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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小掌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卧花间.CS

    所谓的院子,其实就是篱笆院,竹篙子编的,这在乡下很普遍,甄建家的院子也是这样,院门也没上锁,很容易就打开了,三个人踅手踅脚地进了院子,听到西厢房有水声,三人一阵激动,捂住嘴,生怕笑出声,然后便来到西厢屋门前。

    乡下的门只要不是新门,都会有门缝,而且门越旧,门缝就越大,王寡妇家的这些门缝,说句实在话,甄建有点怀疑她是故意想要人来偷看她,这门缝都能把筷子塞进去了。

    一想到就要能看到美丽无比的女人的身体了,甄建就暗暗激动,三人趴到门上,对准门缝,朝里面看起来。

    屋内灯光昏暗,但甄建还是看清了,磨盘大的屁股,粗壮的腰上一层一层的赘肉叠在一起,还有胸口那一对……已经垂到腹部的吊瓜……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甄建忽然狂吼一声,扭头就跑。

    屋里传来王寡妇的惊呼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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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身上发芽
    “应该是天花!”爷爷顿时双眉一蹙,拉着大家往后连退数步,然后道,“大力你离我们也远一点!”

    甄大力一阵懵逼,只听爷爷满面肃色道:“你和甄建住在一起,今早还回屋穿衣服了,说不定你也被传染了,所以离我们也远一点!”

    三婶三叔还有四叔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四叔赶紧从墙角拿起一根木棍,抵住甄大力的腰,把他猛地往外一推,高声道:“快离我们远一点!”

    甄大力被推得踉跄数步,甄建见状瞪眼大喝:“不许动我爹!”

    他刚想抬脚,爷爷便指着他,瞪眼大喝:“不许过来!”

    甄建忽然升起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他想冲过去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拍一下,大家一起得天花,就像电影里的情节,身上绑着炸药,然后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然而他最终没有这么做,虽然这群所谓的家人让他十分恼火,但他终究没有那种恶性,就算他们做的再怎么不对,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害他们,否则他爹也不会饶恕他。

    “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吗”甄建仰头望天,咧嘴苦笑,眼圈有点发红,虽然知道得天花不一定死,但能好端端活下来的几率真的不大,因为天花所引发的并发症实在太多了。

    这时,甄家的篱笆院外已经围了好多人,都在看热闹,不过他们明显也怕被传染,都站得很远。

    过了片刻,爷爷忽然道:“在村东的河那边,有很多茅草屋,大力你知道的,你们去那里吧,甄建你若是天花好了,才能回来,待会应该会有官府派人过去那边找你们,大力你现在还未发天花,所以你不可以靠近甄建,知道吗”

    甄大力无奈点头,转头望向甄建,道:“建儿,跟爹走。”坚毅的脸庞上,满是舐犊情深的爱怜之色,眼眸中,已有泪水晃动。

    甄建点了点头,抬脚跟着甄大力往外走,与甄大力保持相当远的一个距离,当他得知自己得了天花后,反而安定了下来,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只能默默承受。

    甄建跟在父亲的身后一路走,往东出了村子,沿着河边一路走好,很快便看到前方有一座桥,甄建回头看了看,只见村长带着村民远远在后面看着,是为他们父子二人感到可怜还是害怕他们回到村子里祸害了他们

    过了桥,往南走了好一会儿,进了一片浓密的杨树林,在林中往前走了两三里,只见前方有不少茅草屋。

    看到这些茅草屋,甄大力忽然流泪低吟起来:“每逢村里闹瘟疫,那些得病的人都会被送到这里,没想到……这次送来的,竟然是我的儿子……”甄大力再也忍不住,忽然蹲在地上捂住脸痛哭起来,那嚎哭声在杨树林中回荡。

    甄建听得一阵悲情涌起,也流下了泪水,他很想上去安慰一下父亲,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靠近任何人。

    他站在甄大力身后五丈之处,缓缓道:“爹,你今早回来后……去我房间里摸过我头吧。”

    “嗯。”甄大力点了点头,泪水直涌道,“爹没事,爹就算得天花也不怕,你还这么小,老天爷不公平啊……”

    甄建看到甄大力哭泣的模样,心中倍觉温暖,甄大力是村里出了名的硬汉子,村民们说甄大力从穿开裆裤时起就没哭过了,哪怕是被他爹抽得满村跑,也从不哭一声,但他现在为了自己的儿子,哭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甄建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爹没有被我传染,让我一个人得天花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甄建忽然听到后方有人喊他:“甄建!甄建……”甄建回头一看,只见两个瘦小的身影正飞快地朝这边跑来,竟是李咸鱼和范贤。

    甄建赶忙瞪眼大叫:“站住!不许过来,会被传染的!”

    李咸鱼和范贤停下了脚步,双眼含泪地望着甄建,在那一个劲地喊甄建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李咸鱼抹了抹泪水,道:“甄建,你可千万别死啊,不然以后隔壁村的大王小王欺负我们,就没人替我们出头了。”

    “还有那李虎头,只有你打得过他……”

    甄建无奈苦笑,自己得天花了,自己的爷爷奶奶还有两位叔叔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没有掉一滴泪,反而是这两个玩伴冒着巨大的危险跟过来,而且还流泪道述不舍之情,当真有点讽刺。

    甄建想安慰他们几句,忽然想起来,或许他可以试试种牛痘,虽然牛痘对天花没有什么治愈效果,但也有增强人体对天花的免疫效果,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是一丝活下来的希望啊。

    于是他们赶忙道:“你们先别哭,帮我做一件事,你们去帮我打听一下,哪家有生病的母牛,记住,必须是母牛,而且所得的病必须是牛痘,症状是,母牛的周围有脓疮。”

    “生病的母牛,牛的上有脓疮”李咸鱼重复了一遍甄建的要求。

    甄建点头高声道:“对,就是要这样的母牛,找到之后,让他们借用一下,你们可能借不到,那就找你们爹娘,或者找官府帮忙借,送来我这里,或许会有办法帮到我。”

    “好,我记下了!记下了!生病的母牛,牛有脓疮……”李咸鱼念叨着甄建的要求,然后和范贤转身飞速往回跑去。

    甄大力这时已经停止了哭泣,擦干了泪水,朝甄建道:“建儿,你就住东边那个茅屋,爹住西边这间,夜里可能会很黑,你不要怕。”

    “嗯,有爹陪着我,我一点都不怕。”为了安慰父亲,甄建硬是挤出了笑容,转身朝东边的茅屋走去。

    进了茅草屋,只见屋顶早已破旧不堪,有好几个脸盆大的洞,屋内用门板搁了一张床,还有一个破凳子,



5章:分家
    甄建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体内小腹之中,一个极为细小的绿色光团,正在急速旋转,释放一种神奇的力量,而甄建体表的这些绿芽,就是这束绿色光团所散发出的力量凝结的成果,至于那些类似天花斑一样的丘疹,也根本不是什么天花斑,只不过是这股力量觉醒所引起的,或许是凑巧吧,这些症状与天花实在太像了,所以才让甄建以为自己得了天花,至于甄建体内的这束光团,天知道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甄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摸了摸脸上,脸上也全是嫩芽,掀起衣服,身上也全是,他现在成“树人”了。

    震惊之后,甄建仔细盯着这些嫩芽观察,发现只有出现斑点的地方才会长出嫩芽,一个斑点一颗嫩芽。

    甄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赶忙为自己诊脉,甄建的外公是清朝宫廷御医后人,他从小跟外公学中医,虽然诊脉技术不是一流,但也不差,诊脉结果就是,脉象一切正常,虽然前世的时候没有给天花病人诊过脉,但他爷爷也口头跟他描述过天花病人的脉象,绝对不可能是一切正常的,而且刚得天花那会儿,他也替自己诊过脉,那时候的脉象十分虚弱,反正不大正常,怎么这会儿又正常了,这让甄建有点懵。

    自己想不出答案,他就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守在林子外面的衙役把那两个大夫叫过来,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身上发芽这种异状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他们会说自己被什么精怪附身了,极有可能把他绑起来烧死,就算不烧死,也是灌屎尿等等让人无法接受的手段,想想就害怕,古代人就这样,迷信嘛。

    “或许,我并没有天花。”甄建轻声自语,眸子中露出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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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过去了,甄建一觉醒来,第一感觉就是身上有力气了,而且也不发烧了,接着,他发现手臂上的绿芽不见了,同时,身上和手臂上的斑点也消失了,他摸了摸脸,感觉脸上也是一片光滑,给自己诊脉,脉象也一切正常。

    这可把甄建开心坏了,现在他可以确定,自己果然没得天花,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的,至于身上发芽,可能是另一种怪病,但这种怪病不能去问那两个大夫,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太迷信了,要么就是不相信他的话,要么就是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反正只要不是天花就行,只要不死就行。

    而就在今天,李咸鱼和范贤牵着一头母牛来了,在屋外大叫:“甄建,我们找到你要的母牛了,还是县城的两个大夫帮忙在镇上借的,上全是脓疱!”

    甄建赶忙走了出来,只见他们二人牵着母牛在屋前两丈的地方站着。

    甄建道:“好,你们先退后。”

    甄大力听到了他们的喊声,也走出了屋子,远远地问甄建:“小建,你还好吗”

    “爹放心,我很好!”甄建高声回答。

    甄大力听到他声音很洪亮,顿时放心不少。

    李咸鱼忽然发现了什么,惊奇问道:“甄建,你脸上没有天花的斑了”

    甄建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便没有了。”

    范贤闻言开心道:“那你是不是已经好了是不是不用死了”

    “或许吧。”甄建不想把话说得太满。

    甄大力由于隔得太远,他们说话的声音又太小,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否则他肯定开心死。

    甄建待他们退后了,上前牵过母牛,先把牛栓到了树上,然后蹲下身来看了看牛的上,果然上全是脓疱,根据症状来看,应该是牛痘,虽然他没见过牛痘,但跟书上的牛痘图片基本一致。

    既然天花只是一个乌龙,那么甄建也不急着种牛痘了,等自己从这里出去再说吧,到时候给甄大力、李咸鱼、还有范贤也一起种上牛痘,还需要做一些消毒手段,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呢。

    李咸鱼和范贤退后了两三丈,甄建上前牵过牛,道:“好了,咸鱼,范贤,你们回去吧,让大夫来给我瞧一瞧,可能我的天花已经好了也说不定。”

    “嗯,好!”李咸鱼和范贤用力点头,他们当然也希望甄建已经好了。

    没过多久,两个大夫过来了,隔着远远地看了甄建一眼,发现甄建脸上和胳膊上确实光滑平整,顿时好奇,他们又凑近了一些,让甄建脱掉衣服把上身给他们瞧瞧,甄建脱掉上衣,缓缓转了一圈,两个大夫都连呼神奇,瞧这个样子,似乎天花真的已经退了,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毕竟天花哪有只发作三四天就退去的。

    虽然甄建身上看起来没事了,但两个大夫还是不敢上前,他们二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再等七天,七天之后,若是甄建还是保持这个样子,他们就上去给甄建诊脉,倘若脉象也正常,那就证明甄建真的已经痊愈了。

    甄建也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只要能安然活下去,在这里再待上七天算得了什么,条件艰苦一点而已。

    大夫又去了甄大力的屋前,让甄大力出来先让他们看一眼,脱掉上衣转一圈,发现甄大力没有异样,一位大夫上前给甄大力诊脉,确认甄大力没有感染天花,顿时开心道:“恭喜你,没有感染天花,你可以回去了。”

    “可我的儿子还在这里。”甄大力转头望向甄建的屋子。

    刘大夫道:“令郎身上天花斑已退,身子也有了力气,一切天花症状都消失了,虽然这很罕见,但也算是个好消息,你不必担心,若是七天之后没有任何异状出现,我们就会给他诊脉,若是脉象也正常,那么令郎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吗”甄大力闻言激动得差点落泪。

    王大夫点头道:“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们,你还是回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他,还让他担心,现在正是农忙吧,地里的庄稼收了吗,别等到你儿子回来之后,家里没粮可吃啊。”

    “对对对,先生说得对,儿子没事就好,庄稼也很重要,谢谢二位先生操劳了。”甄建连连作谢,然后朝着甄建的茅草屋高叫:“小建,爹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爹若有空便来看你!”

    甄建高声回答:“爹你放心,我没事,你回去把庄稼收了,夏天雨水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得抓紧!”

    甄建以前对粮食没什么概念,前世的时候,偶尔也会浪费粮食,但现在,做过那些辛苦无比的农活后,忍受过饥饿之后,他现在是真的十分珍惜粮食,在这个时代,粮食就是活命的基础,若在田埂上遇到洒落的麦子,他都要一粒一粒地全都捡回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死了,他爹还要活下去呢,虽然才来这个世界短短十几日,但这次天花的事,他是真的看出来甄大力是多么的疼爱他,那一日,他看到一个饱受风霜从不言苦的糙汉子,蹲在杨树林抱头痛哭,他永远忘不了那画面,忘不了那哭声,那是深沉而又真挚的父爱。

    前世的时候他就夏健,没享受过父爱和母爱,四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父亲带走了哥哥,母亲带着他,然而他母亲崇洋媚外,一心想去美国,便嫁给了一个美国黑人,夏健那时候小,看到黑人就害怕,说黑人是鬼,一看到黑人就哭个不停,有一次哭得太凶,居然哭出了肺炎,夏健的母亲实在没办法了,把夏健丢给了夏健的外公,然后自己和黑人丈夫去了美国。

    所以夏健对前世父母的印象都很不好,对他前世老妈的印象就是:一个自私不负责任的女人。

    对他前世父亲的印象就是:赌鬼。因为他小时候想爸爸,外公有时带他去见爸爸,但每次见到他爸的时候,或者是给他爸打电话的时候,他爸都在牌桌上,说话永远是那种不耐烦的语气,所以自从他十五岁之后,他便再也没去主动找过他爸爸,也不再给他打电话了。

    既然前世没怎么享受过父爱,那么这辈子就好好享受一下吧,甄建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很想念外公,外公这几年身体不如以前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消失,会不会让他承受不住,舅舅应该会照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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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大力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甄老头正用手推车拖着一车麦子往家里运,一看到甄大力回来,甄老头倒是一阵开心,问道:“大力,你没染上天花吧”

    “嗯,大夫给我诊过了,说我没事,让爹担心了。”甄大力笑着回



6章:甄建归来
    甄大力被伤透了心,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来,因为他的儿子还需要他去照顾,他现在必须赶紧盖房,否则等甄建病愈归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是做爹的,身上担子很重。

    要问杨树村里面谁的人缘最好,甄大力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杨树村第一老实人不是叫着玩的,正因为他老实,厚道,乐于助人,几乎村里每户人家都受过他恩惠,光是从河里捞那些落水的娃娃,他就捞过三四个,现在,到了他们报答的时候了。

    甄大力找到村中的周木匠,想要请他帮自己盖间房,但他暂时没钱,想要先赊账,答应过年前会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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