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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民鲤鱼跳龙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从不言情

    善狗抬起头,脸上是阴笑阳笑:“大军,押宝啊。”

    梁军抬起头,傻眼了,大伙全眼鼓鼓地看着他,显然这一宝大伙看他怎么出手。当时,梁军脑海里跳出一个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强烈,于是,梁军一巴掌封在碗上,目光锐利:“你们都跟我押吗我包了这宝。你们跟不跟”

    “跟!”兄弟们有几分信了,好些声音嚷着跟风。

    善狗背脊发凉,他点心虚,原来,他是利用开宝之际做手脚;要是这个短命鬼强开,胜负就难说了!善狗要夺回开宝权:“大军,你懂不懂规矩我是庄家,你不要动我的宝。你动我的宝,我输了,你赔钱!”

    “我开!我就买!”梁军读书不行,脑子随他爹,有几分小聪明,只是小聪明没用用在正途上,还以为靠这点小聪明,他就能一夜暴富。这小子年纪虽少,赌龄可不少。输掉的钱也不下了。吃一堑长一智。说豪赌的人,不心疼钱是假的。恰恰相反,赌的人都是爱财如命的。梁军输了那么多,他就是想捞回本钱,偷偷把他取光的钱补回去。他又不是浑人,他还不知道那是父亲的命钱娘累死累活也舍不得动用一分,那是为他今后娶亲、盖房子、买家俱攒着的。

    善狗可不敢把主动权轻易交出,这宝赌输了,他赔起来,可能也要伤筋动骨了。他发起横他:“你他妈的,行有行规,我们赌有赌规。我是庄家,我开宝,这是祖师爷的规矩。你坏了赌规,赌,赌,还赌个卵!”

    有的人又做师公又做鬼:“善狗师傅,让大军掀一回碗。我就不相信,他哪里学了仙法道法来!”

    “对啊,善狗师傅,你还怕一个刚出道的,毛都没长齐的雏儿让他开!”

    善狗师傅知道这是生死悠关的局,不能让!

    “大军,你爱来不来输赢是小事,规矩不能坏。”其实奥秘全在开宝师傅掀碗之际,碗朝着他斜一个角度,只有他能极速瞟第一眼;如果正如他所愿,那就作罢。如果出错,动作

    继续,趁开碗之际,毫秒之间完成换币动作,碗边刮粘一币,币随即翻身。碗开出,还要迷惑四周眼巴巴的目光。这手功夫,不是杂耍胜过杂耍。善狗师傅靠这一手神功,十里八乡都捧他为神明。善狗师傅本人也在村里盖了楼,村民羡慕得不得了。一些不良少年更是围着他转,有的父母还管一管,后来看管不住,干脆也就放任他胡闹了,以为能学到一手赌技,将来也能像善狗师傅一样盖楼,坐在家里日进斗金。

    梁军年少气盛,哪把前辈放在眼里,当时面红耳赤、神情激动:“不让我掀宝,我就不干!”

    一个年长的老皮子便劝善狗师傅:“唉呀,你都称师傅了,还跟孩子一般见识。这宝,我开!善狗师傅,你不敢来,我来。我给你当庄家,输赢算在我头上。”

    善狗师傅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眼看着鱼儿咬钩了,怎么拱手让给他人善狗师傅却寸步不让:“不行,这庄家还是我!你要当庄家,也要等到下一把。这规矩不能坏!”

    有些愣头青就拉梁军:“大军,算了。别坏了规矩,庄家开宝就庄家开宝吧。”

    梁军隐隐感觉到开宝有玄机,他也是一头强按牛头饮水的家伙:“不给我开,这一宝,我不押。要押,你们押。”是啊,赌规又没规定他一定要押。

    于是,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有人出来调和:“好吧。这碗,我们就不加码,当作试碗水,开平码算了。”

    善狗师傅眼瞅着他做的局要破掉,但两害较一轻,还是开平码算了。善狗师傅便借台阶下:“那好。开平码。你爱押不押输不起,就别玩。我们接着玩。庄家开宝,这是千年老规矩了,又不是我善狗兴出来的。你有本事,你当庄家。你当庄家,你想怎么开宝,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梁军心有所动,善狗师傅不放弃开碗权,肯定开碗有猫腻,输了这么多钱,他第一次开窍了!

    梁军也是一时冲动:“好,你说的!你开完这一宝,我来当庄家。死就死,哪个怕哪个”

    “梁军,你开宝”众人齐声鼓噪,这可是新鲜事,十五岁的梁军要当庄家开转转宝,这好比周瑜十五岁领军打仗。

    梁军说不押,他就不押。这一宝,让大伙开了。善狗师傅眼看着众人都拆他的台,他想,先玩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再说。不给一点厉害给他瞧瞧,他不知道马王爷是几个眼的。

    善狗师傅真的站了起来,让出了他的宝座。梁军胆子也粗,天




第22章 浪子回头2
    善狗师傅收起钱袋子,准备闪人。梁军一把扑上去抱住他,估计梁军向善狗师傅没少交学费。善狗师傅嗜赌。过年的时候,给三个儿女每人发一千块,然后在守岁的晚上,全部赢回来了。他家祖传的赌技可从娃娃抓起。

    “善狗师傅,借我一万,不,八千块。我一定还你。”梁军知道善狗师傅荷包殷实。

    善狗师傅三角眼抽动了一下,嘴角一咧:“可以。但我要按行规收你的利息。你晓得我的,我这个人认钱,不认爹娘老子的。八千块,我按行内规矩,按天数计利息,看在我们一条水路的,你叫我师傅又跟着混,我就收你一个点。”

    梁军读书不多,惴惴不安地问:“一个点是多少”

    “不多。八十块。”

    当年八十块,相当一个职工的月薪,对于种了一辈子田的梁仁宝知道厉害,一把拉住梁军:“孩子,咱不能借这个钱!这个钱,是印子钱!驴打滚的钱!咱们走!借钱,也不能借这种黑心钱!”

    梁军心一横:“不,我要借!”

    “借,立字据啊。空口无凭,有字为证。”善狗师傅摆出一副风雨不惊的大佬样子。他可没有慈悲心,心不狠,能发混财

    梁军鼻头一酸,颤声道:“拿笔来,我立。”

    四嗲嗲梁仁宝急得直跺脚,眼看着这个侄孙子往火坑里跳,他却是一筹莫展,是啊,借不到钱,他娘没钱医治;借到钱,眼看着这是个无底洞,这个坑怎么填得了梁仁宝想,好歹救得了他娘的病,有他娘规劝着,他还像个人。今后要是没有他娘管着,这孩子彻底毁了!梁仁宝眼睁睁看着梁军写了借据,还找一个中间人签字做证明,压了手摸,当着梁宝仁的面数了八千块给梁军。梁军拿到钱,如获至宝,马上催着四嗲嗲往回跑。

    爷俩赶回家,四奶奶守着他的家,一面长的短的骂了他一顿,一面说,乡亲们扎起滑竿,马不停蹄地送你娘去了乡卫生院,竹塘村离乡政府有十多里山路呢。

    爷俩收拾衣服包裹,拿着手电筒,八百里加急地追。梁仁宝几次差点崴了脚,后来,是梁军拖着四爷爷走。爷俩赶到卫生院,卫生院灯火通明,医生进进出出。

    出来迎接他的,就是救他娘的富生,他现在换了一件滑雪衫,头发根子都是湿的,显然也是翻山越岭。梁军喘息着问:“富生叔,我娘——”

    “我二伯担的保,现在正在动手术。钱带来了吗”

    梁军还没说话,梁仁宝抢先说:“钱是筹到了。有八千块,借的是左善狗的高利贷,一天就是八十块的利息。本来没得钱,你妈就是为你败光了老子的抚恤金投的井。你妈活

    过来,我看是雪上加霜。”

    梁军哭喊着:“救我妈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妈怎么样了我想看一眼!”

    富生往手术室扫了一眼,灯光从窗玻璃透出来,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妈在手术室。你还不能进去。我们先交医药费吧。”

    “好,好。”梁军摸出一把钱,梁富生带着他到缴费窗口缴费;收费的人却是族上的善宝嗲嗲。

    梁军哭丧着脸逢人便问:“二嗲嗲,我妈怎么样了”

    善宝冷若冰霜:“看手术成功不成功了你暂时缴一万吧,出院再一起结账。”

    梁军数也没数,将口袋里的钱,一古袋儿搜出来全堆在善宝嗲嗲面前,可怜巴巴地希望这一堆五花八门的纸钞能换回他心爱的母亲,可怜的母亲!人心都是肉长的,善宝老爷子喉结动了一下,眼眶有些潮,摘下眼镜擦,这个动作倒吓坏了孩子——

    “二嗲嗲!你别吓我!钱不够,我可以去借,我还有办法凑的!二嗲嗲!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妈!”梁军撕心裂肺地哭叫,更加让善宝老泪纵横。

    富生这家伙心肠硬,他暗暗朝二伯使眼色,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不硬起心肠来,不足以教育这小子!否则,他们今晚煞费苦心演的这曲戏就白演了!

    富生抹了一下粘答答的头发,干瞪着他:“你一万块都凑不齐你钱哪去了”

    面对富生虎视眈眈的逼问,梁军懊悔不已,十指插入长发,紧紧揪着发根,痛心疾首:“二嗲,富生叔,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输光了老爸拿命换来的抚恤金。我原是想像善狗师傅那样赢些钱,盖栋楼给我妈住,哪知道越输越大,本想盘回本钱来算了,可是手气一直差极了。今天晚上刚转运,我当庄家,我一把就赢回了七八百!真的!”

    “你还想当庄家当庄家很威风”梁富生看梁军说起当庄家,两眼射出兴奋的光芒,他还以为找到了发财之路,所以才麻着胆子借高利贷,可能想几宝掀回来。这孩子虽是鬼迷心窍,其实也单纯,想法幼稚可笑。人家放你水,你还自以为是,当庄家没有一手绝活,只要赔上几把,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梁军的心思给富生猜破,他嘟哝着说:“二嗲、四嗲、富生叔,你们帮我守着我妈。我过去盘本,这高利贷过一



第23章 浪子回头3
    富生抬起四眼,目光灼灼,希望他幡然醒悟:“大军,丑话说在前面。你觉得咱们的合约不公正,你尽可以提出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你有想法你说。”

    梁军翻着白眼说:“我说是输了,我从此对天发誓;我要是盘回了本钱,我有吃这碗饭的天赋。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命。天命如此。我们也认命吧。”

    富生看他不到黄河不死心,他阴鸷着脸,一字一板地说:“好,我成全你!就按你说的办!”

    梁仁宝还要阻拦,但梁善宝拦住老哥子,朝他暗暗使眼色,梁善宝知道这个侄儿办事,是他最放心的。于是,两个嗲嗲做了公证人,富生作为合约的甲方,梁军作为合约的乙方,双方签字押上手模。

    这梁军出了卫生院,如遇大赦,第一时间便去找善狗师傅一决雌雄。

    善狗师傅聚了一伙人还在鏊战。他们都是夜猫子,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通常选在晚上进行。这些人养成了习惯,一到晚上,特别亢奋,躺在床上也是两眼发光。他们的人员流动性很大,有的输光了只得歇手,有的可能赢得双手发烫,心里有点发虚,于是享受一下从天而降的财富,满载而归。不过赢了,能顾家的很少,基本上是三件事:吃、喝、嫖。所以说,赌博浪子两面光,输得精光,赢也精光。

    梁军突然现身,他们虽感意外,但听梁军说,娘并无大碍,交了医药费就万事大吉了。他们都是过来人,赌徒身上有两个钱怎么可能歇得了手善狗师傅并不催要他的借款。

    梁军看来是意犹未尽,他上来就抢师傅的庄坐。善狗师傅还真让贤,这庄就给你坐。旁人还笑梁军:“哟,徒弟要抢班夺权了吧”

    善狗师傅还自我解嘲:“老喽,要让位喽。大军,师傅的碗给你继承了。”

    梁军一点不客气,接过师傅的道具,他端着大架子,四平八稳地坐下,那些老赌鬼一脸不屑,暗暗骂道:神气个啥呆会儿,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梁军初生牛犊不怕虎,嘴里噙着槟榔,鼓鼓囊囊地嚼着,咝咝喝着气,眼光如炬,烛照自场,显得很老成。他在众前辈面前开转了第一枚硬币,一团毫光,“咣啷啷”响得很眼花;随即开动第二枚硬币,手法确实老练,与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根本不相称。怪不得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梁军当一声,一碗扣下去,硬币撞击着碗壁咣当锐响。他抬起虎目,牙缝里嘣出几个生硬的字:“各位看好了,押!”

    善狗师傅打了一个呵欠,慢吞吞地说:“我押杠子。”

    “我押杠子。”“我押杠子。”

    善狗师傅说了押杠

    子,那还有错,众人都跟着他押,几乎一边倒。梁军输了这局,他应该两手空空了。但话又说回来,梁军赢了这宝,收的台面钱也十分可观。

    “开啊,赢了当嗲嗲,输了当孙子呗。开!”老皮子嚷着开宝,押宝的赌徒输赢不大。五十元一个台面费而已。

    梁军压抑心中的冲动,一把揭开碗,他两眼放光芒,兴奋地高叫起来:“耶!对子!”

    梁军几乎不用赔多少钱,将台面的钱一把扫过来尽收囊中,厚厚地一匝。

    梁军再押,这一宝,跟风的人少了许多,但总体上跟着善狗师傅押杠子的占了上风。梁军再开一宝,是对子。虽然赢面少一点,收支两抵,还是赢了许多。大伙跟着一而再输,疑心是不是师傅给徒弟送“出师礼”。

    第三局,善狗还是押老宝——杠子。现在跟善狗师傅的“粉丝”少多了,总体上算来,压对子的人数占了优势。结果还是天遂人意,竟然善狗师傅押对了!

    第四局,基本进入了各自为战,没人再迷信善狗师傅,善狗师傅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还是悠闲自在地押他的杠子。行话说:押死老宝,输也输不了,赢也是笑话。赌其实赌的是心态,你如果按常理下注,输赢面根本不大。庄家也没有大起大落。最怕第一局的一边倒,那是押死老牛的啊。

    不输不赢还玩个鬼,赌的就是惊险刺激。几把过后,转机出现在老皮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把两个硬币弄到桌子下面去了。善狗师傅不慌不忙探身下去从桌子下面拣了回来,将硬币放回到桌子中央的碗旁边。

    梁军虽然赢得有点兴奋,还有一点警觉,拿起硬币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梁军没看出什么不对,这时候赢得手发烫,于是开转起来。这回跟风的人多了起来,有些嗅觉灵敏的老赌鬼像鬣狗嗅到了血腥味。这一宝掀下来,竟然是杠子,梁军亏空不少。再掀是杠子,再掀还是杠子,梁军想开对子都难!但留给梁军的机会不多了,梁军再开一宝就要告贷了!

    老皮子就叫:“梁军,你没米米了,老子跟你开干宝”

    梁军懵圈了,怎么回事善狗师傅坐着没动,还在吹他的戒指,可是他囊中如洗了,师傅手上捏着一匝钱了!

    “师傅,再借我一千块”梁军哭丧着脸。善狗师傅视而不见,只顾擦拭他的戒指,难道那戒指有玄机梁军现在像醉酒的人,面颊绯红,双眼起了血丝,看东西一层水雾。

    “师傅再借我一千块。”梁军哀求着。

    老皮子帮他求情:“善狗头子,莫坏兄弟们的兴。大军想玩,你就成全他咯。快点!阿——确——”

    “

    师傅,我借到一万块再不借了,凑个整数吧。”梁军还有畏惧感,说话的声音在颤栗,他当然知道一万是一个什么概念,每天要交的利息是多少。要死就死个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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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浪子回头4
    那年月,乡政府可以直接将电话打到村委,村委有一部摇把子老式电话,这部电话应该是竹塘村第一部电话,是历史苍桑的见证者。接电话的是地主婆,村委很少有人坐镇,村委干部集体一讨论,电话就移到刘文财支书家里了。通话质量相当好。

    “喂,是竹塘村委吗”那边一副官腔。

    “我是,我是老刘的爱人。请问你是哪里”地主婆操着半土半洋的话,不紧不慢接听,显然她是老“话务员”了。

    “哦,是刘支书爱人。我是派出所所长刘湘利——”

    刘所长话没落音,地主婆如见到真神,那是感恩戴德:“哎呀,刘所长,您好!您好!我家爱国听不听话今天有不有时间过来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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