱情。城里可以说，是一座爱情荒漠。城里人都堕落了，只会追求**刺激，追求感官的享受，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我告诉你，我十二岁，就跟美女洗鸳鸯浴了。你信不信”

    “说来听听。”富生侧过身来，可

    是肥仔却没有兴趣讲故事，“你猜猜看，我赢那几把，我有没有出老千”

    “没有吧。你别小瞧了旁边我堂侄，他年纪虽少，他也是此中高手。他不可能看不出你的手法。”

    “要不要我说给你听”肥仔有炫耀的恶习，他转过身来，辗压着富生的一条胳膊肘儿。

    “不说也罢，反正，我偶然打一次，我今天要不是为你的事情出马，我早就睡了。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晚，我是为你苦心积虑设的局。你还倒打一耙，还坑我。”

    “你输了吗你骗鬼。你只不过是赢多赢少的问题。可惜，我没有掌控好局面，结果让那个女崽全掳走了。好了她赢得盆满钵满。其实是你在搞鬼。你是针对我和水莲，我这个看不出来，我还在外面混我老妈还放心我跟你出来”

    梁富生长叹一口气:“你如果知道青姐的尴尬境地，你就不针对她了。她在家里是老大，弟弟结婚生小孩了，她还待字闺中。这还是小事情，最可恨的是，她的弟媳妇，事事针对她，两人关系越处越恶化。你看穿着是不是很朴素她弟媳妇现在管家，她买块好衣服都难。我想办法让她赢一点，等于暗中助她。”

    “那我不管她，她又不是我的水莲。我跟她交换过几次眼神，没感觉。感觉超平淡。我骗你都不是人。阿莲给我的感觉，别人是无法做到的，她举手投足之间，牵动我的目光，让我情愿做她的俘虏。”

    “肥仔，好肉麻。不过，我还是善意地提醒你一下，水莲最好的朋友就是青姐，你有没有看出来她俩是真正的闺蜜。你没看出来，她俩打的就是默契牌”

    “我对得起她了，你当我真的那么糟糕的水平我不给她们一点甜头，下回她们不跟我打了。我当然先要放水，她们吃腥了嘴，下回还来合伙来宰我的。”肥仔嘿嘿怪笑。

    “果然，我猜得没错，你先放水。你后来，想显摆一下你的牌技对不对你纯粹是表演性质的，对不对”

    “这个你也看得出来。我告诉你，我洗牌有秘诀在里面，你洗过之后，当然给你破了。我洗过之后，你信不信我每张牌，我都认识。你破了我洗牌术之后，我还有功夫，你知道是什么吗我在王牌上做了手脚。哪张是王牌，我一清二楚。再就是换牌，你看到我按了四张牌在下面，其实，人是有盲点的，我挡住你们的视线，我就换牌了。你说我出老千，我还以为你看出点破绽来了。原来，你是虚张声势。水莲可能看出一点道道来了，我看她抿着嘴窃笑。”

    “我注意了，你俩眉来眼去的，应该有戏。睡吧。我可没有你兴奋。明天，我

    们去看看咱们的牧场建得怎么样满足你的心愿，明天中午，咱们烤全羊。决不食言。”

    赵剑眼珠子鼓鼓:“能不能到水莲家烤”

    富生一惊，打牌可以说到东家是打，到西家也是打，无可厚



第66章 良辰美景
    富生一激灵，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圆谎呢只得稀哩糊涂催他快起床，两人急匆匆出了院门，赵剑惊叫一声——“哇噻！好美啊！”

    原来朝阳从崦嵫山升起，目之所及，天尽头，青山巍巍，层峦叠嶂，感觉青气送爽，心旷神怡。特别是在城里住惯了的，见了眼前的远山遥水，云气缭绕，气象万千，情不自禁要发出慨叹，以为这是仙景。此时，他们站在上璧寨，门前是万顷良田，现在正是晚稻成熟时节，层层梯田映着朝阳，山风过处，掀起千层稻浪。兰溪汇聚了力量，从深山峡谷冲泻出来，从田垌蜿蜒穿过，像一条银龙。河面上，起初掠过袅袅的雾气，也不知道从哪里蒸腾起的雾气，逐渐加浓，像是被风鞭子驱赶的魔兽，从山林奔腾了出来，霎时间，填满河谷平地，向他们站立之处奔腾而来。一会儿，爬升了半个山高的太阳，此刻跟月亮一样，像是擦拭得很亮的明镜。远处的山雾滚滚而来，眼前一片迷蒙，近处的竹叶含烟，瓦楞上笼罩上一层浓雾。再过一会儿，他们眼前一片漆黑，站在身边的富生也只一个影子了。脸上感觉雾气在舔自己的脸，身上便有了一层湿气。

    富生长吁了一口气，真是天助我也。你看肥仔还兴致勃勃地冲着浓雾喊:“阿莲——阿莲——”嘿，山雾中还有肥仔破铜锣嗓门的回声呢。

    肥仔这一喊不打紧，吓得富生赶紧捂他的嘴。虽然雾气很重，但声音可是能传遍全村寨的！

    这云山雾海能哄肥仔一刻功夫，很快，浓雾散尽，又现出了翠峰、梯田、村庄、白水……赵剑不死心:“喂，你不是说良辰美景与水莲名字有关的吗我知道你昨晚说的不是这个，因为你不是诸葛亮，你怎么知道今天早上必有大雾”

    富生本想忽悠过去算了，此时，他看到莲塘那边鹅鸭成群，拉着他跑:“快点！走慢了就没有了。”

    赵剑像是大梦初醒:“哦，你说的是采莲子吧。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赵剑想的莲，可不是这个莲。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们下塘挖莲藕我没带衣服来哦。”

    “少废话，快点跑起来。”富生拉着肥仔在田径小道上跑，土坷垃搞得他的高跟鞋直打崴，有几次差点摔进了水田里，好在有富生拉住他。

    “富生叔，你们来莲塘散步啊不，是跑步吧”梁军应该在县城见过公园晨练的人们，此时他从莲塘里的残荷茎梗探出头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这是用细篾编织而成的鱼具，形状很像肚子鼓鼓的喇叭，还有点像二战时期的水雷。

    赵剑想到这里开了一句玩笑:“这是当年打鬼子的土地雷吧

    ”

    梁军看这个死胖子，心头便有点添堵，连鱼篓子都不认识，便开了一个玩笑:“赵哥，你猜对了，这是炸鱼的。”

    赵剑再傻也不会相信这个竹子织的东西会爆炸，于是摇着脑袋说:“你这个东西能炸鱼你炸得到鱼，我生吃。”

    富生哈哈笑道:“笨笨熊，你这下惨啦这确实是捕鱼的。大军，给一个给我们看看。”

    梁军水淋淋地递了一个上来，哇，透过篾子的空隙，里面的黄鳝起着泡沫；黄鳝喜欢肥沃的淤泥，荷叶塘里也是黄鳝的安乐窝。

    赵剑赶紧强词夺理:“你说是炸。我不相信你这东西会炸。你这就诱捕，不是一筒炸药扔进荷塘里将鱼炸出来。”

    “不要诡辩了。不会给你白糟蹋，这是一道美食。”富生并不想害他，嘿嘿笑着作罢。

    “我们早餐就吃这个”

    “当然不是，跟我来。”富生绕到荷塘的另一边，有一棵歪脖子柳树系着一条陈腐不堪的木船。富生招呼赵剑上来，赵剑一脚踏上来，可能重心偏了一点，船晃荡了好久，吓得赵剑脸色惨变，好在富生用竹篙撑稳了船。赵剑惊魂稍定，富生向树上点了一篙子，撑开了船；船离了岸，便摇起了橹，他倒是很享受，一俯一仰，颇有几分渔翁的架势。船上晃晃悠悠，赵剑哪敢站起来，狼狈不堪地蹲着坐下来，双手扶紧船帮，一动不敢动。

    富生咿咿呀呀将木船撑进了莲塘深处，现在已经到了中秋，残荷都打卷了，有的荷叶塌水了，有的干枯了，给风吹得千疮百孔，老莲蒂东倒西歪，一副垂落颓败的样子。富生将船靠向了湖心一个荒洲，惊起一群鸭子。两人弃船上了沙洲，富生拨开芦苇，你猜他来干什么。他是来寻鸭蛋。原来，有的鸭子喜欢在芦苇丛里下蛋，估计他经常来捡。鸭子在野外下蛋，鸭子的主人是谁，谁也不知道。孩子们常撑船到沙洲上捡蛋。只不过看你运气好不好。

    富生在芦苇丛寻了半天，一无所获，显然有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寻上一些功夫，隐匿深处还是有别人寻不到的芦苇根脚下，运气还不错，钻进一处有芦苇深处，竟然捡到了一窝蛋，数一数有十来枚青壳鸭蛋，这些鸭子生活环境好，鸭蛋个大有份量。不过，这些鸭子常吃小鱼小虾和螺蛳，有股天然的腥味。富生就在浅滩上，扯了一些艾叶草、野芹菜、金线草、铧头草等等。

    两人兴冲冲跑回家，以为可以尽享美味了。富生烧火，赵剑在灶锅上煮。两人忙活了好一阵子，咕嘟咕嘟煮了十分钟，估计鸭蛋入味了。赵剑这吃货，有点等不及了，用冷水冷了壳，还没等完全冷却，敲碎一只蛋，赵剑惊叫

    起来:“富生，你丫的，你活煮了一锅小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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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略有瑕疵
    赵剑狗胆包天，真的跟着梁军走了，富生本想嘱咐梁军几句，但两个人说走就走了。武生今明两天还要跟着村治保主任梁洪宝为摘油茶籽的老幼妇孺护猎。梁父再三告诫武生:“老三，见好就收，不要再逞英雄了。河里淹死会水的人！你千万不要自恃太高，关公大意还失荆州，最后落得败走麦城的下场呢。”

    武生已经绑扎停当，看上去很像当年湘南游击队的队员，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梁母看他吃早餐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吃，像是有心事，便说:“老三，不要老是想着娶亲那回事。我告诉你，你有了出息，好的女崽跟着你走。你看，你哥那个同学，人长得不中看，但家境好，要什么样的女崽还不随他挑”

    富生不知想起什么，偏过头哧地笑出了声音，武生一惊:“哥，你是不是看我这样子很滑稽”

    “不是，不是，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肥仔。爸、妈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我就嘱咐你，你的安全至关重要。真的不要拿生命开玩笑。没有生命，你还有什么娶亲养儿，传宗接代，那也要有命啊。对不对你不要过分相信你的功夫。运气不会常有的。你第一回打得还聪明，当然第二回是特殊情况，希望第三回，你要跟团队合作，瓮中捉鳖。”

    “别的没有了”

    “没有了。我给你透个风，刘爱姑担任牧场采购部主任。”

    “我呢”

    富生故意问:“你选后勤主任，还是保安部长”

    “我搞后勤饶了我吧。我当保安部长。”

    “那后勤主任给申生哥当。听说申生哥还赋闲在家，我聘他过来给我们压压阵，二伯应该同意吧反正申生哥有出息，我放人。”

    梁申生是志愿军转业到地方，可是现在各个单位人满为患，哪个单位都塞不下去。关键他父亲只是乡卫生院一个老中医，无职无权，梁申生跑了两年，送礼倒送了不少，人家光打雷不下雨。他家没种田没种地，只能帮撑着父亲挖挖药材，学些中医。他对中医兴趣不大，二伯本想带武生，偏偏武生也没兴趣，不是那块料。主要现在的年轻人都浮躁，知道学医很有用，但枯燥的把脉，枯燥的读医典，枯燥的识药性，枯燥的熟悉奇经八脉……他们就静不下心来学了。

    梁父忙说:“这个好，这个，我去跟你二伯说，一说一个准。这次，二伯帮你治疗刘永福的腿，我捉只鸡过去表示一个谢意。你二伯不说什么，你二婶会说。二伯帮了老三这个忙，给申生一个主任当当，人家接不接受是人家的事情。富生有这份心意，说明富生想什么东西，还是有脑筋。”

    武生说:

    “爸，别太小气了。拿只鹅吧。反正鹅是我放。”

    “你放，那你今天赔一只，明天赔一只咯。”梁父说着又来气，这孩子到处给他惹祸，有些日子没动拳头，还真想教训他一下。

    “爸，你现在酒醒了，你还那么大的火气。爸一般到了六七成功夫，我知道，这个龙须就不要捋了，最好离爸远点。爸，对不对”

    富生揭老爸的短处，梁父嘴巴一咧，笑了，气便消了，只是说:“我没别的意思，希望老三，多学学你哥哥，做事情有脑筋，分寸拿捏得住。”

    武生气鼓鼓地说:“学啦，我倒是想学，学不到。放心吧，我即使出了什么事，你还有一个老二——”

    这话气得梁父也要挥拳揍他，多亏富生抱住父亲，吓得武生抱头鼠窜，在父亲面前，武生真有点英雄气短。不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带着两条猎狗跑出门，他就嘿嘿笑了，显然刚才那句话，他是故意气老爸的，还朝追出门的娘直吐舌头。

    武生知道，有哥在家，父亲气很快就会顺的。再说，父亲这些日子估计天天晚上都会笑醒，他当了英雄，富生将一个原本不起眼的荒山承包，搞成了全县的新农村示范点。虽然迟迟没得到富生考乡干部的准信，但富生现在当村秘书，也是村委重点培养对象，假以时日，村委的头部交椅还离得了富生吗昨晚，刘家小女崽当众喂富生吃猪蹄，富生吃了，这意思还不明白，两人对上眼了。能跟刘支书家对上亲，富生根基就稳靠了啊。

    鹅已经放到莲塘里，父子俩要下塘去捉回来，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捉了一只狮头公鹅。此时，从小河岭寨跑来一个彩虹似的影子，她穿着瑶家的织锦长褂和直桶裤，那织锦在阳光带着流光，跑起来甚是亮眼。

    梁父眼力比儿子富生好:“月姑来叫你了。你磨磨叽叽，快洗一洗，跟她走吧。”

    富生也看出来了，这是月姑娇小玲珑的身影，富生很苦恼地说:“爸，我不想娶她，怎么办”

    “不想娶她，你还想娶九天仙女，月里嫦娥啊”梁父实在想不通，富生这心思也太大了，在梁父眼里刘月姑那就是月里嫦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